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小姐。” …… 说完,她又觉得提起谢璟云就让她心烦,将话题扯开,问永宁,“明月郡主不是要在蜀地外祖家待上一年才要回来的?如今不过半年时间,为何突然回来了?” 永宁想了想,“应是为了婚事,她前几日过得生辰,及笄了。” “可有给她看好的公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 …… 第二日,她在殿中午憩了会,就去了云怡园,正巧还遇上了裴婷衣,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哭过的,身边的侍女也换了个人,不是阿香了,不过她虽是脸色难看却笑着给她行礼,“见过太子妃。” 荷良不太想理会她,可也要顾及礼仪,轻应了声,便继续向云怡园走去,裴婷衣跟在她身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她聊着,说来说去,不过都是些劝慰她的话,听到荷良耳中,就是在看她笑话。 她想,应是谢璟云与裴婷衣说的悄悄话,被阿香传了出去,又传的人尽皆知,谢璟云又被她骂了一通,去指责他的裴良娣了,她才会红肿着眼睛,在她面前说着无关痛痒的话,可这件事究根结底是由谢璟云引起的,他自己敢说,还不让人家说出去啊。 可这事传出去了,被人诋毁,憋屈的哭的却是她这个太子妃。 想到这里就不由得生气,步伐加快了些,裴婷衣感觉到她的反感,便也不再说了。 来到云怡园,皇后已经在那了,正坐在凉亭里用茶,她与谢璟云的事,皇后早就听永宁提起过了,这么多年文帝的后宫都被她拿捏的死死的,如今东宫不过就有一个良娣,就把她整的郁郁寡欢的,这哪是她李家的女儿该受的气,她三个哥哥,只有李国公与她一母同出,国公府的三个姑娘,宜良向来稳重,心思细腻,荷良虽是贪玩娇惯了些,却聪慧善良,心中分寸不多却也有,不似永宁,既贪玩又丝毫不顾忌,李姝又是庶出,指望不上。 “皇姑母。”荷良给她行礼。 她伸出手来让她坐在身旁,瞧着她有些轻瘦的小脸,“脚可全好了,可别落下毛病了?” “全好了,皇姑母不用担心。” 裴婷衣也来给皇后请安,皇后抬眸瞧了眼她,往日并未仔细瞧过,如今倒是打量了番,有些姿色,是个勾人的狐媚子,她淡声道,“云怡园里种了几棵李子树,裴良娣去给本宫摘些来。” 裴婷衣怔了下,随即应道,“妾身这就去。” 裴婷衣离开,皇后看着荷良,“你自小是有求必有所应,可其他人不一定也是这样,总喜欢用些手段来争夺,莫要大意了。” 皇后认为,裴良娣将太子妃‘善妒’之名传出去了,有文帝在,她父亲又是西南总兵,太子就会有所顾忌,不能放任礼法不顾,太子妃也会劝着太子去她殿中,只可惜,她的算盘打错了。 “你是李家的女儿,太子不一定会真心待你,在东宫还得用些雷霆手段,让人信服才是。” “你呀,也别和太子怄气,你和他怄气,他便会去别的女人那里,到时候不止你们二人生分了,还给了别的女人机会。” “哪有什么非你不可的真情在,不过都是话本子里写的,尤其是帝王之家,看得开些,早些诞下子嗣,才能让你地位安稳。” 皇后苦口婆心的说着,她也认真的听着,虽不认可却也知道皇姑母都是为她好,都是她所经历过的才会这般说给她听。 没一会,裴婷衣就摘了李子回来,恭敬的递给皇后身边的嬷嬷,皇后瞧了眼,清了清嗓子,“裴良娣可是对本宫有意见?这李子还有些发青就摘来,难道不知本宫不喜酸吗?” 裴婷衣急忙却身,慌乱的说着,“妾身有罪,请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瞧着她,是个心机深沉的人,知道是在为难她,什么都不解释,直接请求责罚,她淡声道,“太子妃也不喜酸,若是你再摘些酸李子来,本宫绝不轻饶。” “是,妾身知错,这就再去摘些熟透的李子来。” 荷良看着皇姑母盛气凌人的神色,与往日里待她完全不同,就算她犯了错,皇姑母也不会有这么狠厉的目光。 这……这李子哪有不酸的? 裴婷衣又去摘李子,荷良扯着皇后的衣袖,靠在她肩头,难不成真是自己太没出息了,皇姑奶与皇姑母在这皇宫中,走了那么多年,都是极其有手段的,虽然觉得她们很厉害,可自己却不想成为她们这般,她们把控着后宫,与那些试图争宠的女人斗争,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可自己如今也够悲哀的…… 她目光无意中看到谢璟云与永宁正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谢璟云的目光也正在瞧着她,她心中一惊,那……那适才的一切他都看到了,看到她欺负裴婷衣了? 她心中忧闷,随即又暗哼了声,看到就看到,就是欺负她了,你来打我啊,有能耐就废了我,让她做太子妃。 云怡园渐渐热闹起来,皇太后与明月郡主向这边走来,满眼笑意,而一旁的永郡王王妃章氏虽极力露出笑意,眉眼中却透出忧愁。 众人给皇太后请安,将明月郡主夸了一通后,就都落座了。 云怡园是皇宫中一处林木旺盛的园林,这里的榕树都有上百年的树龄,夏日里遮天蔽日,阳光根本打不进来,是皇宫里的避暑胜地。 去年,皇太后又着人将这里修缮了一番,建了好些凉亭,也引来了皇家园林处的泉水,耗费了不少精力,园中的花都是昨日才从司花局搬来的,也是为了今日的地窖凿冰准备的。 众人陆续落座,荷良的位置自是在谢璟云旁边,她瞅了眼,不想跟他挨着,就跑去了皇太后身旁坐下,根本没注意到谢璟云灼热的目光一直在盯着她。 地窖里的冰都是开春前储存的,是今年的新冰,御膳房取了些冰块,做了冰沙,分为绿豆沙、红豆沙、桂花饮、春茶饮、珠玉饮…… 每个口味各自用精致的雕花玉碗盛放,每人面前都有五种不同的冰沙,荷良每个味道都尝了些,当属桂花饮最合心意,淡淡的香气,有一丝微甜,细品之后,口中涌出甘甜之味,她便又要了份桂花饮。 永宁又要了份珠玉饮。 荷良坐在一旁用着冰沙,皇太后一直在与明月说着,“你这才离开半年,身子骨倒是硬朗了,却是少了些郡主的气势。” “在你外祖家定是整日没人管的住你,随性惯了。” 明月倚在她身上,“皇奶奶,要郡主的气势作何?开心不就是了。” 荷良边吃边点头,明月说的甚是有理。 明月许是注意到她在一旁有意无意的赞同,看着她,笑道,“荷良姐姐,你与太子哥哥大婚,我本是要回来的,却因骑马伤了腿没能赶回,不过我从蜀地给你带了礼物,已着人送去东宫了。” 荷良轻笑,“多谢,若你愿意,可去东宫找我玩。” “嗯,好。”明月开心的说着。 永郡王妃是蜀地安山候的女儿,安山候年轻时镇守一方,颇得蜀地百姓爱戴,后蜀地边疆荷安族被制服,安山候也留在了那里,这么多年,荷安族倒是很安生,每隔三年都会来皇城朝贡。 听得皇太后又言,“日后你就要在那边长待了,那里环境终是恶劣了些。” 荷良身侧的永郡王妃脸色黑沉,时不时的瞥向她们。 …… 用完了冰沙,明月起身要为大家舞一曲蜀地特有的清舞,并邀荷良,“荷良姐姐,你最擅画,明月来舞,姐姐帮我作副画可好?” 荷良自是应允了。 永宁在心中嘀咕,才跟马连恒学习了画技,还没给我作过画呢。 …… 在云怡园待了几个时辰,这里的古榕树茂盛,太阳虽还未落山,树荫下已是昏暗,极其凉爽,她和永宁、明月在一起闲聊了许久,才知永郡王妃一直闷闷不乐的缘由。 虽也已猜到,不过还是心中慨叹,明月是个极其秀雅的女子,极其爱笑,还有两颗小虎牙,在蜀地这半年时间里虽身子骨壮实了些,依旧婉静秀气,她此次回来,是因蜀地边疆的荷安族首领向文帝求娶她。 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荷安族,这些年虽是休养生息壮大了许多,迎娶皇城的郡主却也是高攀了,文帝自是可以一口回绝,可明月同意了,永郡王也同意了,皇太后也同意了。 这件事开始变得复杂,永郡王妃自是想让女儿守在身边,在皇城寻一知礼上进的公子不比嫁去那满目黄沙之地强,奈何她一人拧不过众人,虽是应允了却也是郁郁寡欢。 文帝本欲回绝了荷安族首领,只是问题出在了明月身上,此事若只是永郡王与太后动了什么心思他还能一口回绝,可明月一口答应了,并表示很喜欢那里的生活,在那里很自由,太后又不停给文帝施压,文帝只好应下了。 …… 待天色暗了,荷良本是要回东宫去,永宁却要她去秋唐殿同她用晚膳,正好也与明月多待会,听她讲讲蜀地的趣事。 正走着,明月瞧见了谢璟云,冲他喊道,“太子哥哥。” 谢璟云转身看去,眸色暗沉,还是走了过去。 “太子哥哥,明月还没同你说上话,我们正要去永宁姐姐殿中用晚膳,你同我们一起去吧。” 永宁望了眼荷良,又看向谢璟云,一副看热闹的心态,看她这几日都清瘦了不少,心里定是不好受,怕是早就对璟云哥哥动了情,她也附和着说道,“是啊,璟云哥哥,正好与你的太子妃一起。” 荷良:“……!!!” 永宁,你个不仗义的。 谢璟云瞧了她一眼,“嗯,走吧。” 他还答应了。 第40章 = 在云怡园落座时她可以离得谢璟云远些, 在秋唐殿离得再远也不过就他们四人,明月是个不知情的,打趣些话语倒没什么, 可永宁明明都知道,还故意说着, 明显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璟云哥哥, 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没什么。” “我这几日去辰阳殿,怎么从来没遇到过你?” 永宁问着, 还冲荷良眨了眨眼。 荷良轻叹了口气, 垂下眼眸, 只吃着面前的冰沙, 她心里躁的很,只想骂永宁一顿,可又没办法骂,只好用脚踢了。 谢璟云垂眸,喝了口茶, 看了荷良一眼, 又看向永宁, “我见到过你, 不是在踢毽子吗,吵吵闹闹的。” 永宁怔了下, 踢毽子?他怎么知道的。 “璟云哥哥,你看到我们踢毽子了?” “嗯。” 永宁想了想, 踢毽子那日好似她们两个确实挺开心的, 所以有些吵吵闹闹的。 明月听到踢毽子来了兴致, 讲起了在外祖家跟人玩踢毽子比赛的游戏,每次都是她胜出呢。 说完, 她笑道,“不如改日我们也来场比赛,不过……需要四个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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