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麟脸色又变,抢先信誓旦旦道:“魏公子,不必担忧,齐某对殿下绝无非分之想。” 这话令,南宫盛蓉眉翠含颦,登时怅然若失。 过往的情爱,于玉晏天早已灰飞烟灭,独留她一个人刻骨铭心。 她眼波流转,盈盈渐湿。 游神间自是听不见,魏子良不依不饶地质问:“你无想法,我看你是欲拒还迎,故意吊着殿下……” “子良,别说了。”姜栋阻挡在魏子良面前,拉拉扯扯劝阻,似要打人的魏子良。 齐麟不愿与之纠缠,回身抬足将走。却无意瞥见,太女泫然欲泣心生怜悯。 齐麟走近太女身旁,语重心长劝道:“殿下,齐麟与您已故的夫君容貌相似,每每面对齐麟,只会令殿下陷入痛苦之中,微臣保证,绝不轻易出现在殿下面前。” 齐麟转而又向姜栋,施礼道:“姜将军,承蒙厚爱,今日起,你我便不再是朋友了,日后莫再往来了。” 南宫盛蓉情不自禁拉住齐麟的手腕,挤出笑靥,软言软语道:“过了今日,你便只是齐麟。齐公子,这杯酒敬你,愿你一切安好。” 明明柔肠寸断,她若无其事斟了杯酒,递向齐麟。 姜栋蛮横将魏子良拖出厢房,任由魏子良反抗愣是不撒手。 雅间一瞬寂静,桃花酒香肆意,与太女身上的茉莉花香纠缠不清。 那双星眸中的期盼,令齐麟心口莫名酸楚。 齐麟终于抬手接过酒樽,他见太女笑容明媚,更有娇憨可人。 眼瞧着太女自饮三杯,齐麟默默饮尽杯中之酒。 南宫盛蓉又为其添酒,笑道:“为何不落座?” 齐麟不作声,只是坐到太女对面。 四目相对,齐麟只觉太女眸中有化不开的哀愁,令他有些心烦意乱。 二人默不出声,如同陌路之人。各自斟酒,自行饮用。 酒不醉人人自醉,她腮晕潮红摇摇晃晃起身。 情意溢出再难克制,她迷醉扑进齐麟怀中。 香娇玉嫩,气若幽兰,齐麟坐立不安,更不敢伸手相抱。 南宫盛蓉媚态醉笑,似有取笑道:“孤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你瞧,都出汗了。” 她捏着袖角,想要为玉晏天(齐麟)拭汗。 齐麟猛然抓住太女的手腕,蹙眉不悦道:“殿下醉了,我不是永诚王……” 她星眸微嗔,娇喝命道:“不准说话。”将柔嫩的指腹,压在齐麟温润的唇上。 她觉得齐麟不说话,更像从前的玉晏天。 齐麟不敢与那双明眸对视,惊慌失措松了手,想要推开太女。 可下一刻,齐麟来不及动手,愕然见太女将朱唇覆在他唇上。 齐麟不知所措紧闭双目,双手紧握身躯更是一颤。 齐麟心如擂鼓,血脉涌动炙热。如溺水憋闷,不由自主伸手将太女一把推倒在地。 齐麟气喘吁吁,又仓皇失措去扶起太女,惊魂未定道:“殿下,男女授受不亲,齐某可是血气方刚的男子……” 齐麟原以为太女定然盛怒,哪知太女嫣然一笑,抬手勾在他脖间。 齐麟只觉玉软花柔,挣扎想要后退,却听太女一本正经道:“你是齐麟,不是永诚王的替身。” 齐麟原本别扭,只当太女酒后失态错当他是永诚王。 听闻此言不再挣扎,反倒大胆伸手托住太女的纤腰。 齐麟面上轻浮一笑:“殿下,永诚王尸骨未寒,与微臣如此这般,不怕午夜梦回永诚王找你讨要说法。再则,我大哥已入了您的东宫,莫非觉得不够,想要微臣也入宫侍奉。” 南宫盛蓉腹诽心道:“你这是骂本太女,欲求不满,不过你这欲拒还迎的样子,与从前一般无二,明明动心装得道貌岸然。” 她忍住笑意,故意娇媚勾道:“不如孤放你大哥离宫,你替你大哥入宫侍奉于孤,如何?” 齐麟略有迟疑,托在她后腰的手骤然离开。神色凝重,求道:“殿下,求您还我大哥自由之身。” “那你呢?可愿入宫?” 齐麟毫无迟疑摇首,拒绝道:“殿下若放我大哥离宫,齐麟定会感激不尽,只是恕难从命,齐麟不愿入宫。” “哦,既然你不愿,你大哥之事便算了吧。”南宫盛蓉只觉酒意上头,扶额有些难受。 齐麟猛然屈膝跪地,叩头求道:“求,殿下成全,放我大哥自由,齐麟不愿入宫,若殿下有差遣,齐麟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南宫盛蓉俯下身扶他,隐约其辞道:“不需你赴汤蹈火,孤的意思,你可懂?” 齐麟肩头一颤,愕然仰首迎上仙姿玉容,不甘道:“说到底,殿下仍是将我,当成了永诚王的替身。” 他随之眼神一寒,身随心动骤然起身,不屈不服正色道:“恕齐麟不知好歹,我齐麟绝不会做他人替身,告辞。” 言毕,愤然拂袖离去。 南宫盛蓉却不恼怒,反而捧腹大笑:“我就喜欢,你这威武不能屈的劲,呵呵……” 这时,魏子良冲进来,见太女开怀大笑,怒不可歇道:“殿下,你清醒些,他不是晏天,他是齐麟,齐麟,青州郡齐麟……” 姜栋追进来,却听南宫盛蓉命他将房门关上。 南宫盛蓉上前,扯住魏子良衣袖,声色动容克制低声道:“子良哥,他是,他是他啊,你看不出来吗?” 魏子良茫然不解还未开口,闻见姜栋声色颤抖抢先道:“真的是他?殿下,你今日不是说,不是吗?” 南宫盛蓉颔首一笑,姜栋瞠目结舌追问:“当,当真?” 南宫盛蓉敛容收色,郑重其事道:“务必记住,他是齐麟。” 魏子良仍旧不明所以,只觉姜栋二人在打哑谜。 姜栋立时热泪盈眶,对上魏子良疑惑不解的双眸,继而俯首附耳低语几句。 魏子良眉峰挑动,难以置信道:“当当真,这可开不得玩笑。” 见二人同时郑重颔首,魏子良双腿一软瘫坐到椅上。继而慌乱不已,对太女嘱咐道:“殿下,快回宫去,莫让旁人察觉什么,再殃及到他了。” 魏子良言毕,语无伦次,又道:“不不,不能回,陛下让我作陪,为你挑选可ʟᴇxɪ心人,这这这,他,他怎么就是他,得,从长计议。” 南宫盛蓉伸手轻拍魏子良肩头,承诺道:“子良哥,这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陛下那边我自有办法。你务必要帮我,不能让他与别的女子成亲。” 魏子良捏着折扇,仍旧难以平复心神,恍惚应道:“这可如何是好,除非让他重新对殿下倾心。” 魏子良实则懊悔不已,他生怕齐麟对太女有非分之想恐吓其,凡事想要做驸马之人全部死于非命。 一语惊醒梦中人,南宫盛蓉登时顿悟。 玉晏天不记得过往,她今日此番举动定然让对方觉得,她是那水性杨花的女子。 姜栋左思右想,自言自语道:“可齐麟方才,怒气冲冲离开,只怕不肯再见你我等人。” 魏子良心神归位,拍手赞道:“你这呆子,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哈哈,殿下,先回宫去,我定会让他主动去见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第211章 残月萧索, 临窗望月。 齐麟看似慵懒赏月,实则心潮起伏耿耿于怀今夜之事。 “永诚王,玉晏天。”齐麟喃喃自语, 太女殿下今日的一颦一笑, 着实令他费解。 从横眉怒对, 到柔情蜜意,他实在琢磨不通这个太女殿下究竟要做何。 他如今对于容貌与永诚王相似,介怀更甚。 房门开启,他的书童推门而入。 “二公子,打听清楚了,听说那位永诚王是前年腊月,得了急症暴毙而亡。”书童憨厚, 如实告知。 齐麟关上窗扇, 回身问道:“可有打听到,大公子这两年在宫中,究竟过得如何?” 书童一板一眼回道:“这京城中的人都说,东宫里的三位奉仪, 压根不受太女待见,若非是圣上亲选的人,早便被太女赶出宫门去了。大公子的日子, 大约是不好过。” 齐麟自行斟茶抿了一口,随意道:“好了,夜深了,下去歇着吧。” 书童应声告退, 将房门带上。 齐麟捏着眉心似乎有些痛楚, 与大哥齐辕的点点滴滴毫无印象。 父亲只说他是重病昏厥时,伤到了脑子才会将从前的过往忘记。 自从来到京城, 明明与那些人初次相见,却又有一见如故的熟悉之感。 可唯独对太女殿下,每每相对他只觉惴惴不安。 仿若有何忧虑压在心头,却又理不清楚究竟是什么。 他伸手一挥将烛火熄灭,上了床榻入睡。 日月不歇,端午佳节。 路上行人稀少,大约皆去了城郊祈福去了。 客栈内,书童端了一盘粽子入了房。 “二公子,不如让,阿松陪您出去,散散心如何?”书童将盘子放下,兴致勃勃提议。 齐麟身着豆青色襴衫,倚窗而立,手持书籍阅览。闻声将书籍放下,打趣笑道:“公子我看,是你自己,想出去游玩吧,扯上公子我作何。” 书童抓耳挠腮,憨笑:“就知道瞒不住二公子,来京城都快半载了,也未四处好生逛逛。” “行,今日,便放你一日假,不必守着伺候本公子了。”说话间,齐麟从荷包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了书童,又温和笑道:“拿去吧,省着些花。” 书童接住银子,欢天喜地到了谢,告退离去。 少倾,房外有人叩门。 “魏公子?”齐麟开门诧异,那日不欢而散,今日这魏子良登门作何。 魏子良捏着折扇,知齐麟是玉晏天后,此刻相对不自觉有些拘谨,一本正经作揖道:“齐麟公子,魏某为那日的鲁莽之言道歉。” 齐麟早已无所谓,平和笑道:“魏公子不必介怀,齐麟并未放在心上。反倒羡慕魏公子,与永诚王之间的兄弟之情。” “你,真这么想?”魏子良喜笑颜开,心道:“玉晏天,算你有良心。” 齐麟颔首轻笑,魏子良一挥折扇,神神秘秘道:“今日我来,想请齐麟公子去个地方,不知齐公子可否赏脸?” 齐麟暗自思量,终究在京城绕不开这些人。不如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齐麟应下,关门随魏子良而去。 余霞成绮,暮风柔情。 护城河,入目波光粼粼。一艘花船,渐移渐近到了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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