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骆,你很热吗?都出汗了。”覃柘故作嫌弃地用毛巾擦擦骆语冰胸膛的薄汗,实则是怕汗水浸湿伤口。 骆语冰嗓子有些喑哑,望向覃柘的褐色眼眸也变得幽深起来:“阿柘,我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修士。” 听到这话,覃柘有半刻发懵,随即立刻反应过来骆语冰的意思,手中的小药盒差点儿因为手抖掉地上。 方才她心里想着的全是骆语冰的伤,都忘了中原人的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教条,也忘了先前与骆语冰之间的尴尬了。 此刻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与骆语冰之间的距离有多暧昧。 “你,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覃柘故作镇定地先发制人说道。 心想只要她不表现得慌乱那便不算太尴尬。 骆语冰看着强装镇定实则连手都不稳的覃柘觉得很是可爱,于是十分恶劣地起了玩心,故意垂下头,在覃柘耳边压低声音说道:“阿柘,你倒是说说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知道你个大头鬼!” 覃柘一声嗔呵,慌乱地站起身来,额头不小心撞上了骆语冰的下巴,两人都给撞得有些懵了。 “嘶——” 覃柘摸了摸撞疼的额头,将手里的药膏放到了桌上,自己坐到了与骆语冰一桌隔的对面凳子上。 “阿柘,磕疼没有?” 骆语冰完全是自食恶果,哭笑不得地揉了揉自己的下巴,赶紧询问覃柘的情况。 覃柘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了。 这家伙明显刚刚就是在故意捉弄人。 “你自己包吧,我不管你了。” 覃柘将包扎伤口的白布扔给骆语冰,自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阿柘,我道歉……” 骆语冰在后面喊话,覃柘完全不搭理,身影片刻后就消失在了廊角不见了。 骆语冰一脸苦涩地坐下,拿着白布一圈一圈地给自己缠上。 两日没闭眼,此刻他已经是累极了,在简单处理好伤口后,便和衣倒在了榻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陷入沉睡前一刻脑海里还在想之后要如何才能将覃柘哄回来…… 辞别澹州 覃柘的蝎毒早已清除,慕淮予的脚也医好了,覃柘几人自然是没有理由再继续留在逍遥剑派叨扰了。 来接慕淮予的人提前一天到了,覃柘收拾好物什,和左左他们一同去向常老爷子辞别。 常安歌这小子明显就很舍不得左左,眼神是不是落在左左身上,但全程都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左左主动地跟他道了声别,常安歌才没绷住,满脸不自在地让左左以后有空再来玩。 覃柘他们从前厅走出来的时候,正迎面碰到从外面回来的常风扬。 常风扬依旧是一张清冷没有表情的脸,看到覃柘向他打招呼也只是微微颔首应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覃柘多心了,擦身过去的时候常风扬的目光一直都紧锁在慕淮予身上,像是惊讶之中带有些许探究。 但慕淮予这些日子都一直戴着□□,应该不可能被认出来。 临时决定今日离开,还没告知江秋晚,于是覃柘便让慕怀予几人先去云涧茶馆,自己则跑去找江秋晚道别了。 当覃柘来到江秋晚的住的别院时,并没有看到她,反倒是撞见了江秋晚的爹—— 江湖鼎鼎大名清风渡主江月白。 之前听江秋晚埋怨她爹对她的管教颇为严格,覃柘还以为江月白会是典型的一个年过半百,呆板无趣的正派大侠形象。 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江月白不过四十的年纪。 剑眉藏峰,一身绿衫,看上去洒脱不羁,为人也十分的温和随性,覃柘对他的印象很好。 二人脾气性格都聊得来,很快便成了忘年之友。 “江伯伯,真想不到你也对吃这么有研究啊,难怪江秋晚对各地美食都这么了解。” 覃柘和江月白聊东聊西,莫名其妙地聊到了美食上,二人一拍即合。 覃柘没想到江月白也是个对美食有着非常热忱的同道中人。 “惭愧惭愧,本人生平也没别的爱好,唯有美食不可辜负。”江月白笑道。 “听江秋晚说你们庐陵的玉珍凤凰盏堪称绝无仅有的人间美味,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好吃?”覃柘很是好奇,因为先前听江秋晚说得颇为夸张。 “玉珍凤凰盏的原料取的是庐陵本地的珍珠鸡,加之十八味中草药小火熬制七八个时辰,既美味又有药用价值,确实可称绝无仅有。” 江月白提到美食,那双与江秋晚同款的圆眼都亮了,不得不说江秋晚与他爹确实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炖这么久,鸡肉会不会太老咬不动啊? 江月白摆摆手:“这也是为何原料只能用珍珠鸡的原因所在。珍珠鸡原本肉质鲜美紧实,经过慢炖细煨,肉就变得绵软,入口即化,还带着浓郁的汤汁在舌尖迸发。绝味!” 听到江月白这么一描述,覃柘忍不住咽了声口水。实在是太馋人了。 果然只有真正爱吃的人才能将味觉感官描述得这般细致入微。 “阿柘既然是晚儿的好友,那便十分欢迎你来我清风渡做客。我们庐陵可不止玉珍凤凰盏这一道美食,还有玲珑白玉汤、桂花蒸鳜鱼、翡翠罗汉盅、松花醉蟹煲……” 秋月白报起菜名来大气都不喘。 光听这些菜名覃柘就已经心驰神往了。 “一定一定,有空一定去玩。” 覃柘连连点头,心想着找到师父后一定要去庐陵找江秋晚玩,好好吃上十天半个月。 “阿柘,你怎么来啦?” 江秋晚进来大厅,手里还端着一碟洗好的熟透了的枇杷。 “你常爷爷叫你去取的便是这个?”江月白拿起一个黄澄澄的枇杷,有些诧异地问道。 “嗯,常爷爷说后院这颗枇杷树还是爹爹你八年前在这小住时随手栽下的。前几年结出的枇杷一直青黄不接,酸得掉牙,今年结的果却异常的清甜可口,常爷爷说这枇杷识主,定要让爹爹你尝尝。” 江秋晚将枇杷放案上,顺手拿了两个给覃柘。 “阿柘你也尝尝鲜。” 覃柘剥开表皮,咬了一口黄色的果肉,甘甜中带着一丝丝几不可品的酸,很开胃可口。 “这个枇杷好甜啊!”覃柘惊叹道。 她枇杷吃的不多,但每次吃的枇杷都酸溜溜的,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清甜的枇杷。 江月白尝了一口枇杷,笑道:“看来是无心栽柳柳成荫了。” “对了,阿柘你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找我?”江秋晚边剥枇杷皮边看着覃柘问道。 覃柘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正事,擦干净手,站起身来:“小晚儿,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我们临时决定今日离开。” “啊,怎么如此突然?!不是说还要两日才走吗?要不你再多住几日吧,还有很多好吃的还没吃呢。” 江秋晚满闻言将手中剥到一半的枇杷放下,满脸的不舍地试图挽留覃柘。 虽然早就知道要分道扬镳,但真到分别之时还是满心的不舍。 毕竟这段时间朝夕相处,意气相投,早就胜于旧识了。 “行了行了,别瘪着嘴了,又不是见不着了,一个月后咱们沐阳见哈。” 覃柘捏了捏江秋晚软乎乎的脸颊,挑眉笑道:“还记得咱们之前说好的那个?” “嗯嗯。” 江秋晚想起和覃柘约定寻着机会要一起去看流光,感伤的情绪便也憋了回去,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江月白在一旁看着,没有掺和年轻人的事,看得出来自家女儿很是在乎覃柘这个朋友。 覃柘不喜欢这般话别的场面,也就没多说什么,转身便走出门去,往云涧茶馆方向去与众人汇合了。 到了云涧茶馆,覃柘远远地便看到慕怀予正在与一老者攀谈。 说来也奇怪,这个来接慕淮予的老者覃柘居然觉得十分眼熟。 走近仔细一看,这不就之前在沛水村附近的茶肆里避雨是见到过的那个古怪老头儿吗。 “阿柘,这位便是萧伯。”慕淮予见覃柘来了,笑着为她介绍。 这老头看上去体态稳健,精神矍铄,哪里还似当初覃柘在茶肆中初见的那般佝偻萎靡。 他捋捋胡子笑道:“老夫不久前曾与覃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不知覃姑娘可还有印象?” “当然记得啦,茶肆那个古……老人家嘛。” 覃柘点点头,差点就把古怪老头给说漏嘴了,还好看他的神情似乎并没有介意。 慕怀予感到有些惊讶,没想到二人竟是早打过照面了,看样子也无需再多做介绍了。 这边东西早已备好,就等着慕怀予说启程了。 原本覃柘还有些担心慕怀予的身体状况,但见他神情自若精神尚佳便也放心了不少。 既然慕怀予这般信任这个萧伯,想必他一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覃柘将慕淮予托付给了他,顺便多言嘱咐了几句。 慕淮予看着覃柘认真严肃的表情,心里一暖,笑道:“行了,阿柘,你们也出发吧,我这边你不用担心。” 见慕淮予神色轻松,覃柘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目送慕怀予离去后,覃柘便和骆语冰还有左左骑着马从北门出城去了。 澹州相距沐阳大概一个月左右的路程,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太远。 覃柘对比了一下,走官道至少要多费四五天的时间,而且周边也没什么趣味。 于是几人决定直行,走乡路去沐阳,一路上顺便还能见识下沿途的风土人情。 覃柘很记仇,自打那日被骆语冰戏弄后,这些天在路上除非必要,覃柘基本都懒得搭理他。 骆语冰望着前边瘦马上的红色身影,只能无奈地苦笑叹气,拍拍马背,默默跟上。 左左一双桃花眼滴溜溜地看看覃柘,又望望骆语冰,很识趣地骑着马跟在覃柘身边,没有多嘴。 离开澹州已有五六日了,几人基本是白日行路,天黑了便近找地歇脚,一路上走走停停他也颇有生趣。 今日傍晚的风特别的好闻,带着一点点温和的自然清香拂面而来,一身的倦乏也都消失殆尽了。 “阿柘,天色不早了,找处地方借宿吧。”骆语冰骑着马走了近来,侧过头跟覃柘说道。 覃柘瞥了他一眼还是不爱搭理他,调转马头跟左左说话:“左左,咱们今日便行到这吧,去前边看看有没有村子可以借宿一宿。” 左左乖巧的点点头,颇为幸灾乐祸地看了骆语冰一眼,给了他一记同情的目光。 骆语冰见覃柘仍然不愿搭理他,便骑着马挤到了覃柘边上,故意找存在感:“阿柘,你饿不饿?要先吃点点心垫肚子吗?” “不饿,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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