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声口哨,没多久竟然迎面飞来一只大雕,紫眸男子飞身而上,丢开姜怀柔之后拂过外衫盘腿坐下。 姜怀柔眼前一片漆黑,也听不到任何声响,更感受不到大雕柔软的毛发,唯一可以感知到的就是疼痛,可她更知道,雾藤发作的后果远不止这些。 大雕响亮地鸣叫一声振翅而飞,紫眸男子闭上眼认真地感受风带来的清凉,又睁眼想拿过被姜怀柔紧紧攥在手里的星盘,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掰不开那只手,索性暂时放弃等她醒了再拿回。 随意躺下,紫瞳盯着天空若有所思,化不开的神秘。 ...... “诶,你看那是雕吗?上面好像还有人。” “是雕,别看了赶紧找人吧,正飞着的雕背上哪来的人,你看错了。” 那个侍卫叹了口气道:“这不就是大海捞针吗?还不如那几支侍卫去陆上搜寻靠谱。” 另一个侍卫低声驳斥:“注意些,听说船上还有殿下的暗卫,被听到什么不该说的小心小命不保。” 说来也是,他们已经在海上找了许久,船队也在慢慢向岸上行驶上岸搜寻,现在留在这找人的也只剩几艘了,过不久他们也需要靠岸。 ...... 慕容凌夜这两天实在发愁,墨海珠在御景煊那儿时刻不离身,他根本没机会下手,正想着突然有人喊了他一声:“慕容公子,您喜欢大海吗?我看您已经在这站了有些时候,便过来问问,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正是之前被姜怀柔看出对慕容凌夜有意的那个舞姬,此时此刻正脸颊红晕地温婉笑着垂头,眼神不住地乱瞟。 慕容凌夜心下不耐,面上不显,淡声道:“现在不喜欢,你已经打扰了。”拒绝彻底,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舞姬没想到看起来温和的琴师拒绝起来竟然这么绝情,当即眼睛都红了,“为什么?难道您真的喜欢那个臭丫头吗?她都已经葬身大海了,您何必留念?” 说完周遭气氛突然就变了,舞姬惧怕地后退几步一双瞳孔胆怯地看着冷下气息的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慕容凌夜寒声道:“滚。” 恢复清静后慕容凌夜凝声自语:“只能这样了。” ...... 尚承风踩在青石砖上一顿乱踩,激动道:“脚踩实地就是踏实。”踩着踩着就转过身背对着其他人了,“该怎么告诉姜伯父他们啊,我实在不忍说出口。” 一旁的慕容凌夜先是看了眼巷口,抿唇坚定道:“交给我吧,也应该由我来说,你们都先回去吧。” 御晏之脸色有些黑,没想到竟然是姜贺的女儿姜怀柔,“本王懒得管,随你们,只是别给本王招黑。”说罢直接走了。 尚承风连忙跟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回头喊道:“凌夜,拜托了。” 慕容凌夜挥手向他示意放心,瞥了眼一侧一言不发的御景煊,“你怎么还不走?” “看戏。”嗓音冰冷平静。 慕容凌夜拍了拍衣袍,轻笑道:“那殿下看吧,我就先走了。”好不悠然。 呵,御景煊,待会儿可有你好受的。 御景煊迈步寻了张摆在街道边的茶桌坐下,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轻点桌面,如果细细观察会发现正好是分秒时差,狭长的凤眸玩味地看向一侧的巷口。 过了一会儿,巷口闪出来一个背影,那背影稳住后就转身狂奔,在看见茶桌处的人时止住了步子。 “是你是不是?!御景煊,你可真够阴的。”慕容凌夜一手拍上茶桌凑近面无表情的御景煊气急败坏道。 御景煊往后一靠,气势不落半分,“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墨海珠你就别想了,看那边。” 慕容凌夜随着御景煊侧脸示意扭头看去,十几个人朝这边追来,顿时低声咒骂一句,凝声道:“真有你的,墨海珠,我拿定了。” 话落手上聚力发出攻势,御景煊摆动左臂挡住,起身。 慕容凌夜凝视而立,那十几个人见自家主子被攻击更是加快了速度,纷纷将慕容凌夜围了起来。 “那就试试看,你能不能拿到。”御景煊清冷道,说罢直接头也不回地走了。 慕容凌夜攥紧拳头,闪身与那十几个人缠斗在一起,这场面很快吸引了很多路人围在四周,窃窃私语。 他没有被人围观的癖好,目光一凛,不再周旋,一掌打开围堵脱身。 刚回到无音阁,管事的就跑了过来,着急忙慌地说道:“阁主,您快看啊,今日午时突然闯进一批人,气势汹汹地把人丢在这就走了,拦也拦不住。” 慕容凌夜沉眸看着倒在地上伤残有数的人,同样也是平民装扮,但不同的是,这些人是他的手下! “这些是自己人,至于擅闯无音阁的人想必是脑子有病,不用管。”慕容凌夜一字一句地咬牙道。 管事的默默点头,“明白。”阁主的怒气根本忽略不了,太反常了,平日里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上了楼,慕容凌夜取出信纸落笔,南芷虽说人在青洲,但也时刻关注着小柔的近况,该说的,还是得说。 …… 大将军府。 姜贺稳重有礼地把突然造访的二皇子殿下恭敬迎到上座,面上坦然,实则内心一顿慌张。 不似之前的冷漠,这次姜贺再见御景煊时明显感受到他的疏冷减少了,“不知二殿下突然造访,有失远迎,可是有什么要事?” 御景煊指尖随意搭在扶手上,“接下来本殿所说可能对您二老冲击力较大,你们心里有个准备。” 这敬称猝不及防把姜贺给惊恐到了,赶忙摆手笑道:“二殿下尽管说就是,我们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郑锦乔也婉声附和:“您说就是。” 有些出神的御景煊闻声流转目光低沉说道:“不久前出海寻物,您女儿也在船上,偶遇海事风波不慎落海,本殿已经在尽力找人了。” 姜贺不由往后一摊,满脸惊恐,颤抖道:“什么?!怎么会这样,柔儿她……” 一旁的郑锦乔更是瞬间泪流满面,受了刺激直直晕了过去,大厅里顿时一阵兵荒马乱。 姜贺惊呼:“夫人!快,把夫人扶过去休息,让府上的医师瞧瞧。”他还不能走,柔儿的事还没问清楚。 心疼的目光落在晕过去的郑锦乔苍白的脸上,一直到看不见人了才叹了口气收回目光。 这才转身对上御景煊,“前不久柔儿的确告诉我们要外出一阵子,具体什么事并没有说,恕我爱女心切,烦请二殿下告知柔儿为何会在那艘船上?” 姜贺说着说着一向驰骋沙场流血不流泪的汉子也眼眶红着盈满泪水,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那艘船是晏王出海游玩之用,本殿也在上面,其余的,本殿也不清楚。”就算清楚,也不可说,多惹事端。 姜贺焦灼了:“这可如何是好?船舰的调动需要经过圣上同意,可奏折如此之多,就算加急送去也排到何年何月了,哪里能现在就赶紧出发啊!” 像是无意识的自语,又像是对御景煊说的,“姜大将军不必着急,本殿已经调去五支船舰,没有消息也不乏是个好消息,周边的大陆都有搜寻。” 冷静清寒的嗓音自带一种抚平人心的力量,姜贺下意识地叹息点头,又猛地反应过来,惊声失态:“多少?五支?!” 皇城下已知的船舰总共才十支,一个支部十二艘船,二殿下竟然能调动五支之多?! 可姜贺不知道的是,御景煊调动的并非皇城下的船舰,而是凌云殿培养的精锐舰队。 御景煊淡然道:“姜大将军不必震惊,本殿调的是凌云殿资源,分部为一支五艘,总共也才二十五艘。” 此话一出,姜贺更为惊讶了,且心里突然别扭起来,凌云殿的一艘抵得上十艘其它船舰,一定程度上是嘉宁国的海上护身符,甚至没有人能从凌云殿借到一艘。 可现在二殿下却说调就调去搜寻柔儿的踪迹,并且还是五支之多,他到底有何目的? 姜贺也知道再急也没办法,压抑心中的伤痛保持头脑清醒,“早有耳闻,殿下这般相助,微臣不知所措之余更是感激不尽啊,斗胆问一句,您这样做是……?” 虽然之前那个传闻说这位高不可攀的煊殿维护柔儿,但一码归一码,他还是不相信像御景煊这样身居高位,冷酷无情的人动用如此之势是因为儿女情长。 御景煊沉眸几许,冷淡的神秘眼眸让人捉摸不透,“无碍,父皇得知后委托本殿一定要将人找到,本殿也会尽力找寻,姜大将军无需多忧。” 姜贺顿时感激道:“圣上仁心,那就劳烦二殿下您多多费心了。”客气地起身恭敬鞠了一躬。 原是如此,不过还有一点,圣上先是让二殿下护送他们一家入京,又让二殿下费如此大力帮助姜家,若是放在其他皇子身上也算不得奇怪,偏偏是谁也不敢招惹的御景煊。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位常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之人竟然同意了。 可他又实在摸不透这其中有何值得奇怪探究的,不少人都在盯着姜家这块肥肉,但以他煊殿的势力也犯不着非要搭上姜家这条线。 若不是那件事,太子之位于煊殿来说不过一个唾手可得,至今未立储不乏有这样一个原因在,不然哪还有三皇子的分庭抗礼?
第52章 终归是错了 御景煊见姜贺真正冷静下来,甚至还有空分神,心不在焉的模样,目光微转,“本殿还有事,不再多留了。” 然后走出的步子一滞,连带着姜贺相送的胳膊也僵在一旁。 “姜大将军和姜夫人莫要过于担忧了,照顾好自己。”自然流畅,语气温和。 姜贺宛若当头一棒,不由脚下一个踉跄,御景煊眉头下意识地皱起就要去扶,却被姜贺十分迅速地站好摆手打断了:“没事没事,年纪大了,骨质疏松,站不稳。” 御景煊没多想,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是吗?” 本是随口一问,脚下步子不停,放在姜贺这却有些让他感到做贼心虚了,搪塞说:“可不是嘛,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年纪一上来,筋骨就得好好锻炼,避免不了就尽量保持现状,先不说其它作用,强身健体总没错。” 御景煊若有所思地点头算作回答,也不再多话。 而姜贺内心正如万马奔腾,量谁也想不到煊殿竟然学会安慰人了?还是安慰的他,怎么说呢,受宠若惊……? 再次回到府中的姜贺再也忍不住地老泪纵横,他和锦乔就这么两个宝贝疙瘩,如今柔儿出事,他这个做父亲的不禁反思起来到底尽到为父责任了吗?太过放手而不过问的方式真的对吗? 就连柔儿为何会出现在那艘船上他们也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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