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可安其实心里也在打退堂鼓,她刚才也是被亲傻了,才会说出那样一番话,不说这外面冷不冷,光想着每次事后迈不开腿,她就疯狂地后悔刚才自己说的话。 此时若是在此,还不得顶着黏腻的身子走一路,想想都不舒服。 所以,她现在又不想了。 “看什么呀,快帮我把灯拿下来,回去晚了,我母后该出来找了。” 赵可安又忍不住催促了一下。 沈含止这才慢悠悠地后退一步,带笑的眸子还是直勾勾的看着赵可安,不过手已经抬起来,朝着树枝上的轻纱莲花灯探去了。 赵可安静等着沈含止取下宫灯。 骨节分明的大手在灯纱外显得有些好看,赵可安一时看得有些入迷,正当她感慨自己男人手好看之时,视线忽然陷入黑暗。 灯黑了,劲风夹杂着熟悉的气息忽然包裹了过来,赵可安被惊着了,犹如一只兔子,入了狼的怀抱,无处遁逃。 作者有话说: 熄灯,晚安……
第77章 冬日的雨露悄无声息凝在了枝尾, 暗夜里交织的身影投射在了水珠上,叮咚一声,水珠没入草地。 不知过了许久, 春意交织的热意才停息。 沈含止还是衣冠楚楚的模样, 除了头发有些凌乱, 再无其他不妥之处,倒是赵可安,黑夜也难以掩饰她莹白如玉的肌肤,纤细的脚踝柔美无力,露出了衣摆外面, 随后被男人捏起衣袍一角,给遮盖住了。 赵可安依在大氅上,媚眼如丝,看着为自己打理的男人。 沈含止正在给她穿鞋袜, 一边动作一边道:“地上凉,快起来。” 大氅铺开宛如一张薄薄的榻, 方才赵可安便是躺在那上面受着男人的欺负的。 此刻也是累极了, 一丝都不想动, 身子刚热过, 也不是特别冷。 沈含止看着她懒散的模样, 叹了口气, 给她整理好衣裳以后, 俯身想把人抱起,赵可安却躲了一步:“做什么?” “送你回去。” 闻言,赵可安立马坐了起来, 灵动的杏眼讶然地看着沈含止, 道:“你是想告诉整个皇宫里的人, 本公主今日和你在此私会吗?” 沈含止微微皱眉,思考了一下:“夫妻之间,也算私会?” “当然啦。”赵可安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忍着腿间的不适直起来腰,又道,“这里是后宫,不许男人进入的,你贸然出现在此,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公主寂寞难耐,罔顾宫规,特意把你留在宫里的呢。” 沈含止看着眼前人两腿打颤的模样,伸手想扶一下,却又见赵可安已经平稳地立在他的面前。 他一脸打趣道:“哦,现在想起规矩了,刚才问我住哪,是否方便沐浴的时候怎没见公主考虑得这般多呢?” “现在考虑也为时不晚,本公主要脸,不用你送。” 赵可安说着,捡起垫在地上的大氅,正要下手拍一拍上面的尘土,手忽然又停下,然后扭头将大氅递给沈含止。 “给我?”沈含止一脸疑惑,以为她不要了。 赵可安:“想得美,我是想叫你把上面的尘土清理一下,万一出去见着人,我这一身脏兮兮的,容易叫人误会。” 沈含止嘴角一勾,伸手接过赵可安的衣裳,将上面的杂草和土渍尽可能的清理了个干净。 但那衣服上难免还是留下了些许深色的土印。不过此刻也只能这样了,夜色黑,想必就算撞见了人,也看不清她衣服上的脏东西。 沈含止将大氅给赵可安系上,然后给她将额前的碎发捋平,眉眼温柔道:“明日接你出宫。” 赵可安柔柔一笑:“好。”然后便转身。 临走,还说了一句:“等我出去一刻钟以后你再出来。” 沈含止不置可否,幽暗眉眼含着缱绻的情意,目送着赵可安离开。 不得不说,这女人像极了青楼里的嫖.客,潇洒完了拂袖离开,头都不回一下,而他沈含止,满腔爱意目送着心上人离开,像极了一个爱而不得的风尘女子,喜欢却又不敢留下她。 想到这,沈含止不由得笑了。 什么劳什子比喻,他怕也是疯了。 赵可安提着宫灯出门,正要走上大道之际,门边忽然出现一抹白色的身影。 春柳一见赵可安出来了,顶着一脸别有深意的笑意道:“殿下总算出来了。” 赵可安一脸惊讶:“你,方才一直在这?” 春柳用力点点头:“殿下的安危,奴婢不敢含糊,所以一直守在这。” 赵可安:…… “回去吧。” 赵可安面上故作严肃,内心却羞愤得要命,然后率先走在了前头。 深宫之中,不眠之人不计其数,沈含止与赵可安不过是其中之一,夜色看似平静,潜藏在夜色之中的波谲云诡却从未消停。 刘柄途得知自己的孙儿被沈含止压入了天牢,晌午便带病入宫觐见,被皇上三言两句打发了一下,正午便集结了大批官员,守在勤政殿门口,大有一副逼皇上放人的意思。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以往罢免了哪个官员,只要那人和他有些关系,他便会拉帮结派演上这么一出,今日入天牢的又是自己孙子,此事自然是不能马虎,所以此番跪在门口的官员比以往还要硬气,也多一些。 一跪就是到暮色四合。 只是如今的皇上态度也极为坚决,李永全进进出出传的还是那句话:“刘柱国,皇上说了,此时全全交由大理寺负责,您在这跪着也无用啊,天下的人都看着呢,此时刘公子若是真的是被冤枉的,蒋大人一定会给他一个清白的。” “刘公公是叫本将军去跪蒋大人嘛?”刘柄途怒目而视,锐利的鹰眼看得李永全微微退缩。 李永全舔着一副笑意道:“奴才可没说过这话,柱国将军切莫误会了,天冷了,将军得以身子为重啊。” 说完,他便退下,挺拔地立在了门口,冷眼看着那些大臣跪在眼前,还别说,他那站在门口的模样,让那些大臣有种跪的不是天子,而是跪这个奴才的错觉。 宫里的风云还在汇聚,此刻宫外,还有人尚且不知刘承入狱,还为他留灯留门,等着他归来。 赵乾平临盘的日子就在这两日了,最后的这两个月刘承几乎没放她出过门,哪怕出门,也是由他亲自陪同,导致这两个月赵乾平对外面的信息知之甚少。 每日听到的趣事也是刘承亲自讲给她听的。 今日戌时过半,往日这个时辰刘承早就躺在榻,给她捏足揉腿暖被窝了,可是此刻还不见人,也没个人过来通报一声,告知一下他为何不来,这让赵乾平久久不能安心。 以前最晚,也没超过戌时,平日她也不会过问他的去处,以及在忙什么,毕竟无论这个男人去哪或是忙公务,他总是会向她报备,并且每日准点回到她的屋里的,所以她也不忧虑这个,忽然这一日不来,她也分不清是担心还是不自在。 等啊等,等得人都烦躁了,赵乾平忽然起身,吩咐一边的幺衣:“把灯熄了,门关了。” 幺衣点头领命,躬身朝着床边矮桌上烛台走去。 恰在此时,守在门口的幺心忽然进来,小脸闪着慌张,她道:“殿下,驸马领着一队人过来了。” 赵乾平此刻都已经沐浴过换上了就寝的衣裳了,临近月子了,身子本就笨重,此刻叫她换身衣服出去见人,那是万般个不愿意。 于是赵乾平朝着幺心道:“有什么事,叫他明天再来与本宫说,今日不见。” 白天不来,偏偏挑晚上的时辰来,这个男人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此时的霍淮于赵乾平而言,已经只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路人了,甚至连陌路人都不如,赵乾平看见那个男人就浑身难受,更别提他天□□三暮四,明目张胆的在外面玩女人了。 不过他们夫妻两人都是各玩各的,两人的名声都好不到哪去,所以她也不在乎了。 如今每见一次霍淮,就宛如被苍蝇爬过手背一般,赵乾平巴不得两人永不相见呢,所以此刻霍淮来,她不仅是因为身子原因不想见,更是因为内心抵触这个人。 可是幺心却又道:“可是驸马压了一个人过来,说是有关刘小将军的事情要与公主商议。” 赵乾平眉眼一拧,怒道:“刘承的事情何须他来告诉本宫,假仁假义,叫他走,本宫乏了,不想看见他。” 赵乾平的话语还没落,霍淮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他那柔腔拖调的语气,真是把目中无人演得淋漓尽致。 “大公主这都快生了,怎么脾气还这么差啊,不是说只有怀孕中期的时候女人的脾气才会不好吗?”话还没说完,霍淮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 这男人不知何时,开始喜欢穿一些艳丽肤浅颜色的衣服了,穿得犹如一个若不经风的奶油小生,曾经的温文尔雅都被酒欲浸泡得无影无踪了。 今日他身上一袭藕粉色绣着竹纹的长袍,手里还不合时宜地拿着一把折扇,看着风流没有,只有令人反感的油腻。 如今的霍淮,对于赵乾平而言,就像是一个外男,一个陌生的男人踏入你的寝屋,正常女子是何反应,赵乾平就是何反应。 赵乾平又羞又恼,拿起被子盖住自己隆起的肚子,怒道:“谁叫你进来的,给本宫滚出去。” “呦,被那个男人睡过以后,这屋子我是连进来都不能进来了是吗?殿下是不是忘记了,这曾经也是你我的婚房,此刻你睡到那张榻上,也是你我之前缠绵悱恻的地方。” 霍淮不仅不出去,反而一步步的朝着床榻走来,他话里刻意的提醒,似乎是要把赵乾平的尊严碾碎踩在脚下。 赵乾平也恼了,干脆掀开被子起身,套上鞋子就朝着霍淮走去,也不管自己的衣服或者仪表是否得体。 一边的幺衣见状急忙拿起外衣给赵乾平披上。 好歹也是公主,面对霍淮的突然闯入,赵乾平也是不带怕的,直接走到霍淮面前,二人面对面而站。 赵乾平将自己脸上的怒意收敛了几许,刻意装出平静,看向霍淮的模样有些傲慢冷漠,她沉静着嗓音开口:“驸马,你如今可真是越来越胆大了,敢私自闯入本宫的寝殿,是觉得本宫罚不了你了是吗?” 若是放在平时,霍淮肯定低眉顺眼,灰溜溜地走了,他在赵乾平的眼中,向来是个没胆的,懦弱无用,不堪一用的懦夫。 而今日的霍颂却有些不同,他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赵乾平的肚子上。 女子怀有身孕的模样总是叫人怜惜的,曾经他的公主也这样怀过他的孩子,可是如今,那个怀过他孩子的肚子,却住着仇人的孩子。 他的芸儿知道了,肯定很生气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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