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默的目光, 又幽幽转向后头进来的夏箐香。 相对与看见沈婉芊的热络, 狄默看夏箐香的眼神就冷漠太多了, 他冷冷开口:“劳烦夏姑娘回去转告我母亲, 我在这边一切都好, 叫她莫要担心。” “表哥误会了, 姨母其实不是单纯的想叫我来看你,其实还有一个意思……”夏箐香的目光,又看了沈婉芊一眼, 然后开口, “姨母说, 问问表哥你是不是真的要在国公府养伤,若是不想,我便回去说一声,派人来国公府接你,若是是表哥自愿留在国公府的,那便当姨母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狄默皱眉,想起了那日自己听闻沈婉芊不见了以后,非要出门找人时,母亲气愤的神情。 他们母子算是为了这个事情吵了一架,可是他还是不管母亲的担忧,冒雨离开了。 想了想,他似乎都没有回去和母亲道歉,就是叫定忧回去通传了一声,结果就是定忧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想来,母亲应该还是生他的气的。 沈婉芊一直站在那没有说话,乌黑的眼眸一直在狄默和夏箐香身上流转,似乎想看明白二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狄默这时候将目光转向了沈婉芊,问道:“你想我回去吗?” 这话问得有些突然,沈婉芊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于是啊了一声,然后才认真道:“这决定权不是在你吗?你若是在这住不习惯,那便回去住也未尝不可。” 狄默眼底的光,因为沈婉芊的话倏地暗淡了下去,他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点点头,转而看向了夏箐香,道:“今日身子不那么痛了,就劳烦母亲派人来接一下吧。” 听到这话的夏箐香甜甜地笑了:“好,我回去就和姨母说。” 一边的沈婉芊,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没有说话。 狄默忽然的一问,她又怎会察觉不出来他的用意呢,只不过她在装糊涂罢了。 她还是觉得,自己给不了狄默想要的,既然如此,还是让他早早的对自己死心的好。 “你若是想回去,我叫马车送你,如何?”沈婉芊道。 狄默眼帘都不抬一下,冷声开口:“不必了,不劳烦了,叫狄府的马车来接一下,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沈婉芊讪讪闭上了嘴。 赵可安这时候登门,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就要回去了?” 几人朝着赵可安行礼,然后狄默道:“是,住在国公府多有叨扰,还是回去养伤比较方便。” “你的伤势是因为芊芊严重的,我们若是置之不理,心里也会过意不去,芊芊你说是吧。” 沈婉芊眼眸微动,有些无措,犹豫了一会才开口:“但是,狄默若是回去住得自在,我们又何必强留呢?” 赵可安:“……” 赵可安思忖片刻,道:“不如这样吧,明日我叫沈含止亲自送你回去,顺便给狄老夫人以及狄默的母亲赔个礼。毕竟这事是我们家考虑欠妥。” 狄默摇摇头:“此事是我心甘情愿的,与国公府无关,殿下不必如此麻烦。” 这话说得沈婉芊过意不去了,她忽然开口:“我去,我去狄府,给老夫人和狄婶婶道歉,都是因为我,还有你,你若是不想回去,就安心在这养伤,若是想回去,我就陪你回去。” 狄默面色平静,但是撑在床榻上的手无声用力,指尖泛白,眼睫半垂着,无人看得清他的神色。 狄默的神色赵可安都看在了眼底,她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朝着沈婉芊开口:“你这几日啊,没事就在屋内替祖母抄佛经祈福,顺便照看狄默,就当是禁足了。明日上狄府的事情,我叫你哥和你去,至于狄默,不说把身子完全养好,好歹得把身子养得能正常下地走路为止。” 赵可安无声地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也默认了狄默要留下。 倒是沈婉芊:“我……为何要禁足啊,还有抄佛经?” “祖母气还没消呢,你连替她抄佛经都不愿意?” 沈婉芊讪讪住嘴。 赵可安这时候又把目光转向一边的夏箐香:“劳烦夏小姐回去说一声,就说狄公子被我留在国公府了,待伤养好之后,我们亲自送他回去。” 夏箐香虽然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转头和狄默道:“那表哥好好养伤,别让姨母担心。” 沈婉芊微嘟着唇,满眼写着不高兴。 夏箐香没有逗留多久就离开了,沈婉芊亲自送客,他们二人走后,赵可安笑着和狄默说了一句:“万事顺应心境。” 狄默苦笑了一下没有言语。 傍晚,沈含止架马回来,身后还跟着一顶轿子,瞧着像是宫里哪位贵人的轿子。 赵可安算准了沈含止回来的时辰,于是早早就厨房备饭了,一见到沈含止踏入院子,便笑意盈盈迎了上去,可是还没走两步,手持拂尘,一身蟒袍的全昌仁映入了眼帘。 沈含止的脸色有些低沉,见到赵可安以后也是牵强扯了下嘴角,然后给全昌仁让步。 全昌仁顶着一贯和善的脸,走了上来,行礼:“见过安宁公主。” “公公怎么来了,可是宫里有事?” 全昌仁道:“殿下,娘娘这几日日日梦魇,时常半夜惊醒,宫里的太医都看过了,安神香也用了不少,可就是不见效,娘娘总说夜里宫里有东西。殿下身为子女,进宫陪陪父母,也是应该的,殿下觉得呢?” 赵可安蹙眉听完,对房皇后忽然要她进宫表示不解。 可是既然是派全昌仁来传话,想必是真的想要她进宫陪伴了。 赵可安看了沈含止一眼,然后点点头:“如此,那我便进宫看看。” “时辰也不早了,殿下现在动身吧,还能赶上和皇后娘娘一起用饭。”全昌仁细着嗓音道。 沈含止上前,牵过赵可安的手,道:“已经叫下面的人准备马车了,一会我送你到宫门口。” 赵可安点点头:“好。” 家中准备的饭菜终究是吃不上了,赵可安和沈含止上了马车,车还没开始动,沈含止就一把将赵可安扯入了怀里。 男人梆硬的臂膀锁住赵可安的腰,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赵可安都还没反应过来,沈含止就埋头蹭了蹭赵可安的脖子,然后便没有动作了。 赵可安知道沈含止不高兴,从进屋那一刻看见他的脸色以后,赵可安就猜出来了。这人,有时候生气的模样,像个孩子。 赵可安耸了一下肩,故意让他靠得不安生,然后调侃道:“怎么啦,不开心啊?” 沈含止过了一会才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赵可安反手环住沈含止的腰,玉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柔声道:“就进宫住几天,又不是不回来。” “不回不来了我还不进宫去抢啊?!”男人愤愤道。 赵可安轻笑,许诺道:“我进宫看看母后到底怎么回事,最多三天,三天我就回来了。” “那三天以后我就去坤宁宫接你。”沈含止说话的时候,唇瓣抵着赵可安的耳边,弄得赵可安身子微麻。 她又何尝想进宫呢,但是全昌仁这样说了,那就是母后真的想叫她进宫陪两天。 “那还是要等我消息。”赵可安伸手,将埋在自己颈间的脑袋扶正,捧着沈含止的脸道,“一辈子还很长呢,区区两三天而已。” 沈含止还是不开心:“那我这两日只能抱着枕头睡喽。” 赵可安笑着没有回应,沈含止咬牙切齿,循着那檀口就吻了上去。 马车慢悠悠地抵达了宫门口,沈含止依依不舍地松开了赵可安,望着赵可安随着全昌仁逐渐远去,然后宫门缓缓关上。 赵可安已经好几年没有入住过坤宁宫了,上一次和房皇后睡在一张榻上,还是在十岁的时候,一晃六年过去了,出嫁以后,她就鲜少踏入坤宁宫,她们母女每一次见面,似乎都会闹一些不愉快。 进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四周的景物似乎被蒙上了一层青灰色的布,视野也是暗的,踏入坤宁宫的时候,才看见四周亮起的灯火。 全昌仁领着赵可安进入大殿,通报了一声才退出去。 房皇后此刻正坐在凤椅上兀自发着呆,可是在听见赵可安来了以后,那双眼眸倏地亮了。 房皇后急忙起身迎接赵可安,红艳的裙尾摇曳生辉,精心装扮过的面容露出激动的笑意。 “来啦。” 赵可安浅浅行礼,然后才道:“听闻母后这两日睡不好?” 房皇后此刻已经上前,拉住赵可安是手,将人往屋子里面带,一边走一边道:“是啊,这几日也不知怎的,夜夜噩梦,总是半夜被吓醒。” 赵可安问:“那可请过太医了?” “那是自然,但是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我的身体无碍,可是我自己身体如何我又怎会不知晓呢?” 凑近看,房皇后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确实有些倦意,眼袋下的乌青那样明显,甚至于眼底的血丝赵可安都看得见。 赵可安道:“可是宫里最近有什么事情,劳母后操心了?” 房皇后淡笑着摇头:“日日都是那些琐事,算不上什么大事,要操心,也操心几十年了,又怎会等到现在梦魇。” 赵可安神色淡然地闭上了嘴。 房皇后倒是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了赵可安,先是环顾了赵可安一圈,然后道:“我瞧你,似是丰韵的不少,沈驸马一回来,你这身子就养回来了?” 之前见到赵可安,一直都是清瘦的模样,鲜少看见这般小脸光润的样子,手心都变得有肉感了,所以房皇后这才开口打趣。 赵可安小脸微红:“许是这几日贪睡,动得少了。” “好好好,不打趣你了,还未用饭呢吧,先吃饭。” 赵可安也没有拒绝,也没说打算住几天,房皇后似乎是打心眼里高兴赵可安能来。坤宁宫内明烛晃晃,点的烛火比往日还有多一倍,似是要把每一个黑暗的角落都照亮。 用完晚饭以后,赵可安沐浴完,与房皇后躺在了榻上,寝殿内依旧灯火通明,一点也不像主人要就寝的模样。 母女俩难得这般亲近,房皇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赵可安说着近日皇宫内发生的趣事,以及赵广颂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未来两章,会往悬疑恐怖的方向写,嘿嘿嘿~
第70章 房皇后一人喋喋不休, 似乎有道不尽的事情,但是赵可安一直默默听着,偶尔附和两句。许是察觉到了赵可安的兴致缺缺, 房皇后也停止了倾诉, 而是问:“我上次给你的药, 你可有用?” 一问到这事,赵可安就不得不认真答复了:“母后,我与沈含止都还算年轻,这事顺其自然不好吗?” “是啊,你们还年轻, 你是觉得男人会永远对你死心塌地,不过也是,你与我的情况不同,若不是这个药, 我当初也不会有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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