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是他的解忧,独一无二。 “羡羡…”他眼眸含情,轻轻咬住那指尖,粉色儿的指甲盖干净无多余的点缀。 萧羡鱼望着那能拉出丝的眼神,毫不怀疑下一刻他会将自己拆骨入腹,毕竟也是半月未曾亲近了。 午后宁静,窗外院子风景如画,可沈珩大手一关,不想欣赏的心情丝毫没有迟疑,兴起偏要白日宣淫。 事后窝在那结实的胸膛里,两人都汗津津的,沈珩动动指头,将窗勾开一条缝,初秋的风溜了进来,旋起她的发尾。 思绪终于从余韵中回来,她又惆怅。 假如皇帝要对付单家,那沈崎…“我早听闻阿崎说单家就单玖珠一个嫡女未定亲,其他都有着落了,所以他才那么急,如果官家定了她,那阿崎怎么办?” 说起这个冥顽不灵的弟弟,沈珩怒上心头,但面对妻子仍克制火气,沉声道:“那就等于断了他的念想,也可!” 萧羡鱼知道自己必须配合好沈珩,于是放下所有的事情开始东奔西走,物色有可能与他们沈相府能成事的官宦之家,尽力挑与沈芊年岁差不远的儿郎。 也亏得经沈靖的婚事后,她的人脉比往日开阔,到底是打探到了礼部五品何大人的嫡三子,十八岁的何海阳,样貌和人品乍看之下没什么可挑的。 何家一听是沈相的四妹有意寻婆家,十分积极配合,两家人走动时仅仅用几句含蓄的话,暗里敲定了相看的时间,萧羡鱼便与沈珩说了,倒是没什么可反对的。 “就他们家先看看吧,事急从权,宁愿阿芊留在京城,也不能去和亲。这事一旦提出来,大多数人就不愿意花其他代价去安定了,合该谁提出的,让谁家的去。” 萧羡鱼认为沈珩说得有理,尤子嶙等武将希望出征,但既然有人提出嫁一个女孩过去或许就能解决的事,那么聪明的人都会选择不用大动干戈的捷径。 她很快叫来沈芊说了相看的事,哪知沈芊反应很大。 “什么?给我说亲?!”她猛地站起来,紧张地走来走去,“我这才住新家多久啊,你们就急着把我嫁出去!” 官家未下诏的事,萧羡鱼也不敢透露给沈芊,只好按着常规给她个说法,“你都十六了,先把亲定下来,风光大嫁得准备很长的时间,到那时你都住育秀院有段时日了,再说那院子就是你的,改天带妹夫回来小住也行的。” “什么妹夫啊,八字还没一撇呢,嫂子你别乱说!” “我,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明日你就随我去,那何三公子一表人才,读书不错,日后会中榜的。” 沈芊还是摇头:“我不去,太突然了,再说阿崎的婚事还卡在那了,他是名义上的老三,我不能越过他去。” 萧羡鱼实在不能告诉她老三婚事无望了,拧了拧眉头,难得摆出了长嫂的款儿,说道:“我们按实际的来也无伤大雅,就你的先吧,赶紧回去挑身合适的衣裳,明日给我端端正正去见人。” 说完,端起杯盏饮了口茶,就在这时候,蓝既跑到房外,急声禀报:“大事不好了,夫人!三爷在西街庙头被单家的人团团围住,说是…说是他与单太尉千金私会,言行不检,被当场抓住!” 茶水烫了嘴,萧羡鱼一改慵懒,先是惊慌,不过一会儿便强迫自己镇定。 男女私会,言行不检双方都是国之重臣家眷,又是敌对,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这样的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大有蹊跷! “来人,去给我搜三爷的院子!”
第一百零一章 抓私 议政堂大门未开时,任何人不允许进入,青杨亦然,待到沈珩收到消息时,事情已是全城皆知。 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散播。 青杨牵来马匹,一边伺候主子上马,一边禀道:“因为不知道您到底什么时候出来,蓝既没有法子,便去告诉了夫人,夫人应该已去到西街庙头了。” 沈珩怒道:“蓝既这分不清轻重的家伙,这种事怎么能惊动夫人,单家是什么人,夫人怎么能去面对!” 青杨惶恐,却不得不再说一句:“主子,属下以为夫人并没有您想得那么柔弱,夫人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萧三姑娘了。” “多嘴!”沈珩马鞭挥动,甩开了青杨拉着缰绳的手,“夫人不论何时都是要紧护着的人,这话不要让我再多说一次。” 语罢,拉缰御马而去,青杨翻身上另一匹马,紧追其后。 西街,庙头。 此处从立都以来便有座神庙,庙宇不大,逢初一十五香火不断,为城中居民不愿舟车劳顿去那岐兰山的最佳选择,久而久之,庙里又供了月老,来求姻缘的男女就使得香火更旺盛。 沈俊与单玖珠是在离开寺庙时被发现,被堵回了庙里的许愿树下,整座庙堂很快被单太尉派人清空,就等着沈相府来人,当面锣对面鼓说个清楚。 本朝民风开放,未婚男女可以见面聊天,但那是在正式场合或者长辈同意的情况下,否则就是背着家中私会,对名声极为不好。 男子如此,日后娶妻受阻,女子如此,凡是稍重清誉的世家极有可能当场打死,以正家风! 单太尉吹胡子瞪眼看着他们俩,单玖珠抹着眼泪一副害怕到不行的可怜样,眼巴巴看向身旁同样被这阵仗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的沈崎,脑子里一片空白。 “沈相夫人到!” 随着小厮的喊声,拥挤的下人堆动了动,随即自发让出一条路,一身芙蓉玉色衣裙的萧羡鱼被相府的丫鬟婆子簇拥着,缓缓走了单太尉瞧着,吹了下胡子,心说这年纪轻轻的沈相夫人好大的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自己后花园呢。 她笑盈盈对着单太尉点了点头,“单大人,虽然是入秋了,可秋老虎猛啊,出来晒一晒就发汗了,难为您如此兴师动众地抓我们家这个不懂事的浑小子。” 沈珩为官好几年了,人是什么个冷狂样,全朝堂都知道,单太尉却不知道那样的人娶的媳妇儿还能是个厚脸皮的。 他用那种'你没瞎吧的眼神看萧羡鱼,指着沈崎说道:“你们沈家自诩,就那么教年轻的?这个该死的沈崎居然引诱我女儿私会,而且看这样子也不是第一次了,你还能厚着脸皮谢我替你家抓个现行的?” 单玖珠听后,急忙解释道:“父亲,没有私会,只是游赏了景色,我们规规矩矩的啊!” 她可是还是清白之身,为什么忽然就派人围起来了! 沈崎也附和:“我们,我们真的只是见了一面,这么小的事” 单太尉疾言厉色:“闭嘴!没经长辈同意,无媒无聘,又是亲属,不是私会是什么!” 萧羡鱼正声道:“单大人,您说得对!且他们这样指定不是第一次私会了,其实我们家很早便知道这事,可是为了您家的名声着想,一直忍着没揭发呢。” “你还能倒打一耙!明知早有此事,不尽快杜绝!” “我是心肠太软,没有您雷霆手段,毕竟您家的才是闺女,我家的是个小子。出了这样的事,您不是捂着盖着,反而大张旗鼓的,是觉得您家二姑娘不是亲生的吧,我听说出生不久就送回老家养的” 单玖珠最受不得自己小时候的事被拿出来做谈资,顿时两眼仇视萧羡鱼,同时也责怪单太尉不疼自己,为何要把事情闹大,她的脸面真的一点都不重要么! 她哭得更大声,直往沈崎胸前靠,沈崎见那么多人在场,哪里敢不规矩,双手立刻举起,僵着在那,一字都不敢说。 “沈相夫人不必顾左言他,我听闻这个混账在修山书院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看来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女儿养在深闺没见过世面,他随便卖弄文采便骗了人出来私会,此事如何解决!” 萧羡鱼不咸不淡地轻笑,“单太尉息怒,年轻人嘛总是年少情怀满是诗,感情自然是来得快的,可一个巴掌拍不响,何必硬把罪过套我夫君兄弟身上。” “你此话何意!”单太尉怒问,“难道你的意思是我女儿勾引了你家的混账?你说话可要有证据!” “我今日敢来,自然知道您是要证据的。”萧羡鱼手中一摊,秀月将几封文书交了过来,“令嫒是识字也会写字的,她与沈崎在一年多以前便认识,二人书信往来不少,我手上这几封便是她自动邀请沈崎外会的证据,大人您需要亲自查验字迹吗?” 这忽来的证据一下将局势扭转,单玖珠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道破如此不知羞耻之事,羞愧不已,瞬间恼羞成怒,质问沈崎。 ”你把我写给你的信给外人看!” 沈崎傻了,语无伦次:“怎么可能不是,大嫂你是不是去我房间里,你怎么能翻我的东西呢” 说来确实对不住沈崎,但也是没有办法,对方摆明了要针对沈相府,岂能让其得逞。 再说沈崎私会单玖珠本就是事实,自己惹出来的事,巴巴等着别人解救,居然还敢不满。 萧羡鱼差点没被气到。 “你嫂子就是把你院子烧了,夷为平地,也是对的,你敢再说一个字,我立刻拧了你的脑袋送你下去见列祖列宗!” 众人身后,沈大相爷一声怒气沉沉的话语像把尖刀一样直扎人心肺,明明语速不急不慢,却字字有力,胆小的吓得大气不敢出,尤其沈崎。 沈珩稳步穿过人群,来到萧羡鱼身旁,打量她完好无损才将眼神舍去给单太尉,落落大方的姿态,又颇具挑衅,打了声招呼:“单大人,今日早朝我们才见过,眼下又见了。” 单太尉冷哼:“沈相来得正好,这么大的事让一个妇道人家把持,太不合适!” 沈珩回道:“沈某不才,事务繁多,我家夫人蕙质兰心,家中大小事向来是由我夫人做主,包括婚姻大事!我比不得单大人那么清闲,早早备好人来抓自己女儿。可闹那么一出,旁人怎么看你呢,到底是为了她好,要我沈家一个说法,还是另有图谋?” “沈珩,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有八百个心眼和手段吗?如今是你沈家子弟犯事,我是绝对要为自己女儿出头的,否则此事我便告到御前,看官家能不能包庇得了你!” 看到事态上升到了极致,萧羡鱼的笑意不减,说道:“单大人不必恼火,我还是那句话,一个巴掌拍不响,两家把道理说清楚了,自然可以解决事情的。” 沈家有证据在手,单太尉不多辩解,直问:“您想怎么解决?” 萧羡鱼笑出声,去到单玖珠面前,拉起她的手,温声道:“单妹妹,其实沈崎在家已经说了多次要娶你的事了,我们原先有顾虑,但事已至此,萧姐姐便问问你,可愿意嫁到我沈家来,与沈崎恩爱一辈子呢?” 盼了许久的事有了希望,沈崎看向自己嫂子,又看向大哥,欣喜若狂,小声对单玖珠说道:"你快说,你快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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