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看了闻鹤几眼,点头说:“是。” 等猎户拿来打着补丁的衣服,去烧水时,她就帮闻鹤把衣服换上。 一回生二回熟,她这次扒得还挺快,只是碰到裤子的时候,闻鹤又抓住了她的手。 这是什么百分百必拦的技能吗? 舒月皱眉,看着闻鹤仍旧透着病态红的面庞,和他迷离的眼神:“你别乱动,我帮你把衣服换好,穿湿地容易加重病情。” 他仍旧不肯把手收回来,视线终于凝实,落到她脸上,一字一顿地说:“我自己来。” 若之前舒月只会觉得她莫名其妙,但现在,她已经知道闻鹤刻意藏着的秘密是什么。 她冲着闻鹤笑了笑,坦然地说:“我知道你是假太监了,所以在我面前不用再遮遮掩掩。” 闻鹤声音有些嘶哑,他盯着舒月,眸中神色晦暗:“你知道了?” 舒月点点头,他伸手摸上舒月的脸,冰冷的手指缓缓下滑,搭在她的脖子上:“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你说过,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她明明很狼狈,却冲闻鹤笑得明媚,“我还有用,你现在杀了我,先前的付出就全都打水漂了。” 闻鹤的手在她脖颈上摩挲片刻,逼着她低下头,咬住她的嘴唇。 毫无暧昧,充斥着血味的一个吻。 往常舒月总是任由他胡来,如今却不想再忍让,在这个吻中争夺起主导权。 她主动坐到闻鹤伸手,搂住了他,俯视闻鹤的同时,加深这个吻。 猎户只烧了一小壶水,很快就拎了过来,他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眼前的场景让他皱眉,烧水的瓦罐被摔在地上,惊扰了两人。 他们如今都在病中,抱一起的力气都不知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刚才亲得又投入,自然没察觉到猎户的脚步声。 如今瓦罐被摔,热水溅到舒月的后背上,她才慌张地想要从闻鹤腿上爬下来。 但闻鹤掌心用力按住她的腰,脑袋依旧抵在她的肩膀上。 舒月又急又恼地拍着他:“你快点松手。” 闻鹤没有动静,猎户盯着他们,满脸的横肉颤了颤,眼中凶光毕露:“这是害羞了?” “我说怎么会有人跑到这毫无风景的荒郊野外,原来是对逃命的野鸳鸯。” 舒月长得实在出挑,两人虽然狼狈落魄,但也能看出皱巴巴如梅干菜的衣服价值不菲。 而且舒月出手就是银子,荷包里连铜板都没有,可想而知得多富有。 “偷了老爷的钱,和小白脸私奔的小妾?”他随意猜测两人的身份和关系,扫视舒月的背影时,眼中的贪婪不作任何掩盖:“还挺够味,我喜欢。” 舒月意识到他来者不善,心想他们还真是倒霉,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猎户独居深山,以狩猎为生,自然有点本事。 舒月不确定自己能否打过他,但总不能让现在还病殃殃的闻鹤上。 他的伤病比她严重得多,怕是起身都费劲。 她趴在闻鹤耳边说:“松手,我想办法将他处理掉。” 闻鹤仍旧没有松手,反而询问她:“你打算怎么对付?色诱吗?他看上去就对你不怀好意。” 舒月沉默片刻,不知该如何反驳闻鹤。 她也清楚容貌是如今最顺手的武器。 早在被送到闻府的那天开始,她就过上了靠脸吃饭的日子。 “不会。”她小声说,“他长得难看,我抹不开这个面子。” 闻鹤虽说折辱过她,但模样生的十分俊俏。若不然,她当初未必能狠下心求他。 闻鹤笑了起来:“那我还得谢谢我这张脸了?” 猎户见两人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怒不可遏,上前想将舒月拽下来,结果还没走两步,就停顿在原地,捂着胸口摇晃两下,然后缓缓向后方倒去,发出一声巨响。 而这时,闻鹤的手已经不在她腰上,舒月得以回头,看清如今的情况。 猎户躺在地上,胸膛趋于平稳,似乎没了呼吸。 舒月打量他许久,才发现他胸口处有一根细如牛毛的针,似乎是导致他死亡的原因。 闻鹤向她解释:“涂了毒药的银针,这毒很难得,我花了三年时间,不计投入的砸钱,才买来能提纯出几两的材料。” “见血封喉的上好毒药,用来对付这种粗鲁之人,实在浪费。” 只是抹在针上那一丁点的毒药,就足够雇凶杀他千万次,他能死在这上,绝对是他这辈子最昂贵的一事。 舒月皱皱眉:“我昨日没从你身上发现这些东西。” 她只找到了一些药。 无论是救命的药,还是护身的毒,都说明闻鹤早知自己有此一劫,提前准备许久。 如果说只是因为前往军营世事莫测,不应该准备的这么具有侧重性。 倒像是提前知道许多事情,刻意就此准备几番。 舒月警惕地打量起闻鹤:“这一切依旧在你的算计之中?” “不应该啊,你现在狼狈成这个模样。” 她摇摇头,低声说:“差一点就死在我面前了。” 她比闻鹤先一步醒来,当时他的身家性命全在自己一念之间,若真近在咫尺,怎么会让自己以身涉嫌。 反正舒月换位思考,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
第149章 还没擦完 闻鹤又笑了起来,但没笑多久,他就捂着嘴咳嗽起来:“你先下去吧,腰上的伤口,好像又出血了。” 他裸着上身,舒月低下头,就能看到渗出纱布的血。 应该是两人刚才拥吻时导致的。 她面色微红,连忙从闻鹤身上下来:“不好意思,我帮你换药。” 闻鹤没有回应她这番话,而是在舒月半跪到他腰间,观察他的伤口的时候,摸着她的脑袋说:“你真的很了解我,可惜不太相信自己的猜测。” 所以……他对一切都知情,特意在燕云手中受那么重的伤? 舒月的视线又飘了过去:“让我看破你身上的秘密,也是你的安排?” 闻鹤没崩住,捂着嘴咳嗽起来:“意外而已。” 其实若是一切顺利,燕云根本伤不了他,他也懒得用苦肉计来坑舒月。 毕竟当初已经用过一次,效果不算太好,再来恐怕要惹得舒月反感。 她拖长腔调,似乎带着笑意地对他说:“哦,所以你还是有算计不足的时候。” 明明身在破败的小屋里,身后甚至有刚才还要坑害他们之人的尸体,舒月的心情却好得莫名其妙。 大概是因为闻鹤从神坛走了下来,并不是像她想的那般厉害,又或者他愿意将秘密交付与她,第一次向她坦露真心。 虽然是意外导致的,但这让他们的关系更加牢固,对舒月而言,确实算是一件好事。 “是啊,人力有穷时,蝼蚁岂能算天。”闻鹤仍旧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她的头发,“所以你记得提前准备准备,等我病好,便是洞房花烛夜。” 舒月笑不出来了,她仰头看着闻鹤,脸上的表情格外僵硬:“你说什么?” “先前不是喜欢骂我死太监,仗着我不行事胡乱点火吗?”闻鹤冲她笑得欢快,像是奸计得逞的狐狸,“可我又不是真太监,你当然得做好准备,把其余的事情也做了。” 他弯下腰,凑在舒月眼前,压着声音调侃:“需要我买几本避火图,让你仔细学习一番吗?” 舒月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想和闻鹤关系更为牢靠紧密了。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确实许多次感叹幸好闻鹤是个太监,自己落到他手中,日子不算太难过。 而如今……若非她多此一举,他们原本还可以维持之前的平衡。 她很想回到昨晚,拦下那个对闻鹤伸出手的自己。 闻鹤见她不回应,却脸红得快要滴血,又肆意地笑了起来:“先帮我换药吧。” 舒月咬咬牙,还是拽下来他的裤子,拿在水里洗过的帕子简单帮他擦拭身体之后,要把猎户拿来的衣服给他换上。 闻鹤拦下她说:“还没擦完。” 舒月恼羞成怒地瞪向他。 闻鹤倒是满脸坦然:“我受伤颇重,只能劳烦你了,有劳。” “你自己擦!”她直接把帕子扔到闻鹤脸上。 闻鹤及时接住帕子,觉得舒月这副模样实在有趣。 “行了,先帮我换药吧。”知道自己再一次将舒月惹毛,他及时转移话题,指着自己的伤口说,“血快干了,到时候换纱布就相当于在我身上扯掉一层皮,很疼的。” 舒月咬住嘴唇,压下被调侃的羞愤,上手帮他拆纱布,上药,然后伺候他穿衣服。 闻鹤看着她忙前忙后,忍不住感慨:“没想到你居然也会照顾人了,先前我从未想到你能为我做到这一步。” “舒月,你对我颇有好感,是吗?” “没有,谁……谁会喜欢一个阉人。”这话说完,舒月才想起闻鹤昨晚刚暴露的秘密,她目不斜视,义正辞严地说,“本宫为何要喜欢你?你配吗?除了太监的身份,你照样是旁人手中的走狗。” 他摇了摇头,低声感叹:“原来你是这样看待我的,还真是有点伤心啊。” 舒月抿嘴,想改口,却知道覆水难收,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反正你不要再问这种自取其辱的话了。” “我偏要问。”他自己捞起一旁的外袍,慢条斯理穿了起来,“看着你这副想发火却强忍下来的模样,实在有趣。” “不喜欢我才有意思,强扭的瓜更加解渴。我最喜欢你嘴硬这一点了。” 他拉住舒月的手,环住她的腰,再次将人拽进怀里,然后熟练地吻上她的唇:“虽然嘴硬,但这里实在是软。” 舒月连忙从他身上起来:“我刚给你换好药,你是想重新上药吗?” “简直是疯子!”他难道真的不怕死? 闻鹤眉眼间尽是欢愉的神色,似乎已经餍足。 任由舒月又气又恼,指着他骂了许久,他才说:“好了,省省力气,先将人扔去外面,扔远点,免得在这里发烂发臭。” 舒月意犹未尽地瞪他几眼,也觉得这人放在这里不是办法。 她将银针拔掉,回头询问闻鹤:“这针还有用吗?” “用过一次就废了,随他一起扔掉吧,山林野兽不少,过会儿就能消化了。” 舒月看着他已经发紫发黑的脸,觉得这人绝对有毒,野兽吃了估计也活不下去吧? 不过这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情,她把银针插回去之后,就又拖又拽,似乎将人扔出去。 可惜猎户实在太壮,舒月折腾半天,也才将他挪到门口。 闻鹤看不过去,起来搭把手,却被舒月拦下:“你接着坐着,可别再牵动伤口。” “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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