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侧妃吓了一跳,眼里包着泪,不敢出声,只能抱着秦罕不停抽泣。 寿王心中其实恐慌得不行。 他虽然也蓄养了不少暗卫,可敌人也有,这一路肯定暗杀不断,他能保命到什么时候? 秦弗说得对,他不该心急的。 他当时把让田隆调兵进京的计划说出来的时候,的确遭到了不少人反对。那些人一口一个世子说不行,听得他越发恼怒,觉得秦弗要爬到他头上来了。 干脆就瞒着那些人,悄悄给田隆传了信。可没想到端王宁王都一副入了他的套吃了大亏的样子,让他一时不防,又无人接应地着了他们的道。 寿王党完了。他完了。 他还能有机会吗? 寿王望着皇宫的方向,心中惶惶。 嘉康帝则在皇宫里发脾气。 他身子越发差,又急怒攻心,看起来就像个鬼一样。 他病来如山倒,昏迷抱病这么久,醒来能治病的丹药没了,还有人要来抢自己的皇位了。 海公公低着头道:“当时慧乘见状,怕被治罪,就要偷跑,被禁军拦住。幸而没让他跑掉,奴才已把他关进密室了。倒是那个谢琼絮,跑了……” “跑了?她是不是回了谢家!是不是回了谢家!是不是把朕的事说出去了?” “奴才不知!” “朕就知道,满朝文武,没一个忠心的!没一个忠心的!他们全都在算计朕!” 嘉康帝眼窝深陷,深不见底的眼睛释放着癫狂。 他不省人事这么久,醒来时听到寿王的事,想起每月依赖自己解药的秦弗,以为他可能死了,没想到他不仅生龙活虎,还跑去西陵出使了! 秦弗骗了他! 他的好孙儿啊!竟然骗了他! 被蒙骗被欺瞒、手中棋子不受控制的滋味涌上来,他全部发泄在了寿王身上,却还不能废了寿王皇族的身份。因为他要诱着秦弗回来,然后再狠狠治秦弗的罪! “萧氏还没找到?”萧氏即是寿王妃。 “禀陛下,还没。” “找不到,就找她的娘家人,朕就不信,逼不出秦弗来!” 他说完,又悲恨长呼:“满朝文武,无人可信!无人可信啊!” 海公公知道他在因寿王父子的事迁怒所有人,低着头道:“陛下息怒,您手下还是有人可用的,像庞毅便是您一手提拔的。而且,朝臣,不论再有多少心思,他们还是得听您的话不是?” 嘉康帝喘着粗气,声音沙哑,像堵了一把粗粝的沙子在喉咙里。 “是,是,朕是九五之尊,再不服,他们也要听朕的,都听朕的!” 海公公低头:“是。” 嘉康帝阴鸷的双眼定在一处,许久才道:“寿王没了,剩下两个,怎么办?朕这身子,实在无法处理政务……咳咳咳……” “选了谁,结果怕就定了,一定下来,只怕,朕也要驾鹤西去,好腾位置了……” 海公公连忙跪下:“陛下龙体只是疲累稍恙,有仙丹在,不日就会好转,怎会如此?” “朕说的是,那几个狼子野心的儿子!谁当了储君,下一刀,就要砍到朕的龙榻上来了!” “陛下福泽深厚,定会安好的。况且……” 海公公顿了一顿,头埋得更低。 “陛下的龙子,不止这几个,没野心的人,也是有的。”
第359章 对她图谋不轨 寿王倒台,最得意的莫过于端王和宁王。 宁王一家正在酒桌上畅怀大笑,好不得意。 “秦慎倒了!秦慎终于倒了!我们的敌人,总算除掉一个了哈哈哈……” 宁王世子同样得意得紧。 “等秦弗回来,他也躲不掉了!他不会害怕牵累到自己,不敢回了吧!” 他实在高兴,秦弗压在他头上太久了,久到他都喘不过气来了。 有才能有什么用,没有那个命,再怎么样也是白搭。 “不行,除非他死在外头,否则,一定要让他回来,让我们弄死他!”宁王冷血地说道,“萧氏被他藏到了哪里,我们一定要找到她!秦弗是个孝子,我们抓住他娘,不怕他耍花样!” 宁王世子道:“儿子派人去江南找了,本来想先拿下她的娘家人,看样子,皇祖父先动手了。” 宁王摆摆手:“无所谓,谁拿都一样,秦弗都是个死。” “哈哈哈……父王说得对!” 谢琼韫翘了下嘴角。 幸而她没有嫁进寿王府,不然这会儿她只怕荣华难继。 不,她若嫁入了寿王府,寿王也有可能在她谢家的帮助下登位了。 这就是寿王府任由端阳郡主羞辱她的代价! 端阳郡主呢?她嫁去了西陵,就算能留得一条命,没了父兄撑腰,好日子不会长。 果然恶有恶报啊。至于寿王世子……谢琼韫垂眸。 不是你不好,你错就错在有这样一个妹妹。 想到这儿,她向宁王端起了酒杯。 “恭祝父王得偿所愿,大业在望。” 宁王世子切了一声,把头扭向另一边。 宁王妃也低头,用帕子捂了捂嘴。 倒是宁王笑呵呵的,不痛不痒说了儿子几句,道:“还是韫儿有心,有福之人才能进有福之门,你是个有福气的,可要跟隗儿好好的啊。” “谨遵父王教诲。” 一年多了,他们夫妻感情还是不好,宁王世子不进她的屋,她恨宁王世子沉迷声色,宁王世子则还在拿她那些子虚乌有的事嚼舌根。 他死去的妾室,明明有目共睹是突发意外死的,他明明没有任何证据,却一口咬定是她干的。虽然治不了她的罪,却给她的名声泼了好大一盆狗血。 她不喜欢宁王世子,不能任他糟践。但母亲有句话说得对,她的未来还得依靠这个丈夫。 宁王若真能登基,秦隗十有八九就是太子,下一任的皇帝…… 谢琼韫抚上自己的肚子。 她不能再指望倚靠秦隗,男人心易变,她得自己立住。 她需要个儿子。 她得稳住自己的地位,不能夫家发达了,她却不能享受她应得的富贵。 能自己生是最好,不能生,也要把妾室生的寄养在膝下。 只要有儿子在,将来没了秦隗或者秦隗背叛她,她都能不动如山。 太后临朝听政,哪个朝代都有,谁说女人当政就不能做得好了? 或许曾经她还有几分对儿女情长的期盼,现在她却是心冷如铁。 她要的权势地位,要的尊贵无上,她自己来拿,男人,不过她的垫脚石罢了。 此时端王府同样暗自欢喜。 “太师此计果然妙极,父子离心,寿王果然因为意气中了我们的陷阱!” 端王心口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定。 寿王一直是他最忌惮的所在。 宁王身上流着商贾的血脉,虽然钱财能笼络住人心,但真正的大族是看不上商贾的,宁王一系很难维系到很多根基深固的勋贵。 而寿王不同。寿王本身城府不差,素有贤名,还有个好儿子,母家与妻族都是清流,甚至寿王的生母德妃,四妃之首,比他的母妃位份还要高些。 这么多年,寿王一直是他的噩梦。 直到时机一到,高尊想的主意,通过些许酸儒书生之口讨论寿王父子,将秦弗凌驾于寿王之上的言语细细碎碎地传到寿王耳中。寿王听得多了,便对自己儿子起了忌惮之心。 监国权一到手,加上他们频频示弱,寿王便自以为地位稳固,一下子把秦弗外派了出去。没有儿子的干涉,寿王又心急,于是开始了行差踏错,一步踏进了不归路。 而秦弗现在,大抵已经死在西陵人手上了吧。 武功再高也没用,没有人手,无法归国,又在异国被通缉,光是落魄都可以落魄死。 他再也回不来了。 届时他们大可以说,秦弗是看寿王倒台,怕被牵连治罪,所以躲在外面不敢回来了。 一个生父谋逆、畏罪潜逃不忠不孝的皇孙,活着也见不得光,起不了波澜。 寿王党彻底倒台了。端王志得意满。 幸亏啊,他结了一门好姻亲。 高尊浸淫朝堂多年,其高瞻远瞩老谋深算,这世上没几个人能比得过。 “太师,本王敬你一杯!” 高尊含笑,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喝完他对在座的高聪道:“聪儿,备一份礼,带回去给王女,毕竟这件事,她帮了我们不少忙。” 西陵求娶大魏皇女之事,是高尊要求,请倪娅写信到西陵提议的,西陵帮忙击杀秦弗,也是倪娅在中间牵的线。 说来,倪娅当真功不可没。 “侄儿知道。” 倪娅则颇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气度。哪怕做了这么大的事,也没有为自己邀功请赏,甚至,提都不提一句。 两年前她刚到大魏时的嚣张与蠢毒印象已经在人们的记忆里慢慢淡化,她现在只是个安于平凡享乐的贵妇,整天懒洋洋地在府里给自己寻些乐子,对大魏的朝堂风云问都不问一句,丝毫没有挂心。 就连当初还存有疑虑的高尊现在都对她有点放心了。 骄矜、任性、放荡、不通政务、好逸恶劳,这就是倪娅,大魏的兴安侯夫人。 高聪回府的时候,倪娅正躺在花园里安睡,慵懒娇气,没心没肺。 高聪从礼箱里摸出一只透亮温润的水晶镯,轻轻往她熟睡的脸上一贴,把人给贴醒了。 “呀,”她轻轻叫了一声,“好凉。” 高聪把镯子捋到她柔软的手臂上。 “看,喜欢吗?” 倪娅卷翘的睫毛慢慢抬起,红唇微翘。 “就……还行吧。” 她又懒懒地躺下去了。 高聪笑道:“你这懒样,最近都见胖了,不会是有了吧?” 倪娅笑:“有?那就生啊。” 她趴起来,伸手去够石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喝一口后递过来。 “石榴汁,甜甜的,可要喝一口?” 高聪就着她的手浅啜了一口,擦嘴后道:“进屋睡吧。我先去换衣服,然后叫大夫来给你看身子。” 倪娅点头,看他回去了,勾唇一笑,又躺了下来。 高聪回到院子,刚解开外衣便觉喉咙粘腻得难受,想是石榴汁喝甜了,于是又倒了一杯茶水喝。 “王女,我……啊……” 谢琼絮前两天听倪娅说爱喝她泡的花茶,今日是特地来给她送的,听下人说倪娅在,没想到一进来竟是高聪在这里。 “对不住,是琼絮莽撞了,我……” “啊……” 高聪却突然不适一样,捂住了额头,轰隆摔倒在地上,茶杯摔在了地上。 谢琼絮呆住,往门外喊了两声,然后把茶壶搁在桌子上,走过去想把他搀起,没承想高聪身子一沉,竟往她身上扑了下来,开始啃咬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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