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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皇后一样，也是为林美人求情的吗？” 皇后刚要张嘴，宸妃便道：“不是求情。林妹妹错了是事实，可先前，皇妃也说，她不屑与陛下计较。而且……” 她欲言又止，勾起了皇帝询问的兴致，问道：“而且什么，你大可直接说。” 宸妃道：“陛下先答应，不管臣妾说了什么，都要饶恕臣妾。” 皇帝就冷冷一笑：“准了。” 宸妃这才惶恐道：“臣妾对巫蛊之事有所怀疑，陛下也确认了是凤仪宫的蛊毒被人放出来，无意害了林妹妹。可是，哪有那么巧的事呢。皇妃在宫里养蛊已经好几年了，从未出事，怎的还能被人偷了？凤仪宫何等地方，里面不说那十个皇妃亲自调教的太监，都武力非凡，贴身宫女无一不会武，凤仪宫先前和铁桶一般，又怎会让人进得去。若说真有人能进得去，只有……只有陛下身边的暗卫，和禁军了。” 皇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心里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装作思考，道：“你继续说。” 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宸妃又说道：“陛下肯定不会做那等子事，所以，便只剩下一个可能。” 皇后也道：“凤仪宫自己。” 宸妃点头，附和道：“陛下不觉得奇怪吗？一直拒宠的皇妃，为何在林美人出事时，答应了陛下侍寝的要求。要想到，当初她可是敢当众把陛下赶出凤仪宫，还口出狂言的人。” 当晚还是宸妃和皇后一唱一和，才让万思宁无奈同意皇帝去凤仪宫的，转眼间倒成了万思宁的手段了。要不是了解万思宁的性子，以皇帝有些多疑敏感的性格，或许真的会起了心思。 皇帝微微点头，似是在想这其中的道理。 皇后道：“臣妾也是自小认识万氏，女人更了解女人。听说，万思安将军在边境，与敌国将领会面。这件事想来陛下也收到了消息，怕不是……” 她不言尽，却什么都表达的很清楚了。无非就是万思宁的兄长结交敌国将领，有出卖国情的嫌疑。而万思宁忽然服软争宠，就是想要借着这件事，不仅让皇帝对她被污蔑有了同情，还因为侍寝，哄了皇帝不去计较。 本来皇帝和万思宁就没猜那么宽，就是想知道，在林美人背后搞鬼的是谁，没想到竟然有意外收获。 皇帝忍不住兴奋，却又忍住。他想要立马飞奔到凤仪宫，和万思宁哈哈大笑，说这两人多愚蠢。 很多时候，聪明的人以为自己聪明，去猜测别人的心思，才误了自己的事。 皇后和宸妃，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第8章 阴谋 四 皇帝沉着脸，语气冰冷道：“你们先退下吧！” 两人互视一眼，心中都觉得，这根刺算是给皇帝种下了。各怀心思跪安，退了下去。 他们在一处可以看见皇帝离开的地方，瞧着他那急促的脚步，会意一笑。却不知，皇帝的急促，是迫不及待想要和万思宁分享喜讯呢。 皇后与宸妃的仪驾一路，两个宫内身份尊贵，却面和心不和的人走在了一起。 宸妃道：“还要多谢皇后娘娘帮腔啊。” 皇后冷笑：“什么帮不帮的，相比之下，本宫只是不喜欢万思宁那般逍遥跋扈而已。” 宸妃勾起唇角，道：“也对，听说娘娘自小就与她不合，有个理由拉她下来，还要袖手旁观的话。只能说，娘娘也太愚蠢了点。” “放肆！”皇后大怒，宸妃却不慌不忙地微微一俯，“娘娘恕罪。” 吼完才觉得，这里可是宫道，别让人看了笑话，便道：“起来。” “是，娘娘。”宸妃起身，依旧高傲自得。 皇后道：“宸妃，靠着家里的势力算不得什么，在这宫里，陛下若是不喜，什么都没用。你看看万氏，都是前朝老臣，若是以往的皇帝，定找了个错处满门斩了，不留一点祸根，万氏却能在宫中作威作福，可见皇帝的心思，才最重要的。” 宸妃也不甘示弱道：“娘娘说得对，不过臣妾家世好，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娘娘倒是和陛下自小定亲，少年相伴，也没见娘娘能够压万氏一头啊。”她又很做作地忽然惊讶，“哎呀，臣妾怎么忘记了，好像当初，陛下和万氏才是真的关系好，娘娘后来的吧！” 皇后正要发怒，宸妃却不惯着。这里已经是分开的宫道，路过人少，旁边安安静静地，也不用再顾忌什么身份。很敷衍地蹲了蹲身，宸妃道：“臣妾给陛下熬汤，劳累了些，就不陪娘娘闲聊了。告退。” 皇后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这宫里的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巧姑上前安抚道：“娘娘，这些女人都没教养，看她们背后的家族就知道会是什么人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陛下能被骗，您可千万别失了皇后该有的气度和理智啊。要说整个南国，有谁比娘娘高贵，未出阁前，可都是皇城世家称赞的。” 这么一夸，皇后的气才顺了点，道：“也是。都是只会动武不注重教养的，她和万思宁一样，有爹养没娘教，能体面到哪去。罢了，本宫一国之母，跟这些个蠢货计较什么。” 每次皇后被气，都这么安慰自己的。为了她能成皇后，王老丞相请辞，只做一个教书育人的先生，避免皇亲势大，影响国运。那些妃子家世现在看着显赫，真正算起来也没几个比她更高了。 当然，其中除了万思宁，是皇后心中的一根刺。 这边热闹，万思宁那里也不安静。她和皇帝算好了丞相会来，也猜到了会有人在他耳边吹风，做好了他质问和威胁的准备，却未曾想，林相国进来，就一跪不起。喊了多次起来讲话，他也岿然不动，万思宁正伤脑筋呢。 林相国的歉意，从进门就开始散发在正殿内，万思宁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相国大人，有事说事，别这么……本宫有点不习惯，还以为你打算跪到让人议论，本宫在宫里罚你呢，传出去，不是害本宫名声不好了么。” 这话说的有点严重，林相国这才赶忙起身，又再次赔礼：“是微臣思虑不周，请娘娘责罚。” 万思宁摆手：“不至于不至于，你先入座。什么事情，坐着说才好说。” 一直听说万思宁比较豪爽，如今件到了，林相国心道所言不虚。和这样性格的人讲话谈事，一点也不费力气。 刚刚他进宫来一直跪着，说给自己女儿请罪，茶都给他上好了半天，这会都该凉了，才让他起来。 万思宁道：“相国大人，来的路上可是碰见什么人？” 他端着茶杯的手一顿，道：“路上遇见的宸妃娘娘。” 万思宁点点头：“所以，对宸妃的话有何见解？” 林相国看着她，蓦地心口一凉。面前这人，不仅知道他要进宫，还知道路上的人会说什么。刚刚还觉得其中确实有些蹊跷，这一问迷雾拨开，瞬间明了。 他起身拱手：“谢娘娘。” 万思宁懒散道：“也不用说什么谢不谢的。在本宫看来，林美人可爱单纯，任性高傲了些，倒也不至于不明白，鸡蛋碰石头是什么下场。听说相国大人曾经是不愿意她进宫的，奈何林美人爱慕皇帝。” 她极为惋惜地叹了一声，林相国无话。 他不说，万思宁也不说，两人就僵着，直到他喝完一盏茶。万思宁才道：“相国大人，要去惊鸿殿看一下林美人吗？” 宫里有规矩，外男不得入后宫。哪怕是谁得了皇帝的恩裳，能见一见宫里的家人，也得是女人才行。林相国自是知道，便拒绝了：“谢娘娘好意，臣不去了。” 万思宁道：“在本宫这里，说你可以去就可以去。相国夫人和林美人一样，都是比较在意名声的，你若是为她好，就劝劝。有时候，别盯着一些虚无的东西，到处找茬。要知道，皇帝的宠爱，并不代表一切。” 林相国恭敬一拜：“臣，谢娘娘提点。”起身后，“这就去惊鸿殿与小女商谈。” 送走林相国，万思宁吩咐凤青收拾寝宫，想好好睡一会。这两天皇帝占着她的床，睡得都小心翼翼，生怕被豺狼虎豹盯着。 都还没来得及起身，门外就有声音喊：“陛下驾到！” 万思宁望天叹气：“怎么还来。” 萧嬷嬷好笑，上前道：“娘娘，倒也不必这般嫌弃。其实，陛下对您，还是很不错的。” 万思宁道：“那可不，对我不好，且不说我一人之力能霍乱这后宫，就连在边疆的父兄，听到我挨欺负了，可不会顾及皇帝。” “虽如此，娘娘还是不会让南国陷入危险的。”从小看着她长大，她什么性子萧嬷嬷最是了解。嘴巴上说的不在意，其实比任何人都关心着南国的安危。毕竟，那可是她拼了命打下来，她家几代人都守着的江山啊。 万思宁知道说不过她，便无奈道：“可我真是不想和他有什么，后宫斗争，真的太烦了。” 萧嬷嬷没来得及安慰，皇帝就出现在了门口。 “思宁！” 万思宁无精打采的看去，嫌弃道：“又来了。什么事看你跟个小孩一样，这么跳脱。” 皇帝坐到她旁边，正巧端茶水的宫女正好进来。皇帝猛灌一口茶，才喘好了气与她说道：“我们不是猜，消息是谁放出去的么？有意外收获。” “什么意外收货？” 皇帝笑意盈盈道：“本只是盯着林相国，看看是谁在他那里点水。可林相国刚往你宫里来，皇后就来请见。这也就罢了，在我见皇后那会，宸妃遇上了林相国，说了两句话也来找我了。” 万思宁“嘶”了一声，道：“所以，皇后和宸妃，两人都有嫌疑。” 皇帝：“不止。你知道她们来找我干嘛？” 万思宁不耐烦道：“要说就说，别拖拖拉拉的，烦！” 皇帝讪讪：“她们说，快春节了，让我先饶了林美人的禁足。而且，还拐着弯提醒我，说为什么林美人这么巧中蛊。” 万思宁道：“有人从我这里偷了去啊。” 皇帝无奈，却见萧嬷嬷低头一笑，便让她来说：“萧嬷嬷，你可知为何？” 万思宁也看去，萧嬷嬷微微一俯，道：“既然陛下想听，奴婢就献丑了。” “这件事，她们有两种准备。第一种，就是林美人构陷成功，娘娘若被罚，连累家人；第二种，构陷未成功，待事情传出去，让人议论，众人都冷静下来，她们再去跟陛下说明，这件事很蹊跷。” 皇帝和万思宁连连点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差点都脸红了。 萧嬷嬷继续道：“边疆那边，大将军前段时间正好与友人以普通人身份喝了点酒，明明很隐秘，却还是被人发现了。如今传入上京，很难说得清楚，里面有没有人在操纵。再有就是，现在她们已经和陛下说了，那就代表着，估计没多久，娘娘为了保住边疆大将军，不惜下毒害林美人，又让自己成为被诬陷者，好获取陛下怜惜和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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