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杀手的供词又怎么解释?皇兄难道还想辩解,是寿皇兄自导自演?围场死的刺客里,已经有家属认领了尸首,招认死者正是你端王府上的兵!是不是要派人去你府上查证一下,你原来的府兵有多少,现在又剩下多少?” “现在,这种种证据都指向洪方,指向你端王府。难道,还是洪方背着你,擅自做下的不成?” 话落,他一把打落了洪方嘴里的布团。 洪方大呼:“王爷救我!” 吃惊怀疑的目光凝聚到端王身上,寿王走到他跟前,痛声道:“皇兄,弟虽与你有些政见不和,却自问未曾薄待于你,你因何要杀我儿!” 嘉康帝将一个镇纸狠掷向端王,冷声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端王额头被砸出了血,依旧跪地乞求。 “父皇明鉴!此事,儿臣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刺杀之令,确不是儿臣下的呀!” “你再狡辩!”“儿臣万万不敢!” 端王满脸是泪,哭道:“事实上,洪方已有十天不在儿臣身边了。十天之前,安皇弟向儿臣借洪方和一支府兵,想要让他们南去扬州,押送一船瘦马上京。” “儿臣素知安皇弟荒淫,本不答应,但耐不住他渴求,一时心软答应了,儿臣、儿臣实是没想到,他是去做这种事!” 竟然为了脱罪,让同母的弟弟当替罪羔羊么? 众人看向端王的目光充满了探究。 洪方惊怒,他跟在端王身边兢兢业业十多年,端王竟说弃就弃了? “王爷!属下对你忠心耿耿,你竟一丝旧情也不念么?” 端王转身看他,满眼失望。 “安王究竟许了你什么,你竟要为他铤而走险,栽赃于我?是他后院那位叫黄莺儿的小妾么?” 洪方眼睛瞪凸出来,端王却已转身。 “儿臣万不敢撒谎!求父皇明察!” 嘉康帝神色莫测地看着他弯下的脊背,最终挥手哦:“传安王!” 传旨的公公出了宫,小半个时辰之后,竟匆匆回来了。 “陛下!安王府出事了!”
第210章 被逃过了一劫 秦弗看完了手里的信,神色不明。 许澄宁伸着脖子问道:“怎么样?” “被逃过了一劫。” 秦弗把信递了过来,许澄宁读完,瞠目结舌。 原来,安王及其两个儿子垂涎西陵王女多时,竟在风声这么紧的时候,将倪娅诱骗到府上欲行不轨之事,宣旨太监到安王府时,整座王府都陷入一片混乱中。 更糟糕的是,倪娅为逃离虎口,误打误撞上了一架马车,马车里正是高敬二子高聪。彼时倪娅已经中药,意乱情迷之中,竟与之有了关系,好多人都看见了。 这个转变属实谁也没有预料到,于是就有人猜测,安王借凶杀人。难道是嫉恨秦弗被西陵王女高调追求? 许澄宁感慨:“太狡猾了。” 此举一来坐实了安王罪名,二来高家可能得迎娶倪娅,只要大魏一日与西陵交好,便一日不能动高家。 秦弗道:“高尊叱咤朝堂三十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本就不能轻易对付得了。” 高尊是个笑面虎,平常很少有大动作,永远像一个从容不迫、成竹在胸的弈者,只是稍稍动一动棋子,便能扭转局面,让己方优势潜滋暗长。 秦弗知道他的阴狠,安王是端王的同母胞弟,而高聪是有妻室之人,妻室娘家势力也不小,此二者被他断臂求生、无情舍弃是高尊能做出的事。 可他终究低估了高尊的不择手段,没有料到,名望在野满堂珠玉的百年世家,会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将和亲王女揽入自己的阵营。 事后想想,那位西陵王女也不是个要脸的,他们能狼狈为奸,好像也不奇怪了。 “岂有此理!” 凡著大怒,“我王妹千里迢迢来到大魏,竟被你们大魏人欺负了一次又一次!先是围场中了箭,现在又失了清白,若不给一个交代,我们誓不罢休!” 嘉康帝感到头晕目眩,身体不济,海公公及时送来了药丸让他含服下去,这才捡回几分精神。 事已至此,西陵已牵扯进来,不管怎么样都要给一个了断。 “朕做主,让高聪和离,另择吉日迎娶王女,如此可好?” “我王妹本应嫁天潢贵胄,做天家的儿媳,现在拿个不知名的小官之子便想糊弄过去,那不成!” 嘉康帝道:“那王子想要如何?众目睽睽之下,王女也不能另嫁旁人。” “陛下,”汤匈站了起来,依然彬彬有礼,“王子爱妹心切,言语过激了,不过他所言确有道理。” “陛下说的亦没有错,王女确不能嫁予旁人了。既然如此,便依陛下的意思去办,但我国爱重王女,不愿王女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有三点要求,望陛下能同意。” 嘉康帝抬手:“请讲。” “第一,请陛下赐予王女未来夫婿足够的尊荣,加官晋爵,让王女享有与天家媳同等的尊荣待遇。” “第二,请陛下允许王女与夫婿另立府宅,不必伺候公婆,不必晨昏定省。” “第三,请陛下特赐王女不必对除陛下以外的人行跪拜叩首之礼,王女孤身远嫁,望陛凡事多为她做主。” “此三个条件,若陛下恩许,西陵便摒弃前嫌,十里红妆即刻入城。” 这三个条件,大魏给得起,嘉康帝道:“准!” 当即拟旨,一道是和离圣旨,一道是赐婚圣旨,还有一道,擢封高聪为兴安侯,另赐侯府。 三道圣旨一起送到了高家,掀起了轩然大波。 “柔嘉,我对不住你!” 高聪抱着妻子荆氏哭得不能自已,荆氏更是哭成了泪人。 夫妻恩爱三年,他们也有过山盟海誓、许过白头到老,谁想到会如此潦草收场。 “少爷,少夫人,外边都看着呢。那位西陵王女蛮横任性,要是知道少爷如此难以释怀,定会予少夫人为难的。” 皇命难违,无论多不舍,夫妻俩还是得分开,连夜便整理好了嫁妆,将荆氏送回了娘家。 处理完了王女之事,还要继续处理秦弗的案件。 尽管安王对借凶买凶杀秦弗之事矢口否认。但对西陵王女图谋不轨、差点搅黄两国之间的联盟是板上钉钉的。 嘉康帝对他厌恶到了极点,当晚赐下鸩酒,秦氏王朝以淫乱闻名于世的皇子,在牢狱之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另外,嘉康帝以教弟不严、助纣为虐的名头,撸光了端王及端王世子身上所有的差事,命其闭门思过,至于为期多久,没有说明。 虽然刺杀的罪名最终落在了安王头上,但端王知道嘉康帝还是对自己有怀疑,也不敢有异议,灰溜溜缩在府里不见人了。 秦弗和许澄宁都清楚,凭端王父子脑子里那二两水,根本谋划不好刺杀的事,背后肯定有高家在指点。只是高家狡诈,滑不溜手的,就这么把自己摘出来了。 就是要让嘉康帝哪怕知道他们不清白,也奈何不得,真是嚣张。 被荡起的那一刻,凉风从脸庞拂过,温温柔柔,把繁杂的思绪都吹散了。 许澄宁把碎发拨到耳后,看了眼身后漫不经心推秋千的秦弗,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她拍了拍旁边空出的位置:“殿下,你坐下嘛。” 两个男人坐秋千像什么样。 不过,闻着风中夹挟而来的淡淡芳馨,以及时不时被她飘起的长发撩到脸上的痒意,秦弗忽然觉得,另一个人是许澄宁,好像又不奇怪了。 他又推了两下,才坐上去。 他腿长,不把腿往前伸,秋千都荡不起来。 转头瞥见她的侧脸,睫毛弯弯长长,鼻梁挺拔又十分秀气,嘴唇是盈润的樱红色,配上乌黑的长发,娇艳灵澈,如三春之桃。 因为婴儿肥,艳色之中糅杂进憨气,让那份美色不致太抢眼。 就骨相的轮廓而言,等她将来大了,容貌也绝不会差。 许澄宁忽然注意到他的目光,有点吸人,像要把人吸到眼底,她不由微微面热。 “怎么了?” 秦弗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望着天边落日的余晖,和另一边已经若隐若现的月色,盯看许久。 “后日回去,你到府里住几天,养好腿伤再回。” “养伤的话,御史台我是不是可以不去啦?” “你不喜欢?” 许澄宁往后仰倒,道:“谁会真的喜欢案牍劳形呢?我还是更喜欢跟燕先生一样,去做学问。” “是因为燕先生与陶问清观念不同,你也不赞同陶问清吧?” “有这个原因。” 她有点理解燕竹生为何不喜欢那些旧学派的老古板了。虽然在大义面前,他们值得世人瞻仰敬佩,但平时与之相处,真的叫人窒息。 尤其她面对的郭匡怀,更是把古板遵奉演绎到了极点。 “你且应付着,若不喜欢,等将来正式为官,孤再为你另谋一个合适的官职。” 许澄宁张了张嘴,却没把话说出口,只嗯了一声。
第211章 又活了 寿王府。 寿王妃的院子又开始了无止歇的打骂声,闻者都可怜地摇了摇头。 “王妃又来了。” “有什么办法呢,世子殿下死了谁不难过,连我都难过。” “可这么闹着一直拖着不肯办丧事也不是办法呀,王爷都说了,让我们今天就把白幡挂完。” “闵侧妃早上又去假惺惺地安慰王妃,王妃不生气难过才怪。” “话说回来,世子殿下的左右护卫可真扛打呢,天天被揪过来打板子,完了还能自己走进走出……” “啊!啊!” 长长的硬木打在棉被上,声声闷响,两个仆从站在旁边随着棍响做出痛叫,一个喊累了就换另一个。 卢嬷嬷则坐在太师椅上,骂骂咧咧地说着「保护不周」、「去死」、「殉主」的话,声音又大又难听,隔着几个院子都听到了。 而此刻单左和单右则在院子里,跟王妃一起。两人天没亮就被抓过来了,先浅浅地小憩了一下,现在又在王妃这里补饭。 寿王妃揉着帕子,焦急地问:“弗儿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单右正扒着米饭,闻言抬头道:“快了快了,就这两天。” 寿王妃骂道:“小兔崽子!回回都这么说,敢情是搪塞我呢!” “没有没有,这回是真的了,裁决已经下来,殿下肯定就要回了。” 寿王妃又哭又笑:“这臭小子,害老娘担心这么多天,等他回来,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话音刚落,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激动大喊:“王妃娘娘!世子殿下回来了!” 秦弗穿着一身农家的粗布衣衫,脸色苍白,身材瘦削了许多,时不时来一阵急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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