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可是用崴到了脚这样拙劣的谎言欺骗了父亲。 若是此刻自己再蹦蹦跳跳的出去迎接,那不就是自己戳破自己的谎言吗? 崔行露愁眉苦脸,憋着一股气,蛮横的瞪了陆乘渊一眼。 “怎么就这一会,露露就伤到了脚?”崔济容风风火火的赶来,话语里虽是关心自己的女儿,但聪明如陆乘渊,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崔济容话里有话。 崔济容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你这个小子不是说要娶我的女儿吗? 怎么连照顾她这点点小事都做不好? 陆乘渊自知理亏,安静的待在一旁,等崔济容询问完崔行露,确信没有伤到骨头,他才开口。 “是我的错,不管世子的事情,”陆乘诚诚恳恳,一幅知错就改的样子,“我作为世子的随从,理应贴身照料世子,谁料还是让世子受了伤。” 陆乘渊起身,朝崔济容行了一个礼,“等将军和世子平安回到长安,我愿意接受惩罚。” 帐内安静了半瞬,顿了半刻,崔济容才意味不明的出声,“你可知晓,没能保护好世子,这是何罪?” 崔行露原本以为两人开玩笑的话语,和父亲随便说说也就过去了,谁知道两人竟然当了真,竟然开始商议自己受了伤,李小将军是犯了什么罪过! “父亲!”崔行露急了,唯恐陆乘渊受到伤害,她虽然不懂营中的事情,可也知道大康的律法严明,若是犯了罪,轻则都要打个几鞭。 “是我自己不小心,不管李小将军的事情!父亲何必惩罚他!” “阿征,”崔济容平缓的开口,目光却一直注视着陆乘渊,“他是你的近卫,理应时刻待在你身边保护你,你受伤自然是和他脱不开联系的。” “可是……”崔行露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崔济容的一记眼神给制止。 “世子不必为我开脱,”陆乘渊一字一句,“这本就是我的过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世子,我理应受罚。” 崔行露在心里咆哮,这都是什么话,若自己真的崴伤了脚也就罢了,可现在自己根本就是好好的,只是两人扯了个慌来骗了父亲而已。 总不能真的让李小将军被打吧。 崔行露急忙抓住父亲的胳膊,想把话题扯开,希望父亲能忘记这件事情。 “父亲,我们何时启程回京呀?”崔行露明亮的眸子折射着晶亮的光,崔济容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他面上的冰寒稍稍化了些,眼角露出几分笑意,“明天吧,今天一战,兄弟们需要休养几天。” “最重要的是,我们得等这个消息传入大康才行啊。”崔济容眼底幽深,语气随性散漫。 “怎么,我儿竟比为父还想回到长安?”崔济容打趣崔行露。 “我的朋友家人都在长安,我当然是想回去了。”崔行露下意识的想到宋启和王嬴,还有自己的枝枝姐姐,发出了憨憨的笑。 崔济容却感到有些惆怅,这些年来,他没有参与自己女儿的人生,自然是更不可能知晓女儿的朋友是谁,他们又是如何相处的了。 “阿征的朋友都有谁?说不定我与他们的父亲是老相识。”崔济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一些。 “李小将军还愣着作何?去外面替世子寻个医师吧。”崔济容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回将军,今日是公主出嫁的日子,回支的习俗是今日医师都只能待在家里,不得外出。” “我幼时曾跟在家父身边学过一些医术,若是世子不嫌弃,我可以为世子包扎。” 崔济容深深的看了陆乘渊一眼,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我的朋友可多了!”提起这些,崔行露立马来了精神,“骠骑将军家的王嬴,还有宋启!” “不过我忘记他父亲是什么官职了。”崔行露砸了砸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与阿启五岁便相识,两家也是经常走动,虽然我们俩也喜欢打打闹闹,但是也算是相亲相爱的青梅竹马吧。” “我与阿嬴,”崔行露兴致冲冲的想要给父亲讲述她是如何在赌坊里救下了王嬴,转念一想不能这般说,于是稍微收敛了些,“我与阿嬴十几岁相识,也算是知根知底,他也是品性极好的公子。” “他的父亲是骠骑将军,他的品性自然差不了哪里去。”崔济容十分欣慰,欣慰于这些年自己女儿的身边有人陪着她。 “世子就没有其他的好友了?”陆乘渊带着醋意的话打破了三人之间平和友爱的氛围。
第66章 归途 “自然是有的, ”崔行露愣了愣,“只不过他们两个是与我关系最好的人, 所以先说他们。” 陆乘渊嗯了一声, 随后就没有了其他的反应。 崔行露其实私心是想和父亲提起枝枝姐姐的,毕竟枝枝姐姐在自己人生低谷的时候,像一朵灿烂的花朵一样将自己的面庞照耀, 把自己从被禁锢的侯府中拉了出来, 是自己的大恩人。 可是毕竟枝枝姐姐是自己当时被用来抵挡婚约的人,若是父亲仔细询问, 知晓她曾经为了拒绝一个女子而搭上了另一个的一生, 不知道心里会怎样看待自己。 所以, 崔行露存了些私心,没有告知父亲枝枝姐姐的存在。 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在场的人不止她和父亲, 还有李小将军。 先前两人互相通了心意, 现在只差她的点头,若是再让李小将军知道自己在外红颜知己一个不少,对自己心存芥蒂怎么办。 崔行露想着,既然自己已经完成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等到两人回到了长安,她就可以找一个恰当的机会对李小将军说出她真实的身份。 反正李小将军是太子的人,太子和崔家关系密切, 总不会对她做什么。 这边的崔行露是这般的想法,可当年同样深陷这种情绪的崔济容却敏锐的看出了陆乘渊的不对劲。 他仔细观察他这位贤侄的表现, 十分确定他就是吃醋了。 当年他苦苦追求程诸月的时候, 听到心上人满脸欢喜的提起其他的男子的名字,他也是十分不高兴的, 一心只想心上人以后只在外面提起自己的名字。 这就是一个男人对于自己心上人别扭但又傲娇的占有欲。 他这个贤侄看来也是这般。 崔济容想,按道理说,陆家和崔家虽然分隔两地,但两家关系极好,这些年应当少不了往来,所以两人应当互相认识才对,怎的现在看来这两人竟是完全不认识的? 崔济容打算一会将陆乘渊支开,好好询问一下崔行露。 “那不妨我先为世子包扎?”陆乘渊强忍着心头那股不断冒出的醋意。 他十分介怀刚刚传来没有和崔将军提起自己的名字。 即使他确认现在对方心里是有他的。 他就是控制不住。 不知道什么原因。 陆乘渊感觉自己真的是疯了。 “那为父去外面安顿一下他们。”崔济容起身,不忘关心崔行露,“少下地,省的加重了脚上的上。” 他又瞥了一眼正在准备的陆乘渊,眼神给崔行露指了指,“有什么事情就让他做。” “是。”陆乘渊低眉顺眼,没有半分异议。 待崔济容走后。 “刚刚你怎么不和我父亲解释呀?”崔行露偷偷瞄了一眼陆乘渊,满脸的不理解,话语中还带着一点嗔怪。 “做戏就要做全套才可以,”陆乘渊还真的给崔行露的脚踝处裹上了纱布,意味不明的挑眉,“若是我拒绝,难保崔将军不会心生疑虑。” 男人拖长的声音戛然而止,“若是让崔将军知晓了你我在骗他,”陆乘渊再次靠近崔行露,两人直直的对视,安静的只剩下风吹动帐布的声音。 “你我刚刚的事情,不久暴露了吗?” 陆乘渊低低的笑声传来,何况两人此刻还靠的这般近,崔行露莫名的有些羞愧,使劲推了推陆乘渊。 “世子这点力气怎么够?”陆乘渊笑笑,语气随性散漫。 “不如把力气都留在以后。” “什么?”陆乘渊第二句话声音极小,崔行露没有听清。 “没什么,”陆乘渊将东西收拾好,还抬手将少女额间的几缕碎发整理好,“世子崴到了脚,不若今日我便睡在世子帐中,伺候世子?” “不需要!”崔行露炸了毛,气冲冲的把陆乘渊往外赶。 被龇牙咧嘴的崔行露赶了出来,陆乘渊还好像是格外满足一般,他转身低着眸子,余晖将他的身影勾勒的很长,在帐子内洒下大片的阴影。 * 第二天。 朝霞仿若巨大的画笔,给天际涂抹上浓重的色彩,漫天都被染上了颜色,东边的红日仿佛要坠落在地上似的。 还未睡醒的崔行露被人从被窝里拽了起来,她睡眼惺忪,显然是不想起床,可无奈陆乘渊给的诱惑实在是太大,让她不得已瞪了他一眼之后,就老老实实的起床换衣服。 衣服依然是昨日那身新郎服,即使赫连辛已经死在了裴英的手下,但大康的回支的联姻却是不受任何影响的。 原本崔行露也是想着既然她和赫连茹茹的婚事是为了打消赫连辛对自己那不好的想法,既然赫连辛已死,两人的婚事也是没有必要的。 可赫连茹茹坚持想要嫁到长安。 “若是我不跟随世子一起去长安,你们大康的皇帝定会心里起疑,将我父亲一事与你们扯上联系。” “就算是崔将军可以回到长安,可是跟随世子出使边西的人员是固定的,平白无故多出一个人,难免不会让有心之人起了其他的心思。” “若是崔将军以我回支长公主的名义回到长安,这也不失为一个折中的好法子。” “不如我跟着世子去长安,就当世子欠了我一个人情,等你们完成大业,世子再向我道谢也不迟。” “更何况我也不全是为了世子,我从小生活在边西草原,也想看看繁华的长安城是什么模样。” 赫连清抵抗不了自己妹妹的攻势,只得是多派了一些人手跟在赫连茹茹身边,以确保赫连茹茹的安全。 赫连茹茹跟着他们,崔行露倒是不惊讶的,毕竟之前两人曾不少次谈起长安,赫连茹茹都是一脸向往的样子。 可是裴英竟然也要跟着他们去长安,这就有些出乎崔行露的意料之外了。 毕竟边西是裴英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自己的父母也都长眠在此,若不是他在长安有什么放不下的心结,他许是应该留在边西。 崔行露实在是太过好奇,思虑了许久,还是趁陆乘渊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时候,来到裴英身边。 她没有直接询问裴英为何跟着他们一同前往长安,反而是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一朵金黄色的化,然后递给裴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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