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垣道:“如此听来,那计划失败了?” “嗯。”萧弈权敛下眼睫,想起当年他为何觉得这案子有蹊跷,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若南太傅真是通敌之人,大可以死不承认或随便安排一个顶包人,将这事瞒过去。而不是在大理寺刚刚有点头绪时,就自跳出来,说他自知罪孽深重,日夜难寐,亲自谢罪。 这一动作,仿佛他要掩藏更大的秘密。 萧弈权想到南太傅当年交给他的那个小手包…… 大理寺这边一筹莫展,而宫里,南渔却进展的很顺利—— 元福将几名太监带到她面前。 说起来,这些人都是受过她‘恩惠’的人。 至于什么恩惠,便是那名嚣张的太监长胜。 她当时将他放在掖庭,导致他才去了三天就溺毙在恭桶里,南渔那时没追究是谁干的,而今晚,却让元福将消息散了出去。 长胜死的事情,她算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只要与他有关的宫人,凡是听到元福的话,有点良心的,应该都会出现。 她很满意。 看了他们一晌,她说:“各位公公,长胜的死哀家不想追究到底是谁做的,只要你们能明白这后宫谁是主子,要如何为主子效力,今晚,你们没有白来。” “平步青云,都是易事。” 南渔的话很有吸引力。 这几名太监都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她。 一众人跪在地上:“只要娘娘提拔我们,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好。”年轻的太后绽开笑容,眸光在烛火冉冉的寝殿内如炬如利,心机深重的说:“哀家只有一个问题,谁先回答上,便有重赏。” “昨日勤政殿内,靖王与首辅大人、景侯爷商议政事时,是谁在那附近值守?” “娘娘,这个奴才知道!”
第53章 抽丝剥茧 一名与元福差不多大的小太监扬起脸,急急说道。 他比元福进宫早几年,但一直受长胜欺负,要不是太后娘娘罚了他入掖庭,他还没有报复他的机会。 他性格较为温吞,只偷偷整了他几次,并没有杀他。 “回娘娘话,奴才昨日恰好去御膳房做工,途经去往勤政殿的路上,便看见要去替班的长柱,当时他脚步匆匆,奴才喊了他声,都没回应。” 南渔问:“这人现在还内庭吗?” “在!他不当值时便与宫女莲香走的最近,咱们私下都在传,这两人…在结对食。” 南渔将这小太监的话记在心中,又望向其他几个问:“你们呢,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回娘娘,奴才有话要说。”再抬头的,是一个脸色黝黑的太监,很年轻,但长相十分阴郁。 他看向南渔时,那眼中没有害怕。 这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南渔笑:“这位公公想要说些什么?” “长胜,是奴才干的。”这位太监毫不掩饰,直截了当说了,没吓到南渔,反而吓到了与他一同来的人。 旁边两人顷刻与他拉开距离,惊恐地看他。 南渔挑了眉:“嗯,所以呢?”她有预感,这个太监或许能帮她做很多事。 “奴才幼时曾学过拳脚功夫,后被长胜陷害伤了条腿,但不影响日常,所以如果娘娘您吩咐,奴才这就把外面那些看守的人摆平。” 短短几句话,让她心头一跳,这个太监,有点本事。 他仅仅凭着进来这一会,就看出了外面守着那些人不是琉璃宫的。 即有敏锐的观察力,又会功夫,将他放在身边,可以让她安心些。 南渔从左至右说:“那往后你们都跟着哀家,至于名字…哀家给你们重新赐一个。” “但听娘娘懿旨。” 南渔看了元福,便指着那个稍小点的太监说:“往后你就叫招福。” “至于你,叫纳福。” 最后她指了那阴郁太监,笑:“你比他们的年长,便叫聚福好了。” 一晚上,新收了三个效忠她的太监。 这三人分属于内庭不同地方,能很好帮她打探消息。 赏赐些东西,让他们先回去别暴露,又侧身与元福说:“这个长柱,你认识吗?” “认得,他一直是勤政殿的守班,偶尔会近皇上身边伺候。”元福问她:“需要奴才将这个人叫来问话吗?” “不用。”她抬手制止,斟酌了一会说:“明日一早,将那个莲香带到宫里。” 她要确认下长柱与莲香的关系。 如果真如招福说的,这个莲香,可能就是突破口。 这夜,她没想过萧弈权会再来,便放纵了些,睡的很香。 后半夜,她的衾被被掀开一角,男人冰凉的肌肤贴上,让她再次从梦中惊醒—— 回身,见这人已躺在她旁,长臂一伸,拉她入怀。 南渔心中烦他,使劲推了一把说,“我与你吵了那么大一场架,不应该就此分道扬镳吗?” “呵。”他净着身子看她,“想分手?本王说期限了吗?小太后,就算要提,也不是你。” 她气闷,在他怀中闹了闹。 萧弈权翻手压了她,理着她鬓边发丝,强势地说:“想要摆脱我也很容易,只要让我很快厌倦了,往后你要做什么,本王绝不会管!” 南渔又想咬他了。 拂去他碰她的手,他似猜到她的动作,警告道:“咬?继续,等会,看到底是谁哭。” “……” 强取豪夺!说的就是他! 她放弃一切动作,将身一翻,任他抱在怀中,予取予求。 翌日一大早,莲香在她殿外等候。 南渔昨夜被萧弈权折腾了大半宿,天方亮时刚睡下,如今又要见莲香,整个人都睡不饱。 坐在妆镜前,她瞧她眼底那抹鸦青,吩咐宫侍多抹一层粉。 莲香是个长相清秀的姑娘,见了她,明显是怕的,将头一低,跪在那里就可见腿膝颤抖。 南渔让她别紧张。 从手边的小编筐里拿起一个绣样问:“这是你做的吗?” “是。”莲香应道:“若是娘娘喜欢,奴婢住所还有很多,可以去取。” “不用,哀家想问你,你平时女红的这些,除了自己使用外,有赠给外人吗?” 莲香一怔,神色顿时慌了。 很明显,她心中有事。 她低头思考了会,使劲摇头,“没,没了。” “哦?那长柱公公呢,也没送给他?” 一提起这个名字,莲香脸色煞白,“娘娘!奴婢,奴婢不认识…什么长柱……” 南渔坐在位上,轻轻动了手指甲套。 这位莲香小婢子,头脑不太灵光,她一个主子都问到这地步了,那定然是知晓了什么。 她还撑着不招,难道认为她查不出来吗? 在北凉宫中,一大忌讳便是太监宫女之间私下结成对食。 主子心情好赏赐是一回事,但如果没有主子命就擅自结成夫妻,一旦发现,是要杖毙的。 南渔喊了声。 外面脸色黝黑的聚福拿着一根长棍进来,往莲香旁边一站,压迫感十足。 “哀家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娘娘——娘娘饶命!奴婢认识他!奴婢前些日子还将贴身带的汗巾给了他……” “哦?那你说说,你与他什么关系?” “是…互相爱慕…奴婢没进宫前便与他认识,那时他是我家邻里…娘娘,他很苦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追进宫里…还…被迫成了太监……” 莲香说到动情处,开始哭。 “我一介贱民,被父母卖了没什么,但他不一样…他识的字,又是家中独子,如果不随我来,那必然会考个好功名。” 南渔眯眸瞧着,说她铁石心肠,也不是。 只是她没有空体会别人的悲欢离合。 她平静地看莲香,问:“那你想救他,和他长久在一起吗?” 莲香睁着泪眼,缓缓点头。 “好,那将他这几日的行踪都说出来,见了什么人,他平时有什么爱好,一字不落。” 莲香不懂太后要听这些做什么,但她为了两人的未来,将她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南渔。 当她说到长柱近来凭空有了点小钱时,琉璃宫外,便响起了争吵声—— 一个气急败坏的太监,被拦在外,冲着里面喊:“太后娘娘!我要见太后!!”
第54章 偏方 莲香听出是谁的声音,眼眸含情,求饶地看南渔。 年轻的太后冷静沉稳,只让身边太监出去摆平。 莲香跪膝上前:“求娘娘开恩,奴婢与他只有爱慕之情,长柱与那些太监都不一样,他不赌不偷,也不逢迎媚主,娘娘若要罚,便罚奴婢一人吧。” 莲香打算将所有罪责都揽下,这般痴情,也是少见。 南渔抚上她的脸,问:“若如你这样说,那长柱那笔意外之财,是哪里来的?” 莲香怔住。 是啊,若照她所说,长柱踏实能干,那他在这样的深宫里,上哪里得到一笔钱财? 小婢子不再说话,瘫坐着,陷入沉思。 这时,元福等人已将长柱带进来—— 外表极其普通的男子,身着褐色宫服,人倒是收拾的干净利落。 他见到莲香,什么话都没说,将头往地上一磕:“回禀太后娘娘,所有一切都是奴才强迫的,奴才见她长得好看,便心生歹念,想与她私下偷偷做对‘夫妻’,这样好在宫中有个照应。” 长柱的说辞,改变了南渔对他的看法。 原以为他会是那种奸邪之人,骗了莲香。可他进来就将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也算没辜负莲香一片情意。 南渔望着两人。 她身倚软枕说:“你俩的事,在宫中是绝不可能,这样,哀家给你俩一个活命机会,长柱公公,刚才莲香已将你的事都告诉了哀家,那你呢,有什么关于她的要说吗?” “只要你说出一条,哀家就免了你的死罪。” 长柱一听,面色一沉。 望向莲香,眼中慌了,问:“你将我的事都说了?” 被质问,莲香哭哭啼啼说:“你还有脸说我,你那笔钱财是怎么来的?是不是你背着我做了见不得光的勾当?” 南渔一直听着。 她不用亲自问,便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提到钱财,长柱刻意回避:“这个,这你就别管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咱俩好。” “好?我看你根本就心里没我,现在就开始瞒我了……” 莲香说到伤心处,又垂头落泪。 长柱哎呀一声。忙哄她,抬头与南渔说:“奴才没什么要说她,娘娘,若要杖毙,便开始吧。” 话落,他便准备接受惩罚。 南渔提醒一句:“那钱财是别人给你的?让你办事?昨日勤政殿旁,你传了消息给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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