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盖一床被的感觉,很好。 可是,霍凝想起之前绑她双腕留下的伤,刚才他无意碰到的时候,还能摸到一道伤疤。 少年心中又是懊恼起来,掌心温热,他在被里找寻她的腕子,手心热烫,摸着便不动了。 梁菀在被里扯了扯,没扯动。 霍凝闭眼,装熟睡的模样,双手把她那腕子收到胸前,护宝贝一般护着。 隔了许久许久,听到他淡淡一句声: “抱歉。” ...... 巡查司大狱。 顾郁被关押在牢里,坐的笔直。 此时已是后半夜,狱中安静,四周漆黑,鬼影憧憧。 顾郁忽然慢慢睁眼。 说起来他为何转变想法甘愿进来,还是要拜霍凝的‘成全。’ 这些日子他有不少事要办,而最重要的便是梁府大火那晚,他去见了那个人。 他问他为何要对梁府下手,那人不做解释,只是给他一个任务—— 那人说,你抽空去巡查司大狱走一趟,问梁元康要个东西。 顾郁来看梁菀之前,便在巡查司附近活动过,只是他没进去,先摸了形势。 然而事情竟是正巧,让他钻了空子。在他正思索要如何入巡查司时,霍凝突然送给他一个机会。 顾郁那一刻选择了先完成任务。 男人清冷如斯的站起,在看似紧锁的牢门前摸索了一番,那牢锁便开了。 顾郁既能教梁菀,其自身本事自然是高的。他走在大狱里毫无声响,白衣飘过宛如鬼魅。 顾郁想找梁元康住处很简单,他只需靠气味便可分辨。 男人只是在锁外动了动,牢门打开,顾郁倏然进去—— 在牢中躺着的梁元康听到动静猛然起身,回身看是谁。 顾郁将面容露在仅有的光线里,梁元康看见大惊失色,慌忙从石床滚落! 梁元康往顾郁面前一跪,“是您?!” 顾郁道:“秦丰然之前的断绝书要到了吗?” 梁元康忙点头:“在这里!” 梁元康双手奉上。 这断绝书还是之前霍凝给他的,他当时看了看确认无误,便一直将它收在怀中。 梁元康一直在等那位贵人派人来拿。 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他。 顾郁,梁元康认识,他是梁菀在庄子里的师父,同时也是那位贵人的人。 梁元康颤颤巍巍,不敢问关于自家灭门的事,只是问顾郁:“贵人他,还好吗?” “很好。” 顾郁缓缓答,把信揣回怀中,“你家中的事与贵人无关,你不要妄加揣测。” 顾郁的话一出令梁元康大惊,抬起头:“那...那又是何人所为?” 顾郁摇头。 说实话顾郁只是转述而已,尽管在他心里他也不太相信。 顾郁不便久留,办完事便匆匆离去,又是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牢中。 一切好似发生又好似毫无踪迹。 翌日,霍凝府中便吵闹起来。 大清晨宫中来人在外等候,问他起了没。 霍凝匆匆穿衣,看行色匆匆地内侍问何事,那内侍说:是皇帝召他即刻进宫。 霍凝答了声好,让内侍稍等片刻。 他返回寝房,看梁菀坐在他床上,一张脸仍是茫然。 霍凝将皇帝意图说了,便与她说:“我等会派人送你回宫。” “那我师父......”她还不忘他。 霍凝压了眉眼:“他我总要关几天,才好解了我心头恨。” 梁菀垂眸,不做声了。 霍凝没空与她说太多,便深深看她一眼走了。梁菀心中却在想,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皇帝召他召的这么急。 皇宫内。 霍凝进去时见阿漠寒与塔漠其他使臣都在。 皇帝坐在龙椅上有些为难,见霍凝来了,皇帝如释重负喊:“阿凝,你快过来——” 霍凝往阿漠寒身边一站问何事。 阿漠寒满脸无奈,与霍凝介绍:“这是我父王派来的塔漠和亲使臣,旨在尽快定下和亲事宜。阿凝,澧朝皇帝给的那些公主名单都不符合,使臣说了,我父王近来听了草原方士占卜,写出一人的生辰八字。” 阿漠寒话落,将红纸递给霍凝。 正是梁菀的八字。 霍凝眉峰紧耸。 果然塔漠是不会放弃,就算他将梁菀弄到太后身边也会被穷追不舍,这是一计不成,又来一计。 也难怪皇帝会头疼,将他叫来。 太后那边不放人,而塔漠又要和亲,皇帝夹在当中不会好受。 然霍凝却盯着红纸笑了。 “她不行。” 三个字,完全否决了。 第229章 满身都是他的痕迹 “朕就是说了!昭宁公主绝不行!让你们可汗重新选一个!”皇帝接着霍凝话说,捏了捏鼻梁,“朕不是不答应和亲,只是我澧朝这么多好儿女,漠苍可汗为何非要盯着一个寡妻不放呢!” 皇帝很烦躁,与那些使臣说。 然而那些使臣也固执:“皇帝陛下,我塔漠虽地广人稀、国力不如澧朝,但事关我塔漠皇子婚事,我们也不敢怠慢。我们可汗近来一直被梦魇所扰,找不出根源这才寻方士为其问卜,方士都说症结出在我皇子殿下姻亲上,只要皇子殿下能娶到此女,便能化解我可汗的症结,这样一举两得的好事,还望澧朝皇帝陛下成全。” “同时我可汗也承诺,此女只要嫁过去便受万民尊戴,我塔漠必然以最高礼节对她。” 霍凝扯唇听这些使臣放屁。 说的冠冕堂皇,目的无非一个便是要梁菀。 甚至用这种荒繆的方式逼皇帝要梁菀。 他上前一步道:“我澧朝也有澧朝的规矩,怎容你们可汗说风就是雨?昭宁公主如今已是太后身边侍佛使,不参与任何婚嫁省亲,你们要不然现在和你们可汗商量换人,要不这亲不和也罢。” 霍凝盛气凌人,说话毫不带退路。他又不是皇帝,他无需顾忌什么江山社稷。 况且,他如今在北漠威名赫赫,塔漠也不敢惹他。 那些使臣面面相觑,神色为难。 霍凝又道:“澧朝待你们胜若亲人,但你们也要有个度,圣上勤思夜勉,要忙的事多着,你们如果拿和亲这种小事不断烦他,也要问我和我手里的枪同不同意。” 霍凝沉缓的笑了:“至于可汗的魇症,让他找个厉害的江湖郎中,比靠和亲冲喜来的要强。” 使臣们皆是惊色。 这也就是在澧朝的地盘被这般羞辱他们不敢说话,若是在塔漠,霍凝这些话未说完就得被群攻。 使臣纷纷看阿漠寒。 阿漠寒怔了片刻,蓦然换上缓和的笑意:“阿凝说的,也是本宫的意思,本宫本就不同意父王要我迎娶定国侯夫人,她是秦将軍的寡妻,我怎能染指。” “你们便将阿凝的意思汇报给父王,让他再行定夺。” 霍凝冷眼看阿漠寒这副伪善面容。 他拱手看皇帝:“既然此事尚要商榷,那臣先告退,臣还要去太后那走一趟。”提到太后,皇帝忽然正身问:“朕怎么听说,昨夜昭宁公主并未回宫?” 霍凝坦坦荡荡:“是,昭宁公主近来一直在清潭寺忙治病患,身体欠安,臣便自作主张昨夜将她送到长安郊边的温泉山庄去了。” 霍凝给太后正是这个理由,太后听了当即同意,如今皇帝听了也没觉不妥。 还感叹道:“她一个女子的确不容易的多,送去放松放松也好。” 霍凝走时始终含着笑意,对于塔漠的招数,他见招拆招,毫不畏惧。 他在宫道中跑起来——想到梁菀,不知她回去了没。 刚到太后寝宫,便让他远远看见梁菀一身佛衣已与太后进入礼佛堂,霍凝这心便也放下了,正要转身,忽地见一人在盯着他。 霍宴齐。 霍凝深凝眉头:“你怎地走路没声?” “许是阿凝看的太过投入,不知你刚刚在瞧什么?”霍宴齐手里拿着几本佛经,一瞧便是要献给太后。 霍凝冷面:“我瞧什么好像与皇兄毫无关系。” 霍宴齐谦容有礼,点了点头。 他越过霍凝向礼佛堂走去,这人不吵不闹,知道太后要在里面坐佛,便在外面等。 相比他,霍凝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他见了梁菀,看到她回到宫里,他心事也了了。 便撩了红袍而走。 一个时辰后。 梁菀同太后从佛堂出来,太后看她面色仍是不好,笑问:“昨夜你在温泉池待的可顺心?” 梁菀怔了一下。 好在她反应迅速,心想应是霍凝给的理由,便点头:“挺好的,麻烦霍将軍了。” 太后笑意更浓:“阿凝这孩子还是很心细的,别看他在軍营待的粗糙。你往后多与他接触接触,会喜欢他的。” 梁菀又是一怔,点头应:“是,以后我一定会找机会多接触他的。” 太后握她手,一抬头却见霍宴齐。 太后很意外,可见霍宴齐手中拿着佛书,“你这个孩子是来给哀家送东西的?” 霍宴齐:“老祖宗,这是孙儿在皇陵时誊抄的几本佛经残卷,望您喜欢。” “有心了。”太后接过,慈爱的打量他。 梁菀看到他,便想起那日霍凝与她在床上时他正好过来。 她一瞬心有忐忑,害怕他发现她。 而正巧,霍宴齐也在往她身上看,梁菀后退一步,与太后道别:“五殿下在,那莞儿便告退了。” 她步子刚迈出一步。 身后霍宴齐忽地问:“小姑姑,您近来去过阿凝府中吗?” 咯噔一下,梁菀心一紧。 她倏然回眸,眼中平淡:“我与霍将軍办案,许是去过。” 霍宴齐笑:“原来如此,刚才阿凝来了,我以为是找你的。” 梁菀垂头答道:“殿下应是误会了,我与霍将軍并不相熟,他来,只能是找太后娘娘。” 霍宴齐没吭声。 过了片刻,太后走了,霍宴齐也好似不在,梁菀躲在礼佛堂内收拾打扫,思绪一停,她走到一块镜前看自己。 举起手腕,上面两道红痕,在扯衣襟,脖间尽是青紫。 她心头一紧,赶忙找来白色菱纱将手腕与脖子全都缠好,在这些痕迹未消下之前,她不打算拆了。 做完这些,打开礼佛堂门,又是吓她一跳。 霍宴齐还在! 男人凛然站着,浑身尽是温润气息。他冲梁菀一笑,拱手道:“思来想去,小姑姑,我有个不情之请。” “何事?” 梁菀话刚落,霍宴齐缓缓道: “本王想请小姑姑您,下嫁于我。” 第230章 她向我表白了 这边霍凝回府后便又去了趟巡查司。 他前些时日得到那封秦丰然当年写的信后便一直在琢磨为何时隔多年梁元康仍想要回,他研究那信研究了很久,才让他发现奇怪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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