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昨夜我也已经还了。”顾芙阖眸,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好。 “还?”陆雪棠拧眉,似乎不满意她的用词,他冷笑。 “是。”顾芙再抬眸时,已经是满目的厌恨。 陆雪棠还以为兔子急了的时候应当是红着眼咬他指尖,微微刺痛,但终究可以忍受,比起欣赏她的可爱来说,不值一提。原来还能是现下这般,张牙舞爪,眼神仿佛恨不得杀了他。 更有趣了。 他故意道:“那你的回报可真是……我救了你这么多次,便只得到这样的回报么?毫无趣味。” 面对他的羞辱,顾芙脸上一阵红,她咬紧下唇,惨然道:“是啊,晋王殿下,你没想到吧,你费尽心思得来的战利品,竟然是这样的无趣。” 听她说到战利品三个字,陆雪棠眸色微变,“你听见了?” “对,方才你与长生所说的,我一字不落听得完全。真是难为你了,为了我,费了那么多心思,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来诱惑我。如今说开了,你也不必再虚情假意地伪装下去,左右你已经得到了这个战利品。我如今也不再是什么端庄闺秀,只不过是一个谋逆太子的家眷,连成为战利品的资格都没有。”顾芙说不上来心是什么样的感受,像被扎了一根针,一点点地推下去。 陆雪棠眸色晦暗不明,不似先前的游刃有余,有那么一瞬,他竟有些无措。 但只有那么一瞬罢了,他从来都不是会让自己陷入无措境地的人。 陆雪棠最擅长的还是威胁人:“既然你都听见了,本王也不必再假惺惺地装做情深了。是啊,你如今不过是残花败柳之身,甚至还是逃犯,又有什么价值呢?可是倘若我放你离开,被旁人发觉,便会威胁我的苦心经营。” 他想说的是,所以顾芙,你只能选择留在这里,哀求我的一点怜爱,否则你活不下去。 她不会想死的。他想。 这世上不会有人想死,人总归是想活着。 可顾芙说:“倘若我出去,必定会告发你的罪行。所以你最好是直接杀了我。” 她说得决绝,近乎咬牙切齿。 陆雪棠蓦地不解,转瞬又有些慌乱,他不过是想要她服软,要她明白,她得哀求他的垂怜才能活下去,而不是真想要她死。倘若他真想要她死,又何必大费周章地救下她。 陆雪棠有些愠怒了。 片刻后,他眸中浮现笑意。 “看来你的确很爱你的亡夫,情愿与他一道赴黄泉。只是你死了,你的爹娘呢?”这是顾芙的软肋。 果然顾芙眸色一颤,决绝之情荡然无存。 陆雪棠继续道:“他们已经到了京城,原本我打算今日便安排你们见面。我直接让人将他们也杀了,安排你们一家去九泉之下会面?” 顾芙瞪大了眼睛,她可以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方才她情绪激动上头,连爹娘都忘了。现下被陆雪棠提醒,她顿时有些慌张。她可以死,可爹娘年事已高,本就身子不好,她怎么能连累他们? “我爹娘与你无冤无仇,我爹他亦很欣赏你……” “我不是说了么?我不是君子,是小人。我做事不折手段。”他饶有兴致地挑眉。 顾芙一时哑然:“那你打算如何?” 陆雪棠伸手,指腹轻抚过顾芙脸颊,低嗅了嗅:“你既然是我的战利品,我总该多享用几次,否则怎么对得起我花的那么多心思?你说对不对?”
第二三章 顾芙半边身子僵住, 他的呼吸喷洒在自己颈侧,分明是温热的,却让顾芙觉得冷, 寒意直从她的后背往四面八方蹿去, 手脚冰凉。现在眼前的陆雪棠才是真实的他, 而从前那些温柔或是强势,皆是虚情假意。 他撂下这一句, 便转身离开。 看着陆雪棠如风似的背影消失,顾芙的身子摇摇晃晃, 栽倒进一边的椅子里。她失去力气,蜷缩成一团, 好不容易忍下的眼泪再次涌上来,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 早知变成今日这般,或许还不如当日饮下的是毒酒。至少,倘若那时饮下毒酒,她会以为陆雪棠是个好人, 若是那时她死了,或许她的爹娘不至于成为他的筹码。她想, 爹爹与陆雪棠总归有几分交情, 或许他会放他一马。可转念又想, 他那样歹毒, 也许根本不会管她爹娘, 亦或是直接将他们杀了…… 无论如何, 活着就好了。顾芙又想。 方才陆雪棠说,她爹娘已经到了京城, 也好,留在京城至少比一路的奔波好。她只要再忍受忍受他的侮辱, 或许就能见到爹娘了。 侮辱罢了,她也不是受不起。 顾芙慢慢坐起身来,擦去眼角的泪,深吸了口气。 顾洛平与张氏其实到京城已经有一日了,他们从京城出发才没多久,要追上并不难,只是将他们带出来费了些时间。当时陆雪棠的人追上押送的队伍时,顾洛平因为一路上奔波已经病了,那些押送的官差见他如今落魄,自然没放心上。陆雪棠的人便借着这病的机会,制造了他们假死的迹象,瞒天过海将人带走。押送去西境的人犯出了事,那些押送的人哪里敢担责,自然不敢声张。 只是没预料到,顾洛平的病却越来越重,短短几日,便愈发恶化。一抵达京城,陆雪棠便命李千游去看过,李千游说是因为在路上风寒入体,又忧思多虑,本就身子骨弱,所以这才一病不起。张氏更是体弱,怕她担心,陆雪棠便命人将顾洛平宇张氏分开安排,对张氏只说顾洛平一切都好,要她不必担心。 “人呢,如何了?” 刚入夜,灯影昏沉,陆雪棠站在廊下,问李千游情况。李千游方才从顾洛平房中为他诊治出来,本就有些疲惫,见陆雪棠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疲惫都去了几分。 李千游故意道:“怎么着,谁惹着您了?” 陆雪棠睨他一眼,抬眸看向茫茫夜色:“没什么,一些小事罢了。你还没回答我,人怎么样了?” 李千游是陆雪棠在北境时救下的,认识陆雪棠两年,对他的脾性摸得七七八八。当下他的情绪绝非他口中所说的,没什么,显然很有什么。 陆雪棠在不高兴。 可如今他在朝堂春风得意,没什么不高兴的,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为了顾芙。顾芙喝下的那杯假死脱身的酒,还是李千游给的。说起这件事,李千游也觉得不可思议,他陆雪棠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如此大费周章。尽管他说的是,顾芙不过作为一个战利品,用以证明他比陆成器强。可是陆成器都死了,他还有什么好比的? 可因为顾芙不高兴也怪了,陆雪棠救了顾芙,按理说顾芙应当该欢天喜地,说不准倾心于他,这会儿他们应当柔情蜜意,怎么会生气? 李千游道:“他情况暂时稳住了。” “嗯,你继续盯着这边,我走了。” 李千游觉得他莫名其妙,过来就只为了问一句顾洛平的情况。 陆雪棠从那边回王府后,时辰已经不早。他白日忙碌了一整天的公事,本就疲惫,又去看了一趟顾洛平,这会儿本打算径直去休息。忽地脚步一顿,想起顾芙。 他又转了方向,往顾芙住的院子去。 顾芙已经歇下了,房中的灯都灭了。陆雪棠站在门口,抬手叩门。 听见叩门声,顾芙心猛地一跳。 门外的人没说话,高大的影子映在门上,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素月愣了愣,点了盏灯,前去开门。 “王爷,我们家小姐已经歇下了……”素月低着头,不敢看陆雪棠的脸。她今日伺候顾芙,瞧见了顾芙身上的痕迹,自然也就知道了晋王与自家小姐的关系。 “你退下。”陆雪棠淡淡开口。 素月咬唇,没动,直到听见顾芙说:“素月,你下去吧。” 素月才退下了。 陆雪棠跨过卧房,见顾芙着寝衣立在灯下,身影单薄。她垂着眸,视线落在脚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许在想,恨他。 陆雪棠无声勾唇,在床侧坐下,出言嘲讽:“我都没回来,你便睡了?” 顾芙咬紧了下唇,背脊一僵。
第二四章 他说她是他的战利品, 应当被他享用,在没有得到他的准许之前,她没有任何权利, 就连自己提前睡下也不行。顾家虽说算不上多么大富大贵, 但也是清贵之家, 顾芙自幼跟着阿爹一起读过许多书,她何曾这样卑躬屈膝过?她以为自己可以忍受这些侮辱, 但好像刚开始就已经难以忍受。 如果哭出来的话,太丢脸了。顾芙将眼泪咽回去, 强行维持着情绪的稳定,她慢慢抬手, 去解自己寝衣的系带。 他这么晚特意过来,把她叫醒,还能是为了什么? 不过是要她履行自己的“义务”。 已经让他出言嘲讽,她不愿再多听几句嘲讽,只希望他能快些做完他想做的事, 让她获得解脱。 寝衣系带一解,顷刻间散开, 露出里头的小衣。小衣只裹住她的胸口, 纤细的腰肢毫无遮掩, 单薄而白皙的肩颈亦渐渐显露。从没发现她这样瘦弱, 全身上下那点骨头还不够他捏一把, 只要用用力, 便能全部捏碎似的。 陆雪棠就这么看着她的动作,无声冷笑。 顾芙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褪下, 只余下小衣与亵裤。窗户分明关了,她却觉得有凉风吹来似的, 一阵阵地冷,从胳膊到后背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不止有冷,还有羞耻感。 她亦是读圣贤书长大的良家女子,不曾做过这般放浪的行为,主动在一个男人面前宽衣解带,赤身露体。顾芙不敢抬头,却能感觉到陆雪棠的眼神始终落在她身上,那道目光仿佛火焰,灼烧着顾芙的理智。 她停下动作,羞耻感令她无法继续。 眼前传来嘲弄的一声轻笑。 顾芙将下唇咬得更紧,几乎要咬破,她僵硬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指尖,连自己的影子也显得如此单薄。 “能不能把灯灭了?”她声如蚊讷。 陆雪棠自然又是一声嗤笑:“灭灯做什么?自然要点着灯,才能让我好好欣赏不是?” 顾芙面如纸色,静默地僵持了好一会儿。 陆雪棠催促:“继续啊,我今日可是挺累了,你要与我耗下去,我可没这耐心。” 顾芙终是将下唇咬破,淡淡的血腥味从嘴唇渗出,疼痛感好似能掩盖羞耻感似的。她闭上眼,一股脑继续。凉意更甚,仿佛从四面八方侵袭着她整个人,她不由微微发抖。 闭着眼就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了…… 顾芙在心里安慰自己,却仍是忍不住抬手挡在身前。这样站着实在太过羞耻,她往后一步,拘谨地坐下,思忖半瞬后,慢慢往后四平八稳地躺下。 她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 闭上眼之后,听觉与触觉便会被无限放大,顾芙听着耳边的动静,陆雪棠似乎是站起来了,走动时衣料摩擦的声音清晰可见。而后,凉凉的衣料落到了她的身侧,令她忍不住绷紧身体。她知道,陆雪棠在她身侧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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