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芷蓝说着,翻起了手上的册子,“啊,找到了,还有两处。” “在哪儿?”李星禾凑过去看。 芷蓝展开册子上记录的产业给她看,说道:“徐州有一处,是一间避暑的院子,修在山里头,算起来,公主上一回去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之后也没有整修过,这么多年无人打理,怕是暂时无法住人。” “那另一处呢?” 芷蓝翻开另一页,指着上头说:“另一处就在青州城外,公主名下的二十亩良田中有个庄子,那庄子也是公主的产业,就在庄子附近不远,就有一处院子,按规矩,庄里头会每月派人过去打扫修缮,咱们可以去那里暂住。” 宅子就在附近,还和田地庄子挨得很近,吃喝住都不成问题,李星禾点点头:“嗯,就这么办吧。” “那咱们这就出发?”芷蓝合上册子收回怀里。 “等等。”李星禾眼睛一亮,微笑说,“我还要去见个故人。” …… 青州齐府。 一小厮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进来,口中大喊着:“大人!大人不好了!” 寻着声音,一中年男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成什么体统。” 小厮走到窗前,躬身说道:“大人,长公主她回来了!” “什么?”齐宣先是一惊讶,紧接着摆手笑道,“说什么胡话,长公主不是给关进刑部大牢里了吗?这才不到一个月,她怎么可能出得来。” 话音刚落,庭院外就传来了一声热切的高喊:“府尹大人!” “长,长,长公主?” 听到那声音,齐宣立马提着下摆从房中走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慌慌张张的走出院子去,近到少女面前,瞧见了那张熟悉的脸,下跪道:“下官参见长公主。” “免礼免礼。”李星禾微笑着把人扶起来。 齐宣眼神飘忽,小声试探问:“不知长公主驾到有何贵干?” “没什么大事。”李星禾笑得天真无邪,歪过头孩子般真诚道,“说实话,前些年我待你不错吧?” 少女生的个子比齐宣要矮一截,他能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和面前人说话,战战兢兢道:“是,长公主待下官恩重如山,得长公主赏识,下官才能有今日。” 李星禾肯定的点点头,开始大肆的夸耀自己的功绩,“对啊,当初青州徐州发了水灾,是本公主一力赈灾,当时念你办事还算出力,圣上问责你赈灾不力的时候,是我替你说了好话,你才能安稳的在这位置上坐着。” 越是听她这样说,齐宣心中越是没底,毕恭毕敬道:“长公主之恩,下官无以为报。” 听罢,李星禾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正经道:“今日便是你报答恩情的时候了。” “长公主想要下官如何报答?”齐宣微微抬起头来,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作为青州府尹,齐宣与李星禾共事过很长一段时间,深知她本性不坏,却颇有一番孩子心性,真要胡闹起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李星禾调皮的眨了下眼睛,开口道:“我瞧你府上的马车不错,不如给我两辆。” 马车? 齐宣感到疑惑,但好在她没要求什么更过分的东西,立马答应说:“好。” 看她答应的那么痛快,李星禾更来了精神,背着手绕着他走,边走边说:“你也知道,我刚到青州,府宅什么的都还没来得及收拾,这穿衣吃饭,床铺被褥,都还没着落呢。” 齐宣会意,低头道:“下官这就着人去为公主准备。” 李星禾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认可的点点头。 果然,比起京城那群老顽固来,还是自己封地上的官员更能让她开心。 对齐宣叮嘱了些许需要注意的细节之后,李星禾带着人离开齐府,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街道,出了城去朝着东边走。 出城后不远就看到了一块块平整的田地,春日正好,田中都是忙碌的农户,一行人穿过稀疏的树林,踏过河上的小桥,再走不远便到了她名下的庄子和田地。 庄里来了外人,庄头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出门前来迎接,见到是穿着不凡的少女打头,便知是长公主驾到,庄头热情的把人请到家里去招待。 在庄子里休息了一个时辰后,李星禾留下了几个亲兵在庄子里采买食材,带着剩下的人继续赶往位于山中的宅院。 通往宅院的路平整而宽阔,路上也不见石子树枝,像是被人特意打扫过。 走到宅子外,才见此院并不小,足以容纳百人,只不过是位置偏僻,李星禾从来没想起过它来,这宅子才在当年逃脱了被卖掉的命运。 府门开着,隐约能看到里头有些人在打扫,穿着与她刚刚去过的齐府中的下人别无二致。 走近府中,忙碌的下人们暂时停下手中的活,对着李星禾行礼:“恭迎长公主。” 正面厅上走来一男子,从怀里掏出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手,随后才来她面前行礼,“小人见过长公主。” 李星禾看着穿着与旁人不同的年轻男子,问他,“你是?” 男子答说:“小人是姓齐,单名一个风字,替家父来侍奉公主。” “哦,原来是齐宣的儿子。”李星禾隐约从回忆里找到了几个有关于他的片段,她只在去齐府时偶然瞥见过他一两眼,隔了这么多年再见,齐风俨然长成了个让人看着憨厚踏实的男人。 她夸赞说:“长得还不错,办事也很利索,我很满意。” “多谢长公主赞赏。”齐风弓着腰身,温顺的任少女以上位者的姿态轻拍他的肩膀。 见过宅子中服侍的下人,在齐风的引路下,李星禾将自己带来的人尽数安排下来,当天晚上就在收拾好的宅子中住了下来。 …… 转眼春日过去了大半。 一个最平常不过的艳阳天,李星禾躺在庭院中的贵妃椅上舒舒服服的晒太阳。 从京城来到青州有小半个月了,京中一丝消息都没有传过来,先前她离开的时候,敏敏和几位世子曾经说过京中有大事,会传信给她。 如今好消息也没有,坏消息也没有,反倒是一件好事。 在偏僻的乡下住着,她乐得清闲。 去田地里看农户们插秧除草,和芷蓝一起小河摸鱼,顺道拉着齐风一起上山打猎,不过猎了几次野猪野兔,她射箭的准头又精进了不少。 无事的午后,她就喜欢像现在这样温一壶淡淡的酒,摆上两盘喜欢的点心,在太阳底下舒舒服服的躺着。 什么世家,什么皇帝,兵权也好,党争也罢,都离她远远的,当真是眼不见心不烦。 她手上有兵有人,前几天也发出了手令,将原先驻守在徐州城外的靖北军迁来了青州城外。想来,皇帝也是因为知道她在放地上不好动,所以才对她私自离京没有大的反应吧。 当初支持新帝,为的是不辜负皇叔的信任,如今她能做的也做了,皇帝却并未开口对她说过什么,当她下狱、甚至被私自带出大牢后,皇帝都没有出过面,想来是不怎么把她放在眼里,又或是并不十分信任她吧。 她翻了一个身,闭着眼睛思索这些旧事,并不觉得烦躁,反而身心舒畅淡然。 离开了那些糟心事,她的心情可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耳边传来脚步声,李星禾并未睁开眼睛,听到芷蓝放下东西在桌上,说:“公主,这是庄子里的农户刚送过来的新鲜梅子,您尝尝。” 她缓缓转过头来,睁开眼睛看到桌上新摆了一盘刚刚洗过还带着水滴的青梅,捏了一颗送到嘴边,咬一口,顿时口腔被酸酸的汁液给刺激的涎水四流。 “啊,好酸!”她酸的紧紧闭上眼,忍着酸把果肉吃了下去。 “有吗?”芷蓝面露疑惑。 “你自己尝尝。”李星禾指了指桌上的梅子,示意她吃几颗。 芷蓝捏起一颗来,吃掉后,脸上表情变化并不大,说:“梅子不就应该是这样酸酸甜甜的吗?” 李星禾摇摇头,把那盘梅子推到离自己远些的位置,“我不想吃,你拿去分给下面人吃吧。” 芷蓝看了看梅子,又担心的看向她,关心道:“公主这几日食欲不太好,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李星禾想了想,嘴巴酸酸的,砸吧了两下,还真有了点食欲,“我想吃辣的。” “辣的?” “嗯嗯。”李星禾开心的数了起来,“想吃辣子鸡,麻辣鱼,辣椒炒肉……” 她说的越起劲,芷蓝脸上的表情就越疑惑。李星禾看着,忍不住问:“怎么了?” 芷蓝反问她:“公主您喜欢吃辣的,奴婢前些日子也给您准备了,可那个时候您也没动几筷子啊,这才几天,您怎么又想吃了呢?” “我也不知道。”李星禾慵懒往椅背上靠去,小心翼翼地揉着自己的肚子,“这几天总觉得胃里难受,我那天还吐了……哦,对了!” 忽然想起什么,她招呼芷蓝往自己面前来,小声对她说:“我月信好像有一个多月没来了,你说我是不是生病了啊?” 月信推迟? 食欲不振,还想吐…… 芷蓝好像意识到什么,蹲在她身边,紧张问题:“公主,您在贺兰府上那段时间,是不是跟贺兰瑾……” 一听到男人的名字,少女的小嘴就不高兴的撅了起来,扭过头去不高兴道:“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关于他的事,你不要再问了。” 有关那个坏蛋的事,她一点都不想记起来,更不想跟别人提起。 堂堂一个公主被人骗的团团转,无名无份,还要在床笫之间侍奉他,这件事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她都觉得丢人,简直是一生都抹不掉的污点。 “但这件事很重要。”芷蓝焦急道,“公主,您是不是跟贺兰瑾有过肌肤之亲?” 李星禾倔强着不开口。 不否认,那就是有了。 芷蓝立马站起身,“奴婢这就去请大夫!”说着就往外头走。 在她身后,李星禾一脸无所谓,喊她:“喂!芷蓝!我只是胃有点不舒服而已,你不要那么紧张啊!” 一点小问题而,芷蓝也太小题大做了。 李星禾仰躺着看天,任阳光将她身上晒得暖洋洋的。 没过多长时间,大夫被请了过来,她懒得动弹,大夫便跪在她身边安安静静地诊脉,随后说出了诊脉的结果。 听完大夫的话,李星禾有些迷糊,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大夫低着头,又把刚刚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公主已有一个月的身孕。” 这遍听得清清楚楚。 “不可能的。”李星禾直了背从贵妃椅上坐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看看自己的肚子,又看向大夫,问他,“你会不会诊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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