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星禾不明所以。 是她忘记付给她父亲钱了吗? 问小女孩是谁在找她,小女孩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李星禾只得被她拉着袖子走过去,拐进一个陌生的巷子。 夕阳落下,巷子里最后一点光亮也爬上了墙头,昏暗的阴影中,站着一个小姑娘,看着比小女孩大几岁,衣着并非普通百姓,却也不似她明艳奢华。 小女孩把她带到小姑娘面前,随后便跑开了。 李星禾看着面前的陌生人是个比自己年纪小许多的小姑娘,并未对她起防范之心,好奇的问:“你是?” 小姑娘一脸惊讶,走到她面前,“星禾姐姐,我是敏敏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可能是不记得了?”李星禾脑中一片空白,潜意识却不觉得眼前的小姑娘是什么危险人物,甚至看她很顺眼。 “这是怎么回事?”李敏转头对着后头的门里喊,“你们快出来。” 语毕,门开吱呀一声,李星禾下意识倒退一步,眼睛注视着那道门,里面走出的却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大汉,而是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少女,后头还跟着几个手中带刀的护卫。 护卫并不上前,只在周边警惕,少女跑到她面前来,激动道:“公主!” “你是?”李星禾被抓住了手,愣在原地,不知该做何反应。 “公主,我是你的侍女芷蓝。” “我的侍女?” 看到她呆滞的反应,芷蓝立马就想到了那时贺兰瑾失忆时的模样,不费时间多问,解释说:“长公主府被封后,府里的下人也都散到了别处,还好有敏敏郡主把奴婢和公主先前贴身用着的几个丫鬟收了过去,才没让我们流落他处。” “是……这样吗?”李星禾将信将疑。 “公主这伤……”芷蓝看了一眼她额头上淡淡的伤疤,问她,“是不是因为撞到了脑袋才失去记忆?” 李星禾捂了一下额头,惊讶道:“这你都知道?” “公主,时间紧迫,奴婢担心会有贺兰府上的人在暗中监视您。”芷蓝左右瞧瞧,从怀中掏出了玉牌放到她手中,“请您相信奴婢,这是从前在长公主府时所用的令牌,奴婢只想保护公主,是绝对不会害您的。” 李星禾看了一眼玉牌,上头还真刻着长公主府的字样。 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只觉得眼前人好像十分紧张,却不知道她们在紧张什么。 “公主跟奴婢走吧。”芷蓝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去哪儿?”李星禾紧张问。 芷蓝严肃道:“去哪里都好,反正公主不能在贺兰府上继续待下去了。” 李星禾费力抽回手来,“为何?驸马他待我很好啊。” “驸马?”李敏也凑了过来,一脸担忧,“姐姐,贺兰瑾是这样对你说的吗?” 被她们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盯着,李星禾感到有些不自在,后退一步跟她们保持距离,说道:“并非是我不相信你们两个,只是我有点糊涂,我和相公在一起过得很开心,没有必要离开吧。” 见她被骗迷糊了,李敏着急道:“姐姐,那是他骗你的,他只是在落魄时候做了姐姐的侍君,你们从没有行过大婚之礼,他怎么可能是你的驸马。姐姐不信可以随便问个路人,问他们当朝长公主可有婚配,答案自有分晓。” 李星禾天真问:“他为什么要骗我?” 芷蓝答:“因为公主您曾经在他落魄之时羞辱过他,很久之前,贺兰瑾就看不惯公主的行事作风了。如今公主失忆,他便趁虚而入。” 嗯?照这么说,相公不是她的驸马,反而是她的“仇家”? 李星禾感觉自己快糊涂了,忙抬手制止了两人:“等等,你们突然说这些话,我有点……” “公主不要再回到他那里去了,有敏敏郡主和几位世子帮助我们,咱们一定能逃脱贺兰瑾的魔爪。” 天色越发昏暗,芷蓝着急地想要上来拉她,却被李星禾一次又一次躲过去。 李星禾不住的倒退,尽量礼貌的说:“呃……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一边说着,退到了巷子口外,转头就跑了。 跑了好一会儿,没见后头有人追过来,她才稍微松了口气。 刚刚那两个人好奇怪啊。 自己好像真的认识过她们,甚至都快信了她们的话。 但是怎么可能呢?相公对她那么好,怎么可能是骗她的,而且她也不是傻瓜,怎会看不出一个人是真心喜欢她还是虚情假意的欺骗她。 两边好像都没有在骗她,可又好像都在骗她。 李星禾感觉脑子一片混乱,脑袋里好像有两边人在打架,她不知道该信哪边,稍微想一想从前的事,脑袋便一阵闷痛,“哎哟哎哟”的疼了一会儿,人也到了家门外。 呆呆的看着大门,便回想起那日相公接她入府时,处处关照爱护,又与她日夜恩爱,这样爱她的男人,怎么可能是骗她呢。 与其信别人,不如信自己。 李星禾下定决心,揉了揉额头上的伤口,待疼痛稍微缓解了一点,走进府门。 府中一切如旧,她在街上买的东西都送了过来,连带着给下人们买的饴糖和果子也早早到了,分到了他们手上。 一路走回后院,路上见到的所有人都对她行礼,笑着答谢她的赏赐。 走上后厅,她还是不受控制的想到刚刚发生的事,心神不定时,一人从身后拥住了她,嗅到那熟悉的竹叶茶香,紧绷的神经瞬间舒展开。 卸了力气,往身后人怀中一靠,软软问:“相公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男人轻柔她的肩头,轻声问,“你在外头玩的可还开心。” “开心。”李星禾侧过身子,仰起头来笑着看他,“那你呢,今天入宫,事情办的可还顺利?” “嗯。”男人难得的放松下来,温柔地欣喜道,“陛下已为我们二人赐婚,再过一个月,我就可以陪你去族谱上名了。” “赐婚?”李星禾眨了眨眼睛。 他们不是夫妻吗?为什么还要再赐婚?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贺兰瑾耐心解释说:“星禾与我的婚配并非经过明面,你我乃是私下定终身。” 私定终身!李星禾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惊讶,小声埋怨:“这种事,你怎么早不跟我说?” 贺兰瑾低下头来,鼻尖轻蹭她的鼻尖,脸上的微笑那样自然又满足,喃喃道:“那时,星禾喜欢我,不嫌弃我的罪臣身份,私下与我结下姻缘,对外称我是侍君,对内,我们便是真夫妻。” 是这样啊…… 她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对于男人说的这番话,她接受的很快,难道是因为听了方才那两人的话,才将前因后果串联在一起? 不,不只是因为这样。 就算没有听过方才那两人所说的话,她也是会相信相公的。 她的心很挑剔。 失忆到现在,她从未觉得有任何不妥,故去的父母,皇宫里的皇祖母和皇兄,亦或是出城养病的皇叔,她对他们都没有很深眷恋。 他们没有一个人走进过她心里,或许父母曾经住在她心里,但他们离开的太早了,以至于现在,她早已经忘记了父母亲情。 可是,贺兰瑾在她心里,安安稳稳的睡在那里。 能被她装进心里的人,除了她自己,便只有她最爱最爱的人了。 她不会相信旁人的直言片语,只相信自己内心的感受。 她爱贺兰瑾,很爱很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2-12 23:55:54~2023-02-15 23:15: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ynn 57瓶;叶鹤卿 5瓶;春田花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春夜温暖安静, 微微打开的窗缝中最近来一缕悠悠的春风,夹杂着初开鲜花的香味,还带着点清晨早露的潮湿气。 少女躺在床上, 蜷缩着身体依偎在男人怀里,睡颜安详,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不曾察觉时间的流逝。 忽然,她眉头皱了一下, 紧接着, 额头上的疼痛感针扎一样从肌肤表面渗进了骨头里,睡梦之中的少女没忍住痛呼一声,不安的翻了个身, 额头里的痛感渐渐从一个点散到面上。 脑袋里猛然抽搐了一下, 刹那间所有的痛觉都消失了。 她迷糊着睁开眼睛, 下意识揉一揉额头, 竟然一点都不疼, 仿佛刚才的疼痛只是在做梦一样。 视线渐渐清晰,李星禾呆呆的看着陌生的床顶——这是哪里? 记忆仿佛有一段时间的断片, 好像沉睡在梦中还没彻底清醒过来般,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 她不是应该在大牢里待着吗?怎么会躺在这里? 手掌按在床上,刚要撑起身子,低头却瞧见被子直接从脖颈滑到了胸口上,肌肤感受到凉意,她才发觉, 自己身上竟是□□! 窗外透进来的晨光将她身上哪怕是最细微的痕迹也照得一清二楚, 她呆滞的吞了一下口水, 缓缓转过头看向身旁的位置。 男人睡得正沉, 一只手臂搭在她腰上,赤//裸的肩膀露出被沿,肌肤雪白,长发垂在脸侧,俨然一副宁静而美好的美人侧卧图。但此刻,李星禾无有丝毫欣赏的心思。 她紧紧的攥住了手下的床单,一时气急了,咬的牙根生疼。 贺兰瑾…… 大半个月来的记忆逐渐在脑中浮现,她这才将在牢中昏迷之后与现在的记忆串联在一起。 本是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没想到她的天真单纯如此简单就被他利用,连任何理由都没有,开开心心做了人家的娘子,连床榻之侧都给他睡了。 李星禾越想越委屈,恨不得现在就把身旁的男人给踢下床去,压在他身上狠狠的揍他一顿。 可是她不能。 论力气,她敌不过贺兰瑾。更何况她如今形单影只,真要跟贺兰瑾作对,一定会被他制服,然后就被关在这院子里,被所有人监视着,府门都不能踏出一步——就像她从前对贺兰瑾做的那样。 她只能重新躺回床上,却不啃再面对男人的脸,翻身朝着床里,闭上眼睛装睡,不想打草惊蛇。 昨天晚上还在开开心心的和男人商量婚礼该做何准备,一觉醒来,虚假的梦就被戳破了。 都是谎话,都是假的。 李星禾缩紧了身子,身后的男人却习惯性的贴上她的后背,双手交叠在她腰腹上,那灼热的温度几乎要烫到她的身子,无比清晰的叫她想起,昨夜,乃至这半个多月以来,两人之间那些数不清的混乱而又荒唐的情//事。 脸颊红红的,并非是为羞涩,而是痛恨,气急了却还要忍着不能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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