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婳蔫蔫地应下,去了小茶室,他是吃饱了!可她还饿肚子呢! 时婳把端着的描金菊纹豆青盖碗搁在了圈椅旁的几桌上,“二爷,请喝茶。”垂手立在一侧,等着他的挑刺。 他端起茶碗,用碗盖轻轻拂了拂茶叶,抬起眼看她,“去把桌上的饭菜都吃了。” “啊?”时婳讶然,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你耳朵什么时候不好使了?”他啜了一口翠绿有光的茶汤,语气略有不满,“去吃干净,省得浪费。” 真不愧是他,让她吃他的剩菜剩饭! 时婳闷声走到桌前,盛饭,夹菜的时候却一愣,桌上的菜,几乎没动,他只吃了跟前的菜,其他的,酸笋丝,糖醋排骨,鸡髓笋等压根都没动。 她抬眼去看他,他正垂眼喝茶,在他搁下茶碗那一刻,时婳及时收回目光,夹菜吃饭,他可真浪费! 她吃得很秀气很端庄,脸颊一侧微微鼓起,咀嚼的时候嘴角的小梨涡深深的,看上去吃得很香。 陆时侒摩挲着手里的茶碗,眼神一错不错的都在她身上,他方才怎么没感觉有多好吃? 时婳自小养在柳如烟身边,柳如烟坚信女子得纤态盈盈、娉娉袅袅,才算得美人,她被养的胃口很小,只吃了小半碗饭就饱了。 她刚搁下筷子,就听陆时侒说:“就吃这么一点儿?” “我已经吃饱了。” 陆时侒的目光从桌上,移到她的脸上,挑起俊眉,“吃得太少了,再吃点。” “可我已经饱了呀!”哪有这样蛮横无理的人?她都吃饱了还让她吃! 谁知他一张口就是:“你瘦得弱不禁风,怎么干活?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陆家苛待你,不给你饭吃。” 陆家,陆家!你们陆家要面子,就能这么欺负人! 时婳气鼓鼓地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用力地嚼了起来,咽下去后,反问他:“二爷,陆家要是把人撑死,传出去就好听了?” “牙尖嘴利。”他搁下茶碗,从椅子上起身,背对着她,挡住了脸上险些藏不住的微笑,“吃完,把桌子收拾了。” 话说完,他就迈步出了屋,往陆老夫人院里请安去了。
第二十八章 沉醉 时婳沐浴完,披着一头湿淋淋的长发,推开卧房的窗子,外面清风阵阵,正好可以晾晾湿发,她坐到窗下小圆凳上,拿过针线笸箩,开始纳鞋底,本来昨日就可以做好的。 谁知昨晚……她看着旁边竹青色的床幔,滞住了漂亮眼珠,手指抠在笸箩上,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无可挽回。 她侧身坐,不愿意再看到那抹竹青色,低下头开始穿针引线,这是她要送给桃枝的,送给桃枝的手帕香袋儿她都喜欢绣上桃花,这双鞋也是一样,鞋面子上绣着几朵娇艳欲滴的粉嫩花瓣,她想着桃枝看见一定喜欢!脸颊上不由得浮现出淡淡笑容。 陆时侒回到屋内不见时婳的身影,他到了书房,豆青盖碗搁在书案上,他走过去掀开碗盖,茶汤是满的,屈指贴了贴碗壁,还是温热的,应该是才续的热水。 里间卧房里亮着灯,估计她应该是在里边,他走到门前,掀开纱帘,就看到山水墨的画屏上映着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她坐在灯下,弯着白皙秀颀,正在穿针引线。 陆时侒迈步进门,时婳听到动静,回眸看他,搁下手中的活计,站起来问:“二爷,有什么吩咐?” 他不答反问:“你在做什么?”大晚上做针线,眼睛怕是不想要了。 时婳觉得他明知故问,那么大的鞋面子看不到?她掖了掖耳畔被风吹起来的长发,回他:“纳鞋底。” “谁的?”他垂眼看向笸箩,里面有一只已经做得好绣鞋,粉嫩娇艳,她一向是素雅淡淡,这个不像是她的鞋子。 时婳本来想回怼他,您管得真多,但一想到中午,他那句不知羞耻的话,还是老老实实地告诉他:“给桃枝的。” 他轻皱俊眉,飘在她脸上的眼波有些奇妙,随即冷哼一声,“她挺大的胆子,竟然敢驱使我的贴身丫鬟?” 时婳见他要迁怒桃枝,连连摆手解释:“是我自己要送给桃枝的,和她没关系!” 陆时侒哦了一声,“看来幽露院的活计还太少了,你有时间做这些外物。” 他盯着她水意盈盈的眼,扬眉瞬目,语气淡淡:“既如此,我的鞋袜也由你负责吧。” “我的活计粗陋,唯恐不入二爷的眼。” 清风从窗外吹进来,吹起她乌黑的发,素洁的裙,单薄的她像是一只入冬的蝴蝶,孱弱而奇丽。 他走到窗边,将窗子阖上,说了一句:“我不嫌弃。” 时婳抿唇不语,这人……嫌弃她,却不嫌弃她的活计,其实就是单纯地想给她找活干吧! 她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一句,活阎王! 他转过身递给她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这是杏油珍珠膏,可以敷面。”目光停在她的唇瓣上,意有所指,“也可去疤。” 时婳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下意识地咬住下唇。 羞意弥漫上两颊,姑娘的脸像是涂了胭脂膏子,可爱又动人。 “浴房可有热水?” 他直勾勾的眼神,让时婳脸上的热度更增,忙低下头,“有的。” 陆时侒去了浴房,时婳把手里的小瓷瓶搁在小桌上,抬起两只手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她怎么就红了脸! 时婳把长发随意地绑好,趁他不在,拿着针线笸箩到了厅堂,要赶紧把这双鞋做好! 缝完最后一针,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把厅堂的蜡烛吹灭,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卧房。 陆时侒懒懒散散地倚靠在床头,支着一条长腿,手里拿了一本书,见她进来,阖上书,眉眼平静,声音冷淡:“又做什么去了?” “熄灯。”她把房门关上,转身问他:“二爷可是现在就安寝?” 话一说出口,她就有些后悔,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这句话怎么听,都有一种欲说还休的旖旎味道。 “不忙”他眼里噙着一点点的笑意,转瞬即逝,举目看到她紧抿着朱唇,“杏油珍珠膏呢?” 时婳拿过小瓷瓶递到他面前,“在这儿。” “怎么不用?” “还没来得及。” 他坐直身子,打开盖子,细长的指沾了一些乳白的膏体,递了个眼神给她,“过来坐。” 时婳果断拒绝,“我自己来就行。” 陆时侒是个行动派,他长腿一迈直接站在脚踏上,一把将人拉过来,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俯下身,把左手食指上的膏体,轻轻地涂抹在她的唇瓣上。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时婳都来不及反抗一下,就被他控制住了脸颊。 他们离得很近……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茶香,清雅且微妙,好闻到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仰着脸,黑白分明的眼珠乱动,长睫眨不停,眼神不知飘忽在何处,总之没有看到陆时侒眸色渐深的眼。 指腹摩挲在软嫩的唇上,沾了膏体的唇瓣更加滑嫩,他尝过她青涩又甘甜的滋味,心神微颤,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吻落下来那一刻,时婳僵住了身体,瞪大眼睛,两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袍,没有抗拒,也不迎合,只是略显僵硬的接受。 舌尖扫过她的唇缝,撬开她的贝齿,在她甜津津的口中,啃咬,厮磨。 甜杏仁染上了茶的清香,她沾染了他的气味,禁不住心神荡漾。 这个吻异常长久,他呼吸沉沉,眼神幽深,她腮边添了春色,唇红唾润,娇喘微微。 不同于昨晚的强夺,这个吻,甜到脸红心跳。 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的,被他抱到了床榻上,竹青色的床幔徐徐落下,阻挡了昏黄的烛灯。 他面色平静,指上动作却很急迫,她有一些害怕,心跳得厉害,呼吸紊乱,秋水盈盈的眼波划在他的面上,带了羞又带了怯,颤颤巍巍地喊他:“二爷……”
第二十九章 撩拨 他的眼底染上了春意,眼尾微微泛红,喉结滚动,嗓音略哑:“别怕。” 大掌握住了她的手,拉开时婳遮挡的双臂,她到底是抵不过他的力。 弱骨纤形,珠圆玉润,让人爱不释手。 时婳伸手去拉他的手,她粉脸通红,柳眉颦蹙,娇娇软软的声音有些妩媚,“不可以……” “怎么不可以?”他轻喘,俯下身吻在她的手背上,口不择言,“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不给我,还想给谁?” “我……”贝齿咬住唇瓣,从唇缝溢出弱音:“来了月事……” 陆时侒愣了一下,突然就停住了动作,想了想确实是有一个月了,他整个人放松地压在她身上,把脸贴在她温热的手背上,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是昨晚吗?肚子会疼吗? “今日午间。”她不知道是不是喝避子药的缘故,好像推迟了几天。 他从她身上起来,“睡吧。”撩开床幔下了床榻,要去熄灯。 时婳双手抱胸,想去捡小衣,却被他一手挑了起来,挑眉看她,“你做什么?” “穿衣呀。”她拉过锦被,盖住上了上半身,但脸上的羞意却难掩。 他一本正经的恬不知耻,“睡觉哪有穿衣裳的。” 时婳无言以对,裹着被子,就要下床,不料他两手压着她的肩头,把她摁了回去,“暖床丫头,不暖床还想做什么去?” 时婳连腮带耳的通红,登时蹙着眉头,瞪圆了一双眼,薄面含嗔,“你……” 唇瓣红的如同朱砂,却被她咬的微微泛白,早前抹的那些珍珠膏子被他吃进了肚里,他打开瓷瓶,又取了一些,捏住她的下颌,“别咬了。” 抹完后,他净了手,吹灭灯,上床扯过一点被角盖在身上,长臂揽过她的肩头,一下就把还坐着的时婳扯倒了,“躺下睡觉。” 这张床很大,好在被子也够宽,她侧身背对着他,身子几乎贴到了墙边,闭上眼睛却睡不着。 不知几时几刻,陆时侒腰上多了一只柔软的小手,娇小的身子直往他怀里钻,他被扰醒,哭笑不得,睡前还避他如蛇蝎,睡着又如此紧贴他…… 时婳睡得不太安稳,香香软软的身体像藤蔓一样缠着他,她忽然缩成一团,死死揽住他的腰,有些痛苦地呢喃出来。 是又疼了吗? 他伸手抚上她平坦的上腹,轻轻揉了起来,好像是有点用,她放松了四肢,睡得渐渐安稳。 月落乌啼,星光暗淡,幽蓝清光映透纱窗,屋内光线逐渐有了一丝丝清明,时婳睁开双目,竹青色的床幔被风吹得微微飘荡,她的身侧空荡荡的,他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拥着锦被坐了起来,暗暗感叹,还好他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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