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她说完这句恭喜之词后,便觉旁边之人的气息越发阴冷,瘆人。 屋里的气氛竟是比方才还要恐怖。 医官背脊生寒,却不明所以,她方才明明说的是恭喜的好话,为何…… 医官心里生疑,却也不敢多问,只低头。 良久,正当女医官惶惶不安,陈灼开了口。 只是陈灼的这句话并未让医官放下心来,而是被惊到三魂七魄都没了…… “我今日来是想问问文大人,可有让吾妹恢复那怪病之法?”
第30章 屋里诡异地静了下来,半晌都未有人出声。 面前这位将军方才说出的话着实让人惊恐,女医官以为自己听错了,亦或是耳朵不太灵光,许久都没回陈灼的话。 陈灼手指轻点桌面,一双冷冽黑眸看向女医官,复又问了一遍。 “文大人,可有那恢复之法?” 这一遍,陈灼加重口吻,话里的冷寒气都重了起来,颇有压迫意味。 好似是……他非要面前之人给他个恢复之法。 陈灼许是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这话有多荒唐。 此举又有多强人所难。 着实不像一个手握重权的将军所应有的行为。 要让人治病的是他,如今让人恢复那病的也是他。 还是那般怪病。 陈灼重复一遍后,女医官总算回了神。 她抿了一口茶水压惊,惊魂未定时,对方才陈灼之话甚是疑惑,便不自觉地问了句:“既然先前陈小姐那怪病已经痊愈,将军该高兴才是,毕竟那怪病困扰了将军和小姐多年,为何今日会问下官这……” 女医官喝了口茶后,神思也逐渐清明下来,余光瞥到陈灼冷峻沉郁的脸,及时闭了嘴。 “是下官冒犯了……” 她不敢再问,用手帕擦擦冷汗后,如实回了陈灼方才的问题。 “先前下官给陈小姐诊治了这病,并未发现陈小姐身体上有何顽疾,这病算是心病,是长年累月的习性和依赖所致,将军方才言陈小姐这病已经治好,但恕下官直言,将军妹妹那怪病已持续如此之久,完全戒断非一朝一夕之事,若此时让陈小姐如先前那般……” 医官说到这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画面,脸倏地就红了。 女医官说到这都停顿了下,饶是她见过不少高门士族的隐秘不伦之事,也觉得这事颇令人惊骇,难以启齿。 她用手帕擦擦汗,将此处跳过后,继续说:“若是如先前那般接触,重新养成依赖,若是持续一段时间,那瘾和怪病许是能重新恢复。” 女医官的话一字一句,全都落在了陈灼耳边。 “是么。” 他淡淡笑了声,听上去似是没什么反应,女医官偷偷抬眸看了眼,只见他面容俊美,神色依旧冷峻,还是令人不敢多看。 陈灼的气场实在过于慑人,此时他似笑非笑,情绪又捉摸不透,女医官瑟瑟发抖,她想离开此处,正要问陈灼还有没其他事情时,陈灼开了口。 “这种方法管用吗……”陈灼轻扣茶杯抿了口茶,缓缓问,“几次之后能彻底恢复,再也无法戒断。” 听到此话,女医官瞳孔骤缩,但愣了片刻后,她虽然极其讶异,也只能如实回:“回将军,这种无法用药方治疗,下官也不能保证几次之后能彻底恢复,恢复之后又能持续多久,再也无法戒断。” “许是……”陈灼缓缓道,“也就是说,并不能保证完全恢复。” 半晌,陈灼勾了勾唇,莫名的,他脸上的笑竟是透着几分怪异和邪性:“本将军听闻文大人精通西域医术,传闻西域那边盛行养蛊,有一情蛊可控制人心智,可令人成瘾无法离开……不知文大人可精通此法。” “蛊?” 这个字出来的时候,女医官顿时愣了下,待明白过来陈灼的言外之意后,她已是惊惧万分,直接跪在地上。 “将军,这事,这事下官实在是做不来,陛下已册封陈姑娘为妃,若是对其下蛊,日后被陛下查出是我所为,怕是我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女医官嘴唇都在抖,脸是被吓得青一阵白一阵的:“下官只是小小一医官……望将军莫要为难下官……” “查不到你头上。” 陈灼手撑着扶脑袋,此时倒是一副闲适之态。 好似将内心那卑劣的一面彻底释放,彻底承认自己的肮脏可耻后,他反倒轻松了许多。 抛去任何道德以及人伦的束缚后,陈灼完全地被自己内心的欲望所牵引。 这让他备感愉悦,逐渐体会了其美妙之处。 “文大人将那蛊给我,此事便和你无关了,若是日后这事败露,本将军亦不会将你招出来。” 尽管陈灼如此保证,女医官也还是战战兢兢,不敢应下。 那姑娘早晚都会成为陛下妃子,若是她此时给了陈灼情蛊,搅翻了这册封一事,被陛下发现的话…… “文大人好好想想,陛下你得罪不起,”陈灼瞬间敛去眼底的笑,声如利刃,“本将军你便得罪得起?” 陈灼起身站在女医官面前,这句话说出时,将军威严轰然压下,尽是上位者的压迫。 这是不同于帝王皇权给人的压迫。 女医官听过诸多关于陈灼的传言。 他是久经战场的镇国将军,更遑论从未打过败仗,常有人说战场上的他如入无人之境,犹如嗜血修罗一般,次次皆会杀红了眼,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鲜血。 而在朝堂之上,面对和他政见不同的人,反对他的人,他也是手段狠辣,被他抓到机会落在他手里,不是砍头就是抄家,离奇死亡的亦不在少数。 因而此时,女医官毫不怀疑,若是她不给,怕是会血溅当场。 她也相信眼前这人,的确做的出来这事。 “本将军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那蛊,文大人想清楚要不要给,若是文大人仍然坚持,听说文大人上有老……” “下官不敢!” 女医官实在禁不住陈灼如此威胁,她只得答应下来,“这蛊,下官还需托人弄来,过些时日一定……一定送到将军府上。” 听此,陈灼勾了勾薄唇,笑了。 他随即拂袖离开,只留下一句话:“三日内必要送上,本将军在府静候。” —— 从太医院出来后,陈灼正欲回府,一身着粉色宫衣的小宫女叫住了陈灼。 “将军请留步。” 陈灼停了下来,转身,看到了在太后身边服侍的宫女。 “将军,太后娘娘唤你去春熙宫。” 太后娘娘是陈灼姑母,关系亲厚,陈灼颔首,随即便同小宫女去了春熙宫。 春熙宫内,太后正斜卧罗汉塌上,旁边的宫女在摇着扇子,她似是在闭目养神,面容雍容华贵,丝毫不见老态,但眉眼之中却萦绕着一股忧愁。 “娘娘,将军来了,在外等候。” 听到宫女禀报,太后立即睁开了一双美眸,她坐直身子,朝旁边的的宫女轻一挥手,内殿中的宫女便都尽数退下。 “陈灼参见太后。”入了内殿,到了太后跟前,陈灼先行了礼。 太后忙招手唤他坐过来:“灼儿,快过来坐,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是。”陈灼没有推辞,坐了过去。 对太后,他的确比对自己母亲要亲厚得多。 “你瞧瞧,最近是发生了何事,你怎么清减了许多……” 太后仔细看着面前这外甥,见他神情阴沉颓靡,不禁面露心疼之色。 太后对这个外甥非常疼爱,不仅因为这是她那过世兄长的唯一血脉,还因为她整个母氏一族的年轻一辈里,就出了这么个好苗子。 其他年人都不堪重用,只能在朝中安排个闲职。 于是,振兴家族这个使命,太后便全都寄托在了这个外甥身上 “哀家听皇帝说,前些日子你未来上朝,可是身体不适?可有看到太医?”太后关切地看着自己这外甥,眼神甚为慈爱。 在她眼里,她这个外甥与她那儿子,她一样看重,手心手背都是肉。 但也因着,太后对娘家人过于亲厚,安插了不少纨绔子弟在朝任职,陈灼虽不同于那些纨绔子弟,他十四便参了军,马革裹尸,一路从战场上杀了过来,军功卓著,才有了如今权势…… 但在皇帝眼里,陈灼是最大的一根刺。 而在此时,太后口中说出“皇帝”二字,在陈灼听来也尤为刺耳。 额边青筋突起。 他已然不悦,但面上不显,只回:“得姑母挂碍,我身体无碍,只是感染了些风寒。” “那就好。”太后听此放了心,看陈灼的眼神却复杂了许多。 显然,她今日唤这个外甥来,并非单纯的关心他身体。 太后顿了下,随即开口,拍了拍陈灼的手:“听说皇帝已经下了圣旨,要封你那妹妹为妃,在这事上,姑母希望你退一步,莫要与皇帝生出嫌隙来。” 听此,陈灼垂下的手忽地紧握成拳,他没立即回这话,沉默了。 内殿里一度死寂。 太后面上的笑容僵了。 虽无用,但多年来,太后仍是热衷于调和她这儿子与外甥之间的君臣关系。 她在乎母族兴衰,大力扶植她母族之人,但却也对自己亲生所出的皇帝无法狠心,让他成为一个傀儡皇帝。 况且她生的儿子她清楚,虽自生下便带了体寒之症,表面看去病弱无力,但实际心思极重,背后多有谋划。 皇帝欲要整治外戚,祓除陈氏一族在朝势力。 而这陈氏一族里,最大的势力,对皇帝最大的威胁便是陈灼。 所谓调和,不过是隔靴搔痒而已。 陈灼沉默许久,后沉声开口,语气已非方才那般平静:“姑母,陛下后宫三千,为何非得要我陈灼的心头肉? “这妹妹我自小养在身边,娇生惯养,千娇百宠,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但后宫是什么地方想必姑母比灼儿清楚,皇帝后宫三千,妃子不少,守冷宫的也不少,若不是皇后之位,我把这妹妹送到宫中岂不是害了她?” 太后被这话梗住,一时无言。 皇帝不可能给陈念皇后之位。 陈灼极是清楚这一点。 皇帝帝位不稳,需要皇后人选来稳固,培植自己的势力,绝不可能把这皇后之位给陈念。 他册封陈念为妃,不过是借此事和他博弈,并且,从中得到些什么。 经过那日春日宴一事,皇帝怕是看出了他这妹妹是他软肋之处,想借此拿捏他。 当接到圣旨那刻,陈灼便知皇帝心思。 陈灼不想嫁这妹妹,但是眼下…… 他深陷困局。 小姑娘不喜欢他了。 总想着要离开他。 “灼儿,有姑母在宫中,你这妹妹怎会受委屈?”太后宽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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