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落一番后, 又不受控制的心慌起来, “先前咱们对老四多番冷落, 李星禾又不是个好糊弄的,他们两个真要联合起来, 咱们以后哪还有好日子过。” 二公主很快冷静下来,捋了一下微乱的发髻,按住妹妹的手,说道:“先别慌,咱们去找母后。” 三公主早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管二公主说什么, 只顾着点头。 二人一同来到凤仪宫。 宫殿里看上去很是忙碌, 不少宫人在宫殿内外走着, 将收拾出来的东西一一装进院里的箱子中, 明显是在准备明日伴驾出宫的行李。 走近了再看,那些正在忙碌的宫人并非是凤仪宫中原有的奴仆,而是内务府临时调派过来的。 两位公主一看就知,无论皇后愿不愿意与皇帝同行,都必须要随他一同出宫。 二人走进院子里,大步流星,冲散了正在忙碌的宫人,宫人们不得不放缓了干活的动作,俯身行礼,让两位公主先过去。 走到宫殿门前,隔着殿门就听到皇后在屋里哭喊,委屈的不得了。 “皇上竟然这样对本宫,历朝历代哪有皇帝退位让贤会带着自己的皇后离宫,就算老四有自己的生母,本宫也是他的嫡母,这宫中我如何待不得?” 声嘶力竭的哭了一阵,才听到熟悉的大皇子的声音,安抚道:“母后切勿伤心太过,父皇如此安排,自有他的深意。” “你这个没出息的。”皇后抽泣着,张口呵斥,“为了让你坐上太子之位,我给你牵了多少线,卖了多少人情,你倒好,如今太子之位成了旁人的,你还在这说什么深意不深意的话。” 大皇子暂时沉默了。 听到宫殿里归于寂静,二人及时推门走了进去,喊道:“给兄长请安,给母后请安。” 皇后立马抬起头看向门边,眼眶又蓄满了泪水,张开手臂呼喊自己的亲生骨肉,“我的儿啊!” 二公主走过去坐在了皇后身边,调和说:“母后何必苛责大哥,谁也不知道父皇竟然选了那个闷葫芦做太子,瞒的这样好,摆明了是把您和大哥当傻子哄。” “父皇连长公主的位置都可以给旁人,可见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自家人。” 三公主坐在另一旁,搂着皇后的胳膊啜泣,“母后,父皇他真的好绝情啊。” 母女三人相互依偎,一会儿哭一会怨,只有二公主深皱眉头,还念着目光到底跟李星禾说了些什么话。 她抬起头来,发现大皇子也在深思。 “大哥,你在想什么?” 闻言,大皇子回过神来,转头来看她,视线坚定道:“父皇既然绝情,我们也该自寻出路。” 只一句话,便叫二公主与皇后睁亮了眼睛,似是拨开了愁云。 三公主依偎在皇后身上,嘟囔着说:“哪里还有什么出路,父皇只信任李星禾和老四,先前就将兵符给了人,如今说不定连传国玉玺都送到长公主府里去了。” “兵符……”大皇子喃喃道,看向两位妹妹,“你们两人的府兵还有多少?” 三公主老实答:“我的府邸小些,府兵只有百人。” “我有二百人。”二公主站起身来,提醒说,“此举有些冒险,大哥真要去做?” “他不仁就别怪我无义。” “你是说……”三公主这时才反应过来,稍微惊吓了一下,精神很快颓败下去,“只这点人怎么够呢,京城中金吾卫有千人,宫中禁军也有八百多人,兵器身手都远远比我们的人强,一点胜算都没有。” “城外不是还有驻军吗。”大皇子踱着步子,边走边思考。 “到时无需入宫,直接带人围住老四的府邸,将人……”说到此处,在脖颈上比划了一下,才继续道,“再从城外调来驻军镇压金武卫,父皇无力理事,太后念佛不出,只要母后在宫中按住禁军不许出宫支援,大事必成。” 说到最后,大皇子慷慨激昂,仿佛已经手刃敌手,一雪前耻。 二公主用敬仰的眼神看着他,赞同道:“不愧是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三公主稍微犹豫了一下,看向皇后:“母后,您觉得呢?” 屋外的阳光透过门窗照进来,宫殿中一片金碧辉煌。 在繁华璀璨的装点中,皇后挨个凝视自己的孩子,委屈的泪水干涸在了眼眶中,嘴角终于勾起微笑,点了点头。 —— 时至深夜,长公主府中灯火通明。 下人们提着灯笼出去又进来,原本该守在院里院外的亲兵也少了近七成的人,全部拿着火把,沿着长公主府附近的几条街出去找人。 贺兰公子失踪了,长公主的心情很不好,下人们也跟着忧心。 偌大的府邸中挂满了灯笼,处处都是火把,人与人碰面都是期盼与担忧的询问,听不到哪怕一句令人振奋的消息。 李星禾坐在偏房中,守着桌上的烛灯,手中紧握着那枚翡翠玉佩,心绪沉重。 贺兰瑾失踪了,她的心也跟着空了好大一块。 那空洞原本就在,她一直习惯着接纳它的存在,学会享受孤独,哪怕不被人理解,也不会影响她活得开心自在。 他的失忆,像是上天赐给她的一件甜蜜的礼物,他用温柔和理解抚软了她身上的尖刺,填补了她心上的空洞,叫她开始期待与人共度一生。 就在这个时候,他消失了。 所有他曾带来的甜蜜与幸福在一瞬间变得岌岌可危。一想到自己可能永远的会失去他,她只感到痛苦与恐惧。 一个大活人,怎会平白无故的消失? 他到底去哪儿了? 起先,她怕是皇祖母旧怒未消,又派人来将他劫走,派人去宫里问了才知道皇祖母这段时间都在诵读佛经,为皇叔祈福,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她的事,守宫门的禁军也说宫中并无其他人马进出。 府中没有异样,连下人们也只说他进了房间便再没出来,偏偏就是找不到人。 她开始害怕,难道是那日雪夜,是有人来将他带走了? 不应该啊,安排在府里的亲兵只要听到一点响动,就会把他救下来的……再说,自己又不像从前是将他囚在府上,他真想出去,只要跟她说一声就好了,何必不辞而别。 桌上摆着他亲手写下的礼单和他剪的双喜字,对面书案上还摆着那张他们两人各自签下姓名的婚书。 如今朝中局势对她极为有利,只等春花一开,他们便可举行大婚,再不用顾虑其他。 怎会在这种时候,遭遇不测。 “不,不行。”摩挲着玉佩上的雕纹,李星禾站起身来走到门外去,“芷蓝,芷蓝?” 芷蓝闻声从院外跑过来,“公主。” 她焦急问:“有消息了吗?” 芷蓝摇摇头,“附近的人都没见过贺兰公子,郑国老那里也没有消息,奴婢派人去了贺兰大人曾经的旧居,府邸依然封锁着,不像是有人进出过的样子。” “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可能找不到呢?”李星禾揉揉眉头,心慌到根本没有睡意。 为了找人,芷蓝在外头跑了不少地方,额头上的汗都被夜风吹干了。 她走到李星禾面前,用极小的声音说:“长公主……恕奴婢多言,咱们动用了这么多人,找了一天一夜都找不到,那会不会是……” “是什么?”李星禾看向她。 芷蓝不自然的低下头,说道:“会不会是贺兰公子不希望我们找到他。” “不可能!”李星禾忽然激动起来,紧攥着袖口,强调说,“他那么喜欢我,怎么可能故意躲我。前几天他头疼,我还给他喂药来着,我对他那么好,他……不可能不打一声招呼就走……” 芷蓝见状,忙改口说:“公主您别伤心,是奴婢说错话了。” 李星禾不想怪谁,只是一直找不到人,心悬在那里不上不下,睡觉都睡不着,难道她要这样一直为他担惊受怕吗。 “笨蛋贺兰,要是让我找到他,我非……”她抬起手来,瞬间想把男人的传家玉佩摔得稀碎。 手臂抬到半空,又想到当初在他面前赢下这块玉佩时的张扬得意,那时在牢里,用这玉佩哄他回来,骗他爱了她这么久——终是舍不得,将玉佩收进了怀里。 她放轻了声音,吩咐下去,“再加些人手吧,如果早上还找不到,就去通知金吾卫,就算把整个京城都翻过来,也一定要找到他。” “是。”芷蓝领命,转身往院外走去。 刚踏出院门,就被外头慌忙跑进来的丫鬟撞了个满怀。 小丫鬟急慌慌的,看到了院里的李星禾,张口大喊道:“公主,有人闯府!” “什么?”李星禾瞬间想到了上回被禁军闯府时的愤怒,带着人去前院。 正是夜半时分,庭院中被火把和灯笼照的通亮。 李星禾走进前院就看见二公主带着她府上的兵马几乎挤满了整个院子,个个手上拿着刀剑,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她挺直了胸膛走过去,“二公主是要做什么,私闯官员府邸可不是闹着玩的。” 二公主当即掏出剑来,剑尖不稳的颤抖着,指在她脖颈上。 李星禾丝毫不怵,甚至觉得那样子有些滑稽。 这人可从来不碰刀剑,拿都拿不稳,摆这样子吓唬谁呢? 奈何自己身上没有能护身的兵器,只得站直了身子,试探她的意图,“你带这么多人闯进来,又拿剑指着我,是想杀我吗?” 二公主并没有心思说废话,开口道:“李星禾,交出兵符,我可以考虑饶你一条小命。” 她是为兵符而来。 李星禾冷哼一声,“兵符是圣上所赐,没有圣上的旨意,我不会把它交给任何人。”说罢,再不正眼看她。 “敬酒不吃吃罚酒。”二公主一声令下,“搜!” 府兵当即闯进房中院中,如同强盗流氓洗劫,见人便推打,捡了盒子就打开,床铺掀起来,桌子都翻了个底朝天,府中顿时一片混乱。 李星禾派出了太多人手出去找人,只剩下两成的亲兵还留在府中,护卫在身侧,敌不过来人人数众多。 她不轻举妄动,二公主却越发得意起来,“都说你府上的亲兵能跟禁军比上一比,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你想造反吗?”李星禾警示说。 “哼。”二公主不屑的扭过脸去。 见她这个反应,李星禾又是惊讶又是不敢相信,她还真想造反啊,怎么敢的,一没官职二没兵权,难道就只靠着母亲是皇后,兄长是皇子吗。 如此,也就理解了这帮人为什么要来自己这里抢兵符。 真要给二公主拿到了兵符,那京城就免不了一场战事。李星禾注视着举在自己面前的剑,考虑着如何夺到自己手中,再挟持了二公主,以此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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