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下回等给王太傅写信时,他要顺便提一提给王柔说门亲事。好彻底绝了她的念头。 裴枕回到屋内,就被霍枝纠缠住,“大师傅!这兰花真的好难画,这么细的叶子,我控制不住笔的力道。反正我不管,你得帮帮人家嘛!” 他揉揉眉心,“我让你自省,你就是这么敷衍我的?” 霍枝抬眸,“我可是在求你,哪里算敷衍。大师傅,你可真是越来越难伺候。” 呵呵,兜了这么大圈子。原来,是她嫌弃上他了? - 王柔在外头不肯走,听着耳边浮云说,“王三娘子啊!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她是很早遇到裴枕的,但拿不住王爷的心。 屋内里头多放了一张小桌,是为了方便那女人学画。王柔见到的裴枕和那日一样,虽嘴里不耐烦,但还是手把手的教着那女人。 他把她抱在怀里,和那日一样。 从未做过画,如小孩握笔写字歪歪扭扭,当真是让人看不下去,却偏偏要出丑。 就算不是农家女,那也是粗鄙!无知!王柔对着浮云道,“你那日也听到了,王爷是中了毒的。他们既然能下毒下次就能杀人!” 屋内虽说在作画,但若那女人拿出匕首来呢?无法现象! “这距离,藏的住什么匕首?我们王爷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浮云觉得王柔和老妈子一样的,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想着裴枕嘱托,他是要把人送下山。于是乎,浮云随便扯了个幌子。 “王三娘若是真想为王爷好,不如找宋医师去?你们两个都是聪明人,凑在一起就是大聪明!” 王柔,“……”她觉着好似又被骂了。但她找不出证据。 浮云道,“王爷中毒可是一件大事对吧?我想你们俩一定能找出解毒的法子。王爷知道了你这么关怀他的身子,也会记得你的好。” 这话王柔听进去了。以色侍人,能有几日好? 她得让裴枕明白自己才是忠心,和这女人不一样! 一双小手轻轻触摸画面。霍枝发自肺腑的,没有半分作假,“大师傅,画的真好看。这兰花栩栩如生,我第一眼看到心都颤动了。” 打个巴掌给颗甜枣的把戏又来了。 裴枕听女人一顿好话,伸出手指弹了弹她额头,“认真些。” “认真的不能再认了。”霍枝嘴角一笑,小脸凑过去问,“我今日这衣裳特意选的,你还没夸过我好看。” “你自己画罢。”裴枕起了身,不再看她。忒闹心。 “大师傅,你最近喜怒无常的毛病越发严重了。” “?”裴枕走出几步,背过身去。她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 又是冷冰冰的样子。霍枝歪着脑袋,“大师傅,真难伺候。” 裴枕不爱她穿红色的衣裙,她就没穿了。也不想因为一件衣裳和他闹不痛快。更何况,自己答应了小怜阿嫂等自己学成了,就去教她。 今日的江左王应当比昨日更厌恶自己一份,可对? 霍枝心满意足的想,话本子不诚欺她。 原本叽叽喳喳的小山雀,也窝在笼子里乖巧的眨着漂亮的眼珠子。它看着这雍容华贵的女人握着细管笔,在认真的勾画着。 霍枝握着细管笔的手停了下,笔间的墨汁挂不住,吧嗒一声就滴在了纸上。 她的眼瞥一眼裴枕,见他在整理着抄写的经书。经书真的有很多,一卷一卷叠在一起,像是上好的绢帛,“这么放着都潮湿了,不如趁着天气好拿出去晒了。” 裴枕依旧在卷着经书,没有看她,“不用。” “为何不用?”他的情绪有些奇怪。 霍枝皱了眉,就好像明明是重要的东西,他却故意怠慢。 那手掌从经书上挪开,裴枕靠过来,看了一眼她画的兰花,指腹点了纸上的墨汁,“你便这么糟蹋我的纸?” 他又来了,不想说的话,就找个话题扯过去。好似这样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抄这么多经书,可是打算供奉到神佛前?”霍枝锲而不舍的问着。 “不是。” 越发的好奇了,霍枝放下细管笔,“那给谁的?怎么不说清楚,是不是故意想让我猜猜。”老奸巨猾,真是有八百个心眼。 男人垂了眸,低低的说了一句。她倒是被吓唬住了。 “死人……” 怎么会是死人呢?她像是了极其可怕的事情。 “你可想听?”裴枕问她。 “我也不是特别想。”这男人,不过二十四而已,怎么都是凄凄惨惨的故事啊!她不过随口问问就踩到了对方不能触碰的地雷。 砰一声,炸得她个措手不及! “嗯,我也不是很想提。”裴枕沉吟一声,神情倦怠。 哎!这都那根哪儿阿!自己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么?死人……这又不是可以拿来说笑的事了。怕里头有些霍枝不知道的心酸过往。 这男人忧郁起来,连外头的好日光都霎时间变得灰蒙蒙的。让人难受。 霍枝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神色,像是倒春寒里的一捧残雪,明明过了最冷的寒冬,外头已经是春光大好,生机勃勃。而藏在裴枕的眉眼之中,是忘不掉的记忆。 他自己一个人封锁心门,宁愿永远活在寒冷之中。 “好了,我不问了。”霍枝张开双臂,他这样子都让她以为做了不好的事。她好像比话本子里的富家千金还坏…… 她当真不事那样的意思,“对不住。”她道歉行不行? 嘿,还不理人了。 把凳子挪过去一些。他身上还是有自己喜欢的淡淡苦艾气息,她把身子靠过去,像是依附在大树上的柔软藤蔓,“别不理我嘛。” 裴枕蹙眉,眼目里的冷被一丝丝化开,抵着她的发,“没,我就在想事情。” 他尘封的心事,被带起来。 “凡事往前看,不要被困在过去。” 这岭南崇山峻岭,他已经有些看够了。想走出去,看看他的老朋友们。 攥起的拳头,被女人的手包裹住。霍枝温柔开解他,“我不知该如何宽慰你,可见这你这般不痛快,我心里也挺难受的。” 裴枕不言语。债,还不清。 她大概不知道,在他肩上扛着多少条无辜信命。皇兄总在他面前嘲笑,说他软弱,不配做裴家的王爷。 霍枝靠着他,在耳畔轻轻的说,“经书若是烧给故人的,那更要好好的了。在外头支一根杆子,一一的晒起来,你若是觉得麻烦,我来陪你超不好?” 裴枕的眼落到那经书上,忍不住说了一件自己想了很久的事。 “枝枝,你随我回一趟江左可好?”
第48章 轻戳 她大老远跑到江左干嘛去?找死去么…… 霍枝伸出胳膊紧紧的抱着男人, 谄媚的蹭两下,“你总是留在岭南是不太好,是该回去看看的。准备什么时候启程?我可以去送送你。” 裴枕冷漠, “你拒绝的倒是快。” 女人的身子如水倒入他怀里,眨着双眼,为自己辩白,“我身份不合适的。你看看便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岭南, 你身边那几位家臣都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那到了江左我不是要被戳个底朝天?” 以霍枝脑袋里永远是她自己小命第一顺位, 裴枕说的这个去江左的事情,她应不出口。 “江左比岭南天气好, 好吃的东西也多些。” 他当她是小孩儿?霍枝笑颜一晃,“我最近不贪嘴了。”反正她的意思是很明白不过了,两个字, 不去。 裴枕的第一反应事心情不愉。 他看着女人明媚的脸,只觉着这女人都懒得敷衍自己。不然早就拿一些浑话逗弄自己, 冷不防的联想到一些事, 他是听出个什么名堂来。 她是不是在生气?因自己留在他身边, 却没个正经的身份。 画是做不成了。女人的手腕抱住裴枕的脖颈儿, 朱唇扫过他锋利的下颚, 轻声软语,“怎么这幅表情,你去了江左又不是不回来了?” 裴枕的漆黑眼眸里有了些怒气,她这是巴不得他明天就启程吧? “若你生下我的子嗣, 我可以迎你进门。” 霍枝, “?” 听他这么说,她是有点委屈的。总觉得这话里有刀片子, 划拉在如花似玉的脸上。不管是阴阳怪气的子嗣,还是那一句进门。 他倒是会欺负人的。 下一瞬,裴枕脖颈儿挂着的手腕一空。霍枝看着他如陌生人,冷漠的问,“你什么意思?” 裴枕低估了这女人的忍耐力,他先提了,“我在和你说孩子的事。” 他在精心编制一个网,换身猎人静静地等待着。等那黄色的小蝴蝶一不小心就掉下去。 “你别和我提孩子。”霍枝一听到这个,都觉得以前的自己是无比的愚蠢。他是故意的罢,明知道这孩子是对她而言很敏感的字眼,“我不会和你回江左的。” 她这次说的是不会。 一开口,就像是有双手无情的扼制在自己的喉咙间。 那女人脸色如寒霜,她没有说什么话,却更像是在威胁他。这会儿裴枕倒是什么都想通了,她倒真是这计较这个? 这女人顶着细作的身份,怎么能够这么贪心呢…… 收起笑容,就轻易的诱自己踏入深渊里。 裴枕低头很认真的看她,“枝枝,你是不是想要个正大光明回江左的身份?” 霍枝轻皱了眉。 男人脱下僧衣后,面容依旧清雅俊秀,但又有什么东西是悄然在改变的。 她现在还说不好是什么,只觉得他有时候阴晴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我几时这么说了?我要什么身份,做牛做马的身份,还是让你为所欲为的身份?”这个男人今天魔愣了罢! “你这是在怪我。”裴枕听起来就是这个意思。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她都不明白,他在不快些什么?霍枝闭了嘴。因他心思难以捉摸,越爱若即若离。 落到这会儿,低声来了一句,“我又不是你的丫头,是真的不想伺候了。” 女人就这么吊着他,像是有无数道看不见的丝线,裹紧裴枕的心脏。 他靠近,她就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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