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做的很好。”夏洪对她道:“刚才武英殿里,他们在说什么?有提到曹伯源那个案子吗?” 夏灵道:“大体还是在商议年末祭拜等事宜,毕竟现在曹伯源那个案子大理寺还在查,结果未出,也没有商讨的必要。” “不是说平阳长公主和曾世如进宫来要说法了吗?太后那边怎么回应此事的?” 夏灵道:“平阳长公主和曾世如都要求三司会审,可是太后说,如今大理寺已经在查了,等查明白了,自然还驸马清白,让他们不要着急失了分寸。” “这驸马若是没有分寸,就不会只是进宫管太后要说法了。”夏洪又道:“对了,我已经让武卫军的人查出来了,这段时间,孟阳与铸钱监少监万榆走的很近,甚至万榆在用众多钱财贿赂孟阳。” “所以俞氏才会进宫求情。”夏灵恍然道:“原来是他。” “这个万榆藏得很挺深。”夏洪道:“他平素以软弱性格示人,少府监霍淼还以为万榆一直是无奈追着给驸马曾世如擦屁股的那个。” “能打动已经如此富贵的莱国公府,看来这个万榆贪出的钱财非常的多啊!”夏灵道:“看来这背后的事情一定不简单,太后此前已经嘱咐过大理寺了,虽然那田宇其是个正直之人,但到底不会忤逆太后的意思。而那个主查此案的唐盈,女儿曾听顾易明大人说过,那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最会看重要人物的意思办事,所以他必会按太后希望的结果来结案。父亲,女儿认为,我们还是要添一把力,不管这万榆背后站的是孟氏还是萧党或是常党,只要能打击他们,对我们而言,都是帮助!” 夏洪皱眉道:“外面传言已经如此之烈了,可这平阳长公主与曾世如却还是如此谨慎胆小,我们还怎么助力?宫里的德太妃那里,你不能想办法让她也闹一闹吗?” “德太妃是个最谨慎之人,她如今只是求佛,为太上皇祈福,其他的事情都不理会,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闹的。”夏灵道:“但父亲,据女儿观察,那曾世如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名声。若是再把那传言传的更厉害些,比如这案子中陪着曹伯源死的那个妓子,和曾世如关联起来,传的不堪一些,曾世如必会更加着急。” “一个没有权势的驸马,他就是再着急又能如何呢?”夏洪有些烦。 “他一个人自然是不成,但是我们若是帮他联系些其他宗室之人呢?”夏灵道:“再加上一些只会说闲话挑刺的御史和谏议大夫,女儿相信,会有更多的人和驸马一起,要求三司会审的。” 夏洪看着眼前这个二女儿,以前只觉得她是个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长得也一般的小孩子,可如今,却变得如此自信,甚至有这股气势加成,变得越发的有风采了。 他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女儿配那样的一个傻皇帝,委屈了。 外面关于驸马曾世如的传言果然愈发的离谱了。有的说这曹伯源就是曾世如放在东陳县的钱兜子,曹伯源在那里源源不断地给曾世如提供钱财。不仅如此,曾世如还看上了那个杀曹伯源的妓子,想占为已有,于是曹伯源就打算把人送来西京,那妓子却不干了,索性杀了曹伯源又自杀。 平民百姓到底对这些风流韵事更感兴趣些,于是这个传言传到后来,又演变那妓子是何等的天香国色,勾的曾世如是神魂颠倒,但美人却只爱着曹伯源,平阳长公主气不过自己居然比不过一个妓子,于是告知东陳县县令,想办法把这两人都杀了。 听到传言的后续,曾世如和平阳长公主差点要杀人! 平阳长公主联合宗室的公主皇子及那些郡王长辈,联合进宫让太后做主;曾世如那边,则联合了诸多文臣,包括御史台的御史和谏议院的谏议大夫,持续上书要求三司会审此案。 孟太后及丞相们终于不能在置之不理,于是正式下令,刑部与御史台介入此案,与大理寺一起查审。 就在这命令出来的当天,一个人却悄悄拜访了萧府。 萧桓看着突然带着礼来拜访自己的费祎,冷笑着对他道:“如今才来找老夫,是不是太晚了?” 户部的金部郎中费祎仍是笑着道:“太师说笑了,下官只是好久没来看望过您了,故而才来拜访的。” 萧桓闻言却直接赶人道:“如今事情已然闹大,你却还是如此不诚实话,那就走吧,老夫也没什么跟你好说的。” “哎!太师稍等!”费祎忙道:“下官错了!还望太师大人大量,不与下官计较,酒下官一命吧!” 萧桓这才又看向他,“曹伯源案你参与了多少?”
第58章 会审 因为曹伯源一案,关于曾世如与曹伯源及那妓子的谣言,已经在西京传了十多个版本了,而且现在不仅是平民百姓,就连经常相见的同僚都开始用异样的眼神怀疑他了,平阳长公主更是因为这些谣言,许久不让他进公主府了。 于是关于这起案件的审查,曾世如无论如何都要参加,他要当面询问那还活着的人,让他们当众说明,自己与这这案子,压根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这桩愈来愈引人关注的案子,终于在大半个月后有了调查的结果。孟太后下令在武英殿内审问,于是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及与此案相关的人皆汇集于此。夏灵自然也跟着孟太后一起,同时还有一定要来的平阳长公主,也一起坐在帘子之后旁听。 孟太后到后,对帘子外的人道:“开始吧。” 但却听见萧桓与常良平道:“太后请慢,还有两人尚未到场。” 孟太后不悦,“什么人如此贵重?倒叫哀家等他们。” 话音刚落,迟来的两人便到了,却是夏洪与孟阳。 大理寺卿田宇其解释道:“太后,因疑犯万榆曾与孟将军有过联系,故而请来一问。而此事中似乎又牵扯到神武军及边疆驻军,故而请夏太尉来旁听。” 其实田宇其早就查出来万榆贿赂孟阳的事情了,但是为了确保孟太后不会插手干预,他愣是憋到武英殿开审前,才把此事露出。 曾世如有些着急,不由小声道:“还不开始吗?” 但此刻殿内并无其他动静,故而大家都朝他看了一眼,帘子后的人虽然看不清楚这些人具体都坐在哪里,但也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夏灵则清楚地听见身边的平阳长公主暗骂了一句,“丢人!” 见萧桓与常良平都对他示意,田宇其这才又道:“太后,诸位丞相、大人们,关于曹伯源被毒杀一案,我们大理寺与刑部、御史台三司调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今日便由下官代三司告知诸位。” “死者曹伯源,由仵作检验,确为毒杀所死,下毒者赖氏,是东陳县教坊司的一名歌妓。查明,这赖氏乃是由东陳县县令张广介绍结识了曹伯源,曹伯源与这赖氏互通,至他死前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 “张广原来的结案词中说,这赖氏是因为曹伯源之前许诺带她回西京做妾室,但却迟迟没有兑现,更打算将她送与他人。但经重新查明,这赖氏虽然与曹伯源交好,但私下却与张广还保持着频繁的联系。而曹伯源死前一晚,赖氏还到过县衙,与张广秘密交谈过。” “而在这之前,东陳县不少人都曾见过,张广与曹伯源有过争吵。” “所以根本就是张广、曹伯源与那妓子有染!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我什么事情!我知道了,这谣言是那张广传出来的吧,好把他自己摘出去!好歹毒的人!田大人,怎么不把那张广从牢里提审出来,一起到这武英殿说个明白!” 田宇其的话生生被兴奋异常的曾世如打断了,萧桓直接道:“皇宫内院,更何况太后在此,岂能让那肮脏东西污了眼?” 田宇其也道:“驸马稍安勿躁,待下官把话说完。” 曾世如这才发现自己又冒失了,讪讪道:“田大人请继续,继续。” 田宇其这才接着道:“故而张广成为毒杀主谋的嫌犯,”接着他拿出一份证词,开始进行传阅,“这是张广的证词,他已经承认,因为设立在东陳县的铸钱厂,两人曾合作贪墨钱财,并做了假账。” “但曹伯源近来的胃口却愈发地大了,张广告诫他,若是一次贪的过多,账目很难做假,但曹伯源却不顾,甚至威胁他,张广这才动了杀机,拿捏了赖氏的家人,让她与曹伯源同归于尽。” “但在我们梳理曹张二人做的假账时发现,还有一些钱款去向不明,且铜矿开采一月前已经死了两名小吏了,说是突然染病暴毙,于是大理寺派人开棺验尸,发现这二人也是死于毒杀!” “于是我们再次提审张广,张广这才供出了铸钱监少监万榆。” 接着他又拿出一份供词开始传阅,“这份是张广与万榆一起的证词,原来这曹伯源是万榆的亲信,代他盯着东陳县的铜矿与铸钱厂,而所谓张广与曹伯源贪污的钱款,大头也是入了万榆这里,他们两个拿的并不多。而那账目上去向不明的钱款,则是他们用来贿赂粟州太守贾度与河西道观察史方澎的。” “而曹伯源,的确是因为胃口变大了,想要多拿好处,但张广却不敢反抗万榆,于是偷偷给万榆报了信,万榆便让张广把曹伯源以及知情的两个小吏都处理掉。” 田宇其又拿出一份供词,“而据万榆交代,早在他统管东陳县铜矿与铸钱厂时,就已经开始从中贪墨了,但下官在核对证据时却发现许多别的疑问。比如他若只是贪墨钱财,为何要给从东陳到西京的过路官员都送礼?甚至近年来还送到了向北及向南的边境?” “下官再次提审万榆,万榆这才交代,原来他竟让人在偷换铜币铸造的成色!把不足色的铜币上供,却把偷出来的据为已有!” 证词被送到了孟太后这里,孟太后看完气道:“岂有此理!这万榆真是狗胆包天!居然这样公然贪墨朝廷钱财!他贪这么多钱财,居然还与外族胡商有勾结,哀家看他是要造反!” 萧桓却道:“太后莫急,万榆并无这个胆量,他不过是爱财,与胡商往来,也是为了赚取更多的差价。” 孟太后问道:“哦?萧相,这供词上可写着呢,这万榆从胡哧那里,可是买了不少的马匹呢,他一个文官,买这些做什么?!” 常良平回她,“太后,这就是我们今日请孟将军来的原因了,三司查明,这些马匹,万榆通过胡商,大部分高价卖给了镇北都督府,而剩下的,则低价卖给了神武军。” “敢问孟将军,”田宇其看向一直未出声的孟阳,“为何万榆会把低于市价却质量上好的马匹卖于你这里呢?” 孟阳满脸不悦,瞪着眼看田宇其道:“我怎知道他是如何想的?不过是采购官吏说有个胡商那里有马匹出售,我看了看质量不错,便和他们谈了个合理的价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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