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又忍不住问他,“夫君,你……你可是有事与我说?” 谢璟云一走进内殿,她就觉得不太对,跟平日里一点都不一样,虽然他现在恢复了以往的温和,可……可适才定是有事。 见她主动问起,谢璟云清了清嗓子,不去看她,“你与裴良娣说了什么?” “嗯?”她有些懵懵的,前几日裴婷衣来辰阳殿,与她闲聊了挺长时间,她哪里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眉眼蹙起,“夫君,你不妨给我提醒一下?我说了太多话,都不记得了。” 谢璟云看着她一副淡雅如水的模样,似是晨间被露水沾染的花瓣洁净无瑕,轻叹了口气,想来她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是他一时在意乱了心神,才会信。 她若是被规矩礼仪束缚住的人,早就劝他去夕月殿了。 “不记得算了,不说了。” “我看看你的脚。” 她的脚伤已不再痛,只是大脚趾上的指甲正在脱落,还在涂着药膏,不敢随意走动。 “夫君,你不是说用晚膳的时候不来陪我了吗?” 她还是将他一走进内殿就憋在心里的话问了出来,他明明说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的。 “说了吗?” “嗯,说了。” “我不记得了。” 她心中暗暗嘀咕,算了,不想说就不问了。 她侧过身,从一旁的玉枕下拿出一根红绳,递在谢璟云面前,“这是我在寺庙里求来的,给你。” 谢璟云看着她手中的红绳,不解道,“系在手腕上?” 她点头,露出笑意。 谢璟云接了过来,他常与人习武练剑,手腕上系根红绳着实不太好,不过既然她满心欢喜的给了,就收着吧。 他刚接了过去,她又从他手中拿起来,“我给你系上。” 谢璟云欲言又止,迟疑了片刻,还是伸出了手,让她给系上。 他问道,“你的呢?” 她扬了扬纤柔的手臂,兴奋的给他看,“呐。” 他将手收回,露出笑意,“我今晚在辰阳殿陪你。” 她略怔了下,有些迟疑,她来了癸水,不能服侍他,“夫……夫君,我身子不适……” 谢璟云下意识摸向她的额头,适才并未察觉到她身子烫,这一会还能发烧了不成? 她拉住他覆上她额头的手,脸颊染上一抹晚霞,“我来癸水了。” 谢璟云轻触了下她的额头,“可疼?” “已有两日,不疼。” 这时,御膳房的人送来了绿豆冰沙,她兴奋的从他怀中起来,每次她要贪凉,兰嬷嬷都不许,今日谢璟云派人送来了,兰嬷嬷总不能再阻拦了。 可她还没起身呢,却又被谢璟云给拉着,“身子不适……不能贪凉,我起初不知,才会让御膳房给你送来,幸好我来了,不然,可就要请太医了。” 她轻哼了声,叹了叹气,脸色如盛放的花骨朵瞬间败落了般,小声嘀咕着,“本来今天也没想贪凉,谁让你送来的……” 虽是嘀咕,也确实是在跟他发牢骚,谢璟云也确实听到了,“是我的不对,下次不会了。” 她向来见好就收,乖乖的点了点头,谢璟云的怀里很热,如今外面落着雨,倒是凉凉的,她又扑进他怀里。 用过晚膳,荷良见他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没一会,徐公公还将一摞奏折给送了过来,罢了,他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反正她的脚也快要好了,就是他无意碰着了也不会疼了。 …… 雨一连下了好几日,终于停了下来,院中枝叶清新如洗,如蝶与莲草正在整理院中的月季与绣球花,花瓣落了一地,捡了整整两箩筐,打算清洗后晒干做成香包,她的脚也可以下地行走了,不过李太医说还是再歇上几日比较好,可她好不容易能下榻走动,又怎会再躺回去呢。 不过,也好几日了,皇城中传来传去的话语也已传到了宫中,兰嬷嬷一早就听到了,吩咐了如蝶与莲草不能与她家小姐言说,她本来整日不能走动已够烦闷的了,再让她知道这些,还不得气出病来。 可兰嬷嬷能管得住东宫里的人,她可管不住有什么说什么的永宁公主,从永宁朝辰阳殿走来时,她就在心中暗叹,大事不好,本想着与永宁公主说一声,不要将传闻透露给她家小姐,可永宁直接叹了一声,“我就是专门来跟她说这事的,人人都知道了,她不知道多可怜啊。” 兰嬷嬷直接懵了,这永宁公主…… 永宁进了内殿,兰嬷嬷在院中止不住的叹气。 “你脚可以走路了?” “嗯。”她得意的应了声,能下榻走路的感觉太惬意了。 “我有事跟你说。” 她右脚有些不敢使力的走向永宁,“什么事,整的这么神秘。” “还能什么事,你的事。” “嗯?” “你李家二小姐的名声如今在皇城可是比乞丐还臭。” 她怔了征,自己在殿内待的这些日子还能将自己的名声整臭,还在整个皇城? “人人都在说你堂堂东宫太子妃,未来的皇后,犯了七出之罪,也就是善妒。” “就连你受伤,身子不适,都不许太子殿下宠幸别人,而且还说你仗着李家的权势在东宫胡作非为,太子殿下呢,因畏惧李家,也只好宠幸你一人。” “最重要的是,这话还是璟云哥哥跟徐公公说的,也不知怎得被人传了出去……” 永宁这一顿说,听得她有些懵懵的,她之前还一直纳闷呢,裴婷衣年少时可总是护着谢璟云的,谢璟云为何从不去夕月殿,就连大婚第二日他也没去,他……他一直是畏惧李家,才会来她殿中,不去夕月殿的? 是怕他去了夕月殿,她会害裴婷衣? 可她从未说过不许他去夕月殿,何时善妒了,她这几日受了伤,何时管过他去哪里了?所以,他一直待她好,全是因为李家,亏她还越看他越顺眼,还觉得他待她不错呢。 还将这些事给传了出去,她没有做过的事,凭什么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她虽有时爱玩了些,规矩礼仪可都是懂得,还是阿姐亲自教的呢。 她站起身,向殿外走去,因走的急了些,脚趾有些痛,永宁在身后喊着,“你干嘛去?” 兰嬷嬷正在院中,看到她一副委屈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姐,您别急,咱没做过的事……” 兰嬷嬷话没说完,便被永宁打断,“你就别劝了,走,去朝政殿给她助阵,凭什么受人诬陷啊。” 兰嬷嬷被永宁一句话说的差点窒息,哪有这样劝人的,还助阵。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懂得‘规矩礼仪’的人要发脾气了…… 第38章 = 她来到朝政殿时, 徐公公上前刚喊出太子妃,话还没说完,荷良就已从他身前走过, 径直走进了内殿,谢璟云刚换了身衣服准备出去, 看到她步伐极快的走来, 目光落在她的右脚上,昨日还只能走一会, 这么快就脚底生风了? 不等谢璟云说什么, 她一双眸子含着怒, 气鼓鼓的看着他, 带有一丝委屈的质问着,“谢璟云,你为何诋毁我,现在整个皇城的人都在诋毁我,说我善妒……” “我何时不让你去夕月殿了?我何时让你只宠幸我一人了?我小时候是欺负过你, 可我也没这么坏, 你去了夕月殿, 我还能杀了裴婷衣不成。” “谁让你因为畏惧李家而去宠幸了, 我用得着靠李家的权势博得夫君的宠爱吗?” “还七出之罪,有能耐你废了我啊?” 满腔话语如滚滚江水一泻而下, 全都涌了出来,在来朝政殿的路上心中已是将自嫁入东宫来的所有事都脑补了一遍, 并且自认为合理的串通了起来。 只觉心中气焰向喉头顶着, 随着那些话都散了出来。 可她说完, 只觉更气恼了,“亏我还……亏我还觉得……” 她不想再说下去, 冲着谢璟云冷哼了声,转身就走出了朝政殿,永宁与兰嬷嬷站在殿外怔了征,又跟着她的脚步往辰阳殿走,兰嬷嬷急忙跟上,“小祖宗啊,你的脚,脚上的伤刚好,别回头又复发了……” 听到兰嬷嬷的话她才记起自己的脚,待回过神来,憋屈的说着,“我脚疼……”说完却还是疾步的往辰阳殿走去,永宁都快跟不上了。 朝政殿中,目睹了这一切的徐公公,直接跪了下来,双手抖着,“殿……殿下,不是老奴说出去的,老奴只是跟夕月殿的阿香姑娘说过太子妃是李家的人,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谢璟云跟他说过,太子妃是李家的人,她骄纵跋扈,徐公公只敢承认前面这么一句,‘善妒’那是七出之罪,他不敢胡诌往外说。 谢璟云怔在那里,就这么被她连名带姓的臭骂了一顿,然后一句话也不听他说,转头就走? 他瞥了眼徐清,这件事终究是他与徐清说了不该说的话,又被人曲解传了出去。 他本想借着她是李家人的身份去避免一些没必要的麻烦,本来也只是在东宫里的事,她与永宁向来不在意这些,皇城里她们两个的名声一直也就是跋扈无礼,他倒是想让她‘善妒’……可她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 将此事传出去的人是在自找苦吃。 “去传萧锐来……” “是,殿下。” …… 她回到辰阳殿,钻进被褥里蒙上了脑袋,不用想兰嬷嬷也知道她家小姐这是躲进被子里抹眼泪呢,从前在国公府,惯是如此,每次都要大小姐来宽慰才会好。 她与永宁在一旁不住的劝说着,兰嬷嬷倒是真的在劝,只是永宁在为她打抱不平,“没做过的事被人四处说,是委屈,咱要不也去外面传传璟云哥哥的坏事,让他也体会体会这种感受。” 兰嬷嬷看着永宁,深叹了口气,只想让永宁快别说了,可她又不敢,不过兰嬷嬷说了一通都没让她家小姐有一丝反应,反倒是永宁公主一句话让她从被褥里透出小脑袋,“这主意不错。” 兰嬷嬷急忙道,“小姐,可不能啊,你刚才将太子殿下给骂了一通,连句话都不给他说,这万一传言有假,不是太子殿下说的话呢,太子殿下一生气,可是要怪罪的。” 她与永宁都反应了过来,这……这只是传言,没有问清楚就去臭骂一顿,还不给人家说一句话,毕竟还是太子呢。 她急忙坐起身,神色由委屈变得有些内疚,“永宁,你听谁说的,这是谢璟云说出去的?” “这都在皇城传了好几日了,宫中今早也传开了。” 她垂着脑袋,自己适才还直呼了他的名字,万一……万一错怪了他,他待她还是挺好的。 永宁看她蔫了的样子,鄙视的瞧了她一眼,“你不会是怂了吧,适才你那股劲可厉害着呢,你这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忒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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