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良忙附和道:“说的是,说的是。” 撩开帷幔向外打量,兴冲冲喊道:“快看,便是那条花船。” 姜栋闻声望去,只见护城河内河灯随波逐流。 有几盏河灯飘荡到河岸边,被停在那里的一艘花船拦住去路。 那花船旗杆下面挂了七八列各色灯笼,映得波光粼粼的河面五光十色。 这些年难得出来游玩,马车方停稳姜栋迫不及待跳下了马车。 魏子良忍不住取笑道:“都成婚了,还这般不稳重。” 话音落下了马车,方才发觉姜栋竟然贴心去扶自家夫人下马车。 又嘀嘀咕咕冲玉晏天道:“这小子,何时变得如此体贴入微。” 如梦初醒,不甘心道:“不行,我可不能输给这小子。”抬腿便也去扶自家夫人,献起了殷勤。 这二人都去了,玉晏天自然也不例外。 原本直接上花船,可是姜栋提议要带宇文沐颜在街上逛一逛。 于是,这三对一前一后随意在街上转了起来。 姜栋揽着宇文沐颜为首,后面是魏子良与云楚清。 玉晏天与南宫盛蓉并排,走在最后面。 南宫盛蓉一个眼神,几名百姓打扮的暗卫不着痕迹横在她与玉晏天二人身前。 将二人与前面几人隔开,身后同样跟着几名暗卫。 此时街上人流不断,姜栋那几人只当这些人是普通百姓。 “子良哥,是不是与你说起玉晏城与肖家的婚事了?” 街上人声嘈杂,前后又有暗卫相守。 南宫盛蓉自然也不怕人听去,眼光追随着前面几人慢悠悠前行。 玉晏天颔首,十指相扣微微用力,轻笑道:“听闻殿下,安排林闻朝与肖家女儿见面了。” 南宫盛蓉瞄了一眼玉晏天,他眼神柔软不似从前那般冷冰冰。 暖得令她心猿意马,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毕竟有暗卫在,南宫盛蓉冲玉晏天抛了个媚眼,傲娇道:“没错,你还知道了什么?” “那二人一见如故,吟诗作赋,两家正在商议婚期。” 玉晏天这话一瞬让南宫盛蓉明了,为何玉国公急着见她不惜下跪。 这林闻朝是今年状元郎,那肖家女郎早便思慕这位状元郎。 南宫盛蓉想起惠安帝的话,大婚后玉国公会自裁谢罪。 不管怎么说,玉国公都是玉晏天的父亲。 她深知父子二人之间的恩怨,可旁人终究不是玉晏天。 她好奇更多的是担忧,玉晏天真的能坦然面对亲生父亲自裁。 她想问可又不知如何启齿,满眼忧色偷瞄了一眼玉晏天。 急急忙忙撇过脸,假装看向街边的小摊位。 南宫盛蓉这些细微的举动,被玉晏天尽收眼底。 其实公主想什么,玉晏天猜得到。 这些日子他每次入宫面圣,吴贵妃都会在事后特意拦住他。 哭哭啼啼好多次,那叫一个声泪俱下。无非是那一套说辞,总归是血浓于水的亲父子。 为此为了避开吴贵妃,玉晏天面见完惠安帝,明明公主便在隔壁殿内批阅奏折。 他却顾不得相见,便急匆匆离开。 人声越发鼎沸,玉晏天的心似乎亦有些沸腾。 血浓于水的父子,当真是可笑可悲。 他忽然止步不前,松开公主的手。一字一顿寒声道:“若我一意孤行,要他死,你当如何看我?” “这,那个,我……” 问题来得太过突然,南宫盛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她的支支吾吾,有些刺痛玉晏天的心房。 他不在意旁人如何看他,唯一在意的便是公主如何看他。 他目不转睛凝着她,忐忑不安等着公主的回复。 单手背后,虎口紧握。从未怕过,这一刻他却有些怕了。 甚至觉得,此事会成为他二人之间的隔阂。 南宫盛蓉深吸了一口气,主动挽起玉晏天的手臂。似撒娇又似心疼道:“九年了,每次佳节其他几人离宫归家,我都会去北宫缠着你,其实,其实我一直都心疼你,孤身一人在宫里……” 说着竟觉得心口发疼,声色略带哽咽道:“无论,你做何决定,我决不会厌弃于你。” 她松开手腕,毫不顾忌路人的眼光扑进玉晏天怀里。假装嗔道:“还不快,抱住本公主。” 非礼勿视,身后的暗卫急忙背过身去,继续四下张望警惕着。 玉晏天震惊于公主的坚定,身子微抖恍然回神。紧紧圈住公主,情真意切说了句不相干的话:“其实,我很早便倾慕于殿下……” 原本还有些伤感感触的公主,登时来了精神。 乌黑的杏眸溜溜一转,好奇追问道:“很早,是什么时候,快说,本公主命你快说……” 眼前熟悉的机灵古怪,玉晏天忽然起了逗弄心思。 松了怀抱边拉着人往前追赶几人,边卖着关子道:“洞房花烛夜,我自会告知。” 越是如此故弄玄虚,南宫盛蓉越发好奇。 只觉得百爪挠心,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 不自觉猜测起,是何时候。 “是,及笄时?莫非更早,到底是什么时候,总不可能是孩童时吧?你快说啊!” 玉晏天笑而不语,转而脚步加快。 夜风与他为伍,撩动他冠上的发带。 拉扯她的青丝,与发带纠缠到了一起。 此刻她只想知道答案,烦躁拨开青丝与发带。 嘟着朱唇,怒道:“你今日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说着下盘一扎用力一拉,挣脱玉晏天的拉扯。双手叉腰,气呼呼瞪着玉晏天。 玉晏天宠溺一笑,不紧不慢上前劝道:“这可是京城街上,那种闺房私密话,怎能在此说呢!” 南宫盛蓉方想回怼,还不是你先勾起本公主的好奇心。 这时,姜栋手里拿着孔明灯过来,自顾自言语道:“我夫人要去船上,放灯祈福。” 魏子良手里也拎着一盏孔明灯,与云楚清走了过来。 看着公主与玉晏天被围在中间,姜栋这才发觉四周全是暗卫。 不过有暗卫在,他也不必在时刻警惕着。 他父亲姜宥,私下交代他务必护好宇文沐颜。 父亲虽说守护,可他再愚笨自然也明白,陛下对宇文沐颜仍有猜忌。
第138章 护城河岸, 无数河灯在男男女女的祝祷中飘荡远去。 水波荡漾,花船向前游走移动。 姜栋与魏子良两对夫妻,在甲板放着孔明灯。 玉晏天拥着南宫盛蓉, 立在船舱门口。望着缓缓升起的孔明灯, 玉晏天温柔问道:“蓉儿, 为何不去祈福许愿?” 南宫盛蓉娇哼回道:“本公主父母安康,感情顺利,又有何求的。” 言毕,仰起头冲玉晏天打趣道:“倒是你,你为何也不去?” 玉晏天神色虽ʟᴇxɪ未变,可启齿口吻有些嘲讽道:“为父祈福长寿安康,还是求他早赴黄泉。” 南宫盛蓉察觉玉晏天眼神里有一丝难过, 说到底他都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她不禁握住他的手, 那些规劝的话她绝不会去说。 她不想去干涉玉晏天父子之间的事情,只愿他早日卸下多年压在心底的积怨。 玉晏天反将南宫盛蓉整个人圈进怀里,在她耳畔低声调侃道:“你不必担忧我,倒不如, 早日让我体会一下做父亲的滋味……” 幸好那几人听不见,即便如此南宫盛蓉仍羞红了脸,嗔道:“你想得倒美。” “难道殿下, 还想与旁人生不成?” “哼,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逗起嘴来。 这时,一艘小船划向花船。 船上有几名金甲禁卫, 为首的禁卫神色严谨却是姜丛。 小船离花船还有两三丈, 姜丛腾身而起轻飘飘跃到了花船甲板上。 甲板上的四人,自然被从天而降的姜丛惊到。 姜栋结结巴巴问道:“大, 大哥,你怎会来此。” 姜丛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回道:“我找公主殿下。” 姜丛望见船舱前的公主,径直上前拜道:“姜丛拜见殿下,驸马,命陛下口谕,召殿下与驸马速速回宫面圣。” 姜丛的口吻有些严肃,此处有其他人南宫盛蓉与玉晏天并未发问。 只是与魏子良几人客套两句,便随姜丛上了小船离开。 小船划得极快,很快便到了岸边。 隐隐约约见玉晏天与南宫盛蓉上了马车,马车疾驰而去顷刻没了踪影。 花船上的四人,也再没了兴致。 宇文沐颜催道:“阿栋,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府吧!” 姜栋哪有不依的道理,扯着嗓子命船夫向靠岸划。 云楚清今夜本就心情不佳,原就是强打着精神笑对几人。 自然亦是附和,催促魏子良回府去。 花船靠岸后,四人分道扬镳各回各府。 马车上,云楚清垂眸不乐。魏子良看在眼里,心知肚明为何。 魏子良握住云楚清一只手,将玉晏天的话一字不差带道:“那个驸马说,只要玉晏城克己守礼,绝不动他。” 云楚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叹口气道:“子良哥,让你费心了,其实,驸马的为人你我再清楚不过了,他既然如此说了,定会信守承诺。” 云楚清主动靠向魏子良肩头,似在宽慰其一般,又道:“子良哥,你放心,虽然晏城表弟是我唯一的亲人,他若当真不学好,我也绝不会护短。让你,让殿下等人为难。” 闻见云楚清如此明是非,魏子良总算松了口气。 他二人如今虽亲近了不少,可仍未圆房。 魏子良倒不急,这么多年了也不急于一时。 今夜佳节,路人行人多回府路上多花了时辰。 到魏府时,戌时过半。 原本这个时辰,魏府大门紧闭才是。 可正门口,几名护院把手在外。 魏子良觉得奇怪,遂询问道:“府上可是有什么事?” 护院急忙施礼道:“回公子,是家主进宫前,命我等守在此处。” 魏子良不禁又吃了惊,方才姜丛出现后公主与驸马匆匆离去。 母亲竟也夜入皇宫,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魏子良脸色凝重,云楚清忙劝道:“子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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