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邓妈妈告诫的话又跳出来了,萧羡鱼只好装得跟没事的人一样,说道:“相爷高瞻远瞩支持我二哥哥,我一个妇道人家没资格发脾气。” 这话回得带刺,可沈珩不在意,反问她:“你就那么怕亲人上沙场?亏得你嫁我慢些,前些年我时不时便去,你也会那么闹脾气让我去得心不安吗?” 萧羡鱼躲着他的目光,心道他还不如前段日子和沈靖一起去南部,省得留在京城里和金斓公主幽会,给她招烦恼,招伤心! “相爷要去,肯定是去建功立业的,我绝不会拦着,一定把相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不需要您操半点心。”她负气道。 沈珩意味深长地回道:“那便好。” 语罢,不容她使小性子,牵着她就回供着暖碳的大厅去。 欣悦宫。 金斓公主心情美妙,倚在贵妃榻上,听香舒说道:“听说萧侯喜得千金,沈相和萧氏正在侯府里庆贺呢。” “是吗?我再过一个月,也得庆贺了。”金斓公主轻抚肚子,“喝了那么久一次便能成的秘方,这里头终于揣上一个,萧氏空有正妻头衔,却是个不会生的,她最后还是争不过我。” 香舒却担忧:“殿下,万一沈相不认怎么办?” 金斓公主瞥她:“他是担当的人,愿意与我春宵一度绝对不会不认,且他年纪那么轻已官居一品,处于巅峰,那个孝帝往后还有什么能抬举他的,等祭天之后我把出喜脉,拉拢沈珩是迟早的事,就等着吧,我很快会再次穿上嫁衣,嫁给他的。” 她拿出一块玉佩,爱惜地摸了摸,娇嗔:“那天真是药劲儿太过了,连我也迷糊过去,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只留下这个,也好,做个定情之物。” 香舒点头,暗说这就是证物,以防沈相真敢赖账。 “对了,明日祭天叫母亲和皇帝说一声病了,不要去。” “早就通知太后了,您放心。” 就在这时候,又有消息传来,香舒出去接了又回来禀报,语气愤愤:“殿下,那萧氏身边来了个厉害的女使,道理分明地劝萧氏不能和沈相闹翻,更不能和离,绝不能把位置腾出来,让您偷摸一辈子,气死您呢!” 金斓公主一听,这还得了,怒而下令:“趁他们都去祭天,你多加好处,一定要让里头的眼线除掉她!” 香舒回道:“主院去不了,但是收拾一个女使应该不难,我这就去吩咐!” 祭天之行在翌日卯时正式启程。 镇远侯尤子嶙率军先行,四品以上文武官员紧随其后,将天子座驾众星捧月般围绕,往后再是皇后的凤辇,与各官眷的马车,最后便是另一大队的护送军。 祭天所在的祭台建于开国皇帝时期,离京城大概有一百里远,途中会经过岐兰山,还有虎凹庄等地界。 沈相府女眷马车上,张玉穿了大袄,头上戴着棉帽,双手插在袖兜里,和车夫一块赶车。 路途有些颠簸,队伍正以统一的速度向前行动,不是谁家想快便快,谁家想慢便慢。 秀月紧张地拍着萧羡鱼的背,急道:“夫人你这十几年坐车都没带一点不舒服的,怎么今日会这样?” 萧羡鱼不停地干呕,喘着气回想昨日是吃了什么导致自己身子那么差。 可想来想去,愣是没想到有一样东西是她忌口的,心浮气躁地倚靠车璧,只是摇摇晃晃的感觉一下又让她的胃翻腾起来。 9条章评>那晚到底发生了啥⊙?⊙? 那晚男主真的和公主在一起了? 女主这是要怀孕了吗?!
第一百二十六章 祭天之行 祭天之行祭天,即为祭祀苍天众神,于本朝来说是由天子主持的重大祭祀,过程十分复杂且隆重,过程分了六部分。 这如此之多的步骤里,参与祭天的每一人也有必须遵守的规矩,那便是焚香沐浴,清心寡欲。 为了做到不出意外,保持对天神最大的敬意,为祭天建造的小行宫内,天子官员与皇后女眷分居而住,只有在进行祀礼时,夫妻才被安排站一块。 萧羡鱼正心烦沈珩,这样的规矩实在定得太合时宜了,不论吃饭睡觉,乃至喝茶聊天都不用面对他。 而女眷们借着这次机会,天天给郭皇后面见请安,郭皇后温厚,也会留下贵妇们唠唠家常,拉近中宫与女眷的关系。 不过规矩倒没说官员不能与女眷相见,这不,满堂笑声莺莺的,门外的宫女进来直奔萧羡鱼,弯腰低声说道:“夫人,沈相在外头等你。”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全投了过来。 萧羡鱼的笑容微微僵了僵,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和他说我不得空出去。” 那宫女似乎有些为难。 郭皇后见状,挥挥手:“萧氏,他怕是你在这山间野外有不周全的,去见见吧,好安他的心。” 郭皇后说完,许多人都露出了让萧羡鱼羞怯的笑,她只好赶紧去了,走了两步又回来把遗忘的手炉拿上。 还真如郭皇后所言,沈珩特地过来看她的饮食起居。 为了表示严守规矩,二人没有回女眷住房,站在露天的院子里相见,时不时有忙碌的宫人与进出的贵妇,这样会更好。 沈珩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她身上衣物的厚度,感觉还可,又帮她把披风裹紧些,看见小手里抱了小炉子,还是不放心。 “住的地方每日暖碳可够?” 萧羡鱼低头,双手玩着小炉子,“够的,不冷。” “吃的可习惯,还会觉得不舒服吗?” 沈珩记得前几日刚下车,她脸色很不好,叫了御医过去看,却被打发走了,说是要低调。 “每日的饭菜口味清淡,没有大荤,我吃得还行,也不会不舒服听她这么说,沈珩琢磨着自己也叫人专门照顾了,应该可以放下心,于是弯着身子凑她耳边轻声问:“那你想我了没,我可是夜夜入眠前都想你想得紧…” 萧羡鱼耳朵酥麻,捂住后退两步,心里直骂这个男人,什么夜夜想她,成亲快一年早该腻了,怕不是在想那个喜欢他喜欢到不得了的金斓公主吧,那位才够新鲜着。 “…皇后、皇后娘娘她们还在等我回去呢,我走了。”她找了借口就溜。 五日后,所有事宜准备妥当,祭天正式开始。 冬风阵阵,雪晴未下。 众人皆穿应和自己身份的服饰列队,一一跟着流程走,该站的时候站好,该跪拜时正儿八经地跪拜。 由于气候和祭祀的原因,不能携带任何取暖的东西,穿得多,行动自然有些不便,且有少数贵妇戴着诰命冠,整个头也是有点重量的,脖子受罪。 萧羡鱼这时候还挺庆幸自己没有诰命。 沈珩在萧羡鱼旁边,每回下跪站起来时,都直视前方,却贴心伸过手去托她的手肘起身,她只要一站定,沈珩立马收手,摆正姿态。 他们站得前,后头还站了一队长长的人,不少眼尖的女眷瞄到了沈相爷的举动,又看了看身边站得和石头一样的丈夫,心里莫不恼恨,这长得不如人家,本事也不如人家,体贴也更不如人家,怨到最后,只能又觉得是自己命不如人家! 折腾了好久,第一日祭祀完成,人们陆陆续续回去。 沈珩搓热萧羡鱼的手,送她回女眷那边,“祭天要七日,要是坚持不了,一定告诉我,我来出面和官家说。” 萧羡鱼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藏回披风里,“没有那么娇贵。” “娇贵'二字带着点重音,幸而淹没在寒风里,没让精明过人的沈相爷听见,二人走到奴仆等候的区域,秀月拿着暖手的炉子跑过来,接主子回去。 接下来的每一日,沈珩白日里祭祀顾着她,晚上还抽空送东西过来,有时候是一碟她喜欢的糕点,有时候是山间的一枝红梅,有时候更是送来一只受伤的雀儿。 “你瞧它多可怜,好好照顾,也当是陪你了。”他说。 可萧羡鱼拧着秀眉想,这雀儿不会是在枝头上活蹦乱跳的,然后被沈珩故意射下来的吧…可是祭天禁止杀生,虽然这雀儿没死,但如果沈珩真是故意的,那多少是有些大胆反骨。 她正愁着这雀儿拿什么养活,他又送了东西来,有时候是几条小虫子,有时候是生麦子。 “你上哪弄这些来的?” “我吩咐青杨去找的。” 有这样要捉虫,要找米的主子,她真替青杨累得慌。 这时说青杨,青杨便出现了,拿着一封信递给沈珩,沈珩拆开后,只是匆匆一眼便收起,他对萧羡鱼说道:“我有事,外头风大,你进去吧。” 语罢,转身就走。 萧羡鱼手里拢着那雀儿,双目通红。 刚才那封信的纸,与上次传到她手里的一模一样,不用多猜,肯定是金斓公主又写相思给沈珩了。 她站在凛冽的风里,望着沈珩的背影,在这一刻感觉自己的心与他好远好远,同时也有两种情绪不停地在反复,前者劝解自己抽身,退回当初做好妻子本分的打算中,后者诘问自己懦弱,沈珩既然敢说誓言,为何自己不能光明磊落,反而瞻前顾后不去质问。 带着雀儿回到房中,将它放进竹丝编制的小窝里,任凭叽叽喳喳在那多嘴,也没打扰萧羡鱼临窗发呆。 以至于秀月都忍不住了,“夫人,咱就问问相爷吧!” 萧羡鱼叹道:“我怎么可能去问他,若是他说是,我如何自处? 若是明明就是,而他骗我说不是,可我心里清楚得很,那就令我更痛苦了…” 可秀月跺脚:“夫人,您这明明就是怕失去相爷!” 这话直戳心底…想着他殷勤的看望,体贴的搀扶,看那红梅,那雀儿,真不明白明明和别人你侬我侬的,为何还要撩拨她,难道男人天生多情至此么? 然而面对这样的沈珩,她到底该怎么做。 要做到像邓妈妈那样豁达,那是基于不爱的情况下,既然爱了,必定有所求,所求而不得,必定自苦。 但还有一种选择,便是和离。可惜她只要一想到那个选择,心里莫名有股惧意。 或许她只是没想好,是不是真的要离开,把他从自己的心脏里血淋淋拔除,把这个人从生活中抹去…萧羡鱼伏在双臂里哭泣,果然情爱最痛人心,那时身穿嫁袍把手交给他,不过是以为将人交过去,终有一日要离开时,可以潇潇洒洒,欢喜解脱。 却不知,真的到了有选择的这一天,她竟然舍不得。 舍不得,所以不敢问。 祭天忙碌过了所有流程,下头的人正在收拾,他们也终于清闲下来,等待回程的命令。 萧羡鱼郁郁寡欢,以天寒为借口既不去皇后那里和女眷们聊天,也不见沈珩。 小雀儿伤势渐好,蹦哒在床头,她几日不梳妆,裹在被子里百无聊赖地盯着它,秀月怕它吃撑脏了被褥,赶去了竹丝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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