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盛蓉只是佯装害怕,就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怎可能害怕。 她撅着红唇绷着脸,仰起头盯着玉晏天的下颌,故作畏惧道:“不行,我还是害怕,若是……” 玉晏天垂首想一问究竟,可一低头与公主的娇唇触碰到一起。 电火石光的悸动涌上心头,二人自然而然唇齿交融。 午日当头,也不知是暮春天燥,还是方才情韵未散。 公主在马车内ʟᴇxɪ哼着小曲桃腮粉面,玉晏天眉宇轻扬春风满面。 玉晏天将公主送回太傅府,便去了城中驿站。 将曹勇郎将一行四个禁卫,假装招进玉府的家丁负责看守裴大国。 其余四人仍留在驿站,拦截信件。 这宫中禁卫郎将不少,裴大国也不是人人都熟识。裴大国并不识得曹勇,倒少了不少麻烦。 四个禁卫全部换成玉府家丁的装扮,分成两队轮流看守。 今日先由曹勇与另外一个禁卫在月洞门外看守,玉晏天独自进去会一会裴大国。 东厢房内,白浪按照李太医的吩咐正在为裴大国艾灸腿部。 见玉晏天进来,裴大国眼神一暗说话似乎比昨日又利落了些,冷笑道:“玉,侯爷,老夫,当,当初当真是小看了,你的本事。” 玉晏天闻着屋内充斥的艾灸烟味,蹙眉忍耐不屑回道:“彼此彼此,裴国老不也是深藏不露,徐国舅不过是替裴国老顶罪罢了。” 裴大国闻后嘴角不自觉抽搐,那斜眼有些惊慌失措磕磕巴巴道:“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玉晏天沉着应道:“裴国老不会当真以为,陛下什么都不知道吧。” 裴大国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抬起手臂颤颤巍巍指着玉晏天,难以置信道:“不,可能,老,老夫做得天衣无缝……” 玉晏天嗤鼻冷哼:“聂云是咬出了徐国舅,那也不过是裴国老的一石三鸟之计。” “啊……” 白浪一时失手,滚烫的艾灸灰烬落在裴大国的肌肤上,痛得裴大国面目狰狞。 白浪急忙帮裴大国清理烫伤,嘴里想要赔不是,开口只说了两个字:“裴国……” 便被裴大国抬着仍不利索,如同提线木偶般的胳臂乱抡了一通。 饶是白浪那黝黑的脸,也被打得有些发红。 玉晏天冷眼凝着裴大国,心知肚明裴大国是拿白浪撒气。 裴大国气喘吁吁停下手,身子瘫靠在软枕上,指桑骂槐结结巴巴道:“虎,虎落平阳,被被犬欺……” 玉晏天冷淡从容,并无半分不悦。 看着半跪在床榻前眼含愠怒的白浪,军令如山也只能唯命是从逆来顺受。 “看来裴国老今日没有兴趣与本侯交谈下去,那本侯改日再来。” 玉晏天回身去往裴泫铭房内,李太医这几日胆战心惊难得松散下来。 竟未察觉有人进来,半靠在床榻边托腮打盹。 床榻上的裴泫铭,面色有了血色。 也不似昨日那般高热急喘,呼吸均匀睡得极熟。 李太医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清来人慌张起身行礼。 玉晏天食指嘘声示意李太医小声,李太医拱手压着声音谨慎道:“今早醒了,服了药又昏昏沉沉睡了好几个时辰了,伤势精心养着不会有大碍了。” 玉晏天面露满意,客套道:“劳李太医继续费心了。” “理应如此,侯爷不必客气。” 李太医从袖口掏出一封书信交与玉晏天,求道:“这是下官写与京城家人书信,还劳请侯爷帮忙送出去,下官上有老下有小,家中亲人盼着平安书信呢。” 玉晏天接过书信发现书信并未封口,看来这李太医也不是愚笨之人。 既未封口证明不怕玉晏天察看,也证明其确实衷心听命于玉晏天。 玉晏天接过书信应下了,便出了这几人的住处。 出了月洞门没多远,碰上了刘管家。 “侯爷,彭知县来了,说是要见裴国老,公爷让您去正堂会客。” 玉国公并不想应付彭知县,刘管家来报后他命其来通知玉晏天到正堂去见客。 玉晏天早便料到这彭知县登门拜访,不想来得如此勤快。 前日去蓬莱客栈又是送礼送药,今日又登门拜访。 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与裴大国之间的关系一般。 玉晏天到正堂后,发现今日彭知县并未穿官服,而是一身常见的褐色长袍。 看来今日,彭知县是以裴大国门生的身份登门拜访。 “彭远山,见过玉侯爷。” 玉晏天挥袖客套免礼,明知故问道:“不知彭知县,今日来玉府找本侯何事?” 彭知县赔笑道:“下官与裴国老多年未见,想叙一叙旧,侯爷不会不给下官这个薄面吧?” 刘管家端上来茶水,为二人各自奉上一杯。 彭知县接过茶杯直接放置桌面,直盯着玉晏天等待其开口。 玉晏天抿着茶,凝眉故作为难道:“彭知县也知道裴国老身子欠安,更何况他的孙子卧病在榻,本侯方从裴国老那边过来,他老人家正发着火呢,大约是不会见客,当然,彭知县与裴国老是旧识,或许例外,那……” 玉晏天刻意微微停顿,暗观彭知县的反应。 只见彭知县又端起茶杯放在唇边用了一口,皱着眉似乎觉得茶不合口味。 “可是茶不合彭知县的口味,不知彭知县平日里喜欢喝什么茶?” 玉晏天不动声色岔开话题询问,彭知县随口回道:“下官喝惯了碧螺春,其他茶入不了口了。” 玉府这茶是上好的五两一斤的铁观音,普通人家自是喝不起。 可彭知县一个七品官,每月的月俸十几两纹银,竟喝得起十两一斤的碧螺春。 看来彭知县这些年过得相当滋润,也不过百姓常言道地方知县赛过土皇帝。 玉晏天饶有兴趣附和道:“哦,是吗?本侯也喜欢碧螺春,今日是本侯招待不周了。” 彭知县一听玉晏天与他兴趣相投,立刻巴结道:“是下官不查,若早知道,今日该携一些碧螺春来送与侯爷品尝。” 玉晏天不再与彭知县虚伪客套,起身冷淡道:“彭知县不是要拜见裴国老,本侯陪你一同前去。” 彭知县闻后似乎改变了主意,连忙作揖告辞道:“改日吧,今日下官来得匆忙,改日备上一些薄礼再登门拜访裴国老也不迟。” 既然彭知县改了主意玉晏天也不拦着,亲自送彭知县出府,路上顺便套了一下彭知县的话。 “本侯看了梁县丞的任职履历,他与彭知县一前一后都是从京城调任至东山城,想必二位在京城时相识吧?” 玉晏天看着彭知县微微弯腰,看上去一脸恭敬谨小慎微。 彭知县似有犹豫,思量再三回道:“自然是旧相识。” “本侯今日听到一些传闻,说二位不睦已久,不知这传闻是真是假?” 彭知县面上略有难堪,摇头否认道:“市井传言罢了,下官与梁县丞不曾有任何不合。” “那本侯便放心了。” 至于传言真假待他查证方能辨别,玉晏天看着彭知县上了马车,眼神渐渐深沉。
第57章 暮春时节百花齐放, 玉府花园里景致怡人。 花香萦绕时而蜜蜂嗡嗡采蜜,假山流水回环流转畅流不息。 午后过半天仍清亮,玉晏天慵懒靠在凉亭中小息片刻。 归家已近半个月, 玉晏天难得得空欣赏一下玉府的景致。 “侯爷, 梁县丞登门拜访。” 这天浮躁起来, 刘管家没跑几步额头便渗出汗珠,捏着袖口擦了擦额上的汗。 玉晏天似乎心情不错,淡笑道:“请梁县丞过来此处,想必梁县丞也如刘管家这般怕热。” 刘管家听出玉晏天打趣他与梁县丞身形圆胖,也未恼赔着笑去请梁县丞过来。 这人终究按耐不住沉不住性子了,这正合了玉晏天的意。 很快,梁县丞随着刘管家过来。 这梁县丞今日也着了常服, 这黛螺色的长袍被梁县丞撑得满满当当。 梁县丞过来亦如刘管家一般, 不约而同擦着额上的汗水。 只不过梁县丞拿了块上好的绢帕,擦拭汗水。 “下官拜见玉侯爷。” 玉晏天挥手免礼,命刘管家去奉上茶水。 梁县丞顾不得仪态,狂灌了几口茶水解渴。 玉晏天气定神闲抿着茶闭口不语, 等待梁县丞主动开口。 果然梁县丞率先开口:“不知今日彭知县登门作何?” 玉晏天放在茶杯,这梁县丞似在盘问于他。 是不将他放在眼里,还是另有他意。 “彭知县来拜访裴国老。” 玉晏天如实回答, 哪知梁县丞闻后愤愤不平怒骂道:“这个老东西,就这么急着见自己的主子。” 玉晏天故作不解皱了皱眉宇,梁县丞见状急忙拱手赔罪道:“下官失礼了,侯爷莫怪, 其实不瞒侯爷, 下官与彭知县从前在京城便是旧相识。” 虽然玉晏天早已知晓二人相识,故作诧异反问道:“旧相识, 可本侯听到一些传闻,说是二位似乎不睦?” 梁县丞看上去十分坦诚,冷哼鄙夷道:“下官与彭知县原都在魏尚书手下当官,他倒好暗地投诚了裴国老,谋了这个东山城知县的肥差。” 玉晏天微微惊愕,他是ʟᴇxɪ当真未想到梁县丞如此坦诚交代。 倘若这是真的,这二人不和的缘由便是来此。 “肥差,可据本侯所知,这东山城因为要供养边军,陛下特意下旨免了赋税,可连年上缴的账目都是亏损。怎么会是肥差?” 玉晏天所言,正是他想要尽快弄清楚之事。 梁县丞绷着脸拍了拍大肚子,怒道:“旁人都以为下官这一身油水是克扣民脂民膏所得,而彭知县身形枯瘦看上去两袖清风,实则他才是那个中饱私囊之人,不信,侯爷去问问那登仙楼的老鸨,彭知县哪次去不都是豪掷千金博那萧嫣美人一笑。” 玉晏天眼下在意的是,梁县丞如此说莫非手上有实证。 “无凭无据污蔑同僚,可会招来反坐惩罚。” 玉晏天抬出刑律威胁,可梁县丞显然是有备而来。从怀中掏出一本类似账本的册子,交与玉晏天查阅。 趁着玉晏天翻看的空档,梁县丞义正言辞解释道:“这老东西极其谨慎,所有账目都是他一人经手,就连苏主薄也只是照着他的假账本抄录而已。这上面是历年过往军饷的大致记账,彭知县事事亲手处置,下官也有心无力,这年头久了,彭知县与各县达成了共识,从一开始上报给朝廷的数目便是虚假,克扣下来的部分一直都是四六各自分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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