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沉休妻驱侄闹得沸沸扬扬,何氏哭求不休,那群拂尘社的书生追在他身后大骂他冷酷无情,没有仁心。 宋沉顶着众人的谩骂回到侯府,将这些年给韦良义置办的东西一件件扔到人前,力证侯府没有半分苛待这位娇客,韦良义自己不肯在人前用,不代表侯府没有为他尽心,升米恩斗米仇,这个冤大头侯府以后还就不当了! 何氏在宁远侯府门外跪了一天,侯府都没有心软。 剥去宋二夫人的外衣,她又何德何能得到人们的敬重呢? 最后韦良义带走了她,姑侄俩灰溜溜地跑了。 这个下场比许澄宁预料的要严重一些,她回头看自己写了一半的书,挠了挠头,竟不知这下一招要不要使出了。 还是写吧。如果韦良义还留在京城,她就把这书拿去刊印,让他身败名裂。 谁叫他活该,欺负她老师父呢。 落水狗一样的韦良义当然没有离开京城,他很有骨气对侯府丢出来的细软弃如敝履,自己背起晕倒的何氏,四处找落脚地。 在拂尘社书生眼中,韦良义一直是怀才不遇、积极而高尚的形象,他的暴躁是慷慨激昂,他的阴郁是隐忍不屈,宋沉一番强势驱逐,更是变成了韦良义被欺压挤兑的铁证。 拂尘社的书生踊跃地要接济这对可怜的姑侄俩,最后是祝西高替韦良义在槐花巷租下了一个宅子,让两人住进去了。 “祝兄,各位,韦某多谢!” “客气,韦兄,你宁可开罪侯府,流落在外,也不离开学社,足见你重情重义,相识一场,我们又怎会不管你。”祝西高道,“这宁远侯府颠倒黑白,无德无行,依我看,弃了也罢!” 韦良义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还是道:“他们毕竟也收留了我七年之久,恩情不可忘,还请各位勿要多言侯府是非。” “韦兄果然知恩图报,我们都知道了,绝不再说半句。此事归究到底,定是许澄宁在背后捣鬼,否则侯府怎知我们找了燕竹生?” “他是还没断奶么,竟找人告状了。” 提到许澄宁,韦良义眼里变得阴鸷。 这个许澄宁,真是好手段,既能左右逢源处处讨巧,还能想尽各种办法给自己营造好名声,明明是跟着御史台办案,却借顺王之手把功劳都揽到自己头上,真是不知廉耻。 他送走了祝西高等人,回到屋里时,何氏已经醒了,正倚着床头兀自垂泪。 “姑母你别伤心,无情无义之门不进也罢,以后侄儿养你,侄儿可以写书写您,将来给您求诰命,把您当亲娘一样对待。” 表姑母一世清白,却被许澄宁害得落得个被休的下场,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说完话,他便摆起笔墨纸砚开始书写。 奈何隔壁一直吵闹不休,孩童的嚎哭声连绵不断,听得他心烦意乱。 最后实在忍不住摔下了书,冲出去哐哐敲起隔壁的门来。 “谁呀!喊魂啊!” 许秀梅粗鲁地拉开门,上下打量了韦良义一眼,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韦良义怒道:“劳烦你们安静些,我家有病人,被你们吵得睡不安稳了!” 许秀梅刁蛮地呸他:“小孩想吵,我们能怎么办?嫌吵,你进来哄啊!来啊!” “你……”韦良义睁大了眼,“你这女子,简直不可理喻……” “不可理你个屁!” 许秀梅一把把门关上,把韦良义撞得鼻血直流。 她不理韦良义在门外怎么谩骂,扭着腰身就回了屋,屋里许秀春正拿帕子捂脸,呜呜地哭。 “你是亲女儿,他们还任由那个假女儿这么欺负你?”刘氏踱来踱去,焦急地问。 “对啊!”许秀春哭道,“那个贱人!我就是拿把削果子的刀假假比划了一下,她手上就流了好多血,害我被罚跪,被打手心!然后、然后她还假装摔倒,说我推她……现在人人都不信我,说我是心肠恶毒的恶婆娘!好容易说好的婚事,又没了!” 刘氏气得毛发直竖。 “你回去,假小姐就该滚啊!” “难道我不知道吗!可那个死老头子只偏心谢琼絮!”许秀春大吼。 许秀梅听得乐呵,边嗑瓜子边笑弯了腰。 “早说当初让我去不就结了,二妹那么笨,谁会喜欢她呀。”她向许秀春扬了扬眉毛,“不然,你去跟府里说说,让我住进去陪你。” “呸!想得美!” “那你就等着被人讨厌死吧!你又丑,又笨,又贪心又没用,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喜欢你!以后嫁不出去,只能嫁给满脸皱纹的老头子当小妾!” “你!” 许秀春气得跟许秀梅扭打起来。 刘氏习惯了她们斗嘴打架,没去管她们。倒是自己摸去厨房,悄悄拿了包什么东西,回来就把许秀梅轰出去了。 许秀春看到刘氏放到她手里的纸包,不解地问:“这个是什么?脏死了。” “嘘!” 刘氏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这是药耗子的砒霜,你把它放到那个假小姐吃喝的东西里,她就会死了。” 许秀春害怕地捂住了嘴:“娘,你要我……杀人?” 刘氏不以为意:“本来就是个假货,难道死了谢府还会拿你偿命吗?” “你悄悄的,别让别人看见、查出来。万一他们还是知道了,你就说,当年我从雪地里捡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快要冻死了,这条命,是她欠你的,记住了?” 许秀春愣愣点头,无知无觉地把纸包藏进了袖子里。 刘氏再三叮嘱:“记住,千万避着人。又或者,选个人多的地儿,趁别人不注意放进去,那么多人,赖不到你头上。” “我、我知道了。”
第244章 防身武器 闲来无事,许澄宁打算去李茹的小铺子看看。 经过与西陵人文斗和于家灭门案之后,她如今很是知名。行走于大街上时,不时有人跟她问好。 “许公子啊。”“许公子晨安。”“许公子。” 许澄宁一个个点头回应,走了很久才走到糕点铺子,却见店面很是冷清,李茹三个百无聊赖地撑着脸。 许澄宁走进去,问道:“你们怎么了?” “南哥哥,”李茹面色古怪,递给了她一本书,“今早,有人塞给我们这个,说我们不该开店。” 塞书? 许澄宁有些奇怪,只见书名是《德礼女经》,她翻开看了几页,才知这集到一起了,讲述身为女子该具备什么样的品德,并外化为什么样的举止礼仪,光是「不可抛头露面」一条,就让人觉得头疼了。 谁闲得没事干写这种书? 她看了看作者署名,清溪居士,听着有点耳熟。 这不是柳祭酒之女柳文贞的号吗? 她写这个做什么?“这本书很流行?” 秀秀道:“前边儿铺子里的娇娇,还有街头老蔡家、王记的女儿,现在都不出来了。书上说,好女子不能为商,为工只能待在家里纺纱织布做绣活,做完的针线也不能自己卖,得让家里的男人拿出去卖到铺子里。” 许澄宁随手把书一丢:“别理它。你们想做就做。” “可卖不出去怎么办?” “那就精进手艺,做出让客人停不下嘴、舍不得不买的糕点。再不行,就做别的生意。” 李茹便与两个小姐妹讨论起怎么做新的糕点来。 许澄宁便不打扰她们,自己出去随便走走。 沿街一个小摊贩喊住了她,问她要不要看看佩饰小玩意儿。 “都是上等货,物美价廉,许公子看看呗。” 许澄宁拣了几只小东西看了看,注意力突然被一只小玉雕吸引。 她拿起来仔细端详,玉雕是一尊小小的天王踩小鬼像,只有她半个手掌那么高,这么小的物件却雕得惟妙惟肖。 但许澄宁惊讶的不是它的工艺,而是这雕刻手艺与秦弗极相似。 她不懂雕刻,说不清像几分,但既然她能看出来,六七分定是有的。 细细一想,她把玉雕买下了。 站在寿王府门前的时候,她心里微叹。 本来是打算减少往来的,但以主上和幕僚的关系,好像还是不行。 她定定神,走了进去。 熟门熟路走到听雪堂,单右看到她,喊了一声。 “怎么来了?” 许澄宁道:“有件东西要给殿下看看,劳烦右大哥……” 她刚要把东西掏出来,让单右代为转送。不料单右人躁,没等她说完他就往书房里大喊:“殿下,许澄宁来了!” “进。” 清冽如泉的声音传来,让许澄宁没说完的话咽进了喉咙里。 单右大大咧咧地指着门:“呐,殿下叫你进去呢。” 许澄宁隐晦地瞪他一眼,只好自己开门进去。 “参见殿下。” 离几步远时,她拱手作揖,声音响亮。 秦弗抬眸看了她一眼,眸中划过一丝不解。 “免礼,上前来。” 许澄宁走到书案前,秦弗道:“何事找孤?” 许澄宁立身挺直,却半垂着眸。 “今日上街,买到了一个小玩意儿,觉得得让殿下您看看。” 她从袖子里摸出那个玉雕,双手奉上。 秦弗让她坐下,并接过了玉雕,眉心微紧了一刻。 许澄宁看他神色,问道:“是不是与您亲手做的玉雕很像?” “九成相似。” “是不是有谁又要拿这个做文章?” 万一雕了什么不该雕的东西在外流通,最后被查出是出自秦弗之手,便不好了。 秦弗道:“放心,孤自己做的玉雕,每一件都有标记,旁人注意不到。” 他把玉雕收起来:“此事孤已知晓了,会去查清楚来源。” 许澄宁点头:“殿下有防备就好。” 她两只脚翘了翘,出声道:“那我……” “明日过来一趟。”“嗯?” 秦弗看着她道:“明日孤有空,教你骑射。” 许澄宁心里微惊,连忙拒绝:“殿下日理万机,哪能在我身上费时间?您另外指个人教我便好。” 秦弗挑眉:“孤休息一下都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澄宁辩解道,“我、我四肢笨拙,教我很累的。” “累也要学。” 秦弗以为她是犯懒不想学骑射,伸手过来捏了捏她的脸蛋。 “你几次历险,险些遇害,学点防身的本事在身上,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能把她保护得密不透风自然是好,但谁又能保证呢?很多时候,求人不如求己。 这个道理许澄宁当然是懂,但她推拒也是有正当理由的,只是不好明说而已。 “我有学一点的。”“你会什么?”“爬树。”“爬得过轻功么?”许澄宁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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