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与你那个爹一样无耻下流的总是贪恋那得不到的东西!霍凝!果然是骨子里流着你那父亲的血!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好的!” 宣王妃终于说出内心深处的话。 这话哪里像一个母亲说的? 皇帝与太后被她这话震到,侧头看她。宣王妃被那画折磨了那么多年,一想到当年勤王那些肮脏的心思,她止不住发抖。 少年冷冷回头,凝着这个给他生命的女人看了很久。 倏地,他笑了一声,低低地,又自嘲地承认:“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如父亲一般肮脏的人,我贪恋她的一切,无耻的会想占有她,将她据为已有,让她永生永世都是我的人。”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你该早处理掉我的。” 少年决绝的回头,再不顾身后如何。 宣王妃崩溃地哭喊,从坐上跌了身子。 霍凝从宫里出来,又来到街上一家医馆一家医馆的问。他描述了梁菀的情况,询问可有办法让她苏醒,大多数医馆的大夫都与开始的说辞相同,告诉他只有等。 等梁菀自己醒来。 可少年不想等,他只想看她睁开眼唤他名字,只想让梁菀不要去想那些事,只看的见他。 终于,当他又去了一家医馆,有个大夫说倒是可以去府中看看,说不定他可以。 霍凝大喜,当即给那大夫一袋银钱,将人请回府去。 那大夫为梁菀诊了片刻脉象,侧首看他:“不知您有听过生长在北漠的一种草药吗,那草药具有清心去郁的功效,如今夫人心思深重全堵在心口,让她不想苏醒,郎君若是能弄到那个草药,说不定可以让夫人苏醒的快一些。” 霍凝一听有救,便问大夫:“去哪里可以得到?!” “好像...医书上说在北漠一个地涌山泉旁边...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郎君您可差人去问问。” 霍凝记在心中,送大夫走了。 而后,他凝着梁菀始终不醒的身躯,坐了很久。 霍凝顷刻起身穿上衣袍,将破竹叫进来。 简单与他吩咐让他将山鸡四条都叫过来守着梁菀,而他,要连夜去北漠一趟。 霍凝要亲自去找那个草药,而破竹问他到底去何处,少年摇头。 他不知道。 他仅仅因为一个大夫的话便决定冒险再回北漠,这一路上他未想过一点关于自己的事。 霍凝深深看了眼梁菀:“看好她,若她有半点闪失,等我回来你们的脑袋也就不用要了。” 破竹压了眉心担忧。 这夜,少年独自出城,踏上去往北漠的道路。而就在他出城后没多久,埋伏在长安郊外的诸多人也闻声而动了...... 阿骨里从暗处走出,看着霍凝远去的方向,不禁勾笑,其实他之前说的送霍凝大礼,并不是指梁菀成婚那些,而是现在此刻。 那人说的太对了,事关梁菀,他果然上钩了。 第274章 霍凝,阿凝...(打赏加更) 梁菀自被顾郁的死刺激到心神,便一直在做梦。 梦中的世界是镜花水月。白驹过隙弹指一挥,梁菀仿佛置身其中的游客,成为那个旁观者看里面一切。 她对顾郁的情感,是比任何人想象的要深。 在梁菀的记忆里,顾郁自突然来了庄子后,莫名当上她的师父,她的世界里便只有他。少时不懂事,她与顾郁熟络后便总是对他格外亲昵,她像个小跟屁虫总是在顾郁身边聒噪,特别是到了对万物都好奇的年纪,顾郁无论与她说什么她都会带上为什么。 “师父,为什么那天上的星星会眨眼?它能看见我们吗?” “看不见。” “那为什么好像它总是能准确在我们头顶,你瞧,那颗最明最亮的星星总是跟着你。” 夜风习习,小小的梁菀牵着顾郁手走在上山的路上,顾郁要教她辨认草药,顺便还要锻炼她的体力,便将她趁着夏夜凉爽拉上了去往山间的路。 顾郁身后背了个大大的竹篓,里面放了镰刀等各种工具。他低头瞧刚到他腿膝的梁菀,拧了眉峰:“我们要靠它们照亮前路,所以它才会跟着我们。” “那月亮呢?” “一样。” “师父师父,可是你瞧月亮在前方,我想它一定比星星聪明,它先在终点等我们。” 梁菀自上山后这嘴就没停过,吵的顾郁也不厌,十分耐心为她解释。 前不久这小姑娘刚生了一场病,顾郁照顾了两天两夜没合眼,好不容易等她好转了,倒是生龙活虎起来。 他向来冷面冷情,平时瞧着冷冰冰地,对外人是一句话不愿说。 可独独梁菀除外。 师徒俩披星戴月地走在山间小路,梁菀偶尔咳嗽两声,顾郁都要关心的看,从竹篓里将一张小毯子拿出来。 他蹲下身,为她披上。 “菀菀。” 顾郁眸光柔和,“师父在过不久会带一位伯伯过来,你要见一面懂吗?” “伯伯?” “嗯,是个很关心你的伯伯。” 彼时仅是少年的顾郁缓缓说,“等见到了他,你要乖一些,不要再像现在这么活泼,你要懂得收敛,要温婉一些。” 顾郁平时教过她女子的礼仪,梁菀撇撇嘴,装着样子做给他看:“是这样吗?” 小姑娘故意掐了腔调,声音听起别扭的很,惹顾郁一笑,摇头对她无奈。 梁菀的性子并不是这样啊,这小姑娘热爱自由,又心思纯净,平时喜欢疯玩,哪有闲下来的时刻。 可是...为了某种目的,他必须让她变成高洁、贞淑、温婉的模样。有时见她因学礼仪而颦起的眉头,顾郁的心也有动摇。 他会想这样做对不对。 顾郁叹了口气。 梦境一转,便到了那一日,梁菀与顾郁在庄子里等候,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从里面走下一个华服男人,男人面容威严,双目沉如幽潭,自他下车后便一直盯着梁菀。 梁菀这日穿了件崭新的小裙,梳了两个丫髻,白白软软地像个白面馒头,往那里一站便能想象再过几年后她的变化。 并不是男人一个人来的,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比梁菀稍大些的小男孩,男孩星瞳冉冉,端方懂礼。 梁菀仰头,看男人来到她身边默默看她,仿佛在打量一个货物。梁菀初次见面就不太喜欢这个男人,可师父在旁边,她不敢声张。 男人试图与她套近乎:“还认得我吗?” 梁菀摇摇头。 男人发出朗然的笑声:“你小时,我还抱过你的。” 梁菀一怔。 偏头看向顾郁,少年对男人很尊敬,请他入内。 男人却摆手:“不了,我只是来见见她,如今一看她被你养的很好,你辛苦了。” “不辛苦,恩人吩咐,我当尽力。” “奉之啊,她有什么缺失要跟我说,我会尽快派人送来。” “是。” 这是梁菀第一次见自己的师父对另一个人如此恭敬,连身躯都是弯的,这在小小的梁菀心中留下很深的印记。 可这段记忆为何后来会丢失了?梁菀在梦中挣扎,想起一件事。 是那个男人走后,顾郁对她做的一件事。 少年端着一碗苦涩的药在她面前:“菀菀乖,喝了它。” “师父,我病已经好了,为何要喝药?” “因为你见了那个人。” 顾郁冲她笑着,拿出准备好的糖豆,“瞧,这是师父专门给你带的,喝了药便可以吃它。” 梁菀的小脸由阴转晴,她最爱吃的糖豆,是师父每次出去后总会给她捎来的东西,师父总说要让她记住这个味道,说等到长大了也不应忘记。 梁菀便就着药汁将糖豆放入口中..... 梦做了一场又一场,梁菀在床上辗转,而守候在她身边的四条等人都要急死了。 四条问:“第几日了?” 山鸡答:“三日了。” “世子怎么还没动静?”四条这时也满心都是害怕,她与山鸡破竹等人以前从未遇过这种状况,世子联络不上,而夫人这边也昏迷不醒。 就在三人不停惋叹时,床上的梁菀开始说胡话,她的声音很轻很哑,带着哭腔。 “霍凝...阿凝......” “夫人!” 四条慌忙奔过去,心中酸涩地看她,看梁菀被折磨的这张惨白的脸,小婢子握住她手:“夫人您可千万不要睡过去啊,世子已经在想办法了,世子他为了你都跑北漠去了。” “夫人,你若是心疼世子就赶紧睁眼吧,都三天了,您不睁眼,世子也没消息......” 四条说的哭起来,可床上的梁菀在喊了霍凝的名字后再没动静,仿佛刚才是幻听。 四条手足无措,回头看破竹。 其实不是梁菀不想睁眼,而是那梦仍在继续,她就像被困在一个无形的空间里,没人来救她。 梁菀蜷缩了身形在梦中,垂眼看着虚无缥缈的地面,四周尽是这些年她与顾郁的点点滴滴,可梁菀此刻的脑海中只一人身影。 那人红衣黑裤,缀满银饰的黑靴走动携风。他会带着恣意痞气的笑容出现在背光的世界里,正如那日秦丰然灵堂,掀开帘子将她救于水火。 有些人一旦出现便让人难以忘却,霍凝,才是那个光。 第275章 上世身死的觉醒 而与梁菀这里不同的地方,顾郁同样也在生死中沉沦。 为他治疗的大夫在他身边走动,为他上了药,包扎好伤口,又在身边静候他后续反应。 顾郁也做了一个梦,而这个梦却十分莫名,好似...上世发生的事情。 顾郁梦见梁菀身穿红衣站在一个很高的城墙顶上,下面是诸多塔漠兵士与身穿裘皮大氅的强壮男人,男人面色阴沉地仰头看她,用极冰冷的声音说:“梁菀,下来。” 他心爱的小徒弟,那个向来总跟在他身后喊师父的小姑娘此时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她本消瘦的身躯穿起婚服都是空荡荡的,看的顾郁心头剧痛。 这是...他的菀菀? 梦中的顾郁不明为何他会做这样的梦,他此时也站在城楼下面,想喊梁菀名字,可他发现自己身躯是透明的。 顾郁猛然回头,看到隔得很远还有霍凝的身影,少年身骑马上,正同诸多澧朝兵士向这边看。 顾郁心想,霍凝为何这么淡定?他不是喜欢梁菀吗?此刻他在干什么! 而这时,阿漠寒的声音传来,吩咐身边人:“活捉她!捉到了带她回去,不听话便打到她听话。” 顾郁猛地转头,心中怒气升腾,他明明就在阿漠寒身边站着,却对他毫无办法!这种感觉谁懂,他自己快要憋屈死了。 意识深处,一道声音响在耳边,“顾郁,你已经死了啊。” 顾郁被惊的出神,他不断去找声音来源,可身边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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