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梁菀从他府中出来时,一上午都过去了。 她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浑身毫无力气。 甚至连主意都没了,她刚回礼佛堂,便不可控制地去拿针灸包,往身上的避孕穴扎。 但是她知道,已毫无作用了。 她不知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她哭的很难受,整个人蹲在地上,望着一处发呆。 梁菀再也不敢以身试药,这之后几日她都像个隐形人,坐佛堂躲清静。 直到顾郁深夜前来,找到她住所看到她形容憔悴地在礼佛堂内抹眼泪。 顾郁猛地拽住她手腕问:“怎么回事?” 梁菀抬起眼,看到他的那刻她忽地求道:“师父...您带我走吧......” 第225章 对她尽是男人无耻的想法 顾郁很少见到梁菀哭,与她相伴的那些岁月里,梁菀无论遇见什么事都会云淡风轻。 年长的男人激了心性,他第一反应是梁菀在皇宫受了委屈,才让她这般难受。 他再次质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跟师父说!” 梁菀无法启齿。 她只摇头,眼泪又是不可控制的下来,“师父...我不想在这里待了...你带我去哪里也好,只要离开长安。” 她一时被心殇上头,便也不去想她能不能走,和走后要如何。 于她来说,顾郁便是她相处多年的亲人家人,看到他那一刻她满心的难受都似找到撑腰的,她只有在师父面前才能露出自己所有软弱,才能让自己完全依靠。 师父...如兄如父,便是她此刻唯一能握住的稻草。 顾郁眉心渐渐成川,他虽心有很多顾虑,但见他宝贝徒弟成这个样子,顾郁也什么都不想了,一把将梁菀揽进怀中安慰轻拍:“好,菀菀不哭,师父带你离开。” “嗯。” 梁菀默然点头答应,无措的将双眼闭上。 此时是夜里,对顾郁来说出入皇宫很轻松,就算带个她也未阻拦他的脚步。 顾郁携梁菀在宫中琉璃瓦穿梭,女子身上背了她简单收拾的细软,顾郁贴心的为她戴上遮颜的幕篱,叮嘱她一定要牢牢抓住自己。 当梁菀随顾郁渐行渐远时,她再回看夜中的长安,几多感慨。 顾郁寻来一辆马车,与她叮嘱:“我们先出城,等到你想好去哪里师父便带你去。” “嗯。”梁菀心情平复不少,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她突然走而留下的一系列事。 她此刻只一个想法,便是如秦韵竹之前说的那样,做自己。 做一会自己吧。 梁菀暗暗想,也毫不顾忌地让自己好受一些。 然而她等了很久,顾郁却未动身。 男人突然说,他想起一些事来,让她先在城门口等一等,他去去便回。 梁菀问何事,顾郁说因他临时起意去皇宫,他所住的客栈还未退房。 梁菀不问,便乖巧地等他。 可当她望着顾郁身影渐行渐远,心头又涌起一抹不安...... 将軍府。 霍凝刚回府,衣袍鞋靴尚未脱,正蹲在府中棘珍鸟的笼子面前发呆。 他给这小家伙喂食,可是看到它不免又想起梁菀。霍凝这几日忍了又忍,忍住想去看她的冲动。 他那日将她腕上绑了绳子,也不知她有没有好好上药,那伤口结痂了没。 相比他发疯那日,霍凝这几日情绪降下来,仔细想了想梁菀那天与他说的话。 他那日真是急糊涂,未发现梁菀的话里意思,换种方式想,她难道不是吃醋的表现? 因知道他与权惟真、与绿珠的事而纠结吃醋,所以才有她突然不理他,还将给他做的衣袍腰带都还给他。 霍凝想到这儿摸了摸鼻子,觉得心口没那么犯堵了。 棘珍鸟叫了两声,似在控诉他喂食不专心,霍凝盯着棘珍鸟那一身亮丽的毛羽却耷拉着尾巴,讽道:“见了她又摇尾又开屏,也没见你同老子这样讨好......” 话音刚落,棘珍鸟忽然在原地蹦跳起来,似在提醒他。 疾驰之间,顾郁的身形便突然出现,拎了霍凝衣领,猛然一掌将他震到很远! 嘭!! 霍凝的身似一块碎石砸到棘珍鸟的笼铁上,顾郁身手很强,带出的掌风都震的四周树枝晃动。 霍凝未察觉被突然袭击,连挡身的功夫都没有,砸到笼铁上后便跪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少年抬起凌厉的眉眼。 顾郁不给他反应,一根白玉萧将人又挑起,再次用了十成的功力,白玉萧在霍凝身前敲了几下,每次都正中他身体穴位,又是将他弄出内伤! 瞬时,顾郁手将少年提起来,将人直接摁到一旁梁柱—— 年长男人压了诸多阴沉气息,低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话一出,将霍凝刚才还心存的所有怜惜全部耗空,少年抬起苍白的脸看他,“怎么,师父为徒弟报仇?” “霍凝!我警告过你离她远点!” “呵,远?顾郁,我为何要听你的?我与她的事从来都不用你插手!” “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其实论打,霍凝并不会输给顾郁。而他刚才被他毫无征兆的弄了两下,完全是因他没有防备。 顾郁有能避开他所有暗卫近身的能力。 霍凝在顾郁再次扬起玉箫的瞬间抬臂挡了,少年眼中血丝密布,狠辣地抬眼颇有狼崽长成的气势。 顾郁凝了眉,“为何你就是不放过她?” 霍凝怅然的一笑,咧嘴时口中满是鲜血,他恣意的桃花眼瞥着面前男人,“放?你如此警惕我无非是感到危险,顾郁,你在她身边当了这么多年道貌岸然的师父,你扪心自问你对她只有师徒情?你能看穿我的心思,却不敢面对你自己的心,我为何要放过她?我对她尽是男人无耻的想法,我日夜都想占有她,污浊她,让她变成我的人!” “而你,你敢承认吗?”霍凝发自肺腑的笑,笑的极其沉郁,他看顾郁因他的话那始终清冷的面容有了龟裂,极力的内敛隐忍快要冲破他的皮囊。 霍凝勾着邪肆的笑,又在他心口刺上最狠烈的一刀。 少年微微压了声音与他说:“你终究是晚了一步,她,已经是我的人了。顾郁,她与我之间的纠缠,你这辈子都无法破除......” 顾郁眸光震动。 只见五指紧握的白玉萧嘭的一声应声而碎,诸多碎片溅到两人脸上。 霍凝说出心中话,笑声邪朗,眼里的疯意越来越盛。 顾郁倏地将他放开,少年身子往下一滑,擦了唇边血抬头看他。 顾郁若有所思看他看了很久,缓缓说:“她我会带走,霍凝,我不是阻止不了,而是往后再也不见。” 霍凝听出这话中意,猛地追问:“你要带她走?!” 顾郁冷冷一笑,飞身而走。 霍凝跪在原地沉思了会,倏然握紧拳头砸向身边柱梁,强撑了身子,往府中前厅跑—— 第226章 我服侍你就寝 霍凝调遣了他府中所有能用的私兵,又让破竹拿着他手符去城北大营。 少年之前想过的如果阿漠寒对她不轨他如何应对的方法没想到今夜用在顾郁身上—— 霍凝知顾郁不好对付,便决定人多取胜,他这般大阵仗,为了不让皇帝知道,他下令直接封了城门。 而此时的长安城门口。 梁菀终于等到顾郁回来,她心细,率先打量他全身,见顾郁依然不染纤尘,白衣飘飘。 只是,她发现师父的玉箫没了。 顾郁回来后很沉默,径直上了车前赶车,男子平时说话都会看她,而这晚却没有。 顾郁在外说:“我们走。” “...师父。” 梁菀坐在车里看他背影,想了又想问:“你的玉箫怎么没了?” 顾郁捏缰绳的手一顿,目不斜视:“刚才在客栈和住店的发生点争执。” “那玉箫......” “碎了。” 顾郁缓缓答她话,马上便要出城,他从怀中拿出文牒给城门守卫看,那守卫未查出异样,便放行了。 车轮滚滚,梁菀心头那抹不安更盛。她双手撑在马车壁上,忽然对顾郁说,“师父,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们......” “菀菀,有师父在,别怕。” 男人隔着一层车帘道,声音悠绵有力:“师父不会再让你受苦。” “......” 可他们走不了的。 长安城很大,城内夜灯明耀恍如白昼,城外的官道虽冷清不少,但四周也可见来往车辆。 马车将将出城不到半个时辰,梁菀便听到远方震打马扬蹄的声音,混着嘈杂的人声,几乎将四周的黑吞噬。 梁菀手心渗出一层汗,她挑开车帘向后看,火光明灭中,看不清的人马手举火把,从四面八方而来,顷刻将他们包围! 四下过往的车辆都吓的停了车,远离这些官兵。 顾郁稳坐车前,不为所动。 梁菀掠眸看去,见火光中有一人身骑高马,缓缓踱来。少年身姿贵胄,面容锐厉,红衣迎风而动,墨靴随意地搭在马镫两边。 霍凝手执马鞭,遥远之中眼如苍鹰,紧锁于她。 启唇,声音毫无波澜:“私自绑走昭宁公主,将这歹人拿下。” 少年一呼百应,瞬间便见兵甲躁动。梁菀倏地慌了,她从车内出来冲他喊:“霍凝!你住手!” “原来公主无恙,那本将軍尚可饶这人一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拿下他,押送巡查司!” 梁菀听霍凝毫不留情的话更是心惊。她眼前是霍凝,身后是师父,而她回头看时,顾郁已甩掉缰绳从车上下来。 两人相碰免不了一场对峙。 梁菀不想两人受一点伤害。 霍凝的马蹄声越发靠近,梁菀横在两人之间左右顾盼,她现在帮谁都不行,但如果不帮,她又无法眼睁睁看两人都受伤。 百般为难时,她也便瞬间做出抉择,她冲霍凝喊:“我跟你回去!我不跑,我再也不跑了。” 少年想要的不是这样,马身靠近她时,他凝着顾郁道:“公主,你私自出宫圣上与太后势必要问,这件事必须有个交代。” “霍凝,我跟你回去就是交代。” “你,不行。” 霍凝声音很淡,但音色狠辣。梁菀抬眼看他,他此刻高高在上,与铁面的阎罗无异。 原来这就是軍营里锻炼出来的人啊,平时就算再收敛身上锋芒也会在他上马的一刻全部显现。 诏令三軍的少年,鲜衣怒马,骨子里给人的压迫让她无法喘息。 梁菀颦起双眉,声音妥协:“那你想要我怎样?” “跟我回去。” 霍凝一字一顿说。 目光却从她身上移到顾郁脸上。 火光照耀的脸,蓦然顾郁喊道:“我同你回巡查司,你别为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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