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执回头垂目瞧她,问道:“这名字……不是你随意起的么?我记得那时候……” 说着,他哽住了,那时钟楚泠只呛他为何要起与自己相关的化名,还真没承认说这名字是她自己起的。 “当然不是,这名字是我的养父给我起的,他姓余。” 谢安执背脊微微一僵,问道:“他姓余?那……你的养母呢?” 钟楚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养母?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养母了?一直是那个老头儿拉扯我,若是多个养母,日子还能好好过些呢!” 谢安执闻言表情更是不对,许是反应过来该藏着点,于是迅速掩下自己的异样,又扯了别的话题同她说。钟楚泠噙着笑,顺着他的话东扯西扯,目光却笼着沉霭,叫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 刚回宫,钟楚泠便叫来掌录,依照记忆,将自己这十日宠幸谢安执的次数逐日记了上去。 各侍君安排的眼线将掌录所记内容传出,宫里一片哗然。 十九次,这是得多宠凤君啊? 兰子衿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个传闻,他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嘴都咬白了。 为了待在钟楚泠身边,他答应了谢太卿的要求,寻思着自己不过是一个父亲为了看顾女儿安过来的眼线。可他受封后,去拜见过谢太卿几回,每次都吃了闭门羹。到最后,他才隐约猜测谢太卿选择他,好像并不是为了他口中的传递消息。 既然自己对谢太卿再无用处,他乐得如此,不必受制于人,可以好好爱他的余姐姐。 兰子衿没有钟楚泠想象的那般天真蠢钝,他自然知道自己背后无倚仗,比不得其他侍君,他只能一面讨好那些侍君,一面好好利用自己与钟楚泠的情谊,坐稳现在的位置。 他没有依靠,他只能依靠他的余姐姐。 可他在宫中这么些时日,也只是和五个侍君搞好了关系,哪怕心不和,明面上也是“哥哥弟弟”亲昵地叫。唯独谢安执,他近不了,哪怕每日去请安,谢安执也只是给他们这些侍君一个眼神,在他们聊天时不咸不淡地应两句。 心比天高,不得余姐姐喜欢有什么用。 兰子衿如是想,然而掌录所记却将他的得意击了个粉碎。 就算他是掌录册上与谢安执一样承过宠的人,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这是假的。况且自他受封后,余姐姐虽然待他好,可从没有在他这里留过宿,更不要说十日十九次那般…… 兰子衿咬唇,唤来心腹槿扇,要他去找陛下来用膳,可槿扇去凰归殿却扑了个空,说是陛下去了栖凤殿。 装头晕头痛一时还能得钟楚泠心疼,多了徒惹人厌烦,兰子衿心知这点,只好不甘地忍了下去。 …… 钟楚泠用完膳后自然是歇在了栖凤殿。 因着第一次在寝殿中做这种事,谢安执想起钟楚泠总说他声音撩人,怕殿门口守着的宫人听见,于是行事时死死咬着唇,生怕逸出一丝声音让殿外的人听见。 钟楚泠正在他身上自颈侧往下吮出艳若蝶翼的吻痕,发觉他只是颤抖而无声音,不解地抬起头,看到目光涣散的他,心下了然,故意将食指伸入他的口中,逼他合不上嘴,吟声随着她往下压的动作逸散。谢安执伸舌想将她的食指抵出去,却不知这动作轻了便成舔舐,直舔得钟楚泠手指发痒,更是将人往死里折腾。 冬青得令进来换水的时候,便透过虚虚掩着的床帐纱幔,看见自家凤君咬着女人的小衣,眼角殷红,似乎是余韵未尽,身子还在微微颤抖,一副骤雨打过的海棠模样。 他看着有些心疼,转头便看到钟楚泠站在一侧抄手看他,一脸“你再看,朕就变本加厉欺负你家主子”的表情,忙低下头快步走开。 “慢着,”钟楚泠叫住他,呼吸间还带着情/事的潮气,问道,“你方才,可听到了什么声音?” 冬青茫然摇头,钟楚泠轻笑一声,说道:“走罢。” 冬青直到合上门,还在疑惑她方才的问题。 他当然听不到声音啊,他刚刚才换班过来。 只是在合上门之后,他就明白了。 “听到了吗?安执哥哥,他说他听不到,所以……你不必再担心了。” 抛去你所有的廉耻与礼教,将你的欢愉叫给我听。 第二日冬青为谢安执奉茶时,一双眼红肿,反应也慢半拍,看向谢安执的眸子里永远是一片水雾。 谢安执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想了想,问道:“今日不舒服么?先去歇着,唤冬雪来便是。” 怎知他这么一说,小少年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谢安执看着抽抽搭搭直掉眼泪的冬青,问道:“家里出事了?若缺银钱,同本宫要便是。” “凤君,呜呜呜……”冬青打着哭嗝,说道,“你受苦了。” 谢安执越发疑惑,问道:“做梦魇着了?” 冬青摇头,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道:“昨天……陛下弄你弄得好痛对不对?呜呜呜……奴听你说,你快死了,呜呜呜……这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啊……” 昨天他守在殿门口,总听得凤君的求饶声,一声接着一声高,又慢慢弱了下去,像是小猫的吟叫,到最后直接是弱得没了声音,只剩层层叠叠的呼气抽气声。他生怕凤君被陛下失手弄死,而他一个小宫人又不能违抗陛下,两相纠结,哭了整整一宿。第二次陛下唤他进来换水的时候,还好奇看他哭肿的眼。他为什么哭,她怎么不知道! 凤君究竟如何招惹了陛下,为何她非要折磨凤君,还不让别人听见凤君的求救! 谢安执听他这么一说,立时明白这呆子究竟在哭什么,忍着羞恼问道:“昨夜你到底听了多少!” “奴……听得一清二楚,呜呜呜,凤君,奴苦命的凤君啊!” 原以为陛下偏爱凤君,凤君离了谢家那个重女轻男的母亲,能有好日子过,谁能想到这宫里待久了小命都能不保啊! “凤君,要不然……呜……你和陛下和离罢……呜呜,奴的娘亲就总这么欺负奴的爹爹,奴的爹爹离了娘亲没倚仗,但您不一样,莫要再受苦了呜……” 谢安执捏着杯子的手鼓起青筋,咬牙切齿道:“给本宫滚出去!” 冬青被吓得止住哭啼,珠子般的眼泪还一颗颗往外滚,忍着委屈与心疼,快步跑了出去,回到居所时,却见冬雪满脸都是笑。 “你笑什么!你个没良心的!凤君都要被陛下弄死了!”冬青气不打一处来,大喊道。 冬雪被他劈头盖脸一顿喊弄懵了,眨了眨眼睛,问道:“上半夜我值夜时陛下和凤君还蜜里调油、难舍难分呢!怎就弄死凤君了呢?凤君今早用膳时不还好着吗?” “昨天晚上,凤君一直一直求陛下放过他,哭得嗓子都哑了呜……” 冬雪拧眉问道:“凤君怎么求的?” “就是求她下手轻一些啊!” “不,我是问……恳求?哀求?” 冬青止住哭,想了想,摇摇头,老实道:“不知道。” 冬雪扯着唇笑了笑,从小柜子里翻出来一本书,递给他,装得万分成熟地说道:“你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儿啊,就得多读书,别总犯傻,不然凤君迟早把你赶回去。” 冬青懵懂翻开一页,而后红着脸迅速合上,说道:“你怎么还留着这种书!凤君不是都给你收着了吗!” 听了他傻里傻气的话,冬雪犯了个大白眼,嫌弃道:“我就不会自己留几本啊?都给凤君是不可能的!不然我看什么!” 说着,他横眉道:“不许跟凤君告状!把你当兄弟才给你看的!你看了就知道昨夜凤君是怎么回事儿了!你不是关心凤君吗?自己看去,看完就明白了。” ---- 谢安执:别咒我,谢谢您。
第46章 阿狸 钟楚泠来时,谢安执独自一个人坐在小榻上看书。她原看着欣喜万分,伸着冻凉的手就要往他怀里钻,怎料他抬眼皮看了她一眼,立时扭过身子,让她扑了个空。 钟楚泠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 谢安执拿着书,颇敷衍地问过安,扭着头不回她的话。 “生什么气?因为朕今早在梁御卿那边用过膳?”钟楚泠想了想,戳戳他的脸,问道。 谢安执咬牙,舒了胸中闷气,低声说道:“陛下明明说过殿外人听不见的!” 钟楚泠反应得快,霎时明白了“听”什么,顺着道:“是啊!怎么了?” 刚问完,钟楚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莫不是昨晚上都被人听去了?不应该啊……难道昨晚你宫中宫人撒谎?” “陛下!你问那个孩子的时候,他才刚换班过来值夜,自然什么都没听见!在这之后,你……诱哄臣侍……全被人听去了!”谢安执越说越羞,越说越气,直接背过去不理她了。 身边无旁人,按理说应当依着钟楚泠的愿换称呼,然而谢安执气起来就忘了这码事,钟楚泠也心虚,没纠正。 “下次朕不这样了,别生气了,嗯?”钟楚泠爬上小榻,从后抱住他,下巴搁在谢安执消瘦的肩膀上,软了声音哄道。 “下回陛下不许……” “下回朕不许宫人在殿外值夜!”钟楚泠抢答道。 言外之意,该叫还得叫。 谢安执一口气噎住,扭过头决意不理她。 钟楚泠脑子转得快,松开他坐到一边,粲然一笑,道:“只是床笫之事上过了点,安执哥哥那般通情达理,怎还在生气?莫不是……还是因着朕今早下了朝去梁御卿那里用膳?”说着,她掩唇道:“啊!谢安执!你吃味了!” “陛下乱讲,臣侍没有!”谢安执瞪大猫眼,转头辩解道。 “不闹别扭了?”钟楚泠顺势捧住他的脸,笑道,“原谅朕就亲亲朕!” 谢安执舔了舔唇,敛下羽睫不看她。 “那朕亲亲你。”钟楚泠拉下他的脖子,看着他水润的唇,直直地说道。 既已知之后会发生什么,谢安执也没有挣扎反抗的意思,他的呼吸慢了几拍,颤抖地合上了眼。 一个轻如蝶栖的吻落到了他的唇角,转而轻飘飘地飞走,快得转瞬即逝。 谢安执颤着睫毛感受不到那人的下一步动作,疑惑地睁开眼睛,恰见钟楚泠适时地扯了虚伪的讶异,戏多道:“哎呀!亲歪了!” 听她这么说,谢安执倒是没看出什么异常,虽然心底不太满意,但他也没说,只是将目光移到窗外,又清晰听得她补充道:“朕再亲一次!” 说着,凑上来作势要吻他。 在那片阴影投过来时,谢安执又下意识合上眼,只是这回还未来得及闭上,钟楚泠就结束了方才的轻吻,坐回原处好整以暇地看他。 毫不意外,又亲歪了。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30 首页 上一页 37 38 39 40 41 4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