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手越扣越紧。 南渔念头一起,便从怀中掏出那把匕首,为了摆脱他,为了心中那燃起的怒气,她扬了匕首,便照着他身上刺去。 他未躲。 当匕首扎进他胸膛时,南渔扬起了凌乱的眼,此刻,她与他贴的最近。 恨绝眼的她,感受到他一刻身体僵硬,听到四周皆是呼喊的声音,她靠的他近了,张了唇。 凉薄的话便如夜风般轻飘飘进到他耳中: “因为,暄儿,他是你的孩子……萧弈权,今晚你便是生生让你的骨肉落入大渊手中,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后悔!” 匕首噗嗤一声,从他身上拔出! 她讲完了这话,不顾他眼中的惊惧,不顾所有,翻身上马,与聚福道:“走!” “王爷!” 一切都发生在顷刻之间。 萧弈权的指尖没有挽留了她,却在这一刻口中喷出浓稠的鲜血来。 他的身倒下了。 不仅长风,所有城北大营的将士均跑过来,扑在他身边。 这时,天边那抹圆月被乌云遮住。 这是,萧弈权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 —— 黎明前的黑暗,普照大地。 终于挨到了天明,当第一缕阳光射在她脸上时,她策马入了宫。 宫中内外,是真的没有暄儿身影了。 她停了下来,努力强迫自己静下心,好想想对策。 这时,她想到了那名之前被带走的假和尚。 如果他还未死,那应该是在刑部大牢中,她需要进去问他几个问题。 但她没有刑部大牢的腰牌。 这时,南渔去了勤政殿,将平时放置在龙案上的北凉玉玺带在身上。 策马掉头,直奔刑部大牢。 于是,半炷香的时间未到,南渔便拿着传国玉玺硬闯刑部! 那些官员们都疯了,望着她,大喊:“太后娘娘!您这是要干什么!” “北凉玉玺在此,谁敢造次!将牢门打开!” 她的风姿吓到了所有人,虽然她没有腰牌傍身,但此刻她与聚福两人,一个在前护着她,一个如此强硬,也让那些刑部人不敢多言。 只好照着吩咐,一间间开牢门。 此刻里面还关着太多太多的人,南渔一个动作,让那些人全都跑出来,南渔扬声与他们说:“国之将乱!想保命的便去御国寺避难!” 那些犯人一听,连忙对着她磕头道谢,纷纷逃走。 当开到最后一扇牢门时,终于让她见到了那名大渊内应。 她上前,揪起那人用大渊语道:“我问你,你们主子是否早便已经混进大都了?” “你效忠的人是谁,是谢君赫,还是谢君宥?” 她一连说出两位大渊皇子名讳,让那犯人心生忌惮,他早在刑部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将死之躯,他也没有什么隐瞒的。 断续道:“…是…我们大皇子早就带人潜入了大都,只待前方狼烟,我们便可颠覆北凉!” “那他藏身何处!全都说出来。” 南渔以匕首相逼。
第166章 同样的大义与不同的做法 那人想着,双眼突然充满了不想死的光,道:“若我告诉你,你会保我性命吗?” 而下一刻,南渔不给他狡辩机会,直接匕首刺入他肩头! 她仿佛一夜之间,变了。 变成一个见血不会害怕,变成一个对任何事都很冷漠的人。 声音似含着碎冰:“要说便说,不想说,我送你去见阎王!” “啊,我说,我说。”那人被刺的生疼,直言道:“我们是趁着北凉守角官换防时混入…我们大皇子说,北凉国势衰微,便连那些守角官都与之前相差甚远,大皇子本是让我前往御国寺探查地势,不想被你们抓住!” “不过也够了,我大渊的人潜入各个地方,早已部署好了,我们之间联络是用曲笛,还有大都的揽春楼,也是我们的地方。” 揽春楼! 南渔听到这个地方,倏然全部想通,怪不得她上世会被卖进青楼,原来不是大渊侵占后才这样,而是从一开始揽春楼就不是北凉的。 那人讲完,她也不给他活路,手中匕首一动,一刀毙命。 她对所有大渊人恨之入骨,又怎么会留活口。 转身时,她擦了溅到脸上的血。 聚福在外等候,对她的转变不发一言,跟上了她,他道:“娘娘,现在怎么办?” “先回御国寺。” 这一闹,新的一天彻底来了,驱马经过大都各街头时,她看到有很多百姓看到了张贴的告示。 很多人还有怀疑。 南渔打马上前,声音一扬道:“此告示所写内容是真,现在你们立刻回去,转告给你们所认识的所有人,带上细软,皆去御国寺避难。” 人群中有人怀疑她身份,道:“你是什么人啊,凭什么我们就要听你的?!” 她勒紧缰绳,控住身下躁动的马儿道:“我乃北凉太后,没有人比我更想救你们!” 一听太后娘娘名讳,当下所有百姓皆跪。 南渔没有多说,掉转马头而走,她觉得说这么多已经够了。 剩下的,就看大都百姓的抉择。 将回到御国寺,已经有很多人闻讯而来,御国寺大门开,接纳着所有人。 南渔从这当中看到景垣,男子应是找寻了她很久,终于见到她时不顾所有跑向她。 “娘娘!你去了何处?”景垣差点没忍住直接抱了她,却在最近处停下身。 南渔瞥他一眼问:“景少卿,令父令母来了吗?” “来了。”景垣还是懵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短短两日大都就变成这样。 他瞧她身披萧弈权大氅,便知事态一定很急。 她边走边与他说,“昨夜前方抵报,湖州失守,而暄儿也被劫走了。” “我打听到大渊大皇子已带一些人侵入进来,事情刻不容缓。” 景垣听到这里已然变了脸色,“怎么会这样——那皇上他,岂不是很危险?” 提到暄儿,南渔强迫自己不要慌。 她也不知暄儿怎么样了,只希望他能吉人天相,在那些人手中撑的的久一点。 至少,要等她去救他。 她来到御国寺后山,看到那么多进入的人,与住持和其他僧士说了几句话。 她必须保证所进去的人都是大都百姓,而不是潜入进来的大渊奸细。 查验那些人有很好的办法,还是上一世她所知晓的—— “麻烦各位僧士挨个去看每个人的肩部,用双极草的熏香靠近他们,如果遇见肩头变红者,不用来报,就地斩杀!” 双极草,北凉常有之物,故而很好找。 那些僧士们都听她的话,很快便入地宫检查。 此时来御国寺的人越来越多。 真的所幸地宫繁大,而明觉大师也一直信守御国寺历代住持的遗言,这些年一直往里面填粮,才不至于在关键时刻慌乱。 南渔看到这边已不用操心,便想到揽春楼,她想,她得去一趟。 无论此刻那边是否还有暄儿踪迹,她都要亲眼确认了才对。 这次,景垣要跟她去。 还有聚福和元福,两个人也要寸步不离,让她无法拒绝。 另一边, 城北大营因为萧弈权受伤打乱了所有计划,萧无站在他榻前脸色铁灰,有些动怒。 军医在旁为他疗伤。 虽是简单的刀剑伤,但南渔刺入的地方还是挺准,萧弈权昏迷发热,伤口处血流不止,那军医耗费了许多棉纱为他止血。 一旁所有将领问:“老将军,现在该怎么办啊,王爷此时这样,我等是否先调遣兵士?” 萧无负手而站,也是长吁短叹,让那些人先别说,他好好想一想。 片刻后,他与所有将领道:“我蛰伏大渊这么多年便是要等这一刻,现在那四个守角官也被我们制造出懈怠值守的假象,而大渊那些探子奸细也慢慢渗入进大都,所以此刻,要更加谨慎。” “非必要,不动兵,一定要等大渊精锐全部进入大都为好。” 萧无领兵这么多年,熟读各种兵法诡计,他隐姓埋名这么多年,舍弃了青春与妻子,便连他儿子也不敢相认,所等的就是这一天来临。 他将所有抱负都告诉了萧弈权,他与南渔不同的一点是,他也想救北凉但他舍得牺牲性命。 在他眼中,只要北凉能保住,且能改变与大渊现状,比大都那些万民千民的命都重要。 权势,总要有牺牲。 每一个上位的人最终都是踩踏着无数白骨才成就,故而他不会觉得世人可怜。 萧无摇头惋惜,看着萧弈权。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儿子还是深陷了,从昨夜南渔进入这里,他就对萧弈权充满了担忧。 想到不久前他听凌驯那些人说萧弈权纳了位妾室,昨夜他看到骁龙氅便全部懂了! 什么妾室,那个女人就是北凉的太后! 小皇帝的生母。 萧无冷了眸,对于北凉皇室他向来没有好感,故而对于萧暄,他最早的计划里也是将他舍弃,北凉皇帝更迭,少了一个幼帝,还有更多的选择。 所有人都在等萧弈权醒。 这时,新的抵报到了,萧无与其他人出了帐子,去往主帐商讨对策去了。 独留长风守在他身边,昨夜发生的事太突然了,长风想到太后临走时的模样,叹了口气。 小太后,还是误会他主子了,而两人之间经此一事,想必往后便是风月毫不相关。 再无可能。
第167章 南太傅那个无字书(票加更) 但长风这一刻还是为他主子松了一口气。 其实在他看来,他主子与太后之间纠缠如此久都是在强求,主子就应该在最开始斩断与她的所有关系。 他是站老将军这边,不入情爱之中方可保初心。 长风看军医为萧弈权包扎妥当,便起身去送,可他没看见,原本躺在榻上的男人忽然有了意识,双眸睁开,缓了一瞬的神。 他明台清醒,想到南渔说的最后一句话。 萧弈权用毅力撑了起来,翻身便要下榻—— 男人的身躯从上面掉了下来,长风听到动静回身,大喊一声:“王爷!” 萧弈权坐在床尾上,深深闭了眸,他吐出两个字:“为我穿衣。” “王爷!你已身受重伤,不可再活动了!还请你惜命。” 面对长风的劝,他是一点听不进去了。 握紧了手指,他再次试图起身。 长风压住他,道:“王爷,太后娘娘已经走了!想必您现在就算去追也来不及了,况且,老将军说,请你以大局为重!” “别说废话。” 萧弈权深深呼了一口气,蓦然攥住长风手腕:“她无非是去找暄儿,但没人比本王更熟知大渊动向,我…我知父亲谋略…但我已为了他负了她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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