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笑着,讥讽道:“我父皇如何,轮得到你指摘问责?” 闻鹤摇摇头,低声叹息:“其实当初杀死傅贵人的也并非淑贵妃以及突如其来的风寒,傅贵人当时正侍寝,碰巧撞见暗卫汇报此事,你父皇觉得难堪,便找借口将人赐死。” 傅贵人就是萧佑的生母,据说染风寒。因为太医院的人没能及时医治,芳年早逝。 “那还真是可悲。”舒月低声说后,冷声问,“但你和我说这些又想做什么?” 他没必要和她说这些话,除非是有所图谋。 闻鹤轻声笑着:“别害怕,只是随便聊聊。” 他揉着舒月的腰,将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明明是你先问的我,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说下去。” 原来是想让她闭嘴。 舒月不说话了,她决定以后再也不问他这类的问题,免得他不爽之后给她添堵。 但是沉默片刻,她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口询问:“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他笑着说:“我从不骗你。” 其实舒月心底也相信他这番话,但她抱有一丝希望,能从闻鹤口中听到另一种回答。 尘埃落定后,她无悲无喜,闭目说:“尘埃落定,你提这些又能如何?” 谁说尘埃落定,明明诸多事宜,静候起航。 闻鹤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他只是将舒月紧紧抱在怀中。 马车行驶,一路颠簸,舒月被闻鹤搂在怀中,汤药奏效,她很快又昏昏欲睡。 十余里地的路程,舒月一直在睡,到客栈的时候也没有醒来,是闻鹤将她抱进去的。 两人身上还穿着被溅上汤药的脏衣服,看上去有些狼狈。 闻鹤让店小二打来热水,又吩咐人去买衣服。 马车里还剩新衣,却不合适现在穿。接下来,他们得低调一些,免得再被围剿。 闻鹤虽然不怵此事,却也懒得主动招惹麻烦。 被闻鹤放进浴桶,舒月才姗姗醒来,她揉着眼睛,困倦地询问:“我们现在这是在哪里?” “客栈。你昨夜高烧出了许多汗,先好好洗洗。” 舒月迷茫地看向四周,她双手搭在浴桶上,身体前仰,凑近闻鹤冲他撒娇:“晚照呢?我没力气,你让她进来伺候我嘛。” 闻鹤皱起眉,突然想起自己遗漏个人。 他低声咳嗽几声,装作无事发生,弯腰逼近舒月:“怎么总是找她?我不就在你眼前?难道你嫌我伺候得不够周到?” “若真如此,你可以好好和我说,我定会改正。” 说话途中,他的手已经落在舒月的肩膀上。 舒月皱眉说:“可别,您现在多尊贵,我害怕。” 听到了熟悉的阴阳怪气,闻鹤笑意更深:“您说笑了,我能尊贵到哪去?再怎样也比不上您。” 他说话的声音低哑,让舒月有些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挪动几步,将浴桶里满满当当的水溅出去许多。 水珠四溅,部分打湿闻鹤的衣袍,他不气不恼,态度依旧:“你闭眼休息吧,我伺候你。” 闻鹤的手艺确实不错,那双带有薄茧的手落在舒月的脖颈处揉压,很快让她舒服得眯起眼。 但与此同时,一个徘徊许久的念头又在她心底浮现。这一次,舒月忍不住开口询问:“我有件事颇为好奇。” 闻鹤盯着她肩头那滴水珠,随口询问:“什么?” “你曾经在哪宫当值,照顾的是哪位妃嫔?” 闻鹤愈发不解,却还是说:“我刚入宫便被安排照顾皇上,而后被贬去行宫,再回宫后,我便成了皇上的心腹。” 林家最开始把他安插进来的时候还是抱有野心的。直到后来他被皇上厌弃,直接扔出宫,他们才放弃对他的栽培。在那之前,他有林家帮忙,自然与其他被送进宫的小太监不同。 舒月睁眼看向他,先前的困顿已经不见踪影:“你是怕我生气?” “生什么气?” 是啊,她能生什么气?闻鹤不过是个阉人。 她冷哼出声,不愿让闻鹤误会,连忙解释:“只是觉得你伺候人的手艺不错。”
第81章 不会又有什么恶趣味吧 毕竟闻鹤很擅长为她画眉梳发,连按摩也称得上精通。 先前在她身边伺候的那些宫女,竟然没一个能比得上他。 闻鹤嘴角含笑,在她耳畔说:“若是奴才说,这一切为您练了许久,您信吗?” “你可别自称奴才,我害怕,谁敢把你当奴才啊。”舒月一连串话说完,随后才说,“你怎么突然摆出这副姿态,不会又有什么恶趣味吧。” 闻鹤没有忍住,直接笑出声来,他搂住舒月,任由她身上的水珠全蹭到自己身上:“你啊,还真是了解我,无论是哪一方面。” 舒月幽怨地看向他:“我还生着病呢。” 他低声安慰:“放宽心。” 说完,闻鹤接着伺候她,这次倒是没动手动脚。 舒月又困又乏,很快接着睡了过去。 这时闻鹤起身离开,在门口喊来个暗卫:“你去把一直跟在舒月身边那个侍女找回来,尽量带活的。” 暗卫满是茫然:“那个侍女?不是死了吗?” 昨天死太多的人,他们自然也不会在意晚照那种小角色。若非闻鹤突然提起,他们早就以为她躺在尸堆里,成为里面的一份子。 闻鹤没有多说,只是再次吩咐:“去找。” 他将舒月捞起来擦干,放去床上后,看着她安然入睡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戳她的脸:“小没良心的。” 舒月不满地皱起眉,半梦半醒间嘟囔到:“胡说八道。” 他皱眉笑起来,表情看上去很古怪。 —— 晚照没死,她没有与闻鹤、舒月同车,却借光坐在他们后一辆的马车上,昨晚乱况刚发生的时候她就察觉到,然后藏在马车中不敢动弹。 她躲了一夜,哪怕所有声音都已经消失,只剩呼啸的冷风,她也不敢动弹。 直到天光透过车帘传进来,她才敢挪动分毫,从蜷缩的角落走出来。 暗卫回来寻她时,她听出这声音曾在舒月身边出现过,连忙颤巍巍地跑出来:“我,我在这。” 暗卫诧异地打量她,忍不住说:“居然真的还活着,真稀奇。” 晚照被外面的景象吓到,没有理会他这句话,低声道谢后连忙询问:“你知道舒姑娘在哪吗?” 暗卫想起他们都将这人遗忘,把她扔在这里一晚,难免有些愧疚,咳嗽几声后才说:“知道,她病了,送去客栈休息。” “昨日战况太乱。”他将遗忘晚照的理由含糊过去,低声提点,“以后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事,你记得寸步不离地跟在舒姑娘身边。” 晚照连连点头应声:“是,奴婢知道了。” 但她又想到了闻鹤,若非他仍旧不喜欢她,像她这样贴身伺候的侍女,确实该如影随形跟在舒月身边。 果不其然,随暗卫大哥赶去客栈的时候,她又在舒月身边见到闻鹤。 两人一个在床上酣睡,另一人则在床边看书,气氛格外融洽,似乎再插不进去任何人。 但回想昨夜的惶恐不安,再想到暗卫的提点,她还是鼓足勇气凑上去,向闻鹤问安。 闻鹤抬眼扫视她:“换身干净衣服,等舒月醒后再来。” 勇气瞬间被戳破,连留下的意图都不敢说出口,她缩着脖子回应:“是。” 等晚照离开后,闻鹤皱眉接着看向舒月:“你睡得倒是香甜,什么事都抛之脑后。” 牢骚过后,他为舒月掖好被角,放下书,写了封信交给暗卫,让他送出去后,他才解衣上床,将舒月搂进怀中。 她身上的体温还是太过炙热,在厚重的棉被里像是个火盆。但闻鹤不愿撒手,反而紧紧和她贴在一起。 这样的下场就是舒月又做了噩梦。 梦里有一堆鬼抓住她,死死缠着她不愿让她离开,里面有些鬼是有脸的,是她曾经见过,但已经死去的人。 这个梦实在太可怕,舒月很快就被吓醒,她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却如梦境中那般动弹不得。 恐惧的余韵追随着她,费力挣扎几下,她才分清梦与现实,在昏暗的环境下,看到闻鹤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 类似的事情似乎已经发生过很多次。 舒月面色阴沉,咬牙切齿地说:“你以后别抱我。” 早就被她吵醒,但没有睁眼的闻鹤这时才看向她:“怎么了?” 她没有说出梦中的见闻,只是冷声说:“你很沉。” 闻鹤不仅没有松手,还换了更舒服的姿势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中,他亲上舒月的脸颊,困倦地说:“别闹。” 舒月瞪着他,再无半点困意。 她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却根本无力更改。 一夜无眠直至天亮,闻鹤带她下楼用餐时,几人频频看向她这边。 “那女的身材真好,怎么带个面具?不会是被毁容了吧?” “也可能是烙字了。” 舒月摸了摸近乎焊在自己脸上的面具,突然意识到她似乎已经习惯戴面具生活,甚至都要忘记自己到底长什么模样。 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 她没有理会那些闲言碎语,低头吃完早膳,询问闻鹤:“我们接下来去哪?” 闻鹤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种废话,却还是如实回答:“自然是回京。” 舒月又忍不住想起前夜萦绕的血腥味,她低声问:“还会发生前晚那样的事情吗?” “或许不会。” 她愈发不解:“为什么要回京,你都说了那些人是萧立祯派过来的,难道你还能指望他对你手下留情?” 萧立祯当上了皇帝,扶持他的人和闻鹤也不对付,他现在回京,不就是取死之道吗? “京城内无人敢动我。” 闻鹤这话说得信誓旦旦,但没过两天,他们又遇到截杀的人,这次来的人不多。但身手极佳,和先前遇到的不是一路货色。 看着暗卫艰难阻拦的场面,舒月低声询问:“这次也是萧立祯派过来的吗?” “他手里没这么多好用的人手。” 那就不是咯。 她小声说:“你的仇家还真不少。” “一般,比不上你。” 舒月觉得他说得不对,但她想一圈都找不出几个和她没仇的人,实在反驳不了他这番话。 暗卫费很长时间才解决掉这些人,有人负伤,闻鹤便安排他们去旁处静养,暂时不用同行。 跟随的人越少,舒月便越心慌,她眉头紧皱,看向京城的方向:“我们真的能活着回到京城吗?”
第82章 宫中的阉人权利还真大 闻鹤冷声回答:“自然可以。” 晚照蹲在地上给暗卫包扎身后,起身后朝他们走来,就听到闻鹤喊起她:“你也跟着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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