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能不能赚钱,唐朝朝也不知道,还得由唐池这两日辛苦调研一下东西二市的走势,来决定要不要采纳唐朝朝的灵光一现。 如果不行,他们就赶着最后一班车,规规矩矩的卖茶点,还是依靠酒楼菜品稳定收入。如果可以,那便能多添一笔,怎么样都不会亏损。 唐朝朝其实没有做生意的天赋,这是唐池说的话。 他虽然一贯宠爱唐朝朝,但评价她却从来不会因为她是自己女儿而失了偏颇,是什么样,他就怎么说。对于一个商人家的孩子,这样的评价无异于断了她的后路,告诉她这辈子只有依靠夫郎才能生活。 尤其是被程家打压针对的那两年,那是她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而就是在她已经绝望的时候,沐丘就这样出现在她眼前,毫不费力的划开笼罩她的黑色牢笼。直到现在,她也没分清那时候的自己,对他算不算是喜欢。 唐朝朝毕竟还是慕饮秋名义上的妻子,虽然慕饮秋对她不加约束,但出嫁后夫君的家才是自己的家,她即便想每天往父母那里跑,但也不能真那么做。 像慕饮秋这种官场中人,四周都是眼睛盯着,他对她好,她也得为他考虑。 这话是府中伺候她起居的轻歌在她早晨临出门时交代给她的。 她这些日子的投喂,也算是没有白费。 原本她打算今日之后,就先不要去唐池那边走动。生意上的事情,唐池要比她精明的多,有时候她去了,反而还会给家中添乱,实在没有什么她能担心的地方。 然而当晚,麻烦就找上门了。 慕饮秋回府时,恰好碰到了迎面冲出来的唐朝朝。她连招呼也不打,就匆匆擦着他的肩走了。 轻歌追出来的时候,唐朝朝已经没了踪影。 她看着自家将军就在院子里,吓得立马跪了下去:“奴婢没拦住夫人,还请将军恕罪。” “怎么回事?” 轻歌解释起来:“夫人的父亲被同行嫉妒的人绑了。” 慕饮秋低声道了一句:“真是麻烦”后让轻歌回去,自己转身出了门。 唐朝朝赶到时,唐池已经被人按在地上。尽管他拼命反抗,奈何来的人实在太多,他被压着根本动弹不得。 “就是你抢了我们的生意是吧?”说话之人蹲在唐池身前,毫不客气地拽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提起来。 唐池头皮被扯着,身子又被压在地上,疼痛与窒息双重打击下,他面上充血通红一片,还硬撑着说:“公平竞争,是你们技不如人……” “公平竞争?不声不响就私自开店营生,可是坏了长安商会的规矩。你还有脸与我说公平竞争?”他说着就要一巴掌打上去,给这个初入长安就敢硬刚他们这些在这生活半辈子的老人们的家伙一点教训。 “住手!”唐朝朝一声大喝,将目光全都引到她身上来。 他们松开了唐池,朝着唐朝朝走去:“你来的正好,教训他不如折磨你给他来的印象深刻。” 她丝毫不惧,从腰间抽出两把匕首,要与他们拼死。 阿喜看这状况不太对头,不等他们群起而攻,一把长剑从上方掷了下来,稳稳插入砖缝中,立在李弦画与那群欺负人的商人之间。 唐朝朝镇静地后退了一步,等着那个背后保护她的家伙现身。 本来要下来的阿喜一愣。这家伙,早就发现我了吗? “谁啊!我劝你少多管闲事。” 阿喜从屋脊上跳了下来,抽出插在地上的剑,手腕一转将剑扣回剑鞘。 他虽奉命保护唐朝朝安全,却也没有随意伤害百姓的权力。况且他的身份也不是保密的,一查便知他是慕饮秋的人,他自不能给主子惹麻烦。 “奉劝诸位快些离开,我不想对你们动武。” “还请了帮手?” “好像就他一个人。” 阿喜:“……”这些人多少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好在这些百姓身上没有利器,肉搏应当就能控制住他们。 夜色浓重,一轮圆月高挂在繁星之中,星星点点,竭尽散发着自己的光亮,却照不亮这一望无际的漆黑。 即使阿喜来了,唐朝朝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匕首。右手那一把几乎与黑夜融于一体,不仔细去看便容易将之忽略。 对面人多势众,且目的纯粹,就是为了将唐池打到没有脾气,此后跟着他们的安排,吃着他们剩下的蝇头小利苟活。 几乎所有新来长安的商铺都会经历这一遭,平淡无奇,对原本在市上营生的商人们没有威胁的能够躲过去。而像他们这样一来便大展拳脚的,就注定要接受来在异乡人团结一致的打压。 唐池在长安的确有一些生意上的朋友,但他们似乎没有提醒过他,在长安做生意,与在其他地方是有很大区别的。 唐池咬着牙,挣开了剩下两个视线已然聚焦到唐朝朝与阿喜那边的人,从地上爬了起来,阴沉沉地骂道:“一群无能且无耻之辈,还想动我女儿。” 他拆了头上发髻,乌丝倾泻而下,浓眉剑目向眉心轻皱着,瞬间涌出一股可抵万军的气势来。 “你爷爷我可是当年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他与阿喜对着点了下头,前后四个拳头直接将四人打倒,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朝着下一个人冲了上去。 唐朝朝竟不知道,自己那个吊儿郎当嗜酒如命的爹,还有这种本事,且看他三两下撂倒一个打得畅快,身上的功夫还不差。 十几个人中也不乏当过兵的,与唐池二人打了个平分秋色,阿喜不敢对这些百姓下杀手,唐池亦要为家人考虑,出手都是点到为止。但这也使得一群人鏖战难休。 男人一打起架来便容易肝火上脑,到现在那些商人已经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动的手,只想着要把两个人揍趴下,轮番上阵,越打越猛。 唐朝朝转头准备去报官,夜里巡街的士兵比之白天要多出许多,她得赶紧趁现在搞定这些人,把他爹救出来。 才一转身,一个黑色人影踉跄朝着她猛冲过来。有了上一次被刺杀的经验,唐朝朝这次反应很快,侧身躲了过去,挥刀朝着那人刺去。 刺客此时已经重伤将死,拼着最后一口就为了杀掉唐朝朝,已经无力调转身子。一刀扎进他肩窝,身子吃痛向前倾倒,面门直接砸中了那把他压根没有发觉的黑色匕首上。 尸体重重砸了下去,从脑后透出一丝锋利,死的彻底且凄惨。 唐朝朝惊恐地后退了几步,将要撞到身后的墙上时,被一只手臂接住。 慕饮秋另一只手拿着剑,血还顺着剑身向下滑落。 有人认出了他,似见了鬼般,哆嗦着:“慕……慕将军!” 打斗停了下来,阿喜推开咬着他不松口的家伙,单膝跪在慕饮秋身边:“属下无能,没保护好夫人。” 阿喜也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要他小命的。还好没有伤到唐朝朝,不然他就是长了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死……死了……”唐朝朝手上只剩下自己那把平日拿着防身的匕首,而沐丘那把黑蛇匕,现在正插在刺客的脑袋里。 慕饮秋以手为刃将唐朝朝砍晕过去,把剑扔给了阿喜,扫了那边缩成一团的闹事之人一眼:“专门挑了个巡街不多的地方,看来是惯犯了,把他们都带走。” 伸脚将尸体翻了过来,他将黑蛇匕从已经看不出五官的面上拔出来收到唐朝朝腰间,将她横抱起来带回了府。 慕饮秋开口,借他们胆子也不敢跑,只能老老实实跟着阿喜走在夫妻两个后面。 唐池看着慕饮秋的背影皱了皱眉,反手将头发束好,跟着一众人朝将军府去。 阿喜走到他身边,从怀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水囊递给唐池:“没想到您年纪这么大,功夫还这么好。” 唐池低头笑了声,拔出塞子喝了一口。 “怎么是酒啊?”唐池咽下一口,将水囊递了回去,冲着阿喜笑道:“谢了。我夫人不在,不能喝酒。” 阿喜会心道:“大叔还是个惧内的,哈哈哈哈!” “什么叫惧内啊!”唐池不满地挥舞着拳头,“我这是爱的表现!小屁孩什么都不懂。” 阿喜偷偷笑着,知道大叔要面子,于是不再讨论这个。 “所以你既然会武,怎么还被他们欺负得那么惨?”阿喜说的时候,走在他们前面的那些人觉得背上像结了一层霜,纷纷打了个冷颤。 唐池神色要多幽怨有多幽怨,寒声道:“还不是他们搞偷袭。” ---- 除夕快乐,年年有余,顺风顺水,步步高升,学习进步,工作顺意啊! 祝你也祝我!
第15章 唐朝朝睁开眼,便看见唐池坐在床边正睡着。 外边还是黑夜,屋内仅有两支烛火燃着,发出微弱的光。 昏暗的环境最易勾起思绪。 匕首从脑后穿出的画面跃然眼前,唐朝朝蜷曲着身子坐在床上,将头埋在双膝间,想要忘掉这令她恐惧的场景。然她越是想忘记,那画面就越清晰,一遍一遍在她脑海中回放,告诉她: 你杀人了! 分明没有受伤,却似是刀插在了自己身上,每呼吸一口,身子便会疼得打颤。 唐池被她的动静吵醒,担忧地道:“魇着了?” 双膝间那颗小脑袋轻轻摇了摇,她在里面闷了好些时候才抬起头来。看着四周陈设,这里分明是将军府,疲惫问道:“爹你怎么在这?” “我担心你,便跟着那些商人来了。将军也没说什么,应当是允了。” 唐朝朝头有些发懵,揉了揉问道:“那些商人?” 唐池点了下头:“你就别管那些了,受了惊便好好歇下。不过你比爹强多了,想当初爹第一次杀人,连着哭了三日都没缓过来,被伍长拿着棍子追着满军营地跑。” 见唐朝朝笑了,唐池揪着的心松开了些,将唐朝朝又哄睡了后,才依依不舍的带上门离开。 阿喜一直守在门外,见到唐池出来,立马开始抹泪:“真是父女情深。” 唐池气急败坏一脚踹了过去,阿喜也不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笑嘻嘻地说道:“你们伍长打你的时候,有没有说:‘你是我带过最怂的兵!’啊?” “边儿去,我好歹也是杀了人的,总比那些刚上阵就吓得尿裤子的强。”唐池说起这个,整个人都神气了起来。他第一次上战场,能杀敌又能活着回来,已经算是表现不错,值得夸耀一番的。 这里毕竟是将军府,唐池不便久留,与阿喜聊了一会便挥手要走。 走时听得身后传来那小子的声音:“放心吧老头,我会替你照顾好你女儿的。” 友情总是最好建立,无非就是一起打了一场架,便开口承诺要帮她照看重要之物。若非唐朝朝已为人妻,他都要以为阿喜是对唐朝朝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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