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晚一脸苦涩:“我爹要去沐阳参加萃贤会,顺道过来澹州接我,我应该会跟着一道去沐阳吧。” “那还挺好,至少咱们还是能沐阳见。”覃柘安慰江秋晚道。 “阿柘,难得遇见一个像你这般有趣的朋友,我很舍不得你啊。待在家里的日子实在是无聊极了,还是和你一起四处闯荡要好玩得多。”江秋晚由衷地说道,一双圆眼里的不舍都要溢出来了。 其实别说江秋晚很舍不得覃柘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二人的性情十分相投,就连一直独来独往惯了的覃柘此时内心也很不是滋味。 “别把气氛弄得这般奇怪。” 覃柘用手指戳了戳江秋晚软绵绵的脸颊,一脸豁达地说道:“咱们又不是不会再见面。再说了,你不是说想去流光吗,等我找到我师父后便打算浪迹天涯去了,到时候你再开溜一次,咱们一块儿去。” 听完覃柘这么说,江秋晚的脸上终于云消雨霁了,一双漂亮的眼睛也恢复了憧憬的神采。 “阿柘,你总能让我觉得活着是件有趣的事情。”江秋晚脸颊上的梨涡若隐若现。 “你这可太言重了。江二傻子,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呗。”覃柘笑着拍了拍江秋晚的肩膀。 方才的伤感氛围已然不复存在,少年的愁绪总是这般飘渺无端。 “阿柘,你和骆大哥之间什么情况?” 江秋晚话题一转,聊起了覃柘和骆语冰的事情来。 “什么什么情况?”覃柘试图打马虎眼,蒙混过关。 江秋晚明显不吃这套,笑得贼兮兮地说道:“阿柘,你可别当我傻哦。明眼人都知道,骆大哥很明显就是喜欢你嘛。你呢,你如何回应?” 覃柘很无奈,江二傻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其实昨夜覃柘不是没有被骆语冰打动,只是她活得实在是过于清醒了。 她自己的情况她比谁都清楚,没必要去无端招惹,此生孑然潇洒便好。 覃柘见江秋晚还眨巴着大眼睛瞅着她,于是神情自若地摇头说道:“你的小脑袋瓜就别瞎猜测了,我和老骆没可能的,我可是一阵风,谁也握不住的。” “可是阿柘,你分明也是喜欢骆大哥的吧。”江秋晚这话说得很笃定。 “嗯?你再胡说我又要弹你脑瓜崩了哦。” 覃柘举起手,佯装要去敲江秋晚的脑袋,吓得江秋晚闪退几丈远。 江秋晚仗着自己站得远,覃柘敲不着,便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哪有胡说,阿柘,你就是心口不一。” 江秋晚说完这话,便一溜烟儿地跑出去了,边跑还不忘回头做了个鬼脸:“阿柘,你自己说的,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可别忘喽。” 覃柘站在原地,看着江秋晚远去的背影哭笑不得。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简单的几个字,看似豁达洒脱,但字里行间却充斥着厚重到令人喘不过气的无奈。 劝人莫劝己。 包扎伤口 这天一大早起床推开门覃柘便远远看见慕淮予站在竹林下观鱼。 起初覃柘意识还没睡清醒,便只是打了声招呼,转身回房准备梳洗之时才惊醒过来哪里不对。 “慕叔,你能走路了?!” 覃柘冲了过来,拉着慕淮予仔细打量。 慕淮予当着她的面走了几步,虽然步履看上去还有些僵硬不自然,但已然能够不靠外物搀扶自由走动了。 覃柘不由感叹,医仙果然医术了得,不过七八日而已,便能让慕淮予废了十几载的双腿恢复行走。 “阿柘,我恢复得很好,你不必担心了。”慕淮予对于自己能再次行走也十分喜悦。 “太好了,慕叔,你以后便可以行动自如,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覃柘笑得合不拢嘴。 之前慕淮予腿脚不便之时便事事亲力亲为,覃柘看得出他是因为不愿轻易麻烦他人才勉强自己,如今双腿恢复行走了,自是由衷喜悦。 “阿柘,你听我说。我有件事情需要先去处理一下,晚些时候会有人过来接我。你自行去沐阳吧,若有你师父的消息了,便拿个这个到当地的云涧茶馆跟管事的说一声便可联系到我。”说完,慕淮予将腰间的一块白板似的玉牌摘下来给覃柘。 覃柘接过玉牌看了看,玉牌内里的翠色天然地形成了一道云纹。 有心人不难发现,几乎每个地方的都有这么一家不起眼的名为云涧的茶馆。 说起这个茶馆,前几日覃柘曾应慕淮予的请求推着他进去过,当时慕淮予和管事不知在后院商量些什么,留覃柘独自在茶馆里喝完了一整壶茶。 覃柘将玉牌好生收起来,有些不解地问道:“慕叔,你如今才刚刚恢复行走,有什么事情如此急迫非得让你现在就去办啊?” “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只是有个老友必须现在去见见。”慕淮予说道。 “慕叔,七杀发现你逃脱后,此时定然四处追查你的下落。慕叔你此刻离开,性命安全可有保障?”覃柘有些担忧。 慕淮予虽恢复了行走,但仍然是身无武功,万一遇到点什么意外,覃柘以后如何与师父交代。 慕淮予笑了笑:“阿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见慕淮予神情轻松自若,覃柘也没理由多说什么了。 “诶?慕前辈,你能自己走路了!”左左推开房门,惊讶地喊了出来。 昨夜见到慕淮予能扶着东西站起来已经是很神奇了,没想到才一夜的功夫,慕淮予就能自行走动了。 慕淮予笑着点点头:“左左,这些天辛苦你们照顾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也没做什么。”左左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 “对了,这几日都没见过骆兄弟,可是被什么事情绊住身了?”慕淮予关怀地问道。 自打那日与从骆语冰城外回来后,为避免尴尬,覃柘便有意无意地避开与骆语冰相处的机会,这几日果然没碰到过骆语冰。 现在听慕淮予这么发问,原来这几日骆语冰根本就没回来过啊。 “我也有几日没见到过骆大哥了。”左左摇摇头问覃柘:“覃姐姐,你清不清楚骆大哥去哪儿了?” “不知道。”覃柘说道。 “骆大哥该不会是有事提前离开了吧?”左左猜测道。 覃柘倒是不这样认为,按照骆语冰的个性来说,他不是那种会不辞而别的人。 就在众人猜测纷纷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不是骆语冰还能是谁。 “大家都在啊。” 骆语冰打了声招呼,走了过来。 看到慕淮予腿脚恢复了,骆语冰也明显有些惊讶,问候了几句。 左左在一旁笑着打趣道:“骆大哥,我还以为你偷偷自个儿跑去沐阳了呢。” “我与阿柘约好了同行,怎会毁约。”骆语冰笑道。说罢看了眼覃柘。 “你倒是挺守约哈。”覃柘不咸不淡地说道,将目光从骆语冰脸上挪开。 骆语冰摸了摸下巴,笑笑没说话。 左左和慕淮予见状,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方才与骆语冰对视一眼,覃柘发现骆语冰虽神态如常,但那双眼中的疲态却藏也藏不住,像是好几天没好好睡过觉似的,嘴唇也有些发白,也不知道他这几日究竟作甚去了。 寒暄几句后,左左和慕淮予去前厅用膳去了。 骆语冰跟覃柘打过招呼后,便往自己房里走去。 就在骆语冰准备关门之时,一只干净纤长的手扒住了门缝。 “阿柘,还有何事?” 骆语冰只一眼便认出了手的主人,打开门来。 覃柘抱着手臂,倚靠在门框上,看着骆语冰的眼睛,面无表情地发问:“你没别的要说的?” 骆语冰薄唇微抿,像是完全不明白覃柘的意思一般:“没有了。” 覃柘一步迈了进来,反手将房门关上,将骆语冰抵到门上,三两下便将他的上衣扒开来,露出结实的胸膛。 果然,骆语冰的胸口处赫然两道半臂长,暗红色还微微渗着血的刀痕。 方才骆语冰与她擦肩而过时,覃柘便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骆语冰任由覃柘打量着他的伤口,挑眉戏谑道:“阿柘,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便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我吧。” “可闭嘴吧你。怎么弄的?” 覃柘用手指戳了戳伤口边缘的皮肤,骆语冰虽没表现出来,但也疼得肌肉一紧。 这伤口就是这两日的新伤,虽没到深入骨头的程度,但也绝不算浅。 “被人砍的。”骆语冰回答道。 覃柘抬头望向骆语冰的眼睛,一脸“你当我是白痴”的表情。 “就是碰到了一个刀客,一时技痒和他过了几招。”骆语冰说得云淡风轻。 覃柘显然对骆语冰的话将信将疑,也没再细问。 只是她颇为好奇那刀客究竟是何人,竟然能够伤到骆语冰。 “然后,你输了?”覃柘偏着头,好奇地问道。 骆语冰绕开覃柘,坐到桌前,褐色的眸子带着笑看这覃柘,慢条斯理地说道:“不算输,那人比我伤得重多了。” 覃柘心想也是。 她虽然没和骆语冰正式交过手,但十分清楚骆语冰无论是剑法还是内力都很高深,基本难逢敌手。 覃柘让骆语冰等她,她自己飞快地跑回房里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小木箱子,提着就去找骆语冰了。 刚进骆语冰房间,覃柘将让他将上衣全部脱下来,准备给他上药包扎。 骆语冰也没推辞,听话地主动将上衣褪去。 待到骆语冰露出肌肉紧实的上身时,覃柘这才发现,他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陈年伤疤。 这些伤疤有的浅,有的深,有的看着就很致命,不难想象当时定然是九死一生。 难怪骆语冰对他胸口的那两道伤表现得完全不在意的样子,那两道伤和背上这几道比起来确实不算什么。 覃柘用手指轻轻地触碰骆语冰右肩颈上那道最深的刀疤,问道:“老骆,你以前干的什么刀头舔血的买卖,这么不要命。” 骆语冰能感受到覃柘温热的指尖落在他的背上,他不可抑制地嘴角微扬:“阿柘,若我真是万恶不赦之徒,你会不会嫌恶我?” “是吗,那我正好可以光明正大地为民除害了。”说完覃柘一巴掌糊在骆语冰背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没讨到好的骆语冰苦笑着坐直了身子,方便覃柘给他上药。 覃柘从药箱里取出一小盒半透明的药膏,半蹲在骆语冰面前,小心翼翼地给他清理创口,抹上止血修复的药膏。 从骆语冰的角度颔首望去,可以看到覃柘专注的眉眼和小扇子一般纤长的睫毛。 覃柘凑得近,浅浅的呼吸像是羽毛一般轻抚在骆语冰的胸膛,让骆语冰的心跳都乱了,呼吸也不知不觉间变得灼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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