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来姜明两个儿子急吼吼的叫喊:“饿了!饿了!人呢,给我们弄吃的,要烧鸡,要糖醋鲤鱼,要烩羊肉!” 刘兰溪也不愿意计较他们在这种时候还要维持以前的生活,忙塞钱给个老仆上街采购去。 等到美食上桌,两个高大的男孩狼吞虎咽,等刘溪兰过来只有剩菜残羹,姜明倒不饿,又打发老仆去拿好酒来,这也不知喝了多少,总之每日都喝,没几分清醒。 刘溪兰多劝两句,姜明便怒发冲冠,问她是不是嫌弃他了,想带着酒楼地契另嫁! “我怎么会…你是我夫君,我不会嫌弃你,不会离开你的。”她无助,却不敢表露,温情以待。 姜明根本不信:“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安安我的心,把银湘楼过我名下,我便知道你说的是真心的。” 刘溪兰沉默了,架不住姜明再三问是否愿意,只好道出实情:“那酒楼卖了” 被这消息猝不及防震住了,姜明一下拽起她的前襟,恶狠狠问:“你把京城的酒楼卖了?!” 刘溪兰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不轻:“夫君你听我说,不卖很多事情根本不够银子打点,你也知道现在家里什么收入也没了啊,卖了我们生活不愁了,可以过个几年的…” 姜明一把甩开她,跳脚怒骂:“你个鼠目寸光的无知妇人!那酒楼可是我姜明东山再起的根基啊,你居然敢卖!” 刘溪兰看着眼前这个深爱的男人,短短数月,已不复当初温柔体贴,没半分玉面郎君的风采,顿时一股复杂的心酸占据了她整个人。 “我要帮我父母和兄弟啊!他们是因为我们这边抄家牵连的,我岂能对他们不闻不问吗?” 可姜明的表情却很冷漠,仿佛就是在说与我姜家无关,何必理会。 刘溪兰忍不住泪流满面,提醒道:“你们全家人脚下踩的是我家的地,住的是我家的院子,你还能那么薄情寡义不顾我娘家人死活?夫君,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啊!” 一无所有的姜明极为消沉,事到如今,什么指望都没了,干脆豁出去,不装了。 “我一直就这个样子!是你蠢,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现在连酒楼都没了,娘家势力也没了,我也没好心思对待你这个没见识没样貌的蠢女人!” 自己丈夫眼中无全也爱意,刘溪兰彻底傻了,跌坐下去。 ”你说我蠢?可是你以前说我单纯可爱说我丑,你明明说我是你心里最美的赛西施!姜明,你对我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姜明不屑说道:“从头到尾都不真,你这样的货色满大街都是,无法与那萧氏之女相比较分毫,我只恨自己没投胎到高官厚禄之家,不然凭我貌若潘安,鬼谷谋智,定比那沈相厉害,不会娶不到她!” 刘溪兰脑袋一轰,伏身大哭,耳边响起萧羡鱼问她的那句话一一你们现在苦难了,你又要卖酒楼,姜明知道的话,还会对你情深不能自抑么? 美梦破灭,她抱住姜明的大腿,哭道:“夫君,你别这么对我,你说过我们成亲后会是玉州城内最安稳,最恩爱的夫妻!” 姜明心烦意乱,一脚踹开她:“滚开!看到你我就恼火!早知就不应该选你续弦,真是个灾星!”摔门而去。 刘溪兰哭得撕心裂肺如果当初自己答应了萧氏的提议,拒绝了姜明后去做萧家的义女,那么孩子会在身边,自己有靠山不会受新夫家欺负,刘氏全族的日子也都会好好的。 幡然悔悟,原来自己成了娘家的罪人! 这种想法瞬间淹没了她,再想想往后的日子,了无生趣,也是没脸活下去…但是要死,也绝不是她一个人,罪孽明明是两个人造成的。 “姜明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我刘溪兰下十八层地狱也要拉着你一起去!” 秋风刚起,院里木槿依旧开放,可眼尖的小丫鬟洒扫时发现角落的土堆里野生长出了一簇绿植,看花苞是白菊。 锦窗旁,萧羡鱼手中的信,字字泣血。 玉州消息,前几日清晨码头上的人发现江面有两个溺水之人。 救上来后,其中一个动也不动,另一个时疯时醒,很快被家中老仆带走,据说送往南蛮之地,给亲人照顾。 那番情景,说是殉情,也能理解成同归于尽。 信的最后一页,是一个扭曲的悔'字,萧羡鱼感慨,将信用烛火点燃,很快成灰。 院门外,云姐儿已从侯府过来,天真开朗:“姑母,姑母,我来了,一起放纸鸢好不好~” 萧羡鱼收拾心情,挂上笑意:“来了。” 故事到这里要进入下卷了,要告别平淡日常了还得添添小人儿了~
第九十八章 朝局 沈相爷乔迁那日,王公贵客座无虚席,皇帝没有动静,皇后倒是派人送了礼来。 刚喝完这一场,相府椅子上的热还没散,又接连沈靖成婚,着实热闹了好久。 一下搞那么两场,萧羡鱼这位令人争议的三嫁之女,也趁这么个机会以女主人的姿态风光露面,与沈珩在众人前琴瑟和谐。 加上有侯府嫂子徐氏与亲家贾家夫人的帮衬,她的人脉圈子呼啦一下,以一骑绝尘之速超越同龄出嫁的公侯贵女。 但即使如此,天下之大,京城之大,人心从来都是分几派的,谁也做不到人人说尽一个好字。 萧羡鱼欣然接受,她早已渐渐不再受闲言碎语的影响,只因实在无暇去理会那些无聊八卦与谣传。 刚忙完新府搬迁与沈靖的婚事,沈崎在兄长的余威下老老实实读了一段时间书,功课考问效果甚好,于是沈珩便放了他些自由。 这一放,沈崎日日找借口出门去,持续不了多久,又开始闹着说要娶单玖珠。 沈珩想着都是十六了,怎么着也该懂事,况且他日理万机,如今最多抽空陪陪自己的媳妇儿,帮忙打理还未安排妥当的新家家事,自然不去听沈崎翻来覆去同样的笑话。 不单沈珩,连沈靖也坚持,无功无名,更无过人之处,要娶高官之女,就是个笑话。 沈崎便撺掇沈芊,二人求到了萧羡鱼面前。 一旁坐着的贾晴心穿着艳丽的新妇装,梳的是小巧端庄的妇人发髻,特别适合这初为人妻的年纪。她微微曲着腿,喝了一口甜乳汤,长长舒了一口气。 萧羡鱼见状,抿嘴暗笑,知道新婚夫妻没少折腾,一时不习惯,身子有点遭罪,一路走过这院子来受累了,便叫秀月再给二夫人加个软枕垫垫。 自分家后,在沈相府,沈靖被称二爷,沈崎是三爷,若回沈家那头,称呼自然变回原来那样。 “嫂子,我大哥最疼惜你了,你说的话一定有用,帮帮我吧!”沈崎哀求着。 萧羡鱼不是不愿意帮,大家从小的情分,最是想看所有人圆满和气,但世事不会回回都如意。 她也头痛,为难道:“这事你不说,我也会主动与你大哥提及的阿崎,不是我不帮,也不是你大哥无情,而是那单家是有功之臣,朝政立场不明,你大哥向来与他家河水不犯井水,这贸贸然要我们家上门去提亲,成不成另说,只怕有心之人以为你大哥要拉拢势力呢。” 沈珩是一品大臣,也是皇帝心腹,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树敌又不少,还是低调沉稳些为妥。 沈崎却愤愤说道:“不要用朝堂那些肮脏的勾心斗角来抹杀我的心思,我只是想和心仪的姑娘成家,为什么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限制!” 沈芊也道:“是啊,之前二哥嫂子你都帮的,怎么到了阿崎这里,你反而思虑那么多呢?” 萧羡鱼揉揉额角,略显疲态,贾晴心看不下去,便柔声道:“你们别为难大嫂了,话都说得挺明白的,两家互不干涉,而靖哥哥与我的婚事是两家早有意愿撮合,和单家的情况不一样。” 嫁进这里十日,贾晴心已然对萧羡鱼这个大嫂十足的尊着敬着,尤记得婚前她亲自来贾家寻自己,拿出府邸图贴心地问想要哪个院子,这样的亲切对待,当场赢得了贾府所有女眷的高度赞赏。 主家的院子最大,叫瀚碧院,贾晴心也很懂礼,不可能去要,与沈靖商量后便挑了另一处喜欢的清泉院,如今也住得舒畅。 说来她也是沈芊沈崎的二嫂,偏不惯那股子无知任性,自然要替大嫂说话。 那双生姐弟见两位嫂嫂都如此态度,便也不把希望放她们身上,出了瀚碧院。 沈崎愁眉苦脸:“单姑娘都和我发脾气了,我特别想娶她,怎么办啊!” “阿崎,事到如今,我可问清楚你了,你想娶人家,那人家对你可有明确的意思?” 听到沈芊那么问,沈崎的脸色古怪起来,用那种不知道怎么说的眼神看着沈芊,又回头看了看萧羡鱼的瀚碧院,支支吾吾的。 “她是愿意和我在一起的,但有些事她有自己的想法,我现在无能为力改变她,但是这些不影响我要与她厮守的决心。” 这番话引起沈芊的警觉,“阿崎,事情本来已经复杂了,怎么单姑娘那边还有什么想法呢,太让人头大了!” 回想大哥和两个嫂子的态度,沈崎越想越负气,“我不能坐以待毙,让单姑娘嫁了别人,只要两个兄长里有一个人是站我这边的,这事就有希望,二哥是疼我的,我去找二哥!” t0朝堂之上,百官齐列,商议天下民生。 议完祭天准备事宜,以户部奏过玉州之案为结尾,原本是要散朝了,可有金斓公主八百里加急报当面送至皇帝面前。 大伙屏息等待孝帝,结果孝帝神色突发凝重,沉声说道:“闽都王一个月前病逝,南蛮其他部落蠢蠢欲动,金斓公主需回朝商议对策,人已在路上了。” 此消息震惊百官! 南蛮之地部落分支虽然没有塞外游牧的部落多,但也是朝廷重视的邦域,只有安定了此患,塞外的势力才不敢轻举妄动。为此,也嫁了一个公主过去。 金斓公主是萧太后与先帝的长女,和亲南蛮几年至今没生下一儿半女,孝帝继位后,有大臣提议再嫁个公主过去做妾,当然不是用皇室公主,而是让萧太后认个干女儿,孝帝封个封号便行,但是遭到沈珩等人反对。 安寿宫内,萧太后已得知消息,伤心悲愤。 金斓公主才二十多便守了寡,做母亲的怎么能不心痛,当即站不住靠在榻上好似要大病了一般。 “我的金斓实在命苦啊!” 祥公公也哭,“娘娘,公主为了大局不得不回来向朝廷求救,就看官家是怎么想的了,要是允许,是不是能留下来不回去受苦。” 这一说,倒是将以前考量过的事掀了起来,“早知道当初大臣说要封个公主过去做妾,我就该坚持塞三丫头过去,不然趁这次机会金斓一定能回来常住了,那个该死的沈珩和一众官员都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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