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楼高台上的笼子被重新清理后,换上了两只新的公鸡,一只黑灰色的芦花公鸡,还有一只全白的狼山鸡。 比试正式开始前,柳赢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的绸缎,他将绸缎甩开,直接往一楼抛了下去。 那黑绸飘飘洒洒,正好落在一楼的高台上,将笼子里的两只公鸡,遮挡的干干净净。 “是输是赢,待解开黑绸才能知道,犹如赌场之上,摇骰子比大小,朱老板以为如何?”柳赢斜倚在栏杆上,依旧是一副混不吝的纨绔模样。 “就按你说的来。”朱彦亭满不在乎,他的白将军魁梧壮硕,杀死一只芦花鸡,乃是轻而易举的事。 比试很快开始,笼子里不断传来公鸡的哀鸣声,甚至有撞击笼子的咔嚓声。四周满是好奇的眼睛,可偏偏黑绸遮挡了一切,让人看不清。 不过一刻钟,笼子里终于安静了。 大家迫不及待的上前掀开黑绸,却见那只较小的黑灰色芦花公鸡立在笼子里,模样没有丝毫狼狈。反观那只狼山白公鸡,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眨巴了两下眼睛,居然咽了气。 “朱老板,承让了。”柳赢拱拱手,唇角带笑,一脸的春风得意。 “你耍诈?” “我要验尸。”朱彦亭眼漏凶光,他右手挥了挥,便有人冲下一楼,去检查那只狼山白公鸡的尸体。 “确实中毒而死。”很快楼下传来喊声。 “竟然敢当着我的面耍花招?给我拔了他的舌头。” 朱彦亭话音刚落,从他身后冲出来数十人,将柳赢,苏沐柔两人重重围了起来。 “你们做什么?凭什么说我们下毒?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贼喊捉贼?”苏沐柔心里头害怕,却是强装镇定,把柳赢挡在身后。 好好的一个人,若是没了舌头,变成哑巴,那得多可怜? 不知为何,苏沐柔突然想到了义庄的那个老张,他貌似也不会说话。 该不会……是和朱老板斗鸡输了,被拔了舌头? “这种时候,你该站在我身后。”柳赢倒是镇定。 他将苏沐柔拉到自己的身后,小声解释:“这只芦花公鸡可并非普通的公鸡,我养了他一年,每日定时定量给它投喂五毒之物,用量精细且斟酌,过多则鸡死,过少则效微,他如今身上、嘴上自带毒性,被它啄上一口,一命呜呼再正常不过。” “古籍有记,此乃五毒鸡,乃斗鸡中的极品,朱老板见多识广,自然是知道的吧。” “当真是五毒鸡?”朱彦亭目露贪婪之色,若真是五毒鸡,这一只鸡就顶得上他这家斗鸡场。 “你要多少钱?这五毒鸡我买了。”朱彦亭伸手摊开掌心,便有仆从送上来一摞的银票。 “谈钱多俗气,不如……用你的舌头换?”柳赢学着朱彦亭方才的样子,自顾走到八仙桌前坐下,而后倒了杯茶,慢慢品了起来。 “放肆!”朱彦亭气的脸色发黑,又差人将柳赢围了起来。 “朱老板,愿赌服输,大家都看着呢。”柳赢指了指楼上楼下,提醒朱彦亭大庭广众之下,莫要仗势欺人。 “好,好,好”朱彦亭连说了三个好,才又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 “我等你做什么?” “手下败将!” 柳赢拿了斗鸡场的地契,还不忘讽刺朱彦亭一番,无视朱彦亭杀人的眼神,他拉着苏沐柔的手,径直离开。 一路上,苏沐柔忧心忡忡,她看着柳赢欲言又止,最后是实在憋不住说道:“那朱老板身边高手如云,他若是派人过来寻仇,该如何是好?” “你忘了我娘了吗?” “我外公家是开镖局的,这江城里数得上的高手,可都在我们家呢!” “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苏沐柔忍不住还是想提醒柳赢。 方才朱彦亭的眼神太过吓人,那是恨不得将人扒皮拆骨的恨意。 “你放心,待完成老张这桩心事,我会乖乖呆在家里,绝不会让那个朱彦亭有机会,来找我的麻烦。” 两人说着,驾马回到了城南的窄巷子,老张站在院门口,一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到柳赢后,倏地变得明亮。 他蹒跚着脚步,伸手去扶柳赢下马。 柳赢笑着下了马,忙将怀里的斗鸡场地契,塞到老张手中。 “老张,这地契,我给你赢回来了。” 柳赢心情雀跃,拍了拍老张的肩膀,又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快把咱们的大功臣铁锤带回去,他离开媳妇这么久了,铁定想他媳妇了。” 说完,转头又对那只叫铁锤的公鸡喊道:“宝贝儿,你今天辛苦了,爷晚上给你加餐。” 苏沐柔陪柳赢喂了会儿鸡,等到日薄西山,两人才牵着马离开。 路上,苏沐柔心里头好奇,忍不住和柳赢打听老张的事。 柳赢并未隐瞒,缓缓将一切道出。 老张原名张满福,家里世代靠养斗鸡为生,到了他这一代,积累些钱财,便自个儿开了家斗鸡场,养鸡斗鸡赚钱两不误。 柳赢十二岁那年,离家出走,走投无路,幸得老张收留,便做了老张的学徒,与他一起养鸡。 柳赢不爱读书,可对于养鸡倒是上心,可惜只干了一个月,便被家里人找到,被迫回了书院。 十年来,柳赢从未间断过与老张的联系,两人偶尔交心养鸡的心得。老张的斗鸡场,也是越做越大,直到被朱彦亭盯上。 一年前,朱彦亭用卑劣的手法与老张斗鸡,引诱老张用斗鸡场做赌注。 第一场比试,老张输了。他不相信自己亲手养的斗鸡会输,便以右腿、舌头为赌本,和朱彦亭比试了第二场,第三场。结果不言而喻,他不仅输了斗鸡场,还被朱彦亭打断了右腿,割掉了舌头。 柳赢找到他的时候,他奄奄一息,几乎是个死人。他花重金给老张治病,告诉老张他会替他报仇,赢回斗鸡场。 后来,他们一起研究五毒鸡的养法,直到一年后的今天,一切终于得偿所愿。 苏沐柔心情复杂,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曲折的故事,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试图缓和气氛,于是开口问道:“铁锤的媳妇叫什么?” “就叫铁锤媳妇!”柳赢嘿嘿一笑回答,他视线停在苏沐柔脸上,认真说道: “你也可以给她取个名字。” “明月!”苏沐柔指着天上的明月。 明月可以照亮夜间的路,让孤独的旅行者,不在惧怕孤独。 “月明好!” “铁锤和明月!”柳赢喃喃自语,语气自在松弛。
第7章 7-少爷的脾气 苏沐柔与柳赢伴着夜色,驾马往柳府去。 眼见穿过一条街,就能看到柳府的牌匾,苏沐柔突然扯住缰绳,安慰柳赢说道: “你放心,我定会在婆婆面前替你求情,不过……”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像上次那样,提前穿上防护垫吧。” 柳赢忍俊不禁,笑出了声道: “苏沐柔,你学坏了啊,竟然开始给我出注意了?” 柳赢话是这么说,可眉眼里的开心却是藏也藏不住。他清了清嗓音又道: “你放心,今晚,我娘绝对不会打我,因为……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代表柳家出面。” 苏沐柔不知柳赢所谓的“代表柳家出面”,到底是什么意思,等回到柳府才弄明白。 明天是柳赢陪她回门的日子。 怪不得必须柳赢出面呢。 “我今晚不打你,等过了明日,看你的表现再说。”柳夫人恨铁不成钢骂了句。 新??x?妇嫁人,本该三日回门。 前两天因为柳赢身子未好,便将日子延期了。苏家本来就不满意,如今好不容易松口应允了明日,可千万不能再出岔子。 她很是嫌弃的撇了柳赢一眼,却是笑盈盈挎着苏沐柔的手臂说道: “乖儿媳,明日回门的礼物我已经备好,礼单就在这里,你且先看看,若是差了什么,只管告诉我,马上补好。” 苏沐柔扫了眼那长长的礼品单,连忙摇头道:“够了够了,不差什么。” “行了,行了,瞧你俩热络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入赘柳家的赘婿,你俩才是亲母女呢!”柳赢酸溜溜说了两句,拉着苏沐柔说要回房休息。 柳夫人心急抱孙子,自然没有拦着,只眉眼带笑的目送两人离开。 一回到房间,柳赢就赶紧关上房门,说是劳累了一天,想要沐浴更衣,让苏沐柔帮他宽衣解带。 “你想沐浴更衣,你找小青,找我做什么?”苏沐柔满脸不解。 她出嫁之时未带丫鬟,小青是管家临时安排给她的。她平日里穿衣打扮,洗漱沐浴,都是小青帮忙。 “哦,找小青啊?” “我还以为某人想要赚钱呢?” 柳赢将怀里的那一沓银票掏出来,甩到了桌子上,故意夸张的叹息道: “带在身上一整天了,怪沉的。” “哎,这钱呀,想花都花不出去呢!” “……” 苏沐柔听到这里,自然明白了柳赢的用意,他是又想用银子指使她干活呢。 认命的卷起来袖子,苏沐柔伸手给柳赢宽衣,她个头小,只到柳赢的胸口处,即便踮起脚尖,也只是勉强与他的肩头平齐。 伺候人的活,苏沐柔干的并不熟练,她好多次踩到柳赢的脚,痛的柳赢龇牙咧嘴。 “你别公报私仇。”柳赢忍着脚疼,出声提醒。 可话音刚落,又被苏沐柔踩了一脚。 他心里起了逗她的心思,在被苏沐柔踩脚之时,故意夸张的大叫,跳着脚,想要回踩苏沐柔。却不料,他动作太大,一时不备崴了脚,竟拉着苏沐柔一起,摔倒在床上。 突然的靠近让苏沐柔身体紧绷,她的鼻子贴着柳赢的下巴,鼻尖隐隐传来一股淡淡的清香,夹着几分薄荷的清凉。 她伸开双臂想要起身,双手无意间摸到了柳赢的胸口,硬硬的,带着几分温意。 “咚咚,咚咚”如雷的心跳声在她耳边不断响起。 有她的,也有柳赢的。 “我……我突然不想沐浴了。”柳赢舌头有些打结,他感觉一股热气从腹部直充脑门,让人口干舌燥。 他现在不想沐浴,他想要泡个冷水澡。 “你先睡,我突然想起来,书院留的课业还没写完。”柳赢想了个拙劣的借口,直接冲出了房门。 房间归于平静,苏沐柔抚了抚狂跳的心安慰自己:定然是被吓到了,才会跳得如此快,她绝不会对柳赢动心。 简单洗漱之后,苏沐柔寻了张被子铺在地上。这些时日,她已然习惯了打地铺。想起明天要回苏家,还有一堆人要应付,她辗转反侧,等我夜深才勉强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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