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死他之前一直觉得有蹊跷,他这次回来妹妹直接同他说了,母亲是为了保护她和柳家才选择病逝的,结果现在祖父和父亲还是被赵贵妃一党陷害入狱了。 柳家外面热闹非凡,里面却愁云惨淡,柳映疏得知柳琤旧疾犯了,虽然太子已经让太医瞧过了,但是她心中始终是没有着落。 加之她一直惦念着在南境的谢璟,晚饭也只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见她放下来了筷子,剩下的两个人也没了心思吃饭。 柳映雪见柳承霁从大牢回来之后一直沉着脸色,于是问他:“哥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二房三房都是不顶事的,现在柳承霁回来了,只能让他主事,他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个妹妹,略微沉吟:“沈家兄长已经在写状纸了,只是翻案还需要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 柳承霁没有回答柳映雪,倒是柳映疏接了话:“哥哥的意思是要等太子那边的消息吗?” 柳承霁点了点头:“沈家兄妹现在的处境不乐观,不仅皇帝不允许他们出现,就连那位最近也是在找他们二人,如果不是太子殿下带了人暗中保护,恐怕沈家兄长还未抵达上京就已经被杀了。” 柳映疏虽然表面上不着急,但是赵贵妃和楚旸首冲一日,她就要替远在南境的谢璟担心一日,她垂下眼眸:“哥哥,太子殿下有说什么时候将那件事情揭发出来吗?” 她早在之前就有猜测哥哥已经是太子的人了,现在他刚回上京就知道赵贵妃的事情,更是断定他离开上京是有目的的。 柳承霁一直知道二妹妹自小就聪慧,只是没想到她知道他早就加入了太子争储的阵营中,他看着柳映疏的眼神带了赞赏:“殿下那边已经说了,等到正月十五那天,一切就能尘埃落地了。” 上京的情况柳承霁一直都掌握在手中,他在还未考取功名的时候就与太子相熟,之所以他会被外调,也是太子的意思。 他去青州明面上是外调,其实他去青州是为了避开楚旸的耳目,才能更好的收集楚旸身后背后那些官员犯罪的证据。 并不是远在天边就鞭长莫及。 柳映雪从二人的对话也知道了一些,她面上有些担心:“太子和四皇子之间的博弈,万一两败俱伤,岂不是便宜了三皇子?” 相比四皇子,三皇子才是那个明面上一直都跟太子争锋相对的人,若是现在太子和楚旸相争,那么不就是便宜了三皇子了。 见柳承霁似乎并不担心的样子,柳映疏当下知道了什么,她有些惊讶:“莫不是三皇子其实和太子是一起的?” 柳承霁满意地点头:“不错,别看三皇子与太子不对付,其实三皇子早就追随了太子。” 三皇子的生母位份不高,只是婕妤,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在他生母进宫被赵贵妃针对的时候,皇后一直在暗中照拂他们母子,三皇子表面上对太子没有好脸色,实际上私底下二人关系甚好。 柳承霁并不觉得在柳映疏姐妹二人透露这些有什么不妥,二房和三房在这些事情上拿不出任何的主意,他这两个妹妹却是不同,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要是二妹妹是个男子就好了。 他当初得知太子之所以那么快找到赵贵妃与外臣有私情的证据,还很惊讶,因为他与柳映疏年纪相差八岁的缘故,他基本很少与她相处的时候。 小时候的柳映疏天天和谢璟他们几个一处玩的时候,而柳承霁为了科举而苦读,只有偶尔空闲的时候才会牵了这个粉雕玉琢的妹妹去同窗跟前炫耀。 转眼那个粉团子都已经长大成人了,甚至与谢家那位二公子定了亲,前几天谢府已经映柳家提了亲,听说由二叔做主应下了,当然,这也是祖父和父亲授意的。 虽然他不喜欢谢璟从小就占着自家妹妹,但是他知道妹妹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而且他以前就觉得谢璟经常来柳家找柳映疏玩,想来是喜欢他妹妹的。 况且他们两家相熟,他们二人之间又有青梅竹马的情谊,他还想过如果柳映疏嫁给谢璟他应该是不会反对的。 可是现在谢璟奉命去南境出征,想到三年前谢候被奸人所害,他有些担心背后的人会故技重施,用同样的方法陷害谢璟。 果然没过多久,柳映疏就收到了谢璟在南境不慎中了交趾人的埋伏,至今下落不明的消息。 听琴将这个消息带给柳映疏的时候,她正在窗前看着以前谢璟给她搜集的游记,她手中的书一个不留神没握住掉到了地上。 “你说什么?” 柳映疏呆呆地看着掉在地上的游记,她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过了一会儿她弯腰想要捡掉在地上的书,才发现眼前突然模糊了一片,有泪落在了翻开的书上,打湿了一片。 “姑娘......”听琴不忍继续看下去,上前就要将柳映疏扶起来。 柳映疏拂开听琴的手,她伸手擦了脸上的眼泪,然后将地上的游记捡了起来。 恰逢这个时候有谢府的丫鬟过来,一个月前谢璟曾经交代她将一个小匣子送给柳家二姑娘,她被锦书带着走进了柳映疏的屋子,却看见像是哭过的柳映疏。 她只是一个丫鬟,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将手中的小匣子交给听琴,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柳姑娘,这是二公子临行前特意嘱咐让奴婢一个月后交给你的东西,他说您一定要看。” 柳映疏从听琴手中接过那个小匣子,哽了声音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听琴有些不放心:“可是姑娘......” 柳映疏没有回答听琴,只是摆了摆手,让她们退下,听琴和锦书虽然担心她,可还是出了房门。 等她们都离开了,柳映疏才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然后将手中用檀木做的匣子打开,她看见里面的东西时愣住了。 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沓厚厚的信,放在上面的信封已经有些陈旧,她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封拆开来看。 看了里面的内容她才发现这是三年前谢璟刚到漠北没多久的时候写的,上面写的是他对于父亲的死感到痛苦,以及对她那天失约的事情有怨言,后面还说他准备带人去救被掳关在北绒营地的谢玹,如果他失败了,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柳映疏微微颤抖地手放下这封信,又拿起了一封拆开,内容写的是他成功救会了谢玹,还带兵击退了北绒,这份喜悦想要跟她分享,但是她不在身边,他说漠北的月亮很大很圆,他看着月亮突然有点想她了...... 一滴泪落在了信纸上,看着信封上遒劲的字体,她想象三年前少年一人坐在戈壁上,孤独地抬头看天上的月亮,背影孤独寂寥。 信封大概有二十几张,写的都是他在漠北的所见所闻以及当时的心情,每封信后面都写着一句他想她了。 柳映疏一边看一边忍不住掉眼泪,她看到最后一封信,上面是如果他打了胜仗回来,如果她还没有与别人定亲,他还有没有机会?然后他又说是玩笑话,让她不要当真,说不久他就要回上京了,他在漠北给她寻到了药能够替她缓解身体上的寒症。 最后是希望她能够好好的,等他回去再跟她继续下还未下完的那盘棋。 柳映疏捏着那些信封,感受着里面的汹涌爱意,她从前总以为她的心脏像是被人拿着剜一样,痛到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撑着桌子弯腰剧烈地咳了起来。 听琴和锦书听到她的咳嗽立刻进来,她们看见她手中拿着一沓拆来的信,听琴怕她伤心过度,见她脸上血色全无,只好劝道:“姑娘好歹爱惜自己的身体,谢将军的事情还没有明确,万一你先病倒了他回来后可不得心疼死了?” 想到下落不明的谢璟,柳映疏心口一痛,终是没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
第四十七章 南境一隅,谢璟躺在一处密林之中,他身上有几处伤口,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他撑着地上坐了起来,然后低头检查身上的伤口。 处理好伤口之后他找了一个棵树留了标记,就等着自己的部下寻来。 上个月和交趾一战他故意中了奸细的圈套,为的就是混淆耳目,甚至还让人将消息传去了上京,为的就是让楚旸放松这边的警惕。 谢璟将怀中的拿出来平安符紧紧握在手中,他抬头透过枝叶静静地看着天上的圆月,想着远在上京的柳映疏此时在做什么。 柳家。 柳映疏的院子灯火通明,几个丫鬟端着一盆盆的水进进出出,每个人面上都带了焦急,柳映疏白天吐血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柳家,她此时正在床上昏迷,一张脸被烧得通红。 柳映雪面色凝重地坐在她的床边,手上刚拿下她额头的帕子,她拧眉重新接过锦书手中重新过了水的帕子,然后将它贴在柳映疏的额头上。 她看了一眼门外,有些着急:“张大夫怎么还没有来?不是说鸢鸢的寒症好了些吗,怎么现在又复发了?” 她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准备就寝,就听见听琴来她的院子,说是柳映疏起了高热,现在正在昏睡中。 柳映疏昏昏沉沉中勉强睁开眼睛,她将柳映雪看成了南安郡主,许是被烧得糊涂了,她以为自己还是□□的时候,于是冲着柳映雪撒娇道:“阿娘,鸢鸢好难受......” 柳映雪闻言面上一愣,忍了忍眼中的酸涩,勉强露出一丝笑,伸手将她脸上的发丝拂开,语气温柔地哄她:“鸢鸢乖,一会大夫就来给你把脉,等喝了大夫的药就好了。” 听了柳映雪的话,柳映疏这才笑了笑,然后重新闭上了眼睛。 等张大夫进来的时候柳映疏已经是在昏迷的状态了,趁着张大夫把脉的时候,柳映雪将听琴叫到一旁:“白天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好好的她会寒症复发?” 听琴只能将白天柳映疏得知谢璟在南境下落不明,因为伤心过度而吐血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柳映雪听完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谢璟这一去会有危险,但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更是没想到她这妹妹居然这么看重谢璟,她当下心揪在一起,如果谢璟真的死在南境,说不定鸢鸢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柳映雪手指紧紧掐着桌子,然后起身朝着里间去,恰好张大夫已经把完了脉,锦书正将放在柳映疏腕上的帕子收了起来,然后将柳映疏苍白的手放进了帐子里面。 因为隔着帐子,柳映雪看不见里面躺着的柳映疏,她带着张大夫出了外间,然后请他坐下,问他:“如何?我妹妹的病可有大碍?” 听琴给张大夫倒了一杯茶,张大夫这才捋了捋胡须,慢悠悠地说:“二姑娘这是一时伤心过度,才会导致病发,方才我从她的丫鬟口中得知她还吐血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二姑娘的病会越来越棘手。”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48 首页 上一页 40 41 42 43 44 4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