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气息。”老妇道。 老者将手放在二人的鼻子上,又摸了摸二人的脉搏说道:“没得救了,没得救了,气息又 弱,脉搏也无力了。” 那妇人上前查看,见人未死透,便连忙喊道:“还有希望,赶紧的,别愣着。”说完便各自施救,二人按了半天,那男子却先醒来,口里吐了几口水,虚弱的睁开眼睛。突然又侧头叫道:“琳儿,琳儿。”手臂想要抬起,却又马上落下,口中不断的念道:“琳儿,琳儿。” “老婆子,他喊得什么?”老者问道。 “好像是喊得这姑娘,琳儿。”老妇回道。 “喂,小伙子,你醒醒,你是谁啊。”老者拍拍张乾元的脸问道。 “哎哟你轻点,没看见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吗,真是没轻没重。”老妇嗔道。 “快,快救她,快。”张乾元心急道,又咳嗽了几声。 那老妇又给白羽琳按了几下,见丝毫没有反应,便喊道:“快,快拿大还丹来。” “干嘛?”老者问道。 “你快点,救人要紧。”老妇怒道。 那老者极不情愿,从腰间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枚丹药来。 “就这么一粒了。”老者不情愿道。 那老妇也不答话,一把将那丹药抢过,给白羽琳服下。 过了半个时辰,白羽琳才微微的睁开眼睛,此时张乾元虽已苏醒,身体极是虚弱,却一直守在白羽琳身边,他见白羽琳醒来,忙轻声喊道:“琳儿,你醒了,琳儿。” 白羽琳却并未回答他,只呆呆的问道:“这是哪里?” 那老妇人见白羽琳已无大碍,便微笑着说道:“这是我家的船上,你们二人落在水里,是我俩将你们救上来的。” “多谢两位老人家。”张乾元道。 “好了,不要多说话了,你们需要静养,正好我们刚掉了几尾鱼上来,我这就去给你们熬点汤喝。”那妇人说完出了船舱,便去熬汤了,老者也跟了出来。 张乾元见白羽琳极度虚弱,只攥着她的手不与她说话,心里却默念道:“活着就好,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夫妇二人将鱼汤做好,喂他二人吃下,两人便又躺下休息,如此过了三五天,身上才有了些气力。 “喂,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那老者道。 “晚辈张乾元,这是我的妻子,白羽琳。”张乾元回道。 “你的妻子,白羽琳?”老者道。 “正是,我见你俩伤得不轻啊,被谁打的,你两个背后各有一个掌印,伤你们的人内力阴寒,却又十分厉害啊。”老者接着道。 “我们是被‘酆都阎王’的掌力所伤。”张乾元道。 “‘酆都阎王’?哇,你见鬼了啊。”那老者炸声道。 “你为何一惊一乍的?”老妇嗔道。 “他说他是被‘酆都阎王’伤的,难道不是见鬼还是什么。”老者道。 “来,小伙子,你慢慢讲,不要理他,他是个疯子。”老妇人道。 “二位前辈,那‘酆都阎王’是‘地狱鬼门’的门主,外人都称他作‘酆都阎王’。”张乾元道。 “那,我说吧啊,他不是鬼是什么?鬼门的门主啊,太可怕了。”老者将手放到嘴上咬道。 “你个老不死的,就不能正经点,哪里有什么鬼。”老妇喝道。“张少侠,你继续说。” “我们被他打落在水里,不知不觉间便漂到了这里。”张乾元道。 “哦,原来如此。”老妇道。“你们都受了很重的内伤,需要静养,待身体恢复好了才能再运功疗伤。” “劳烦二位前辈,乾元实在过意不去。”张乾元欠首道。 “哎,不用这么客气,你二人来了也给我们解闷,不要放在心上。”老妇刚说完,便听白羽琳口中念道:“有没有,有没有,到底有没有。” 张乾元连忙抱起白羽琳,轻声喊道:“琳儿,是我,我是元哥,琳儿。” 白羽琳睁开眼,却突然喊道:“你是谁?你干嘛抱着我。”说完便要从张乾元怀里挣脱。 张乾元忙紧抱着她说道:“琳儿,是我啊,我是乾元,我是你元哥啊。” 白羽琳瞪着大眼道:“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啊,快放开我。” 张乾元见白羽琳如此十分诧异,松开白羽琳柔声道:“琳儿,你看着我,我是乾元啊,你不认识我了?” 白羽琳连忙挣脱张乾元道:“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那二老看了也都纳闷,老者喊道:“喂,你什么乾元琳儿的,她根本就不认识你,原来你是个大骗子,老实说,你在哪虏来的这小姑娘。” 老妇见他话不着调,猛地拍了他大腿一把道:“又在这发癫了,赶紧出去吧,本来这里就挤。” 那老者见是无趣,便出了船舱,老妇连忙安慰道:“姑娘,你莫怕,婆婆我保护你。” 白羽琳见那婆婆柔声细语,慈眉善目的,连忙靠向她道:“婆婆,我这是在哪?他是谁?” “姑娘,你不认得他?”那老妇道。 白羽琳摇摇头。 “哦,那你告诉婆婆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婆婆好送你回家。”老妇道。 白羽琳使劲想了半天,却仍是记不起来,不断的摇头,老妇这才明白过来说道:“张少侠,这位姑娘好像是失忆了,什么都记不起来。” 张乾元听罢大惊道:“怎么会这样?”又激动道:“琳儿,琳儿,你好好想想,我是张乾元,你是我的妻子啊。” 白羽琳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躲在老妇身边,突然说道:“疼,疼,头好疼。” 张乾元挪到她的身边,不敢碰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呆呆的看着白羽琳,老妇人将白羽琳搂在怀里,轻轻的给她按着头,不知过了多久,白羽琳又睡着了。 “张公子,能否听婆婆一言?”那妇人道。 “婆婆请讲。”张乾元道。 “这位姑娘是不是受过刺激,倘若只是受伤的话她的意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现在她竟然失去了记忆,如果不是脑部受了重伤,便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老妇人道。 张乾元见她如此发问,也知这二人都是好人,便道:“实不相瞒,琳儿层被歹人劫持,她一直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清白之身,因为此事她背负了很大的精神压力。” “哦,我说她怎么这几天一直迷迷糊糊当中在喊有没有,原来是这事。清白对于姑娘家却是非常重要。”那妇人道。“这几天你就不要再跟她讲这些了,让她静一静,对她的伤会好一些。” “乾元明白。”张乾元回道,心里却是难受,两人三年不曾相见,刚一照面便发生了这种事情,想来真是命苦。 又过了几日,白羽琳的情绪慢慢稳定,头疼也渐渐的减轻一些,可始终记不起事情来,张乾元本想带她去见李御真,可白羽琳不让他碰,更不跟他走,这让他感到无奈,只得陪在白羽琳的身边,他又方请教了二人的名讳,才知那老者本姓周,名青山,妇人姓于,单名好字。一日,那妇人又煮了鱼汤给二人喝下,对张乾元道:“孩子,我们要回苏州去了,你们有何打算?” 张乾元望了望白羽琳,对那妇人道:“于婆婆,我现在心下也很迷茫,本来有要紧的事,可现在琳儿这状况我又离不开她,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婆婆听完他的话沉思片刻道:“孩子,婆婆想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婆婆请讲。”张乾元忙道。 “我跟青山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们两个一样,整天分分合合,到了不惑的年纪才走到一起,到如今已有三十年了,到现在才明白,人活这一辈子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心,对得起爱你的人的心,这姑娘变成这样,也是因为你,所以你应该更加珍惜她才对。”于婆婆道。 张乾元将于婆婆的话反复想了几遍,自思道:“是啊,自从琳儿失去消息,自己竟没有亲自去寻她,她所担心的不也是为了自己考虑吗,如今她已将前事忘了,不如二人便重新开始,再重新去追寻她,去呵护她,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不是为了弥补,而是为了能够让她真正的幸福。” 想罢,张乾元便向于婆婆说道:“婆婆,我懂了,乾元有一事相求。” “你说。”于婆婆道。 “若二位不嫌我们叨扰,我想带琳儿一起去苏州,去重新开始。”张乾元道。 “那你所说的重要的事呢?”于婆婆问道。 “那些事如果我不做,还会有其他人去做,可是如果琳儿不在我的身边,那做那些事还有什么对于我还有什么意义呢。”张乾元道。 “好,既然你决定了,那便跟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们那里也是山清水秀,十分娴静,到时候也可以让你们好好恢复。”于婆婆道。 “嗯,那劳烦您在这陪着琳儿,我去跟周前辈撑船,琳儿,你在这好好的,我们一起去苏州。”说完,张乾元便出了船舱,帮周青山撑船去了。 行了十几日,四人才到了两洞庭山之间,两山相望,中有百十户人家,那两位老者将小船停靠,来到一个院落旁,于婆婆扶了白羽琳下船,张乾元跟在后面也都进了屋里,四人安顿完毕,于婆婆为了照顾白羽琳便同她住在一起,张乾元与周青山各人单独一房,张乾元此时早已下定决心,要重新获得白羽琳的芳心,便不再急躁,慢慢的与之亲近。 张乾元早已用‘冰火石’将内伤养好,只每日对白羽琳温柔相待,白羽琳心中的芥蒂慢慢放下,他又与周青山外出打渔砍柴,白羽琳便在家中帮于婆婆炒茶揉茶,抽空还去镇子上将于婆婆晒好的茶叶变卖来补贴家用,虽是清苦,却也过的好生自在,一日,二人外出归来,却见于婆婆与白羽琳坐在院中,于婆婆忙喊他们过来吃茶,周青山将手中的东西扔在院里便跑了出去,于婆婆却是喊他不住,张乾元把肩上的担子放下,坐到白羽琳身旁,白羽琳也笑着将茶碗端过,张乾元一饮而尽,口中赞道:“以前在贺兰山只偶尔喝些砖茶,这‘吓煞人香’却从未喝过,这几日到此也算是饱了口福了。” “是啊,不光是好喝,你看这茶叶不仅白毫显著,翠绿翠绿的,卷曲着像不像田螺。”白羽琳道。 “却也真是这样。”张乾元见白羽琳心情愉悦,自己也是十分高兴。 “真是好东西,这几日我与婆婆经常喝这茶,也觉得身体轻快了不少,头疼病也不犯了。”白羽琳笑道。 “是啊,我曾经在书上读过一首诗,便是写茶的。”张乾元接道。 “哦?那不妨读来听听。”白羽琳道。 “一饮涤昏寐,情来朗爽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此物清高世莫知,世人饮酒多自欺。愁看毕卓瓮间夜,笑向陶潜篱下时。”张乾元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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