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跟穆清哥哥走……”她身体栗栗发抖,唇瓣颤颤,吐出来的字都有些哽咽。 他满意的发出一声喟叹,“乖孩子。” 低下头细细的吻她,啜她脸上的泪珠,吻她毫无血色的唇。 大概是那种失而复得,据为己有的亢奋里夹杂着微怒,嫉妒几种情绪混在一起,让他有些癫狂。 “那你哄哄我,说点好听的,我开心了就放过你。” 时婳不说话了,埋着脸,不知道怎么哄他。 他胁迫她,逼她,然后再大言不惭地让她去哄他?真拿她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任意取乐的玩物了吗? 时婳闷声啜泣,“我不会……” “你叫他哥哥,怎么哄他的?就怎么哄我!”他嫉妒得要发疯。 穆清哥哥?穆清哥哥从来不会欺负她,向来都是他哄她的啊! “我没哄过穆清哥哥,我不会……” “你还叫他!” 时婳委屈的直掉泪珠,“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叫我哥哥!” 就这么简单?叫哥哥?真是个疯子! “哥哥……” 他就在这一声甜软的哥哥里,体会到了极致的快乐。 陆时侒搂着时婳,开始心疼起来,她的长睫上还挂着泪珠,脸蛋像是发热一样红扑扑的不消退。 他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道:“明日,我带你去见他,知道该怎么说吧?” 半晌,才听得她嗯了一声,喊他:“二爷。” “嗯?” “倘若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能不能将卖身契还给我,放我走?” 抚在她肩头的手突然用了力,一下子把她扯到一边,用赫赫炎炎的眼神盯着她,唇边带着淡淡的笑容,阴森森的语气质问她:“放你走?去找许穆清?” “我都已经这样了!”时婳眼里续上了一层愠火,哂哂一笑,“还能找他吗?” “那你不这样,就能找他?” 他简直是无理取闹!时婳用力挥开他的胳膊,挣扎的就要起身,被他拽住两只胳膊控制在头顶,“别乱动!” 就这么僵持了半晌,陆时侒语气格外低落,“连你也要走……” 他突然就陷进了十多年前那种难过里,母亲走了,阿姐被外祖父接走,父亲远去做官,偌大个院子就只剩下了他自己,孤独地从天明坐到天黑。 母亲临终前对他说,要听话,要讨得父亲和祖母的欢心,要好好读书,要做一个淑人君子。 那时他天真地以为,只要他做得足够好,父亲,母亲,和阿姐就能回来,于是他开始用功读书,人前人后都是温和有礼,脸上永远带着最得体的笑容,尽自己所能地做个温文尔雅的正人君子。 他们只会赞他,却没人关心他是不是真的开心。 陆时侒以为他会这样过一辈子,没承想,老天将她送来他身边,与她在一起,找到了久违的快乐与幸福。 时婳听出他话里的落寞与伤心,他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她要走,他舍不得让她走? 他……在意她? 在意吗?时婳不停地问自己,好像不是在意,大概是他对自己有那么几分喜欢,新鲜,没有稀罕够的东西,舍不得丢弃罢了。 尽管是这样,她听他这样说,心里变得好奇怪,好莫名其妙。 时婳轻叹一声,小声呢喃道:“你太坏了,我会记你一辈子的!” 听她说一辈子,陆时侒抬起脸,凑到她唇边,亲了一下,眼里满是惬意与欣喜。 时婳感觉泼天的委屈,她在他面前,不光身份不对等,就连最基本的喜怒哀乐,她都得听他的! 他帮她整理好衣裳,问:“饿不饿?”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不停,天黑的比往常都早,也不知是几时几刻了,饿肯定是饿的,但是时婳不应声,不想和他说话。 陆时侒拉着她的手走到外间,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他让她坐下吃饭。 时婳不应,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讥讽道:“于礼不合,我怎么配和二爷一起用饭?” “谁说不配的?”陆时侒伸手扳正她侧着的脸,俯下身,对上她簇着一团小怒火的大眼睛,“你都能和我一床上睡觉,吃个饭而已怎么就不配了?” 他神色平静,语气轻松,这句不知羞耻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一件极为平常的小事。 时婳脸面涨红,羞愤不已,张着唇瓣不知怎么回怼他! 她愤恨地扒着碗里的米饭,想着这是某人的肉,咬死他!!可恶! 碗里被夹了许多菜,她有些吃不动了,正想拒绝,就听到他说:“把饭菜想象成我,吃得很香?那就多吃点吧。” 俊脸上笑意满满,话语温柔妥帖,时婳却差点被呛到,陆时侒倒了一杯水给她,“慢点。” 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第四十一章 可恶 一时用完饭,盥洗完毕,陆时侒脸上有伤,不能到祖母跟前,于是吩咐人去陆老太太院里回禀一声,说他着了些风寒,身子不适,不敢过了病气给她老人家,暂时就不能去请安侍奉了。 这几日,他不曾好好练字,落下的总的补上,到了书房,他把时婳摁在另外一张圈椅上,他开始研墨,写字看书。 屋内静悄悄的,只听得窗外窸窸窣窣的雨声,偶尔是他翻书,或是白玉镇尺在宣纸上摩挲的声音,时婳坐在一侧,盯着昏黄的烛灯,忍不住地打哈欠。 她偷偷拿余光去打量陆时侒,他全神倾注都在书上,笔上,眉目生动认真,轮廓分明但不锋利,白皙的面庞在烛光的映衬之下,泛着一丝丝暖润的意味,这样的好相貌,不说那些怄人话的时候,让人好感倍生。 陆时侒抬手去蘸墨,抬眼看她:“你困了?” 险些被发现!血气往上涌,时婳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她匆忙撇过脸,结结巴巴道:“不困。” 他用极温柔的声音说:“困了就去睡吧。” 以前用功读书,是为了讨祖母和父亲的欢心,现在用功读书是为了她,明年春闱,如果许穆清一举高中,他名落孙山,那还怎么留住她,护住她? 时婳心头纷乱,巴不得远离他,听他这么说,忙着低头应是,逃似的往里间去了。 陆时侒看着她羞红的侧脸,止不住想拉过来狂亲一顿,但为了长长久久在一起,还是眼下的事更重要。 时婳拍着狂跳的胸脯,坐在榻上缓了半天,那里还有困意,为了防止自己胡思乱想,她决定还是找点活干,拿过那双未曾做好的高靴,继续缝制。 约莫三更了,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陆时侒抱她上床的时候,她醒了,揉着蒙眬睡眼,软绵绵地喊了他一声:“二爷?” “嗯”他应声,开始解她的衣裳,时婳立马清醒过来,死死捂住胸口,咬唇,睖睁着杏眼,“你,又干什么!” “睡觉。”他尾音像钩子一样,拉得很长,意味特别明显。 时婳吓得往床内移动,生怕他再次不规矩,“我、我要自己睡……” “那怎么行?”某人将厚颜无耻发挥到极致,“你本来就是我的人,理当日日,月月,年年,都和我睡在一起。” 蜡烛被他吹灭,屋内漆黑一片,时婳听到他上了床,缓缓地向她移动,抵抗不过的力气,最终被他牢牢圈在怀里,抵足而眠。 “睡罢。” 一夜无梦,陆时侒难得睡了个好觉,轻轻抽走被她压着的胳膊,穿好衣,盥洗一番又到了书房,看了一会子书,窗外已经大明。 他走到廊下,看天还是阴沉一片,叫人先套好马车,预备着,昨日晚间,十四并没有来回话,想是许穆清并无大碍,他略放心。 吃过早饭,他问时婳:“簪子呢?” 时婳没反应过来,“什么簪子?” “许穆清给你那个蝴蝶簪。” 她哦了一声,“收着呢。” “找出来,还给他。” “为何?”时婳不解,穆清哥哥送给她的东西,她为什么要听他指挥? 陆时侒脸色顿时冷了几分,将茶碗重重地放在桌上,“我昨日说的话你都忘了?要想大家相安无事,你就按照我说的做。” 时婳抿唇,捶在身侧的手握成了小拳头,他怎么能这么蛮横! 临出门时,陆时侒见她穿得单薄,找出一件他的淡月白披风,招呼她:“过来。” 她不情不愿地走到他跟前,见他要给自己穿戴,忙后退几步,“二爷,我不冷。” “我管你冷不冷?”他语气凶巴巴的,拽着时婳手腕子拉过来,就给她披到身上,系好系带。 披风很长,她穿着到了脚踝,下了一夜的雨,地上都是积水,生怕把他的披风弄脏,她走得很慢。 陆时侒停下步子,回头望她,“快走吧,怎么磨磨蹭蹭的。” 后门上停了一辆马车,十四放下车凳,陆时侒先上去,向她伸手,时婳提着裙摆,看着面前骨相极佳,修长漂亮的右手,她愣了一下,才将手搭在他手心,踩上车凳缓缓上了马车。 她没和他坐在一起,坐在了对面靠窗的位置,马车行驶,车窗上的幔帘被风吹得飘飘荡荡,透过缝隙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象,天阴沉沉的,像是还会要下雨,街上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皆是脚步匆匆。 时婳到了陆家一年多,这是她第一次出门。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出来,离开陆家? 一年之前她是期盼着能够离开陆家去找阿娘,现在她就要亲自去铲断这个希望,说不定她会被困在陆家一辈子,到老,到死。 想到这里,她心像针扎一般,又疼又难过。 搁在膝盖上的纤纤素手,被她搓弄得变的通红,低着头,脸上的神情看不到,但想必是难过的,陆时侒心里嫉妒得要命,像是泡在醋缸里,酸得不行。 扬声冲驾车的十四道:“是你没吃饭,还是马没吃草?快一些!” 十四跟了他十多年,最是了解他的脾气秉性,知道二爷这是不悦了,忙应声说是,鞭子一挥,马儿飞快地跑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加速,颠得车厢内摇摇晃晃,她被晃得身子坐不稳,眼看就要撞到车壁上,他及时伸手挡在上面,脑袋被他轻轻扶住。 “过来我这边坐。” 时婳红着眼圈摇头,她才不要和坏人坐在一起! 行罢,她的眼泪比圣旨还好使,陆时侒坐到她身边,将人揽住,感受到她略挣扎,他告诫:“老实一些,你要是再乱动,信不信我咬你?” 唇瓣游走在她的耳畔,舌尖像蛇一样缠在小巧的耳垂上。 时婳浑身的汗毛都竖起,忍不住地颤抖,忙道:“我不动了!”
第四十二章 嫉妒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马车停了下来,十四放好车凳,恭声回禀:“二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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