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虽说仍然冷硬,但语落就拉着谢惜玉进来,将门关紧。 谢惜玉一路走过来,小腿有些发酸,十分自觉找了位置坐下,笑吟吟道:“玉儿想你了,不行吗?” 翁慎瞪目,怒道:“你当我是傻子不成?你想我?想到夜深了来我家?说,是不是你娘她又怎么你了?” 宋韶几乎三个月没有来找过他,导致他连续三个月没有得到谢惜玉的消息。对此他不由猜想,是不是宋韶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没有再苛待谢惜玉。 忽然听到翁大夫提起郡主,谢惜玉眼泪在眼眶打转,将安阳侯府被抄和她找到了亲生母亲的事通通告诉了他。 翁慎听完,身形摇晃,站也站不稳,难以置信地问:“你回了魏国公府?” 谢惜玉擦干了泪,软着声道:“嗯,可是我今日逃出来了。翁大夫,我母亲她想要把我嫁给殷国公世子,她根本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她在国公府居住的那期间,觉得无比压抑。 魏陵不在的一个月内,她也不知道如何熬了过来,后来魏陵回来了,她才觉得心里有了依靠。 可是这两日才知道,原来她最想依靠最信任的那个人,她的亲生母亲竟然与他有那么大的仇恨。 今日若是她应从母亲的意思,想必她和殷律南的婚期怕是都要定了,加上她隐隐能感觉到魏陵有派人盯着她。 她现在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若是为了魏陵去伤害她的亲生母亲,她做不到,可是为了母亲要她与魏陵为敌,她同样无法做到。 谢惜玉考虑了很久,或许思虑不周,这样匆忙逃了出来。可是,自从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就没有像今日逃出来那样快乐自由过。 但她在京城实在没有可以去的地方,除了从小以大夫身份频繁入安阳侯府的翁大夫,她实在想不到别人了。 “玉儿,除了生母是长公主之外,你还知道些什么?” 翁慎坐她身旁,哑着声音问。 谢惜玉摇了摇头,潸然泪下:“翁大夫,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感觉所有人都瞒着我什么。” “不哭了,不哭了。”翁慎抬手抚上她的发顶,目含怜惜。 ** 京城外,魏陵带着十几个王府侍卫一路快马加鞭,马蹄扬起厚重的尘土。 一行人路过夏国队伍时也一刻没有停留。 方才送了谢惜玉,将将返回的沈东梵父子望着这疾驰的一队人马,心下颇有怪异。 二人上了马车后,沈寻州面带忧愁,道:“我怎么觉得那些人是往小鱼那个方向去的呢?” 魏栖秋坐在骄内没看到人,只听到马蹄动静,蹙眉道:“余姑娘会不会是惹上了什么仇家?” 沈东梵从护送谢惜玉回来后,就沉默了良久,等沈寻州又问了一句,他才道:“骑马在最前头的男人虽说看不清容貌,但他所骑的那匹骏马乃千里良驹,此人绝非常人,他身后跟着的一众护卫身上可还穿戴大邺宫廷侍卫的标志。” “这么说,小鱼这是惹上了宫里头的人?” 虽只有一面之缘,但魏栖秋十分喜欢这个小姑娘,对此,也在为谢惜玉担忧:“这可如何是好?她一个姑娘家,怎么抵抗得了?” 沈东梵背靠车壁,淡淡道:“罢了,那也是大邺自己人的事,与我们无关。”
第48章 真是好找 = 魏国公府, 松茂堂。 宋锦坐立难安,等一波又一波的护卫回来禀告,通通都是没有找到谢惜玉的下落, 眼看夜色愈发深沉。 担心谢惜玉在外受到了伤害,这种心情让她无法镇定下来。 庄姑姑边给她打着扇子边安慰道:“公主您不要担心, 姑娘是稳重性子, 她定是有了去处才离开的。” 宋锦眼眶通红,哑着声问:“庄惠, 你说我是不是个很失败的母亲?我真的欠那孩子太多了, 她定是察觉了什么才想离开。” 她一心只想拉拢殷成两氏, 不顾自己女儿的感受, 强行让她嫁给才只见过两次面的人,若是玉儿因此怨恨她,也都是她咎由自取。 庄姑姑打扇子的手势顿住,心疼她:“公主为何如此说?” 后面的话她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只因这个孩子本身也是个意外,若是真要计较起来, 谢惜玉的生父才最该负起责任。 庄姑姑想起当年长公主背着所有人, 即使事后魏之翟骂她不知廉耻, 她还是忍着骂声, 千辛万苦将谢惜玉生了下来。 即使谢惜玉出生后,她的确有做对不起这个女儿的事, 可鼓起勇气生下这个孩子,也是她一个养女公主, 做过最勇敢的事。 宋锦一直在为宋氏而活, 听从先皇后的话, 将魏氏当眼中钉。 她这一生只有两次,且都是为了谢惜玉父女二人任性、勇敢过。 宋锦沉浸在悲伤的回忆中, “她若是能回来,就算想跟魏云诘在一起,本宫……本宫也不会说什么。” “母亲,您被谢惜玉骗了!!” 魏婉大步入了松茂堂,她在门外偷听了一阵,听到最后一句话实在忍不下去才站了出来。 宋锦蹙眉问:“你在说什么?” 魏婉吩咐荔枝,让她出去将谢惜雯拉进来。 “母亲你知道吗?在安阳侯府时谢惜玉就认识兄长,回了国公府还在我们面前装刚认识的兄妹,不信你问她。” 谢惜雯被荔枝推到地上跪着,瑟瑟发抖,回道:“回禀长公主,谢惜玉在安阳侯府时,曾失踪过一个月,但是我当时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啊。” 宋锦沉着脸,问:“把话给本宫说清楚!若是胆敢造谣我的女儿,本宫现在就要你死。” 谢惜雯后悔不已,暗骂自己无数遍怎如此倒霉被魏婉抓了个正着,但她什么都对魏婉招供了,现在也只能站在她这边。 真是个晦气东西! 魏婉见她迟疑,怒瞪一眼。 谢惜雯只能将自己所知道的事都说出来,以及谢寒那日将谢惜玉迷晕之后,对谢惜玉说出来的话。 当时她也是无意听到,加上她本就是依靠谢寒的母亲,战战兢兢藏在国公府,哪敢把她儿子招出去? 即便发现谢寒迷晕了谢惜玉,拖出了国公府,她也只能当做不知。结果那谢寒抓了谢惜玉没两小时,谢惜玉就回了,而后她也没有多想。 可第二日看到谢寒残破不堪的尸身,她这才明白,谢寒说的是真话,原来谢惜玉身后真正护着她的人是桓王殿下。 宋锦面无表情默默听完,可庄姑姑却能感受到她有多愤怒。 过了许久,松茂堂静默无声。 宋锦只觉得浑身疲惫,抬手挥道:“婉儿,你们先退下去。” 魏婉震惊不已,问:“母亲,你难道不会觉得被谢惜玉欺骗了吗?!” “出去。”宋锦有气无力。 魏婉见她整个人都不正常,便也只能暂时歇下小心思,吩咐荔枝拉起谢惜雯准备出去时,却听宋锦道:“有关你妹妹的事,母亲希望你能管好自己的嘴,莫去外面多言。” 宋锦语气虽然还是温和,但魏婉明白了,这是在警告她。 她撇唇,不情不愿应了一声。 ** 城外荒郊野岭的独栋小院。 不大的屋内,点了多盏明亮的油灯。 谢惜玉坐在铜镜前,怔大眼,道:“翁大夫,您也太夸张了,我的额头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明日就能好了,您怎么给我缠了几圈呀?” 弄得她好像受了极其严重的伤一样。 “什么夸张,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不然要你来诊病救人?” 翁慎边捣碎缸内的草药,边凶巴巴道:“虽说只是小伤口,但若是不好好上药很容易会加重。你身子那么弱,若是一个不小心弄得发热怎办?还得要我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照顾你,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心地怎这么坏?” 谢惜玉抬手摸了摸额头,眉眼弯弯,笑道:“好啦,我就是小小小的抱怨一下嘛,翁大夫每回就知道凶我。” 他将草药捣好,拿热水冲开,端到谢惜玉面前,“喝了。” “这是什么?” “身上是不是还有别的伤?喝了化淤。” 谢惜玉吐舌,心道果然什么都逃不开翁大夫的法眼。 她从马车上摔下来,腰部和背脊都被重重磕伤,现在指不定已经淤青了。 谢惜玉伸手接过药碗,冰肌莹彻的皓腕从衣袖里探出,翁慎双眸一眯,攥住她的手腕。 “这是什么?” 谢惜玉垂眸望去,正看见她手腕处几点红红的印记。 想起这是昨日里魏陵烙下的,心里怦怦乱跳,神色闪躲,小声道:“没什么……大概是不小心被虫子叮了。” “你将老头子当傻子糊弄?我一个大夫若是分不清虫子印记和别人吻的印记,就白当了这几十年的大夫。” 翁慎说的过于直白,谢惜玉脸色骤然涨红。 他搬把木椅坐在谢惜玉对面,眼里带着紧张,问:“是谁这样对你?” 翁大夫的语气很和蔼。 闻声,谢惜玉心里浮起酸涩,红唇微抿,道:“没有谁。翁大夫,您能否别问了。” 她显然想逃避这个问题,翁慎是过来人,一眼就看穿小姑娘的心思,不悦问道:“你喜欢他?” 谢惜玉抬头,望着他慈善的面容。 一直以来,其实比起她的生母和养母,在她心里最敬重的长辈,是翁大夫。 幼时她在安阳侯府时,时常孤单一人。 阿姐虽然疼她,但大多时候不能总跟她待在一处,每当府内来了贵客,亦或是庆祝节日时,她总是落单。 而正巧,翁大夫曾在侯府以府医的身份居住一阵时日。 那段日子,都是翁大夫日日陪着她,看到她哪处受了伤,生病此类,虽说都会凶巴巴骂她一顿,但每回都是他在细心照料。 面对翁大夫的紧张询问,谢惜玉焦思苦虑,对于魏陵和她母亲之间的恩怨,她不想告诉翁大夫,不想翁大夫为她担忧。 “不喜欢。”谢惜玉道。 翁慎没错过她稍纵即逝的为难,眉头紧紧拧成疙瘩,正想追问,忽听到大门被推开,惊诧之下顺着望去。 门外夜色浓重,但见来人身披雪色披风,腰间狮纹玉带勾勒出他颀长挺拔的身形,往上看去,俊美的面容冷寒似不带一丝温度。 屋内明亮的灯光照耀下,五官渐渐清明。 眉似墨描,狭长的眸底仿佛含着炼狱,一瞬间的错觉,入目之处皆被焚烧殆尽。 男人薄唇紧抿,轻抬乌皮靴缓步踏入,淡漠无波的眼神扫了一眼这间窄小的屋子。 “谢惜玉,你可真让本王好找啊。” 谢惜玉从见到魏陵为止,还未回过神。 见此状况,翁慎起身,冷脸问:“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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