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执,你合该恨你自己才对。 为什么要轻易相信别人呢?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因为年岁小而轻易受骗,二十六岁的你还上当,只得怪自己蠢了。 …… 钟楚泠洗漱好后命人将早膳送入房中,来来回回那么多人,哪怕钟楚泠吩咐过放轻声音,也足够将谢安执吵醒。 他迷茫地睁开眼,浑身的酸痛与难言的舒爽都清晰地告诉他,昨夜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梦。 待前来送膳的人都已经离去,谢安执颤颤巍巍下了床,对着铜镜看似乎变了什么的自己,呼吸间眼前全是昨晚的画面。 出乎他意料的,他心中并没有过多羞耻,似乎是因为做这个决定花费了太久的时间,所有预想的结果在他脑海中滚了不下百次,早已成为他心中认定必经之事,对他而言熟稔得仿佛依旧只是他脑海里的构想,而不是一宿的荒唐。 ----
第43章 情人 “你醒了?” 谢安执循声望去,钟楚泠已经穿戴整齐,抄手倚在门口,见他看过来,抿唇一笑,合上门,向他走来。 “昨夜累着你了,今晨有燕窝粥,朕专门让他们做来给你补气血的。”钟楚泠笑盈盈立在他身前,眉头微微一蹙,伸手抚上了他的脸,嘀咕道:“怎这么烫?莫不是昨夜着凉了?” 谢安执摇摇头,脸无意蹭的钟楚泠手心发痒,在她灼灼的目光下平静说道:“许是屋里燃的炭火熏得。” “唔,好吧!朕叫人进来给你洗漱,等你洗漱好后我们一起用膳。” 钟楚泠若无其事收回手,准备出声喊人,却听谢安执道:“陛下先行用膳,不必等臣侍的。” “一个人吃多没意思,洗漱很快的,不必担心饭菜凉掉,大不了朕再叫人去热一下。”钟楚泠捏了捏他的手心,笑晏晏道。 此行一切从简,谢安执没有带自己宫里的宫人,钟楚泠也只带了百合一个,在这十日负责伺候两人的都是打理行宫的宫人。虽则这些宫人平日里的活计与伺候人不沾边,但服侍谢安执洗漱的动作颇为麻利,与平日里服侍谢安执的宫人没什么两样。 他收拾好后坐到钟楚泠身边,桌上吃食还冒着热气。钟楚泠所说的燕窝粥盛在一个小砂锅中,为防止热量散失,还紧紧地扣着一个锅盖。钟楚泠叫退身边的宫人,自己动手将盖子掀开,霎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她挽起袖子拿来碗,作势要盛,谢安执止住她,问道:“为何不让宫人来?” 钟楚泠狡黠眨眼道:“朕想清清静静地同你用膳,不过是盛粥罢了,朕自己也行。” 谢安执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还是让臣侍来盛罢。” 钟楚泠端着碗躲过他伸出的手,说道:“不要,让朕来。民间疼夫郎的女子都是自己来的!” 说着,她利索盛好一碗,放到了谢安执的眼前,说道:“小心烫。” 谢安执微微用手背试了试瓷壁的温度,果真烫得手有些发红,只是轻轻一碰就受不了,又怎么能真盛。他抬起长睫向钟楚泠的手看去,她恰好盛完自己的那一碗后合上了锅盖。 谢安执目光微动,看着钟楚泠红彤彤的手指,问道:“烫吗?” 钟楚泠挑眉循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蜷起手掌搓了搓,毫不在意道:“不烫。” 话音刚落,便被谢安执伸手拉去,他试过她余热未消的手掌温度后,垂眸低低说道:“净是诓人话。” 钟楚泠索性摊开了手掌,说道:“朕皮厚着呢!不信你再仔细摸摸。” 谢安执不如以往的羞赧,让他摸他还真的用指腹细细摩挲了起来,从掌心抚到手指,又抚到了虎口,一连摸着了好几个茧子。 他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娇养着长大的公子,一双手又白又嫩,骨节分明,十指修长,看起来与玉雕的没什么两样,格外赏心悦目。然而被这双手捧在掌心的手,生了不少厚茧,虽算不上丑陋,但绝对不属于好看那一类。 许是察觉他的手指一直在她的茧子处流连,钟楚泠也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动了动手指,说道:“你也知道嘛!练武肯定要磨出这些东西的……是不是很丑?” “不丑。”谢安执慢慢与她十指相扣,笑了笑,轻轻说道。 “你方才还说朕讲诓人话,你不也讲?”钟楚泠撇嘴道,手却很实诚地抓紧了他。 “臣侍没有诓陛下。” 他真的不觉得难看。 那些厚茧像嶙峋的山石,自有自的刚强,就像她一样。他从少年时候就那样看她。 他怜惜她自幼丧父不得母爱,也怜惜她的怯懦与战战兢兢,可世上可怜人那般多,他没有那么好的心肠一个个去怜惜。 他只是恰好在被母亲否定的低谷时间里,看到了一个无所依靠却不愿服输的灵魂,就像抓住一切机会要在母亲面前证明自己的他一样。 可怜不是得他青眼的理由,若她从未想方设法寻学路,他根本不会给她一个眼神。 那年萧将军要教她,他自然知道自己放任此事的后果是被谢贵君责骂,甚至于落得断送自己前路的下场,可他看着她熠熠生辉的那双眼,鬼使神差咽下了欲说出口的话。 那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遇,或许此事会遭人阻拦,但谢安执不想,那个人是他自己。 他知道那时候的钟楚泠有多依赖他,这些依赖全来自他发自真心对她的一言一行,在不影响谢家利益的前提下,他比谁都盼着她好,所以他没有利用那份依赖要她拒绝萧将军。可事实结果便是,她得了谢贵君盯死的皇位。 谢安执被谢贵君带偏了思路,他也以为她挡了谢家的路。 她登基后他疏远她,她算计他后他怨她,可当一切思路理清后,他终于发现此事还有两全法。 既可以让她如鹰隼展翅翱翔天际,又可以维护谢家。 只要她生下有着谢家血脉的孩子。 一切思绪被钟楚泠的低笑打断,她看着谢安执疑惑的目光,解释道:“安执哥哥,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谢安执本想强调自己说的是真心话,可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又抿住了唇。 情人。他们是……心意相通的情人。 谢安执并不是困于京中的公子,也不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他曾在小姨母任职地小住,见过蔓延至天际的海,更见过从天的一边翻来、触云蔽日的浪涛。 此刻,一种名为爱意的情绪便如那汹涌的浪扑来,却不似海浪在海岸止歇,而是在他心底久久回荡,灼得胸腔滚烫。 …… 用完早膳,钟楚泠与谢安执手牵着手在院子里消食。 谢安执不喜欢吃东西,每日的餐食不过是为了维持活着的那口气,所以食量格外小。 钟楚泠从与他成婚便看不惯这一点,先前逼着他吃东西,多少掺了点戏耍他的心思在。可现今她往他碗里不住地添东西,目光万分诚恳,好似怜惜他瘦过了头。 昨夜缠绵,除了心底旖旎,她还有另一个想法——硌人。 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她没摸过,身子瘦得让她怕把他做散架。 这么瘦着,虽然不丑,但也太不健康了。 所以她不住地给他夹菜,他也好脾气全吃下。许是后来撑得实在受不了了,谢安执捧着腹,伸手摁住了她欲添菜的手,苦笑道:“慢些来。” 因着昨夜劳累,谢安执起得有些晚,慢吞吞地用完早膳,日头已然快攀上正头顶了。好在天气变凉,哪怕是中午也不闷热。 两人十指相扣,缓步而行,凉风不疾不徐,撩拨谢安执束在脑后的长发,有一缕向钟楚泠那里飘,她顺手捋回去的时候顿了顿,看着他脑后发愣。 “怎么了?”谢安执不解偏头。 “有些感慨。” “嗯?” “你书读不少,头发还那样多。”钟楚泠踮起脚,双臂越过他的脖颈两侧,远远看着像是她虚虚地抱住他的脖子,但她只是在量他的头发厚薄。 一手握不过来,这般惊人的发量。 钟楚泠眼里满是幼稚的嫉妒。 谢安执失笑,摸了摸她的头顶,颇是认真地哄道:“陛下头发也很多,不必……妄自菲薄。” “朕在民间听过一个传闻,听说多摸头发多的人,可以帮自己生发。以后朕得空帮你梳头,定然能长出和你一般多的头发!” 谢安执有些呆滞,反应过来后摇摇头,说道:“这于礼不合。” “礼什么礼的?”钟楚泠眼底含揶揄的笑,问他,“昨夜在朕耳边叫了那么多声‘泠泠’呢!这便合礼么?” “是陛下让臣侍唤的……”谢安执没想到钟楚泠在这挖了个坑埋他,心下起了委屈与茫然。 “是啊!给你梳头挽发,也是朕的意思,谈什么礼不礼的?还有喊名字的事儿。不仅行那事时朕要你喊,平日身边没外人了,你也不许生疏喊朕‘陛下’,行不行?”说完,她得意笑道,“不行也没办法,这是朕的口谕。” 瞧着他还有些迟疑,钟楚泠抱住他的腰,下巴抵在谢安执胸前,仰头看他,说道:“朕在民间,瞧见许多疼爱夫郎的女子晨起为夫挽发的。” 谢安执无奈合目,心想便由她去,左右她应当也没什么经验,若梳不好,没了趣味,以后就不会这样了。 一天倏忽而过,钟楚泠点完香后泡了会儿温泉,回屋便抱住小榻上看书的谢安执的腰,将他往床上拉。 初尝雨露,难免贪欢,恨不得抵死缠绵。 只是今日她格外偏爱他如浓如墨云的长发,将它缠在指尖,爱不释手,似乎欢喜于谢安执应允她明日为他挽发,于是提前将这团黑云当做自己的所有物,喜欢得不得了。 谢安执小心等到怀中人沉睡后,指尖插入她的发中,以指作梳,温和地梳着。 你总是艳羡旁人的东西,可是在我心里,你的长发也很好看。 眉好看,眼好看,唇好看。 这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 成为发量多男孩的秘诀:早睡早起。来,试试看!(美有姬同款动作)
比如小谢同学,卯时作,戌时息,一天大于十小时的睡眠,头发自然Duang,无需加特效!
第44章 旧恨 在行宫这段日子里,钟楚泠不用上早朝,早上可以在被窝里多赖一会儿。陪着她熬自然醒的也迟的谢安执睁开眼,一眼便看到身边被衾中半露着肩,侧躺看书的钟楚泠。 “醒了怎不起来?”谢安执话里还带着初醒的朦胧,含含糊糊说完,又合上眼,摸索着抱住了她的腰,将她往怀里收。 钟楚泠将书反扣到枕侧,懒洋洋转身,抚着他的脸,说道:“因为还想和你躺一会儿。” 看着他闭眼没反应,她将被子往上扯了扯,裹住他们两个,问道:“还要再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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