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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楹笑着安慰他。 等姜楹病好时间也差不多是宫宴了，姜楹不想去，害怕见到那个可怕的男人。 父亲和继母那边硬是要姜楹出席带带妹妹姜晚棠。 “你妹妹没见过皇帝，这次你就到宫宴上帮帮她吧，将来你妹妹成了皇上的妃子，你也能沾光。”继母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姜楹还是答应了，让姜晚棠成为皇帝也妃子对姜家也有好处，万一将来诞下一个皇帝公主，那么皇帝对姜家的恨意会不会减少一点。 不光是姜晚棠，顾雪芝也要进宫，要是她不喜欢皇帝的话，那就作罢，毕竟家中定章侯也只有这一个女儿，阖府上下宠爱得不行，要是她不愿意，还真不能行。 宫宴那日，姜晚棠一袭耀眼的红衣锦缎，听说是太后赐的衣服，纤纤玉腰，一只栩栩如生的赤金凤簪，衬得人美艳绝伦。 秋水在一旁小声说道：“三娘子这是要把所有人都比下去吗，不过夫人好似也有这套红衣。” 姜楹倒是没有多想，长安每年流行的衣服样式就那么多，总不能就她独一套吧。 姜楹进宫能有多低调就有多低调，和顾砚宁一样都是一身琉璃兰，站在一块浑然天成的一对碧人，她头上也只别来一支缠丝镶珠金簪，还是和顾砚宁定情时顾砚宁送的。 “今日怎么打扮得如此素净？”顾砚宁目光柔和，含着笑意摸着她耳朵上的蓝玉芙蓉耳珰，圆润光滑。 “今日的主角又不是我。”姜楹一边说然后戴上另一边的耳珰，眉眼上挑，媚眼如丝，娇俏看着顾砚宁，看得顾砚宁心头一颤，忍不住去吃她嘴巴上的胭脂。 姜楹赶忙按住他的胸膛，娇羞道：“郎君，非礼勿动！” “夫人说得是。”顾砚宁刮了刮她的鼻梁，亲昵地说道。 “嫂嫂你快来！”刚出府门，就看到顾雪芝朝她兴奋招手，姜楹刚走下台阶，顾雪芝就推开自己哥哥，牵着姜楹的手腕。 顾砚宁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不由一笑，看来这妹妹白养了，只要嫂嫂不要哥哥。 于是皱着眉头忍不住抱怨道：“你嫂嫂可是我的夫人，你怎么可以这样把你嫂嫂抢走！” 顾雪宁不客气地说：“你也知道嫂嫂是你的夫人啊，你日日夜夜霸占着嫂子，如今我借用一会儿你就不高兴了，哼，早知道当初就不给你机会接近嫂嫂了。” 兄妹两个最多只是拌拌嘴而已，也不会生气。姜楹很羡慕这样的家庭氛围，她从小生活在宫里，从未体会过父母兄妹的爱，后宫里多的是心机算计，很少有真心相待，就算是姜家，因为没有相处过，弟弟妹妹也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敬重的姐姐而已。 顾砚宁在前头骑马，嫂妹二人躲在马车内说悄悄话。 顾雪芝睁着圆鼓鼓的大眼睛，忍不住好奇地问：“嫂嫂你见过皇上，皇上英俊吗？” 待字闺中的小娘子最喜欢幻想自己有个英俊的夫君，顾雪芝也不意外，自从见到哥哥嫂嫂恩爱，便希望遇见一个良人，爱惜自己，尊重自己，就和哥哥嫂嫂一样恩爱就可以了。 要是皇帝的话，将来肯定三宫六院少不了，想到这处顾雪芝就觉得自己受不了皇帝，她要找的是一心一意对她好的。 “嗯，皇上自然是龙章 凤姿，到时候你见了就知道了。” 皇帝自然是英俊的，不过他的英俊是带着压迫感，好似一把锋利的刀，仿佛下一秒就要利刃出鞘。 “那和我哥哥相比呢？”顾雪芝问道，满脸期待看着姜楹，等待姜楹的作答。 姜楹愣住了，这该怎么回答呢，两人都是长相不俗的，也不能说谁比谁英俊，只不过两人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顾砚宁好比和煦的春光，而皇帝就是寒冷中最刺骨的风。 最后在顾雪芝的注视下，姜楹硬着头皮回答，“自然是你哥了。” “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顾雪芝笑道。
第6章 凤求凰 皇帝登基后举办的第一个宫宴，能参加的自然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豪门大族。 宴会尚未开始时，宫人们就开始来回穿梭不停忙碌，巍峨的皇城内灯火通明，大臣们已携带家眷，来往寒暄，都在等待着皇帝的到来。 未几时，皇帝和太后一同落座，只见皇帝玄色龙袍，束金冠，气宇轩昂，坐主桌，太后则是一身紫黑宫装，众人起立为皇帝太后行礼。 “平生！” 大家落座。 顾家是扶持皇帝登基的大功臣，宴席的座位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姜楹尽量让自己不被皇帝看见，甚至有些后悔为何要来参加宫宴，转念一想，在宫宴之上皇帝肯定不会拿她如何，更何况这么多大臣呢。 皇帝从入场到现在都没有正眼看过她呢，想到这里姜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了。 “阿楹，给！”顾砚宁知道姜楹喜欢吃鱼，特意挑好刺放到姜楹面前。 一旁的顾雪芝羡慕道：“哥哥，没想到你这么贴心，你可还记得你妹妹我喜欢吃什么？” 顾砚宁给姜楹挑刺，头也不抬，“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嫂嫂，你看他！”顾雪芝撒娇道，果然哥哥有了嫂嫂就忘记她这个妹妹了，真生气！ 哼，顾雪芝不满地抬眼正好撞上一双锐利阴鸷的眸子，待发现那人是谁的时候，立刻染上酡红，迅速低下头。 嫂嫂也没有告诉她，这皇帝这么好看啊，就单单那一双眸子就足够让人惊心动魄了。 她小心翼翼拉着姜楹的衣袖，姜楹奇怪地转身，顾雪芝满脸绯红不好意思附在她耳朵旁，轻声细语地说：“嫂嫂你也没有说这个皇帝这么好看啊！” 姜楹一抬头，四目相对，皇帝阴沉偏执的眼睛淡然扫过她，像是漫不经心。她收回神思，没有说什么。 皇帝从入场开始，心思就一直放在姜楹身上，看见她夫妻恩爱和睦，他就生气，漆黑尽墨的眸子越发阴冷，她这是在炫耀吗，就算没了他，她也一样过得好，不是吗？ 也不知道是什么手段勾得顾砚宁死心塌地对她，这种女人太危险了，还好没有和她在一起，否则被她勾得连仇恨都忘记得一干二净。 太后气定神闲地扫过宴会上的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顾砚宁和姜楹夫妻二人身上，开口道：“想不到哀家虽然眼睛不大好，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定章侯世子夫妇真是羡煞众人，哀家也好久没有见过恩爱的夫妻了。” 她笑着转头看向皇帝，“皇上啊，你说是不是？” 姜楹心漏掉一拍，没想到姑母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夸奖他们夫妻二人，皇帝会怎么想呢，皇帝会不会觉得他们是故意炫耀，会不会更加怨恨我们。 皇帝冷冽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是啊，顾世子是极好的人呢。” 他直接略过姜楹。 太后又说道：“看到小两口夫妻和睦，哀家看在心里也是高兴，哀家刚好把高帝送的琉璃合欢佩送给阿楹，这东西是哀家怀先帝的时候高宗送的，虽然不贵重，但礼轻情意重，保佑你们夫妻儿孙满堂。” 姜楹和顾砚宁起身感谢太后，姜好想似乎听见了一声看冷笑。 接着太后话题转移到皇帝身上，故作叹息地说道：“绵延子嗣是责任，皇上，姜家三娘子琴艺出众，要不然让姜三姑娘献上一曲。” 在官场浮沉的都是聪明人，大家都心知肚明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接着就看到一袭红衣的姜晚棠出场了。 顾砚宁觉得眼熟，总感觉姜楹也穿过，在一旁对姜楹说道：“你是不是也有一件差不多的衣服？” 姜楹点点头，“只是太久了我也不知道放哪去了，大概是秋水帮我收起来了吧。” 顾砚宁在她耳边道：“阿楹，我还记得你穿嫁衣那日，非常好看，红色也很适合你。” 姜晚棠弹得一手好琴，姜楹不得不承认的，她的琴声从小就请了长安城有名的大家来教导，加上她自己喜爱坚持多年，在京城中无人能敌。 少女微微俯首，面若桃李，一袭红衣妩媚动人，身姿婀娜，肌肤细腻如玉，轻快的小手在琴弦上拨动，琴声悠扬，在殿上响起，是一曲《凤求凰》，美妙的琴声如泣如诉，时而高山流水，时而如沉稳如松。 《凤求凰》是司马相如为求卓文君所作，姜晚棠为何弹这一首曲子很简单就是在想皇帝表达爱意，在场的人大概也能预料到姜家三娘子可能是皇帝登基的第一个妃子，不过皇帝和太后的关系紧张，皇帝未必会收下这姜家娘子。 “赏！”一曲完毕，皇帝只说了一个赏字，又赐下礼物，总之没有开口主动要纳妃的意思。 姜晚棠尴尬站在原地，笑容瞬间僵硬，只得叩谢皇恩，太后又说道：“刚刚不是谈到顾世子的事情吗，都说子嗣最重要，普通人如此，皇家也是如此，皇帝登基许久，身边连个贴身伺候的妃子没有，皇帝，您看这姜二娘子如何？” 皇帝嘴角噙着一抹笑，赞同道：“嗯，太后说得是，如君过来拜见太后！” 说完，一个着青衣的女子翩然而至，细长的柳眉下长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眉眼盈盈笑，温婉端庄，纤纤做细步，举手投足之见都透露着从容优雅，“奴婢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皇帝介绍道：“这是李如君，自朕为赵王之时就跟随在朕身边，只不过因为最近忙于朝政疏忽了，所以朕想把如君封为舒夫人！” 夫人位份仅次于皇后，皇帝一开口就封夫人，可想而知这位李如君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太后的笑容顿在脸上，李如君姓李，是皇帝母妃李夫人的母族，皇帝这是当众打她的脸，不过她不害怕，接着说道：“多有个人照顾皇帝也是好的，所谓好事成双吗，哀家看要不把姜家.......” 皇帝打断她，“如君，快来给太后敬茶！” 李如君上前朝太后福身，“妾身参见太后，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一众看客看得很明白，皇帝这是不想要姜家的娘子。 姜楹看着皇帝身边的佳人，莫名奇妙松了一口气，皇帝身边有别的女人那就好，她正好对上李如君的眼睛，李如君朝她微微一笑，友好而温柔。 顾砚宁低声道：“这位舒夫人我先前见过几次，好像是皇上母妃家族旁系的一个娘子。” 姜楹给顾砚宁夹了一块肉，撒娇道：“郎君，吃块肉。” 她对皇帝的事情不感兴趣，也对皇帝身边的美人不感兴趣。 觥筹交错，兴致正高潮时，一个眼生的小宫女走到姜楹旁边，似乎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夫人，三娘子有事在你，现在正在偏殿等候您呢。” 姜楹和顾砚宁对视一眼，“你快去吧，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可能是害怕心高气傲的姜晚棠伤心过度，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姜楹想都没想便起身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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