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后背的刀刃就要没入,关键时刻明泽手中的箭矢破风而来,跟随的士兵一拥而上将那几人制服下来。 萧意眠扑上去接住萧禹泽那力竭险些倒下的身影眸子满是惶惶之色,“阿兄” 看着去而复返的人儿,萧禹泽单手强撑着手中剑刃支起身子,“婖婖你怎么又回来了,阿兄......” 还未说完,萧禹泽便撑不住倒在了她的怀中。 揽着陷入昏迷中的兄长,萧意眠脸上满是仓惶。 一阵嘈杂声中,她记不清自己那日是如何从山上下来的了,只记得兄长满身是血的模样映在眼前久久不能忘怀...... .......... 白雾青烟袅袅萦绕在屋内,床上人儿睫羽微颤,下一秒疏光泄出眼底。 萧意眠从噩梦中惊醒,惊恐之色溢满了眸子,隐着流光的纱幔映入眸子,她缓和着心头那惶恐的悸动,手撑着柔软的床榻坐起身来。 单手掩着半边眼眸,脑海中那些被重新解开枷锁的杂乱的记忆慢慢归序着,想着这些时日的荒唐,心中满是一阵又一阵的苦涩滋味。 对自己的记忆一知半解时,她一心只想离开傅栾身边,如今记忆全数恢复了,甚至还记起了一些从未梦见过的过往,她一时倒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傅栾。 想着梦中那三当家的说的那些话,还有清一躺在她怀中身死的模样。 浓稠的血色就好像再度蒙在眼前,浓郁的血腥味蒙在鼻尖,整个人恍若还置身在那片血色中。 忽然一阵反胃感涌上来,她眉头一皱趴在床畔干呕着。 墨发披散下来,遮掩住她那苍白的容色。 她反手掩着唇,轻拍着胸口,努力的压下心头的那股子不适。 这时床幔被挑起,傅栾面露忧色探进身来,手中还端着一碗刚盛出来不久的鸡丝粥,“阿意,你醒,可是哪里不适?” 放下手中的粥碗,染着些许烫意的手落在她的脸颊上。 她好似无意般直起身子,避开他的手掌,放下掩着唇的手,淡淡道:“多谢,殿下关心,我没事。” 如今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人,两人的关系好像在她恢复记忆的那一刻陷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步。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眼前人,记忆恢复的那一刻,她对眼前人的恨,的怨都散了。 面对她忽然疏离了的举动,傅栾只当她是被落水吓着了。 伸手将人拥入怀中,嗓音透着歉意道:“阿意可是在为你落水一事恼我。” 见傅栾提及落水一事,萧意眠这才恍惚记起自己好像的确落了水,只是一时间恢复了太多记忆有些记不大清了起来。 “没有。”她支起身子目光染着些许乏倦望着他,“我只是身子有些乏累。” 看着她眉眼间拢着的倦色,傅栾心底松了一口气,但眼眸中却愈发心疼了起来,大手托在她的腰际,语调温柔道: “阿意,你怀孕了。” 话音落下,萧意眠脸上神色微怔,素手摸着肚子,心中本就五味杂陈的思绪顿时愈发复杂了起来,“我怀孕了....” 看着怀中人儿晦涩不明的神色,傅栾的心忍不住忐忑不安了起来,大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安抚着说道: “阿意你若是不喜,待你养好身子,我便让清一为你调一副药剂.....” 话还未说完,萧意眠扭头望着他,纤细的手指抵在他的薄唇间,缓缓道:“殿下,我没有不喜,我只是有些意外。” 垂下眸子,静静依偎在男人怀中,语调好似不经意间道:“殿下,我这些日子总是梦见了我嫁给一个人,可我怎么也记不起来。” 傅栾刚平复下来的心绪,顿时因为这句话猛的调动了起来,身子一僵,大手温柔的落在她的发顶,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道: “或许就是一个梦,阿意何必想这般多。” “是吗?”萧意眠垂下的眸子蒙上一层晦色,手中紧紧攥着他的衣衫。 事到如今,眼前人依旧不愿告诉她真相。 顾绪.....傅栾..... 当真是顶好的一出狸猫换太子,若是她没有记起全数的记忆,若是她没有梦见那些事情。 或许这出戏的结局,她永远都不会知晓。 她至死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 如今细细想来,大抵从她那年她重病下见到顾绪的第一面起,一切便早已经算计好了。 她心心念念的那么的少年郎,将她亲手推入了别人怀中。 如今又用那看似深情的爱意铸造着一座囚笼,将她关在其中。
第78章 剿匪 数不清的疲倦涌上心头,她摸上自己那仍旧平坦的小腹,如今的她不想再去追究这些了,她只想生下这个孩子,与兄长相聚。 至于傅栾......真相如何她不想不知道了....... 自那日落水发现有身孕后,傅栾对她的看护重新回到了从前那般,到哪里都有一大堆人跟随着,生怕凌月公主的恶性事件重演。 偏偏她最不喜的便是如此,索性她便时常待在院子中不愿走动。 除了偶尔傅栾处理完下朝回来处理完政务来陪她出去走走,大多数时间她都一个人闷在房里。 至于那害了她落水的凌月公主虽然月氏国君有意要护着她,但也终究拗不过傅栾, 如今傅栾手中的势力早已经不知不觉中掌控了整个月氏国,就算月氏国君有心想要削弱他手中的势力,也终究是有心而无力。 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最为疼爱的公主,被傅栾处置。 一晃就这般过了将近八个月,期间月氏国君的身子骨愈发不好了起来而且随着他早年间的一些事迹被人恶意散播出来,导致月氏国国民对他愈发的不喜。 甚至还有一些人借机煽动着民心企图发起暴乱,一时间整个月氏国险些陷入了混乱之中,最后还是傅栾以雷腾手段平复下了这些暴乱。 而月氏国君也因此不得不将手中的权利尽数放了出来,傅栾身为储君便理所应当代为执掌了朝政。 ....... 皑皑朔雪,飘在光秃秃的枝头缀着几分孤寂的景色。 萧意眠拢着身上的衣袍懒洋洋的坐在软塌上,手中捏着一卷书册看着。 可目光却全然都不在书册上,望着窗外飘然落下的梨色,叹息着。 再过月余便是小年了,不知阿兄可否收到了她的信件。 这段时日傅栾越发忙碌了起来就算了,偏生她阿兄近日也许久未曾传来过书信了,不禁叫她有些担忧了起来。 放下手中的书卷,萧意眠扶着如今愈发沉的肚子起身朝外走去,一侧的侍女见状想上前搀扶却被她抬手回绝了。 拢着身上银狐大氅,她慢悠悠的朝着外边走去。 庭院中昨日还是一个个花骨朵的红梅,今日便开成了一簇簇明艳红缨。 萧意眠站在树下,嗅着那浓郁的梅花香。 忽然身后靠上来一名侍女,“太子妃,该喝药了。” 萧意眠一惊下意识将手中压着的那支梅花折了下来,拍了拍胸口扭头看着身后那瞧着眼生的侍女,有些疑惑,“平日里送药不都是清一阿姊吗?” 侍女端着汤药的手微抖,话语淡淡道: “清一大人今早便出去了,说是去为太子妃寻一味安胎的药,要晚上才能回来,所以今日便是奴婢前来送药。” 想着这两日的确听清一说过要去为她寻什么药,眼底的疑虑打消,接过汤药刚喝了一口,晦涩难咽的滋味顿时又让她给吐了出来。 皱着眉头看着手中那黑乎乎一碗的汤药,这味道根本就是平日里她吃的那药,正准备问问那侍女,是不是清一换了药方,一抬头却不见了那侍女的踪迹。 只瞧见侍女身后秋千上散落着两三封信件,面上的那封信件上面写着婖婖亲启四字。 走上前将手中的药碗置放在秋千上,随后拿起上方的信件,细细查看了一番的确是她兄长的信件。 拆开信件,细细展阅着,信中就讲述一些兄长这些时日的日常,还有一些为何最近和这般繁忙,只是末尾的一句话让她起了疑惑。 信中,阿兄写到,待他办好了这才陛下吩咐下来的事情,他们兄妹两便能相聚。 不安隐隐涌上心头,她连忙展开了其他两份信件。 另外两份信件中所讲的便是阿兄口中提到的那件能够让他们兄妹团聚的事情。 荣德帝的嫡长公主云知公主被那群山匪趁着朝阳寺一行带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若是换了旁的几位公主或许还轮不到她阿兄去救,可偏偏这位嫡公主前些日子刚定下了与南蛮部族的和亲,不久之后便要前往南蛮了。 北安国这边也曾派人交涉过,问是否能够换一位公主前去和亲,可是南蛮可汗却死咬就只要云知。 若是到时候交不出人,两国之间势必又是一场战争。 萧意眠紧紧攥着手中的信纸,努力平复下内心的波动,可梦中的一幕幕却像是刻意一般接踵而来。 忽然她脸色顿时苍白了下来,一手紧紧攥着秋千绳缓缓下滑跌坐在地,一手捂着传来一阵阵疼意的肚子,一阵濡湿感在腿间缓缓散开。 秋千上的汤药也随着她的动作打翻落下,温热的汤药散在她的裙衫上冒着氤氲热气。 看着裙衫上的黑褐色,她紧张的唤着周围的侍女,“来人.....” ....... 暮色笼着天际,沉云舒卷遮着银月悬钩。 屋内 太医惶恐跪下,“殿下,太子妃情况危急,臣等医术浅薄只能保全一人,还请殿下早做抉择。” 闻言,傅栾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狭长的眸子拢着冷意道: “孤不想听到这些,孤要的是你们竭尽全力将人给孤护下来,若是护不下来,后果便不用孤多说了。” 傅栾甩手松开他的衣领,任由他狼狈的跌坐在地。 太医抖了抖身子,整个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浸湿了,撑着瘫软的双腿,连滚带爬的扶着帽子,跑进去将太子殿下方才的话转达。 里屋内 两个稳婆拎着被子神色紧张,查看着下方情况,嘴里时不时鼓舞两句,“太子妃,用力啊,孩子就快出来了。” “呃,啊.....” 床榻上萧意眠脸色苍白细密汗水黏湿了鬓角碎发,凌乱中添着几分脆弱美感,纤指紧紧攥着被褥,白皙手背上冒出点点青筋,显然用了十足气力。 可孩子依旧没有半点要出来迹象,萧意眠瞳眸半阖花白之色蒙在眼前,就这般模糊的望着头顶那挑着银丝的床幔。 无力感一点一点漫上心头,她已经没有半点气力...... 眼眸中的神光一点点褪去,恍惚间她好似听见,阿爹,阿娘的轻唤, “婖婖” “婖婖”
第79章 生子 她抬起手,想要握住阿娘的手可却怎么也够不到,她想要喊住他们离去的声音,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半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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