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惜乐不知道关于萧羡鱼传了哪些风言风语,廖夫人的贴身婆子便悄悄在她耳边说了起来。 哎,听说沈二爷这回是真要当沈二爷了,我还没恭喜你呢!” 一提这茬,沈梦红顿时觉得没脸,怒气也上来了,“有什么好恭喜的,你再这样,我可赶你回去了!” 廖夫人听出沈梦红的不满,赔笑道:“瞧我,老糊涂了,不提你伤心事,那便来助助你,把我女儿都带过来了,够意思了吧?” 沈梦红拉长了脸,说道:“就您心好,我那大侄儿娶了一个这样的,你家还愿意带女儿过来,考虑我们家的靖哥儿。” 廖夫人摆摆手,“这过日子是两夫妻的事,兄长娶了什么样的不妨事,以后少走动就行。” 廖惜乐已经知道了个七七八八,打心眼里看不上刚才牵着孩子出去的侯府嫡女,若是嫁了沈靖,她也绝对不要用对待长嫂的态度对待她。 很快到了用膳的时候,所有人围桌而坐,沈梦红打发下人去请沈靖来吃饭,廖家二位露出了笑意,等了那么久终于到了初次相看的时候了。 不消一会儿的功夫,沈靖大步入门,叫了沈梦红一声,也问候了廖家夫人与姑娘,入座后又对康氏与萧羡鱼叫了人。 廖惜乐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刚想请沈靖,不料沈靖自行坐到了康氏与小金冬的身边。 这么坐,他们属于对面,萧羡鱼盲猜沈靖是不是要正面多看看廖家姑娘,故意挑了那个位置。 由于全是女眷,只有沈靖与小金冬两个哥儿,所以沈靖吃得沉默,但有礼数,不时应对两位长辈的问话。 饭后,沈梦红提议年轻的去园子里走走,明眼人晓得是为给那两个人留出点私下相处的空间,于是去了园子里也分散走动。 苗氏心里惦记自己院子里两个小妖精,便匆匆回去了,康氏带着萧羡鱼一行去了另一头赏花。 小孩子天生爱玩,容易混熟,云姐儿这会子已与小金冬一起蹲在地上用小枯枝逗弄蚂蚁,康氏温柔仔细地看顾着。 我们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萧羡鱼拉着沈芊偷摸从小道过去,秀月要跟上,却被叫着留下和康氏一起照顾孩子。 正值夏季,沈府的花园绿意盎然,阳下柳陌,假山浴池。 沈芊比萧羡鱼更熟悉家中园子的路,挽着她,两个人矮身钻过下垂的柳条,四处张望,看了许久才发现只有廖惜乐一人在往回走,很不高兴的样子。 “咦,阿靖呢?” “对啊,二哥呢?” 疑惑之际,身后忽然来了一句话,吓了她们一跳。 "嫂子,阿芊,你们…在找我?” 萧羡鱼被吓得小心脏跳得不行,问他:”你你怎么在这?不是去陪廖家姑娘走动消食么?” 沈靖说道:“大哥快回来了,我们约好出门去钓鱼。” 姑嫂二人一听,异口同声,惊道:“钓鱼?!” “是的,大哥让我一定要告诉嫂子,说我们去钓几条回来收拾收拾吃了,我这便走了。”说完,大步往马厩去了。 萧羡鱼瞪大眼,沈珩要阿靖特地告诉她,他去钓鱼了,还要收拾收拾吃了? 这…这是有什么寓意么? 沈芊难以置信:“大哥不是不吃鱼的吗?好端端去钓鱼?” 萧羡鱼后背升起一阵鸡皮疙瘩,沈珩耐心耗尽了,大概的意思是要收拾的是她这条鱼吧?看来他是真的恼了,恼她不知道错在哪。 这是最后的通牒吗? 她绝望地叹口气:“完了完了完了,你大哥肯定不会饶过我了” 说完气呼呼跑了,徒留沈芊在原地喊了好几声也不见等一等她的,急忙追上去。 次日,郑太师府。 丫鬟们将一碗碗冰酥酪端上,雅厅内三位姑娘谈笑风生,主座上的自然是太师之女郑英,左边是单玖珠,二人乃是十分要好的表姐妹,而右边坐的是廖惜乐,与她们是常走动的关系。 “太师府的冰酥酪就是与外头的不同,格外冰爽香甜。”廖惜乐夸赞道,尔后又面露嫌弃,“尤其我昨日去了沈家,也上了冰酥酪,听说是萧氏的小厨房里做出来,怎么吃怎么不对味。” 郑英露出微笑:“我听说了,廖妹妹昨日去了沈家玩,可是偷偷相看沈家二哥儿呀?” 廖惜乐娇羞,虽然沈靖不温不热的,但其样貌堂堂,兄长有权有势,日后一定前途无量,做他的正妻,日子过得肯定有指望。 "也不算相看,就是见上一见” 单玖珠不耐烦,打断道:“郎君是好,可奈何是萧氏做长嫂!又是住在一个府邸里,有道是长兄如父,长姐如母,长嫂也是抵得上半个娘的!” 郑英掐紧了帕子,道:“表妹,想不到你久住小城刚接回来京中,便知道萧氏这号人物了?这个女子可是一点都配不上沈相的!” 单玖珠不自然地语塞,端起冰酥酪吃着,一旁的廖惜乐接话:“萧氏三嫁之事谁人不知,嫁给沈相时简直轰动天下!若是我真进了沈家门,怎么样也要说动夫君分府别住,可不要与那萧氏在一个屋檐下!” 单玖珠听了闺友此话,捧着冰酥酪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第六十八章 李淮生得知一嫁真相 已坐胎稳三月的霍柔依近日很是不如意,砸了茶杯。 ”什么!五爷要纳妾!” 丫鬟焦急地禀报:“是啊,我刚去厨房端补品,正好听见管后院的婆子说老夫人让人牙子过来一趟,要找个家世清白的女子给五爷做妾,这还是五爷自己提的。” “这他才要了通房不到两个月,这几日才腻歪了,我正欢喜着,现在又要纳妾?”霍柔依心惊不已。 丫鬟还补充道:“五爷如今要纳的还是良妾。” 良妾虽说是妾,不比那些子出身不好的贱妾,不是奴婢,没有身契捏在正妻手上,一旦纳进了门,绝不能随意打发。 一想到未来有个女子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几十年如一日与自己分享丈夫,她便嫉妒发狂,扫掉了案前上所有东西。 噼里啪啦的动静吓跪了一屋子丫鬟婆子,霍柔依气狠狠地回想李淮生这些日子不正常的举动。 摸了摸隆起不明显的肚子,为了有这个孩子,她可是抛下廉耻,下了手段的。 自从有了通房,他回房安置的次数寥寥可数,自己怀着孕确实顾不上他,原以为等孩子落地后再想办法处置了通房,不想那么快又要纳妾了! 丫鬟奇怪说道:“夫人,你不觉得自五爷那日去了老爷书房中大吵一架后,连通房也少接触了几日吗?今日却忽然说要纳妾,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霍柔依说道:“父子之间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公爹训斥淮生哥哥在官场上长时未有进步,这一训斥,准生哥哥定是心生郁闷,愈发自甘堕落了。” 丫鬟不能否认主子的话,于是点点头,“那人牙子向来利落,怕是这两日便会送人过来,到时奴婢会先去瞧瞧,哪个长得最狐媚子。” 哪知,一连几日送来了好几拨姑娘,是良籍,却也是穷人家的孩子,李淮生没相中一个。 这倒让霍柔依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松不了半日,丫鬟又带消息回来了。 “五爷与人牙子提了具体的要求,我站太远听不见,但看那人牙子的神情,似乎是有对得上的,但不太好弄,说明日就给五爷约出来见一见。” 什么人会不太好弄,定是良民家的女儿,不缺吃穿的,这样的人纳进门真乎是良妾了,夫家要按例下聘的。 她镇定不了,明知无力改变,依旧嚷着要丫鬟继续偷着打听,有消息马上回禀。 当李准生赶往酒楼,在众人的拥簇下推开厢房的门,看见那张有几分相以的脸,还有一颗泪痣时,满意地走了进去。 那女孩的父母俱在,操持着城外一个庄子的生计,愿意将女儿配给这位仪表堂堂的五品官员为妾。 酒过三巡,他望着女孩,娇羞低着头,默默吃菜一句话也不曾说过,不禁陷入了回忆。 他第一次见到她时,自己还未有功名,跟随父亲去一个同僚家中的宴席上见过她。当时去的人不少,但她却是所有少女中最惹眼的一个。 他也是从那时便不喜欢她。 因为她一来到,几乎所有人都围着她,让着她,可谓万千宠爱于一身,高高在上,根本没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而最后她还躲了起来,窝在角落叫大伙别再走近,只等沈珩一来,才将身边的位置给他坐了。 他总觉得沈珩眼力不行,这样的女子有什么好,非紧在心肝上,无非就是女方家世比较显赫,样貌一绝,但圣贤书上可说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性情品质永远比外表重要。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再次看见便是几年后的新婚之夜,一连三年多的冷漠心塞,直到自己签下了那份和离书,才终于解脱了。 前几日他找到父亲质问的一幕幕又闪过脑海。 “父亲,您告诉我,当初我们家答应与萧家结亲,是萧氏执意自己要嫁的,还是太后牵的线?” 李父看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责怪道:“都多大的人了,还那么不稳重!那件事都过去了,不值得你如此慌张。” “不,父亲,这件事的真相我必须知道,您也说我长大了,我自己的事难道不应该知道个全乎么?毕竟耗了我三年多啊!” 李父有些发白的眉毛皱了起来,思索了片刻后,说道:“也罢,当下局势不明,富贵已得,你也娶了满意的正妻了,有些事是该知道了。” “父亲,您这么说,儿子不安…”李准生生了惊恐之意。 李父也甚是无奈,娓娓道来:“萧氏嫁进咱们家来,为父从不管后院之事,全交由你母亲打理,这是因为为父也不知用什么态度来看这件事。当年新帝继位不久,朝廷分化严重,俗话说浑水可摸鱼,这正是求取高进的好时刻。你前头几个哥哥仕途平平,为父怎么拉都拉不动,若要向新帝靠拢…” 叹息摇摇头,李父又道:“新帝的脾性为父是只知一星半点的,就怕伴君如伴虎,太后不一样,太后在宫几十年,是先帝的结发妻子,为父倒更愿意相信太后。于是太后说要我们家出一个人与萧家结亲,为父便答应了,后来有了萧沈在定亲之日反悔一事,自打萧氏嫁过来,家里也有了些势头,全是太后背后相助。” “什么!”李准生怒喝一声,“父亲,您用我的亲事换你与哥哥们的前程!” 李父也动了怒气,指着他说道:“你自己也靠娶了萧氏升了官阶,这好处难道是只有我与你哥哥们占了么!你没资格来质问,懂不懂!” 闻言,李淮生像是被人打了一拳,险些站不住,说不出一句话,面上更是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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