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间, 沈含止被皇上提拔为禁军腾龙卫副统领, 一跃成了天子近臣,忠诚皇上,护卫皇上,听从皇上调遣。 从外看是沈含止升职调迁,可有人却道, 不过是怕守在边疆的韩国公不守本分,不为国鞠躬尽瘁,所以扣押了沈含止,冲动人质罢了。 进了腾龙卫, 那就是天子的人,看似权利大了, 实则是仰着他人鼻息, 就像是成了天子的奴才, 而不是大乾的朝臣, 天子的一句话, 就能随随便便赐死。 对于这样的升迁, 赵可安的想法甚至和外面的传言一样, 觉得父皇是裹挟沈含止,若是有朝一日,国公爷有不臣之心, 那沈含止必是父皇反击的一把利刃。 可是为何, 只有沈含止呢? 刘家拥兵自重, 控制着大乾东南的兵权,如今东南与蛮夷之间的战事已经悉数平息,十年前频频来犯的几个临国如今年年朝贡,伏低之态人人可见,反而是西北突厥,近年来似有反复之势。 韩国公一直镇守西北,虽握兵权,但也是为国效力。 莫不是欺负沈家势单力薄,所以就想先从沈家入手吗?可是天家这样做,不怕寒了边疆战士的心吗? 八月初八,大雨滂破。 今日的沈含止还未入宫,时辰也不早了,却还慢悠悠地陪着赵可安用饭。 自大沈含止升迁以后,赵可安心情就不好,反倒是沈含止,整日依旧嬉皮笑脸的,似乎对自己成了天子近卫感到无比开心。 就像今日,赵可安浅尝几口便放下了,沈含止却捧着碗吃得香甜。 “时辰不早啦,误了进宫的时辰,小心我父皇开你的罪。” 听到赵可安的气言沈含止抬起了脑袋,正好此刻碗里的粥喝完了,沈含止放下手里的碗,拿起帕子轻擦唇角,笑道:“今日不进宫当值。” 说实话,沈含止在哪当值赵可安倒是无所谓,左右是不会有什么大危险,最多也就听陛下的口谕拿人而已,所以赵可安表现得极为冷漠:“知道了,吃完快去忙吧。” 沈含止依旧坐在那,随后伸出手覆在赵可安纤细的玉手上,眉眼柔情:“想请你帮个忙。” 赵可安神色冷淡,但是沈含止知道她一定会答应的,于是自顾自地开口:“两天前,东南边境来了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此人身上揣着百人血书,状告风冀军在东南边境烧杀抢掠,屠杀百姓,但是你也知道,风冀军听属柱国大将军,状告风冀军等同与状告柱国大将军,这人入了京城,危矣。” 赵可安听得认真,忽然开口问:“你是怎么知道边境来了这么一个女子的。” “圣上有圣上的耳目,我入了腾龙卫,有些东西自然就知晓了,殿下信我。”沈含止说得一脸真诚。 若是没有确切的消息,想必沈含止也不敢如此笃定地开口,赵可安自然是信的,不过,她又能做什么呢? “我能做什么?” 沈含止道:“圣上是想叫我协助大理寺卿,将此女子送进宫,但是你也知道,刘家在京城手眼通天,恐怕那女子还未进宫,就会死在宫外,所以,我想请殿下出面,帮我拖住一个人。只要大将军和刘承不进宫上朝,送个人进宫,也就好办多了。” 赵可安问:“刘家不知道有这个女子进京了吗?” “不知道。”沈含止道,“他们以为沿途设了防范能拦下那女子,况且一个怀孕的女子,可能路上遭遇不测也不一定,所以防范心不重,如今这女子如今入京了,刘家并不知晓。眼下,陛下是想借这个女子,起势削刘家的羽翼。” 赵可安算是明白了,直言道:“要我做什么?” 沈含止轻笑:“殿下收拾一下,去趟大公主府吧。” 大公主府。 昏暗的轻纱薄账内,一对人影相拥而眠,其中一人腹部极为明显地隆起,另一人贴着女子的后背,似乎还在睡梦中。 赵乾平早就醒来了,但是碍于身后的之人还在熟睡,于是也没有起身。 后面男子滚烫的身体紧紧贴着她,后背已经洇出薄汗,但赵乾平不敢多动,只因身后之人晨起有心情不好的毛病,若不是自己睡够了起来,那他就会发脾气。 平时本就是一个阴冷霸道的脾气差的人,若是在此刻惹到他了,想必会他能给你摆一天脸色。 约莫过了一刻钟,身后之人终于传来了动静。规律的呼吸变得起伏,想来是醒了。 赵乾平动了动,轻声道:“时辰不早了。” 昨夜刘承回来的时候喝了点酒,今天晚起也是意料之中。 听到赵乾平的话以后,刘承并未立即起身,而是支起脑袋,浑浊的气息洒在赵乾平脸侧,灼热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的后颈。 有了身孕之后,赵乾平身子极为敏感,偏偏又胡闹不得,所以此刻赵乾平推着刘承:“醒了就快点起来,误了上朝的时辰可不好。” 刘承似乎没听见一般,甚至手钻入赵乾平的衣服内,胡作非为。 赵乾平柳眉轻皱,本能地排斥,推他:“刘承,你再乱来我生气了。” 话音刚落,刘承才乖乖不动了,初醒的嗓音还有些沙哑,带着未清醒时的舒缓语调,覆在赵乾平耳边道:“等一会。” 赵乾平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叹了口长气。 她知道父皇忌惮刘家,所以即便被刘承裹挟,也不敢明面上与他来往,可是在被刘承知道怀有身孕以后,之前一个月三次见面的约定就不做数了,他也一改之前的规矩守时,竟然直接在公主府附近买了间屋子,然后偷偷挖了条暗道。 左右她和她那个驸马的夫妻关系已经形同虚设,夜里也不会有人来她的屋子里留宿,这便给了他夜夜来此过夜的机会。 这几个月,他们就像寻常夫妻一般,夜夜相拥而眠,做着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这让赵乾平生出一丝恍惚,似乎自己所嫁之人就是刘承,似乎之前喜欢霍淮就是一个错误。 但是赵乾平心里极为清楚,她与刘承之间绝无可能,她的妥协,也仅仅是因为他给了自己一个孩子。 云儿走后,她太想太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了,可是曾经爱慕自己的男人早就变了心,霍淮对她心死了,于是她也不再强求。 而刘承,便是这个时候重新闯入了她的生活。 她对这个人,又爱又恨。 又过了一会,刘承这才起身。晨起的刘承总是阴翳着一长脸,令普通人不敢靠近。 也就赵乾平的贴身丫鬟敢近身伺候,换做其他人,怕是会被刘承的一个眼神吓得腿软。 刘承慵懒地张开手臂,那一双精锐的眸子此刻阖着,眉头微压着,精致的五官,无一不彰显着他的不耐烦。 赵乾平这时候起身,因为已经怀孕七月有余,此刻身子已经有些笨重,起身的时候动作极为缓慢,甚至手微微护着肚子,深怕磕着碰着。 刘承眼睛一睨,旋即手一挥,不耐烦地推开幺衣,下巴一抬,语气冰冷道:“去伺候你家主子。” 语毕,自己低头捯饬起衣服来。 幺衣欠身后去扶赵乾平。 就在这是,门口忽然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幺心推门而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站在门口一福身,道:“殿下,三公主来我们府里,行色匆匆,奴婢们拦不住。” 赵乾平立即起身,也顾不得自己的身子了,抓着刘承的袖子就要将人往外推。 “你快走吧,被软软撞见了不好。” 出公主府的暗道在一处假山的后面,在屋外,若是此刻赵可安来院内,刘承势必就不能出去了,所以得尽快离开好。 刘承衣服都未曾穿好,见赵乾平如此着急,他倒是一脸的无所谓,不疾不徐道:“怕什么,你那个皇妹那般聪明,想必早就知道了你我的关系,何须隐瞒。” “刘承,我不是你,我还要脸。” 见赵乾平一脸的严肃,刘承也只能依她,拿起外裳就打算开门出去,可偏就这般不巧,赵可安已经进门了。 刘承的动作终究是慢了一步,在开门之际,又被赵乾平给拉了回来。 好在屋内宽敞,要藏个人也不算什么难事。 将刘承藏在柜子里面以后,赵乾平就叫幺衣给自己穿衣裳,做出一副初醒起身的模样。 按理说,赵可安不该如此没规矩,就这般闯入赵乾平的内院,但是众人一看赵可安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便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况且赵可安态度强硬,赵乾平的下人性子温和,便不敢多拦这位贵人。 就这一会的功夫,赵可安已经到门前了。 幺心领着赵可安进屋。 此刻的赵乾平故作惊讶地转过身子,看到赵可安一副美人欲哭的模样,关切地问候:“妹妹这是怎么了?” 赵乾平怀孕这几个月,赵可安也来过几次,相比较赵可安未出嫁之前,二人的关系在这几个月算是突飞猛进。 都嫁人了,可能就有了一些共同话题。 赵可安一见赵乾平,并未着急开口说什么,而是上前一把拥住了赵乾平,带着哭腔委屈地在赵乾平怀中控诉:“皇姐,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善变啊。” 一听到这话,赵乾平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是出什么大事呢,原来是小俩口吵架,这大清早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着实吓人。 此刻当务之急,是自己将人引出去,以免误了某人上朝的时辰。 “妹妹莫慌,待我收拾好一会再慢慢开解你。”赵乾平轻声安慰。 赵可安一脸委屈地看着赵乾平,想了片刻,忽然道:“都这个时辰了,皇姐居然还未用膳,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可不能饿着。” 说完,一扭头,自作主张地吩咐赵乾平的下人。 “快去给你们殿下备早膳,送到这屋里来。” 赵乾平:…… “软软既然来了,这早饭岂能含糊,我叫下面的人多备一下,你我一起。” 赵可安轻声拒绝:“皇姐,我用过了,此番冒昧前来已经是打扰到你了,怎可耽误你用饭。” 说完,又扭头催促:“快些去准备,莫饿着我的小外甥。” 赵乾平极为无奈,心中有气又不敢多言,余光看了一眼静悄悄的柜子,只能用眼神吩咐一边的幺衣,待会服侍完她以后,出门去给柜子里的人告个假。 其实刘承因为晨起这个毛病,经常会有一个月四五天告假的情况,赵乾平对此也不甚在意,甚至已经养成了为他善后的习惯了。 作者有话说: 赵可安:我演技好不好?
第40章 晨曦破晓, 天南街柱国将军府。 厚重的大门轻缓打开,刘柄途一身紫色官服,满面虬髯就出现在了门口。 他已经是花甲年纪了, 可是依旧身子稳健, 发丝乌亮, 甚至质地优良的官服之下隐隐可见蓬勃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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