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不大教训起人来不容拒绝的,“即使窗户关着,也有风吹进来,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一点儿风都吹不得, 一着凉又要发烧。” “我现在是不烧了吗?”白珠试探的摸了摸额头, 相比于昨天身体舒服了不知道多少倍, 应当是好了吧。 可惜她还没能高兴一会, 关溪文不留情面的道, “你只是烧恒温了。” 白珠一听这话乖乖的将被子拉高了一些,指着整理斗篷的严文文道, “你可别靠的我太近, 免得身上的凉气冻着我。” “谁敢让你生病啊。”严文文拎着斗篷挂在了架子上,搬着绣花凳子坐在碳盆旁边, “陛下可是等着你病好去见她呢。” 不理会她的打趣,白珠漱完口感觉嘴里没那么苦涩,接过严文文扔给她的橘子剥吃了起来,喉间清凉的汁水瞬间舒服了不少。 “六扇门可是在调查此事件?”白珠询问道。 “失火的第二天早上就派人开始调查了,你猜猜是谁负责?”严文文挑眉,见她没反应也无趣,“江月月。” 不禁感慨,“你和她真的是有不解的缘分,如果我没记错关于你的每一个案子都是由她负责的?” 这么一说确实如此,从江月月毛头小妮子匆匆来沈宅被吓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到现如今成为六扇门的中流砥柱,无法缺少的一人。 严文文搓搓手,凑进了一些低声询问道,“你心里头肯定是有想法的,快和我说说看。” 白珠轻哼了一声,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关溪文,不甚在意说道,“谁最痛恨男德学院的存在,那凶手就是谁。” 没有指名道姓,却胜过指名道姓。 谁能不知道男德学院是哪位高管的眼中钉,肉中刺的。 没说一会儿话白珠又困倦了,懒散的躺在床上,眼皮子打颤,“困了。” “什么?”严文文连忙揉搓她的面颊,还没陪她说几句话呢,不可思议道,“你这刚醒又要睡觉?” 关溪文上前替白珠放下了床帘,驱赶严文文的态度,“药中我加的安神的成分,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睡觉,让身体能够在睡眠中得到恢复。” 这可是陛下钦点指派过来的宫中太医,全权负责白珠的治疗,严文文可不敢乱说话打扰进度,免得到时候在陛下面前落个不好的名声。 “知道了,我走就是了。”严文文小声嘀咕了一句。 吃瘪的样子看的白珠心里头直发笑,不过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中,药效可真足。 不清楚睡了多久,但能够察觉到有人来看过她,可惜的是太困倦了睁不开眼睛,睡的昏昏沉沉的醒不过来。 真的是奇怪,白珠不免怀疑关溪文给她药里头加的安眠成分是想让她好好休息,还就是单纯的不想让她起来。 又是陷入了睡眠,再次有感觉的时候是手被什么人握着,想了想侍郎府内没人会对自己做肉麻的动作,白珠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身边的人是谁。 熟悉的气味萦绕在鼻尖,白珠下意识的就清楚是谁了,除了沈书还能是谁会如此的担心她,守在身边一动不动的。 果不其然睁开眼睛后白珠看见了朝思暮想的郎君,红着眼眶子坐在床边牵着她的手,还不忘记给她替换额上的湿毛巾。 见白珠醒过来担忧的神情立马转变,扯过毛巾扔进了水盆子里,负气的要离开。 “等等。”白珠一把抓住了郎君的手腕,说话太急猛烈的咳嗽了好几下,不得已撑着半坐起来,自始自终没松开手一下。 瞧见妻主咳的脸都红了,沈书哪里能想着再生气了,连忙拍背顺气的,拿来温水给她喝。 “我没什么事情。”白珠平复后擦去眼角咳出的泪水,见屋内没有其他人在,说话也就不用顾及太多,“你怎么过来了?” 说道这件事情沈书就来气,恨不得揍女人两拳解气心里头才舒服一些,带着愠怒的质问:“我若是不找来,是不是打算病好了再见我?” 白珠确实是那么打算的,没理由反驳解释,干笑着揉了揉郎君的手腕,察觉出自己的体温又升高了,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我感染了风寒,容易传染。” “我能不知道吗?我又不是不懂事,你总不能连发生了什么情况都不告诉我吧。”沈书说着说着委屈了起来,低头擦试着流下的泪珠,又觉得自个这副样子属实是矫情了一些。 抽回了手推着妻主躺了回去,凶道,“你还在发烧,别乱出被窝。” 白珠老实听话的躺下,眼睛一直盯着帮她淘洗毛巾的沈书,在生病最脆弱的时候郎君陪在身边说不开心是假的,昏沉中的白珠不知道梦到多少次沈书了。 乍看见人出现在眼前时一瞬间以为又是梦,直到沈书生气才察觉出来眼前的人是真的。 “我让下人送吃的来。”沈书下巴隔空点了点女人攥着他的袖子。 白珠摇头就是不松开,侧过身子来勾起唇角笑道,“不饿,让我好好看看你。” 毕竟还在生病不能靠的太近,保持着距离互相看着对方,对此白珠已经很满意了。 树枝断裂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兀,白珠微微蹙眉,抬头看向窗户外头,白纸浆糊的看不清楚外头的真实情况,但透过光亮能察觉出来雪并不小。 “外头还在下雪吗?”白珠疑惑的询问。 沈书不客气的将人按了回去,换下她脑袋上的毛巾,刚放上去没多久就被滚烫的身体捂热了,又得重新的淘洗,“我来的时候还在下,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沈书嘀咕了一句,“说来也是奇怪,年前洪灾,年后难不成是雪灾?这两年真的是多灾多难。” 虽然没能亲眼看见外头的情况,但每次严文文来时身上落的积雪能看出来雪势的大,加上沈书说的一连好几天,白珠大致能猜测出外头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了。 “什么时候回家?” 沈书一句话把白珠的思绪拉了回来,不回家是为了隐瞒生病的事情,现在沈书都知道了自然再赖在侍郎府就有些打扰。 白珠摸了摸男人的脸颊,“等雪停就回去。” 关溪文好似掐着时间点来的,药是一顿也不给她落下,隔着远远就能闻见飘过来的苦涩味道,白珠忍不住的拉拢脸来。 白珠端着药碗放在唇边顿了顿,抬头看向等候着的关溪文,“安神的成分能不能去掉,不想每天睡的昏昏沉沉的。” “可以,我明天会逐渐减少剂量。”关溪文面无表情,扫过旁边挺着肚子满脸担忧的沈书,“我能给你把脉吗?” 沈书一愣,突如其来的奇怪要求不得不警惕,不悦的准备拒绝时,白珠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关太医是陛下钦点来照顾我的,大可以放心她,看看也是好的。” 听白珠这么说沈书才逐渐放下戒备,将手腕伸给了关溪文。 诊断号脉的时间并不长,关溪文依旧是那副表情,点了点头,“恭喜白大人是双生子,不过郎君要记得别忧思过度,免得影响到肚子里的胎儿。” 关溪文拿走空碗,转身要离开之际听见了沈书道,“我在这里陪着你,好吗?” 停下了脚步,冷声说道,“还请郎君注意身体,白大人现在的情况容不得陪伴。” 就算是关溪文不说,白珠也是不会让沈书留下来的,她的身体她自己知道,这次大病一场不是几天就能恢复的,到现在还无法控制住发热的情况。 “听话,侍郎府不适合你安胎,我等着身体好一些就回去。”白珠见男人的眼泪又要委屈的落下来,连忙用手等着擦去,“我会好好的听太医的话,我的身体从来不差,你是知道的。” 沈书并非是胡搅蛮缠不懂得事理的人,可就是这样的人在面对在意的妻主时,所以的考量瞬间消失不见,满脑子都是白珠一个人生病的躺在床上,身边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光是想着就心疼的厉害。 沈书点点头,没忍住的搂住了妻主,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感受透过布料传递而来的炽热温度,“学院发生那样的事情不难过是假的,可不能总是向着过去看,我们还有好多好多的未来。” 说话的声音闷闷的,明显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沈书不自觉的抱紧了一些。 “重建学院只是钱和时间的问题,我这几年做生意存下了不少的银子。我算过了耗材,不能说让学院恢复到从前的模样,但能建造一个雏型出来。可以再向父亲母亲借一些,她一定会同意的。陛下那儿肯定也会出资的,我们慢慢来。” 听郎君说了许多的话,白珠的眼神逐渐温柔下来,抚摸着沈书的头发低声笑了。 瞬间明白了严文文为何看见颓唐的她会那么生气了,明明身边有那么多在意她的人,而她却为了已经发生的事情伤害自己。 “学院的事情我已经看明白了,心中有自己的考量。”白珠心中隐藏的欲望在此刻达到顶峰,站不高永远会被别人按着脑袋的欺负,“烧了就烧了,它对现在的我来说没那么重要,只要你好好的陪在我身边,一切都够了。” 沈书不清楚妻主的心中在想着什么,但无条件的相信她,就像是白珠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一样。 趁着天色未晚,街道上的路不算难走,沈书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本以为他要住下来的严文文都准备好了干净的房间,从沈书在钱阮青难产时陪伴在身边鼓励着阮郎开始,严文文就不再是从前把钱看重的态度面对他。 不过一转头,人还没感慨完从沈宅内送过来的贵重礼品就砸的严文文头晕眼花的,满满一大箱子的东西不是给严文文的,也不是给钱阮青,而是送给嗷嗷待哺啥都不懂的严兰。 严文文蹲在箱子前一件件的盘点,抓挠的头发乱糟糟的,惆怅道,“这该怎么还礼啊。” 大致能够明白是为了感谢她将白珠带回来的恩情,要是送的不是小孩的玩意严文文还能退回去,可这些东西是给兰儿的,这可让她如何退。 送礼也是真的会送,让对方完全没法子。 抱着孩子从里屋走出来的钱阮青垂眸看了眼,明白了沈书的意思,没忍住的捂唇笑道,“这是给兰儿的东西,自然是要等着兰儿长大还了。” 严文文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两个男人之间有着什么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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