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羡鱼觉得可笑,然而她也真的笑了出来,只是笑中有泪。 她不欲回复一个字,拂袖而去! 李淮生站在雪中,痴痴看她的背影,不由一声叹息。 就凭方才她的态度,知晓自己在她心里依旧是不好的,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好不好的先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她与沈珩分开。 “你的脾气比以前犟多了,也硬气多了,看来我希望的那一天指日可待。” 他颇有谋算,缓缓沿着宫道往回走,不料忽然一阵头昏,手脚皆麻,一下没了意识。 李淮生晕倒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真假之梦 李淮生做了一个梦。 梦里回到了四年前的洞房花烛夜,红暖的烛火下,她安静垂首,手里的扇子举了好久都不曾放下。 当初他就站在榻前看着她,带着愤怒不顾她的哭喊委屈,撕扯她的衣服,然后试了诡计,转身踏出房门,去了西厢居住,一去数年。 现在他又站在同样的位置,望着她,忽然不由自主湿润了眼晴,哽咽上前,朝她行了个礼,迟疑唤一声从来没有唤过的称呼。 “夫人。” 她听见后缓缓撤了扇子,用好奇且天真的目光打量他,然后又低下了头。 他知道她这时候对自己的感情像一张白纸一般,以后这张纸是墨迹脏乱,还是五彩斑斓,全在于自己如何对待她。 圆房之夜他便是主导,香腮水眸,红被翻浪,一切是那么不真实,但他不是未经人事的男人,确实体会到了那些亲吻和结合是实实在在的快乐感受,令人难以抗拒。 他看见她在对自己羞怯的笑,叫着他郎君,呢喃诉说着恩爱的情话。 她还说,她会怀上孩子,要给他生下来,作为两人血脉的延续这是梦么? 如果是,他愿意用一切交换,长睡不醒…"李大人,李大人!” 李淮生头疼欲裂,艰难睁开眼,从眼缝里看见微亮的天边,还有身穿轻甲的男人一直摇着自己。 等他勉强扶着头清醒过来,这才认清了眼前的人,乃是大内禁军头领万鑫。 万鑫一脸担忧地打量李准生,“李大人,你昨晚喝多了吧,一个人醉在这花圃后头,可知李府的人多着急,竟让我们一夜好找!” 李淮生被他单手搀起,糊里糊涂看了看四周,却是在宴席大殿附近的花圃内,那花圃足足有人的膝盖那么高,所以醉死躺里面还真不容易发现。 只是他昨夜是跟去了西面的宫殿,回来时好像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走回来的印象。 不给李准生细想的时间,万鑫指着他身上说道:“李大人,赶紧整理自己吧,然后回家去看看!” 这时,李准生才瞧见自己衣裳松垮,像被人剥过又草率穿回去一样,于是赶紧整理起来,隐隐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却听见万鑫又道:“哎呀,李大人您别磨磨蹭蹭了,你家夫人昨天夜里临盆,你现在回去弄不好都能抱上孩子了!” “什么!”李淮生大惊。 他慌里慌张跨出花圃,却摔了一跤,乱了方寸找不着方向。 万鑫看不下去,叫两个小兵急急护送人出宫,甩了甩肩膀,吐口气:“老子可算完成任务了!” 待李淮生回到家中,少不得父母一通数落,他诚心诚意告罪,然后才被放回自己院子里看妻儿。 霍柔依生下一个女孩,李淮生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直觉这小不点丑得和猴子似的,但嘴上仍连说三声好,心里莫名想起梦见的她也说会怀上他的孩子,要生下来作为两人血脉的延续…如果她真的给他生一个,那该是多好的事情。李淮生叹息,把孩子交给了奶娘。 霍柔依虚弱躺着,神志清醒得很,眼里的埋怨都快溢出来了,生产时最为痛苦难熬的时刻他居然不知道踪向,让她一个人面对和阎王隔一道纱的生死。 现如今赶是赶回来了,还一身酒气,抱了孩子,又没露出多少做了父亲的欢喜,只抱了一小会儿就撒手,莫不是觉得女儿不好,非得是儿子才行? 她抽了抽鼻子,欲哭道:“准生哥哥,你不喜欢女儿吗?” “怎么会。”他安抚道。 那为何不见你高兴?” 李淮生至今头还痛着,心里沉甸甸的,为官数年的敏锐告诉他昨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而且是十分要紧的,这种感觉强烈到冲刷了初为人父的喜悦。 他需要好好歇一歇,恢复好精神才能想清楚了,于是敷衍了妻子几句,便去了妾室那边,叫于姨娘照顾自己。 这举动伤及了霍柔依,月子的第一天便哭惨了。 “夫人,您坐月子哭的话,以后眼晴会不好的。”丫鬟劝她。 霍柔依抹了抹眼泪,发了狠,说道:“去把金斓公主给的方子拿丫鬟惊了,将抽匣里的方子给了她,道:“您真的要出手了?” “我还有一、两个月便能恢复好身子了,还留着那个于氏做什么,赶紧除掉!”霍柔依打定了主意,“去,花多少钱都要把这玩意找回来!” 偏殿内,秀月正在收拾东西,可她看着坐在床边发呆的萧羡鱼,无奈地摇摇头。 昨天回来的路上她们迷路了,雪落在身上越来越厚,冻得不行,幸亏遇见皇后娘娘的凤驾,皇后娘娘差了身边的梅嬷嬷带她去浣衣司认领衣服,又把自己的手炉给了主子,派人护送回偏殿。 等她们回来,相爷真的不在,后来青杨回来传话,说人醒了后去与官家相谈要事,不必等他回来。 可她们都知道这人是去哪了,何必拿天子做遮掩呢。 萧羡鱼一夜未合眼,秀月替自己主子难过,只想快点收拾好出宫离开大内时,落雪初停,她们顺利回到了沈相府,方下马车,萧羡鱼心不在焉的,绊了一跤摔了,千钧之际有人用力托住了她,扶起身。 萧羡鱼抬头,见到扶自己的人,惊讶极了。 与秀月异口同声:“邓妈妈!” 被唤作邓妈妈的妇人年近三十,比萧羡鱼的乳母孔嬷嬷年轻一些,是萧羡鱼母亲的陪嫁大丫鬟,料理家事的一把好手。 早些年离府嫁人,跟随丈夫回了老家营生,可惜天公无情,一场大病夺走丈夫性命,她和孩子无依无靠之际,收到了萧盛铭的亲笔书信,便跟着派来的人回到了京城。 邓妈妈见惯风浪,不卑不亢,凝望萧羡鱼苍白的脸色,疼惜说道:“三姑娘,我在此等候多时了。多年不见,您已长大成人,只是何事扰心,成这副郁郁之相,您且说与我知,我一定替你排忧解难,以慰老夫人在天之灵!” 萧羡鱼再见母亲贴身旧人,自然想起母亲在世时的温柔抚养,那时哪有那么多的不如意和委屈,皆因事事有父母思虑照顾。 她不禁泪湿衣襟,却笑道:“邓妈妈你能来我身边,已是排了一半的忧,解一半的难了。” 邓妈妈看出她有心隐瞒,也不急:“那我一定全力做好,让您另一半的忧和难不复存在。” 秀月最是高兴,孔嬷嬷照顾云姐儿去了侯府,只剩她一人贴身伺候,每每遇事也不能帮到什么忙,也时常愁坏了自己这个笨脑子,这下好了,有邓妈妈在,其他的先不必多说,家务事的料理夫人总算可以脱手了! 于是开始期待未来的日子,她和萧羡鱼都能恢复到往日的悠哉,不必为任何家务伤神。 除了…那个姑爷在外风流的事。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女使 秀月迫不及待想将府内大小差事全交托给邓妈妈这个一等大女使,而邓妈妈而拒绝了。 她说:“秀月,这些都不急。” 秀月道:“怎么不急,明天相爷和夫人就跟随去祭天了,我也不在,现在不与你交代清楚,等我们走后怕底下有偷奸耍滑的蒙你邓妈妈自信道:“我要是怕那些,我也不能被侯爷叫回来了。你先告诉我,咱们三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秀月心想,也是,邓妈妈的本事远超府里任何一个女使,家务事永远做不完,但是主子的心事不能拖,得多一个人想法子解决。 于是便把宫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邓妈妈。 原以为邓妈妈听了之后会与一般人出现惊愕,岂料邓妈妈听后却是神色如常,只是哦了一声,然后说道:“看来咱们姑娘这是对沈相种了情根,我只觉得当初既是反悔了定亲再娶的,二人能做到不争不吵亦算是萧家祖宗保佑,不想会如此。” 秀月气呼呼的,“夫人一开始只想做好妻子本分就够了,挑个时机和离,夫人是很守心的人,可是相爷不计前嫌,细心体贴,无微不至,所以夫人就沦陷了…” 最后一句,她说的都替主子又羞又臊的。 邓妈妈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有话要对三姑娘说了。” 邓妈妈扭头就往房中去,秀月觉得邓妈妈态度有异,赶紧追上去,“妈妈,你要找夫人说什么呢,你先告诉我啊。” 邓妈妈:“我和你说不着。” 二人一边走一边拉扯,终于到了正在打香篆的萧羡鱼面前。 邓妈妈瞧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连她们吵到她前面也没什么反应,不禁恨铁不成钢。 板着脸给萧羡鱼行了礼,“夫人!” 这一声喝,到底把萧羡鱼的魂给招回来了,抬头看到邓妈妈的脸色,疑惑道:“怎么了?” 秀月急忙说:“没事、没事、没事!”想把人拉走。 可是邓妈妈甩开了秀月,正声说道:“夫人,我已经听秀月说了,鉴于您眼下消沉至极,我有些话不吐不快。” 萧羡鱼是敬重邓妈妈的,在邓妈妈前面,她依旧是侯府里的鱼姐儿,没有一丝大府主母的款儿,“邓妈妈但说无妨。” “夫人,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不论他们的嘴说得如何天花乱坠,您且听听就算了,相爷不管是领回家的新欢,还是养在外头的相好,只要不是娼妓都无所谓。您是正妻,熟读女德女风,要有雅量,甚至要贴心地去为夫君安排好这些事情,如此才能被世人称赞。” 这一番话,听得萧羡鱼不单魂回来了,魄也震回来了。 然而邓妈妈还没说完,“夫人您三嫁不易,丈夫对您又不差,千万别想着和离。女子三从四德您是知道的,一开始您的打算就是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这非常正确,所以相爷惹的风流债只要不祸及家中,您便要睁只眼闭只眼,不可在他前面露出一星半点不满,更不可做出让两家都下不来台的事,必须尽心尽力立住大相夫人的身份,这才是我们萧家出来的大家闺秀该做到的。” …无从反驳。 萧羡鱼怔住,手里的香全乱。 邓妈妈再道一声您好好想明白,便转身出去操持事务。 秀月追了出去,拦住邓妈妈怒问:“邓妈妈,你是什么意思?有你这么对待自家姑娘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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