但现在顾思芊明问了,她也不好藏着掖着。 “就是那个姓良的说再让我帮他杀个人······” “是谁?” “宋尚书。”事已至此,苏彻玉只能实话实话。 温长烟与顾思芊听苏彻玉这般说,都冷了脸色。 这丫头真掉钱眼里了,身上的伤还没好齐全就去讨债,她们本就是不赞同的,现在还背着她们接了新活。 筷子一扔,饭碗一摆。 这饭没法吃了。 苏彻玉就知道她们听了这事会生气,连忙将心里的打算说明了。 “你们先别气,我话还没说完呢。”她的小脸囧了囧,“我没打算去,那姓良的就没安好心,等着我前去送死呢。” 她虽贪财,但看人还是准的。 良熹敬不是好人,这是摆在明面上的。刺杀皇帝那会吃的亏,她不乐意吃第二次。所以这次多拿的钱,不过她给良熹敬的一个教训,她想让他知道坏人自有坏人磨。 “那你拿了钱不去啊这可是坏了阁里的规矩啊。” 家有家法,阁有阁规,拿别人的钱财就应当做相应的事,这是规矩,破不得。 “谁说我拿的是刺杀宋尚书的赏钱啊?” “那你拿的是什么?” “保密。” ······· 谁说不是保密呢?良熹敬与万贵妃之间的“奸情”传扬出去可是要人命的,她多收了他几锭金子而已,已经很好心了,他还能多说什么。 但苏彻玉也就怀揣着这样的思想,过了几日安生日子而已,这不安生的事就马不停蹄的来了。 * 时至日头最烈的时候,铺前的石阶定是被一群躲懒的人霸占着的。 但今日却罕见的见不到那群人。 “抓捕逃犯······赏金一万两白银······” 官府衙门的招贴一经挂出,人们就围堵了上去。 只见,招贴上除了写着赏金外,还配着一副画像。 只是这副画像与常人认知中的‘通缉画像’不尽相同。 墨笔描绘出的重点不是人脸,而是一副面具。 颇具特色的面具,让人道不出其上刻画的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唯一与逃犯有关的眼睛,吸睛的覆在纸面上,与那‘传神’的雕纹难分伯仲的显露在众人面前。 “这不耍人玩吗?就凭这画像谁能找到那逃犯!”凑热闹的百姓们不由的发出一声不小的抱怨,发家致富的想法在看见这画像时就已然破灭了。 画很好看,但显然没什么用。 众人失望地散开,这才让守在后面多时的苏彻玉看清画像上的内容。 她事先没看那画,她一心只想知道这‘逃犯’能值多少银两。 ‘一万两白银’落入她眼帘,嘴巴张了张,到底没惊呼出声来,压抑着心中的惊叹,她将视线转到那‘逃犯’的画像上。 她倒想知道是谁值这‘一万两白银’。 ······· 张着的嘴下意识的闭上,苏彻玉的眼角很明显地抽动了一下。 这丑的刁钻的面具,她光看一眼就知道是她自己的了。 到头来,这值价的人是她啊。 苏彻玉撇开眼,没再看,像是没看见这招贴一般,没事人一样的回到药铺。 俨然,那帮躲懒的人已经看完告示回来了,现坐在药铺前的石阶上避暑。 他们见苏彻玉回来,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转向她那,毕竟长沽巷谁人不道苏丫头长的最是水灵。 身量纤纤,杏眼含波,俏生生的美人,且性子也是出奇的好。 只可惜家事太惨,无父无母的,想来也没人准备个嫁妆。 叹惋地收回视线,他们继续该打盹打盹,该乘凉乘凉,一切如常。 苏彻玉无心管顾他们,径直地走进药铺。 入铺第一眼就见“常客”王婶站着瞧她,苏彻玉心底的气更是旺了旺。 这王婶三天两头的来,不是与她搭话就是与温长烟她们搭话,话说过来倒过去,其下的意图不都是要她嫁给她家的那个傻儿子。 因着她年纪大,拒绝的话没明着说,可她倒好,还以为自家的儿子有机会,便硬往上凑,顾思芊早就看不下去了,还是温长烟拦着才没让她与王婶吵起来。 “苏丫头回来啦~” 没想理,苏彻玉直接从她身旁路过,往后院走去。 “这······”王婶也是被苏彻玉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往常她也是会给她点好脸色的啊,今日怎么这样? 但到底没多想,她笑着看温长烟一眼,便开始说道。 “温掌柜啊,你看苏丫头自小父母双亡,没个人照拂,整日在这药铺中忙前忙后也不算个事,还是要赶紧寻个夫家好有个依靠啊。况且这丫头长的悄生生的,又是个软性子,老让她在外抛头露面的,小心被人欺负了去······” 她说的语重心长,可温长烟却很想让她滚蛋。 没多加理会,只是拿了包药给她,要打发她走。 “这,这是什么意思啊?”王婶看着这药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药治脑疾的,您儿子喝了病会好些,您拿去吧。” ······ 苏彻玉行至后院,坐在了顾思芊面前。 顾思芊单只撇了她一眼,就继续忙着熬药,只是也没故意晾着她,好心地问了句‘发生何事了’。 “我从刺客变逃犯,面子上挂不住。”苏彻玉没好气的说了一嘴,“现在抓捕我的招贴就在前面贴着,我不能坐以待毙。” 顾思芊挑眉,“那你想怎么办?”
第5章 看戏 男主玩阴的,女主奉陪到底。…… “找那姓良的算账。” 这是苏彻玉看清那画像后,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 至今为止,很少人知道她面具的模样,而会把它画在招贴上的,除了良熹敬不会有第二个人。 “哦。”顾思芊点了点头,不予置否,只是还是多问了一句。 “值多少银两?” 她是在问苏彻玉值多少。 “一万两白银。” “是个高价,不过你的命在别处价更高。” 她说的这句,让苏彻玉听的一懵。 “什么意思?” 顾思芊扇了扇火,有些无奈的与苏彻玉说:“阁主同我说,良熹敬的手下找了刺客要杀你。但好巧不巧的,他找的人也是阁主的手下,你们也算同门,总不能同门残杀吧?” 苏彻玉闻言面色一僵,她知道现在事情变复杂了。 “可你也知道,阁主是什么活都揽的,这银两她也收了,咋们这做手下的就没有不干的道理······” “所以呢?” 她干巴巴地问,但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就到宋府,陪着唱出戏······” * 月黑风高夜,宋府静的跟死了一样。 宋尚书在屋中左右踱步,拳头紧握成了结,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想不通自己是犯了什么事,惹到了什么人,怎么突然间就有人要来刺杀他了? “老爷,良大人说的是真的吗?” 尚书夫人在临走前又问了一遍,试图能听到事情的转机。 “若不是真的,良大人何顾与我说 ?”他心烦意乱的不愿多言,忙催着他夫人离开。 尚书夫人闻言也只好照做。 当她退出来时,府里的管家见状上前与她耳语了两句,交代人手已经待命,叫她安心候着便可。 “可千万注意老爷的安危,别让老爷伤着了。” “夫人大可放心,里院外院都安插了人手,定不会让老爷出事。”管家劝慰着尚书夫人,将其送到了后院。 至此,院中再无人走动。 空荡荡的院落,眼下连半点火光都没有,但刻意粉饰出的安宁易碎易破,连随意吹过的风都能打草惊蛇······ 收回眼,苏彻玉从半高的树上跳下,扶正了面具,只她刚迈出一步便捕捉到响动,转过头,就见一位与她打扮无二的人站在不远处瞧她。 苏彻玉挑眉,知道这就是良熹敬派来杀她的同门姊妹,她不避讳的上前。 赶急刻出来的面具没那么合脸,有失协调的挂在脸上,面具上的雕纹与先前的那副比,丑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苏彻玉不在乎这些,坦然的向同门那走去,只是指尖习惯性的在剑鞘上轻叩,而真实的神情被遮掩的晦暗不明,让人琢磨不透她是否带着杀意前来。 “阁主同我说过你。”那人像是寒暄般的与苏彻玉提及阁主,可手上的动作没停,先苏彻玉一步抽出了剑,将其悬置在二人之间。 “她是怎么说我的?” 不在意直直逼近的剑锋,苏彻玉开口问了一句, 因是许久未见,她还以为阁主早将她这号人给忘了,但没曾想她竟还会提起她,为此她不由的好奇,在她眼中,自己是什么样的。 “她说你最不怕死,最不惜命,叫我不要学你。” 话毕,那人的剑刃已经接近苏彻玉的脖颈。 简单地迟疑过后,苏彻玉回神,躲过袭来的杀意,她心里有了定数,不再与眼前人废话,直步往宋府前去。 那人见状自也提剑跟去。 她们二人都知道彼此前来的目的不同,但二者的厮杀只能在宋府,而不是此地。 可在离去的同时,作为本能,她们都留意到了前来的马车。 而在她们的身影彻底隐去后,悠悠驶来的马车才彻底停下······ 良熹敬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他好似才从宫里出来,眼底的疲惫和未来得及褪去的官服,赫然昭示他前来的急迫,可哪怕如此,他到现在也没有其他举动。 “大人,宋尚书的安危您大可放心,小的已经安排好人手了。”东草本是在暗中观察着一切,没曾想良熹敬今夜会来,见到良府的马车停下,他没敢怠慢,连忙上前复命。 可他想不通,大人今夜不仅是为了以绝后患,而且顺道也卖了个顺水推舟的人情,让宋尚书糊里糊涂的记了大人的恩情,一石二鸟的计策,可大人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前来,明明于暗中获利才是最为明智的。 莫非,大人是想将这“英雄救英雄”的戏做足? 想到此,东草抬眼,狐疑地看着自家大人,可也就只敢看那一眼,他便立即将目光收回了。 “想问什么?” 忽的一句,吓的东草一机灵,下意识地答到“没有”,可随即又后知后觉地开始点头。 “大人此次前来是······” 可惜,他的话还未说完,宋府的惊闹声就打断了他。 一时间,宋府由暗至明,恍如白昼,光亮也一直波及到墙外,连带着视野也变的清晰,只是其中的腥风血雨,旁人难以参透。 忽略这些,东草本想再问,可来不及多言,良熹敬这时已然下了马车,站在他的不远处。 彼时,宋府的风波好似与他毫无干系,他像个麻木的看客,但又不是全然将自己抛置事外。 在闹声中,良熹敬终是开口。 “来看戏。” 看戏? 东草不懂,他不懂大人。 是看自己的戏,还是看别人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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