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含止低头拍了拍,可是那花瓣卡得实在顽固,无论沈含止如何去拍,那花瓣还是纹丝不动。 “还有吗?”沈含止问。 赵可安点点头,发髻上插着的金玉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再配上那乌亮犹如葡萄似的大眼,娇艳非常,直叫人挪不开眼。 沈含止敛下眼底的暗潮汹涌,无奈道:“在何处?” 花瓣落在头顶,他实在是看不见,只能指望赵可安指一个明确的位置,好让他精准无误地取下那杂物。 赵可安却没想那么多,朝着沈含止招招手:“你低下头来。” 沈含止一怔,知道靠自己恐怕是拿不下那东西了,于是只得乖乖低下头。 赵可安的身量才到沈含止唇边,沈含止若要低到赵可安能勾到的位置,非得曲腿不可,于是乎,就有了桃花树下,美人垫脚,郎君弯腰的画面。 沈含止一低下头,眼前除了湿润的泥土,月白的裙摆,以及半露秀气的绣鞋以外,便再无其他。 除去那淡雅的华裙让沈含止有些不自在以外,还有那清雅脱俗的香气。 沈含不由得绷直了身子,感觉到赵可安的靠近,沈含止忽地闭上了眼睛。 可下一刻,轻软的女声就在他头顶响起:“好了。” 沈含止长长呼出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沈含止:我很淡定的,独处时一点也不紧张。
第7章 沈含止站起了身子。 “多谢公主殿下。”沈含止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不敢看赵可安的眼睛。 赵可安带笑的声音响起:“不客气,举手之劳。” 说完,转过身走在前头了。 沈含止这才抬眸看向赵可安,见她脚步轻快,似乎对方才之事毫不在意,沈含止暗暗压下心里的失落。 有些人一出现就是皎皎明珠,瞬间就能吸引他的注意,一靠近就会让他手足无措,心跳加快,可自己于她而言,就像这路边的花草树木,不起眼,也不能令她顿足。 他不该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去靠近她的,这只会让他那点不堪的小心思愈发煎熬。 沈含止收起自己眼底的落寞,拾步跟了上去。 之后二人的气氛便有些凝滞,赵可安本就不是擅于交谈之人,再加上对方又是男子,沈含止不找话以后,她更是不会主动与他说话。 二人就这样一路沉默走到了前殿。 步云青一见到沈含止就急忙迎了上来,一见到赵可安还极为不自在地行了个礼,眼睛都不敢看赵可安。 沈含止在此刻也辞行了:“殿下既已安然到殿,臣告退。” 赵可安点点头,沈含止便转头离开了。 望着沈含止离去的背影,赵可安若有所思,总感觉在回来路上的沈含止,有些故意疏远她了。 不过呢疏远也好,敬畏她也罢,他们二人最好是形同陌路,如此才能彼此安好,不让赵嫆钻空子。 赵可安在殿内等了片刻,不一会春柳的身影便出现了。 醒来的春柳知道自家主子被人设计了,自责之余多是害怕,看着她泪眼欲滴的模样,赵可安笑道:“也算是给你长个心眼,往后不可轻易相信别人,明白?” 春柳使劲地点头。 这事也不能怪她,春柳虽说不怎的机灵,可是赵可安也有意隐瞒,只希望让这丫头涨涨心思,往后看人多个心眼吧。 此刻时辰也不早了,赵可安并不打算留下来用晚膳,于是找到云阳以后,道了几句体己的话便辞行了。 赵可安准许秋叶宵禁之前赶回宫里,所以此刻回去的,只有赵可安与春柳二人。 望着赵可安与春柳离开的背影,沈含止收回了目光。 此刻的步云青似乎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氛围,他凑过去,压低着声音问沈含止:“方才听说,荣宁公主和你闹起来了,说你在贤王府里与女人私会,真的假的?” 沈含止面容凝霜:“约我出去的人是谁,你是没瞧见?” 步云青被问得噎住,其实他也不是不懂那些手段的人,经过这么一闹,他大致也猜到了,于是目含同情地安慰沈含止:“你也别气,你也不是非要尚公主的嘛不是,若是荣宁公主舍得放手,整个京城的贵女还不是任你挑。” 沈含止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你以为是我想不尚公主就能不尚公主的吗?” 皇帝为何那么“看中”他,他清楚得很,赵嫆也明白,所以她才想把赵可安推出来,捡他这个被她抛弃的人罢了。 尚公主是逃不掉的,与其做那样不切实际的梦,还不如指望陛下给他换个公主呢。想到这,沈含止自己都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他这梦做的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沈含止忽然起身,和步云青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喝。” 步云青仰起头:“这就走啦,这可不像你啊。” 心心念念的人儿走了,这场热闹的宴会也就索然无味了。 沈含止摆摆头,走的毫无留恋。 * 赵可安先前和春柳说过,此番回宫,要先去一趟繁楼,若不是因为计划着要先去一趟繁楼,赵可安倒也不必提前这么早就出门。 于是拉着春柳,去了繁楼。 赵可安大手一挥,将楼内全部新出的点心都买了一份,就在马车内等着伙计打包的功夫,马车内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赵嫆不由分说地掀开车帘子进入了赵可安的马车,原本宽敞的马车瞬间变得逼仄,赵可安也是没想到,她的这位姐姐,居然如此无礼,也不叫人通传,就直接钻入她马车之内。 对于突如其来的赵嫆,赵可安还算淡定,看着赵嫆一脸冷漠的模样,问道:“二皇姐不是回宫吗?此刻又为何出现在此?” 赵嫆此刻安坐在赵可安对面,对自己擅自闯入别人的马车丝毫没有感觉歉意,反而极为傲慢道:“你和沈含止在云承殿内做了什么?” 看着赵嫆丝毫不感羞愧的模样,赵可安真佩服她能如此坦白自己所做的坏事,真不知道她的这位姐姐是没长脑子,还是仗着自己身份尊贵,所以无法无天,有时候,真叫赵可安羡慕。 赵可安反问:“皇姐又希望我们做点什么呢?” 赵嫆轻笑:“赵可安,沈含止这人呢,其实还不错,我瞧着这两日皇后已经在为你物色夫婿了,其实皇后手里的那些郎君相,没一个有沈含止长得好的,身份能极他的更是寥寥无几,你何不看看他呢?” 赵可安没想到赵嫆会将话说得这般直白,赵可安道:“我记得皇姐甚是喜欢他,如今为何又不喜他了?” 赵嫆脸上闪现一丝不耐烦,过分浓艳的脸上紧绷着,若是此刻呆在她身边是她宫里的人,怕是要屈膝下跪,磕头求饶了,在她身边稍微待上几天的人都知道,她这副模样就是发怒前的征兆。 赵可安又何尝不知道呢,她只是不惧,所以才问得如此坦然。 赵嫆思忖了半晌,才开口:“他的品性我不喜欢罢了。” 其实,她是觉得沈含止不行,那方面不行。 她当初一眼就看上沈含止,完全是因为沈含止是京城中少有的长得风流俊逸,性子还不羁豁达之人,他那种人,就算是长得一般,把他丢人堆里,也能轻易获得别人的倾目。赵嫆非常喜欢这样性子的人,更何况沈含止容貌绝佳,带出去都显得极为有面子。但是……这人似乎房.事不行。 这也是赵嫆为何舍得放手的主要原因,不然怎么会舍得便宜了赵可安。 赵嫆从最开始的对他死缠烂打,再到后来的循循善诱,沈含止都犹如木头一般不知道她的意思。 瞧他平时的机灵劲,她点的如此明显,不应该不知道才是,所以赵嫆就用其他女人去试探他,发现他对其他女子也是如此,无论外头表现得多么的风流倜傥,一关上门,他就是个木讷古板之人,后来,她又设计带他去瞧了大夫,她背后偷偷问的答案果然如她所猜测的一样,沈含止不.举。 这对她而言恍如晴天霹雳,沈含止是她为自己精挑细选的夫婿,可他却是个假男人,赵嫆绝对不允许自己和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遗憾之余她又庆幸,还好发现的及时,父皇还没来得及给她赐婚,不然每天对着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她可能会郁结于心,活活后悔死。 赵可安自然不信她的鬼话,眼底一闪冷意,而后道:“皇姐不喜欢,那便远离了便是,何必又将人推给我,不免让人觉得别有用心。” 赵云:“我是觉得,此人不错,所以想留给妹妹,妹妹可真是不识好人心呐。” 开玩笑,若沈含止不那么不堪,还轮不到你赵可安呢。 赵可安不想再和赵嫆周旋了,开口道:“多谢好意,妹妹不需要,时辰不早了,皇姐若是没什么事,便下马车吧,母后还等着我回去呢。” 出乎意料,赵嫆居然不恼,而只是冷笑一下,就下马车了。 赵嫆一走,春柳就急急忙忙钻了进来,一脸担心地问赵可安:“殿下是不是又被二公主为难了。” 赵可安摇摇头:“没有,去问问店家点心打包的如何了,我们赶着回宫。” 春柳瞧着赵可安神色如常,倒也放心了下来,可是又想着,她家主子一贯喜怒不形于色,于是又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 可是,她脑子笨,实在没有看出,公主到底是真的没事还是假的没事。 就在春柳打算下马车之际,低头忽然看见马车内一角静静躺着一块润泽的碧玉。 春柳弯腰捡了起来,喃喃道:“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玉佩上面系着繁琐的结扣,玉佩上面,盘团云纹交错围着一个雕工精细的“沈”字,光一眼,赵可安就认出了这玉佩的来路。 如果她认得不错,这是韩国公家的玉佩。 当年韩国公随先帝四处征战,战胜建国之后,先帝就赐予国公封号,赠与玉佩与免死金牌一块,得到同等赏赐的只有四人,如今这玉佩极有可能已经传到了沈含止手里,至于为何会遗落在此…… 赵可安想起玉佩所丢的位置正是赵嫆方才坐过的位置,心中瞬间明了。 这玉佩现在应该属于沈含止的私人物件,平白无故出现在了她赵可安的马车里,不就是表明她与沈含止关系非同一般么,赵嫆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春柳见赵可安直直看着玉佩一直不说话,小脑袋开始运转,半晌以后道:“这京城,姓沈的大族只有国公府一家,该不会是沈世子的玉佩吧?” 赵可安轻笑:“是,还是我那位皇姐特意留下的。” 春柳一听,眼睛瞪大:“殿下,这玉佩收不得,若是被别人知道了,会怀疑殿下您和沈世子不清不楚的,奴婢这就将这玉佩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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