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帝王一言九鼎,他们心里再焦急,也不可能当众反驳,只能另想它途。 经今日一事,许澄宁算是打响了名头。出去的路上,不单被人频频示好,「文有许澄宁,武有谢容钰」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 “累吗?”李少威问道。 “有点儿。” 她对自己的本事有把握,但总归还是要提着一口气的,提久了人也觉疲惫,便是受了恩赏也没有生出高兴的心情来。 “许澄宁!” 顺王几人哇啦啦跑过来,直接把她给推跑了。 “我们广临小五郎今天扬名了,你是大功臣!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君又来走起!” 少年们嘻嘻哈哈,无忧无虑地跑过去,欢笑声不断。相比之下,西陵鎏金华丽的马车前气氛则十分低迷。 凡著与倪娅狠狠冲那二十个书生发了一通大脾气,然后甩袖上了马车。汤匈等他们发泄完,温和地把书生都挥退了,也跟着上了马车。 看他进来,兄妹俩都拉着脸,不满地盯着他,延续着沉默。 倪娅盯着盯着,陡然噗嗤地笑了出来,身子没骨头似的倒在了汤匈身上,纤长的食指在他胸前画着圈。 “今日,我们兄妹演得好不好?”
第192章 不把大魏搅得天翻地覆,是见不到你了 汤匈抚着她编着复杂花辫的头发,温柔道:“好极了。” 倪娅翻转过来,后背靠在他怀里,把汤匈的头发绕过自己的肩头,捏在手里把玩。 “又恶又蠢的,可叫大魏人看笑话了,我牺牲大了。”她扭过来,水蛇一样的手臂勾住汤匈的脖子,“我不管,你得补偿我。” 汤匈微笑,低头与她对视:“王女想要什么补偿?” 倪娅一口咬在他唇上,两人旁若无人地亲吻起来。 末了,汤匈理了下衣襟,对凡著温和道:“王子今日做得也很好。” 凡著以手撑脸,眼睛慵懒地合了起来。 “可西陵终究是丢脸了。” “比脸面更重要的东西,是成功。”汤匈道,“王子王女所付出的一切牺牲都不会白费,今日虽然叫大魏赢了比赛,可王子王女的表现历历在目,往后他们大约不会再生疑了。” “试探得越多,诈出的人就越多,从彩云间开始,到今日的竞斗,我们已经诈出了几个人物。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以后的矛头该对着哪些人,这不是知道了么?” “大魏国土广袤,人口众多,杰出之士不知凡几。降了一个朝,还会有下一个朝被建立起来,拿下大魏的关键,不在杀光秦姓皇室,而是悄无声息地让这里一个一个的人杰凋零,死去。” 他声音轻柔,轻描淡写地,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物一样。 “往后,王女居庙堂,王子居江湖,里应外合,何愁不能令大厦倾覆?” 倪娅把脸贴在他怀里蹭,闻言又轻笑一声,扶着他的胸膛仰起了身子。 “你真的要我嫁给大魏人?” 她眼波迷离,睫毛像扑闪的蝴蝶。 汤匈依然温和:“为了大计,只能委屈王女了,臣回国后,会日日思念王女。” 倪娅勾起红唇,扒下了汤匈的外衣。 “看来我不早日把大魏搅得天翻地覆,是见不到你了。” …… 许澄宁拎了个食盒刚回到青石巷,便听见有人大喊:“状元哥哥回来了!” 一群孩子欢呼着跑过来把她围住,胆大的拉她的衣角,胆小的就仰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她。 许澄宁摸了摸一个孩子的胖脸蛋,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天都出来迎我了?” 一个小女孩搂住她的胳膊,糯声糯气地说:“状元哥哥,我们都听说了,你赢了西陵人,可厉害啦。” “大人都在说,你是盖世大才子,天上文曲星,状元哥哥你怎么下凡来了?” 京城里的消息都传得可真快。 李茹站在旁边捂嘴笑。 下午街市里的人就听说了这事,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她那个摊子是许澄宁之妻开的,一堆人蜂拥上来把所有点心全买光了,还一口一个状元夫人,李茹被叫得脸都红了。 小孩子们叽叽喳喳个不停,问了一大堆孩子气的问题,许澄宁摸了一把糖分给孩子们,才把他们都打发走。 “走,回家,我给你带了酒楼的饭菜回来,热一热还能吃。” 许澄宁拉着李茹回到小宅院,宫里的赏赐已经送到了,摆放在堂屋里,光彩夺目,与这个朴素的小院格格不入。 许澄宁收拾了一下,然后从食盒里端出了几盘菜。 “鱼香肉丝,香油鸡,还有……竹笋炒牛肉和蒸螃蟹,这两样你应该都没吃过。” 岐山村那个小地方没有螃蟹,而牛肉又是极贵的东西,李茹从前一年都不定能吃上一口肉,当然没吃过这两样,好奇极了。 菜重新热过再端上来,李茹就着白米饭吃得香甜,许澄宁则在旁边帮她剥螃蟹。 剥蟹这事,看秦弗做好像很容易,自己做起来还是觉得难,剥出来的肉都不完整,很不好看。 “阿茹,盘个铺面给你做生意你觉得怎么样?” 李茹惊呆了,牛肉塞进嘴里都忘了嚼。 许澄宁道:“宫里赏了黄金,我们现在不缺钱,够买铺面了,你想想要开什么样的店,要多大的。” “真的吗?!” 李茹高兴得手都不知道放哪里。 她本是一个小小的村姑,家徒四壁,一边有年迈病重的爷爷要照顾,一边提心吊胆怕哪天就被叔父给卖掉了,过了今天没明天。 她哪能想到,这辈子竟然有一天可以有自己的小家小铺,做自己的小生意自给自足。无论遇到什么为难的事,都有南哥哥为她挺身而出。 李茹没忍住,瘪嘴哭了起来:“南哥哥……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她们都说,我嫁对人了……” 许澄宁正给她擦泪呢,闻言哈哈笑起来。 “是真的!”李茹吸吸鼻子,道,“秀秀的表姐就嫁了个庄稼汉,一开始对她还很好,没两年就开始打人骂人……南哥哥你看,嫁男人还不如嫁你呢。” 许澄宁笑道:“话说早了,你嫁给我还没两年呢,阿茹可以等两年后,看我会不会对你非打即骂,然后再夸我不迟。” “南哥哥你别开玩笑。” 许澄宁又笑了两声:“说回正经的,你想要什么样的铺子,大的小的?我这两天有空去看看。” 李茹想了又想,一会儿纠结这个,一会儿又纠结那个,最后道:“不然,还是买一间小的吧,太大了,我怕我们三个开不起来。” 许澄宁其实也是这个想法,三个都是没有什么经验的小女孩,不懂怎么管铺子,开大了又怎管得好,有个小一点的门面,给她们省去日日搬挪器物的工夫已经差不多了。 “好,我去掌眼,你等着当你的老板。” 除去买铺子的钱,许澄宁打算把黄金分一分,一部分给长安府问渠书楼的赵娘子,那个总是仗义疏财的女菩萨当初就照应了她很多,现在还替她养了个保儿,给多少多不过分;再拿出一点,去白山寺给爹爹请一盏长明灯;然后再给燕先生和邢夫子各送几锭金元宝。 燕先生为人阔朗,于钱财上向来随性,她敢给他就敢收。至于邢夫子,他肯定是不肯收的,不过这是朝廷给予许澄宁的嘉赏肯定,她就不信,凭自己的小甜嘴还不能把邢夫子劝收下了。 这么算下来,百两黄金最后还能剩下一些,就存到钱庄里。娘和姐姐弟弟妹妹到现在还没找到呢,她暂时不打算买宅子。
第193章 此仇不报,誓不罢休 世子升任中郎将的消息传回文国公府,阖府欢庆,管家摩拳擦掌,正豪横甩手准备张罗一桌丰盛的家宴,荣恩堂里却突然来说,谢老夫人身体不适,不许办宴。 老管家姓韩,跟兰嬷嬷一样,都是当年韩氏从韩家带出来的忠仆,韩氏去世之后,便留给了谢允伯。可以说,年幼的谢允伯能在徐氏当家的手下,无风无雨地长大。除了谢老国公的看护,还少不了他们两位无微不至的照顾。 听到荣恩堂的消息,韩望道:“酸病治不了,还能一辈子不吃宴?” 谢老国公没说什么,倒是把谢允伯和谢容钰叫到了自己的松风堂。 “圣上为何要让平远去丰州大营做中郎将?” 中郎将本应该是内廷禁卫军统领,为圣上亲信。但现在嘉康帝有自己的禁军统领,便把谢容钰外派到军营,也算是他管束军队的一种手段。 但奇怪的是,丰州大营是镖骑大将军卓不群的军营,只是现下人在北边征战,陛下趁这个空隙把另一名武将的儿子塞了进去,这是要干什么? 谢允伯道:“大概又是制衡之术吧。” 其实谢允伯也不知道嘉康帝心里在想些什么,卓不群今年都快七十的人了,一家老小全在京城,仗也是踏踏实实在打,身家性命全在陛下手里,还有什么可制衡的? 卓家前段时间刚出了噩耗,明霜县主和卓老夫人双双身亡,等卓老将军回来,一看自己宝贝孙女死了,老妻死了,军营还被人撬了,不大发雷霆才怪。 谢容钰新官上任,不好做啊。 他拍拍儿子的肩,道:“不管如何,你是有朝廷委任状的长官,去了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但要记得,卓老将军保家卫国多年,军功赫赫,你要打心底里敬重他。” 谢容钰道:“儿子知道了。” 这厢曹氏因为谢容斐病了,在太医院看诊过后便着急忙慌地送他回了家,赛事后续她也不知道。可万万没料到听到的会是谢容钰被封官的消息。 “可恶!” 曹氏拉着二老爷大哭:“这本该是斐儿的啊!斐儿造了什么孽,要受这种折磨……” 谢容斐到现在脸都是青白的,两个时辰跑了十多趟恭房,现在虚得床都下不来,什么脏的臭的,都泄在了床上。 谢允安看儿子躺在床上跟鬼似的,心里也是又难受又可惜。 “太医怎么说?斐儿为何会突然犯病?” 曹氏大哭:“那群庸医!非说斐儿是自己吃错了药才会生病,我问过斐儿了,他哪里吃过,明明是……啊!” 她捂住了嘴,眼睛瞪大,蓄满的泪水滴滴答答往下掉。 “怎么?” “我知道了!一定是谢容钰干的!一定是他!他不想斐儿出头,所以给斐儿下药了!” “你怎知是他?”“我……” 曹氏不敢叫丈夫知道这里面有她的手笔,哭着喊来春兰,问道:“今天让你给少爷送汤的时候,你有没有叫旁人碰过汤?” 春兰连忙道:“没有没有,夫人吩咐,奴婢不敢将汤假手于人……” 说到这,她戛然止住,犹豫道:“不过,奴婢给二少爷送汤的时候,跟谢绪撞了一下,他手里的食盒,跟我的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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